说完后拿起包来就打算离开, 如果孟英英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和时喻白签合同, 那这次合作可能就会签不成了。
孟英英不屑地看了眼那张卡,伸手把卡扔到了地上,站起来, 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你就算把钱还了, 当初你做出的选择可是不会变得,如果时喻白知道了你怕他连累你, 而提出了分手会怎么样?”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时喻白和周家联姻的事,当初时喻白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就非要来墨城成立公司,她怎么拦都拦不住。
现在那个人现在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又重新回了总公司,如果他现在不和周家先把姻联了,时聿璟肯定会抢先一步,到时候她和尔尔可什么就都没有了。
池念晚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侧目看向那张被摔在地上的卡,不想再和孟英英拉扯下去,刚把门推开,看到了时喻白站到了门口。
他穿着黑色西装,单手插兜,下颌线紧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时喻白周身气压很低,漆黑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在等她先开口说话。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池念晚呼吸一滞,只觉得身上发凉,她往后退了几步,指甲不断扣着包带,鹿眼紧张地看着他,轻试探性问道:“你都听到了吗?”
时喻白没有说话,他眼神森然,青筋暴起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腕,拉着池念晚就往外面走去,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身后的人。
池念晚心情忐忑跟着他走进专属电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咬着嘴唇望着不断下降的电梯数字,手腕上还传来炙热的体温。
语气带了些轻颤:“你要带我去哪里?”
时喻白拉着她下了电梯,又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他从兜里拿出颗烟咬到嘴里,低头用打火机点燃,模样在缭绕烟雾下逐渐模糊,过了半晌,他声音沙哑:“池念晚,我想听你说,当年为什么要提出分手。”
池念晚鼻尖满是檀木香夹杂着烟草的味道,她怎么也压不下去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眼睫轻颤,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因为我不想我们之间互相连累,当年那种情况,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都不会过得很好。”
时喻白眼帘低垂,唇角勾出来一丝苦笑,酸痛的滋味不断在心底翻滚。
如果当时他不赌气,再做得好一点,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把烟蒂摁灭,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给刘秘书发了条信息后,语调低沉,执着问道:“那分手后的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这句话,刚刚重逢的时候,时喻白问过,那时候她的回答是过得挺好的。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额前碎发被微风吹动贴在脸颊上,池念晚别到耳后,思忖片刻,给出了相同的答案:“过得挺好的。”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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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喻白他抬起幽深眼眸看着眼前女孩发红的眼梢,插在兜里的手动了下,还想再接着说些什么时。
刘秘书根据他发来的地址,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笔直地站到了他身前:“时总,您要的文件。”
他头上出了细密的汗水,拿到这份文件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时母一直在时总办公室呆着不肯离开,他进去一次她就问一次时喻白去哪里。
后来时总发消息说要文件,他废了好大功夫才拿到。
“还有您的母亲还在……”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了一记冷冽的眼神,刘秘书赶紧闭上了嘴,毕竟他可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个眼神还是懂得,于是后退几步,转身跑着离开了。
时喻白修长的手拿着文件,简单看了下里面的内容,利落合上递给了池念晚:“这是与你们厂子合作的合同,你带回去看一下,签好字后直接拿给我就好。”
池念晚讪讪接过几乎没有重量的文件夹,现在仿佛有了千金重般,压在了她的手上,如果今天这个合作谈不成,她就只有关厂这一个选择了。池念晚轻眨眼睛,一滴泪砸到了上面,她立马用手擦去:“时喻白,谢谢你。”
池念晚走后,时喻白也没有回公司,他直接开车去了医院,熟练地走进住院部。
池青临正在和隔壁病房里的人下象棋,即将要输了的时候,从走廊窗户间看到时喻白走了过去,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我孙女婿来看我了。”
他拄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自己病房走去。
时喻白没有在病房内看到人,疑惑地看了眼时间,想着这个点也不是出去活动的时间,打算去护士站问一下时,听到了后面开门的声音。
他连忙过去扶着池青临。
池青临脸上洋溢着笑容,声音里满是喜悦:“小时怎么现在过来了,吃晚饭了吗?”
“来得时候已经吃过了。”时喻白把外公扶到病床上,又接过他手里的拐杖防到旁边,“外公,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池青临从一进门的时候就感觉时喻白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猜就是有事情要问:“是因为晚晚来得吧。”
时喻白承认道:“是,晚晚这几年,是不是过得挺不好的?”
池青临叹了口气:“她是不是跟你说,她过得挺好的?”
时喻白点点头。
“是我连累了晚晚,这几年厂子不好,晚晚四处奔波,为了让我放心,她每次来医院看我的时候,都会表现得很开心,还会问点小问题,但我能看出来,其实厂子的情况没有她说的那么容易。而且她从小到大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所以她有什么事都自己憋在了心里。”
池青临一口气说了很多,满脸写着心疼,当年要不是他把那个白眼狼收留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第五十二章
从时喻白那里回来, 池念晚就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份文件,脑袋里很乱,从重逢开始, 好像一切事情和她预想的偏离很多。
她翻了翻合同, 上面的条目全是对她有利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指尖使劲捏着笔杆, 最终还是没有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池念晚眨了眨眼,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给安黎发了个消息。
【池念晚:裴砚舟是不是知道时喻白把公司往墨城移的原因。】
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双手抱膝, 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心里有个猜忌,为什么会这么巧, 在她最需帮助的时候,时喻白就出现了。
安黎没有回复她消息, 直接打电话来,池念晚接起来,对面却不是安黎的声音, 是裴砚舟:“你都知道了吗?”
池念晚笑了笑:“能猜到一部分。”
“喻哥来墨城是为了你, 成立残障战队也是因为知道你厂子出了事,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顶着压力也要成立。”
裴砚舟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却还是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池念晚咬着嘴唇, 呼吸凝滞, 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砚舟看着正在喝酒的时喻白,顿了顿:“这事, 你还是自己去问喻哥吧。”
挂断电话,池念晚还久久不能消化裴砚舟说得那些话,也许是因为在外面吹了一下午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哭过,池念晚感觉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无力,刚冲了包感冒灵,打算去睡觉时,手机铃声震动,她穿上拖鞋,小跑到客厅。
池念晚看着来电显示,潋滟的眼眸里倒映着时喻白的名字,眼眶一热,指尖右滑放到耳边,闷闷道:“喂?”
时喻白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喝完酒后司机问他要回哪里,他鬼使神差地说出来池念晚地址,现在被冷风吹着倏地清醒过来,听着耳边柔软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地笑。
时喻白走到路灯下,身形懒散地依靠在墙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缄默了会,他嗓音低沉道:“池晚晚,我在你楼下。”
池晚晚。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股莫名的蛊惑感,池念晚心尖猛地一颤,说话都有些迟钝:“我,你是来拿合同的吗?正好我有事和你说,我现在下去。”
她没有换睡衣,外面套上件及膝羽绒服,戴上帽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拿上钥匙和合同,连忙跑下了楼。
周五晚上八点,小区内灯火通明,下面全是小孩的嬉戏玩闹声,池念晚跑出楼道时,一个球滚到她的脚边,小男孩冲着她摆手喊道:“姐姐,姐姐,帮我把球扔过来。”
池念晚半蹲下把球捡起来,确认好周围没人后,用力扔了过去,见小男孩接到,收回视线间,看到了匿在路灯下的时喻白。
池念晚走近后,借着灯光望向他,男人脸上线条流畅,许是喝酒的缘故,染上了薄红,那双深情的桃花眼蒙上层水雾,额前碎发有些凌乱,褪去了几分清冷。
“你喝酒了?”
池念晚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仰起头看着他。
“嗯。”时喻白醉眸微醺,眼尾也微微发红,他声音里夹杂着酒意,“头疼。”
池念晚眉心轻蹙,喝了酒还要抽空来拿合同,他这个总裁做得也挺不容易的。
“你怎么来的?”
“他们送来的。”
池念晚四周环顾了圈,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他们人呢?”
“走了。”
池念晚震惊:“那他们把你丢这里了?”
时喻白垂眸盯着她,慢悠悠摇头,薄唇轻启:“不知道。”
池念晚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醉了的时喻白莫名有些乖巧,让他自己回去,她也不太放心,池念晚抿抿唇,语气带着诱.哄道:“你先跟我上去,然后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好不好?”
“好。”
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池念晚住的楼层在五楼,她抓着时喻白的衣角带着他慢慢往上走,还时不时回头看他几眼,生怕他摇摇晃晃地从楼梯上摔下去。
池念晚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刚把灯打开,就被人猛地拉进怀里,她身体僵硬几分,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时喻白把人禁锢在怀里不松手,粗粝手掌包裹着她的后脑,眼眶发红,嗓音低沉沙哑: “晚晚,对不起。”
他知道孟英英做得那些事了,大四那年回到公司后,因为不情不愿,就一直赌气和他们对着干,如果当初他不那样,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了,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独属于他的气息在充斥着鼻尖,听到他的话,池念晚再也绷不住了,心里满是愧疚感,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也全都在此刻涌了上来,泪水在眼眶滑落,浸湿了他胸膛前的那块衣服,她带着哭腔道:“时喻白,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是我先放弃的你,你现在还对我这么好。”
那份合同上面写着,后续出了任何问题,都由他来负责。
时喻白掩饰住眼里的隐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等怀里的人平静下来后,不断重复安慰着:“不是你的问题,晚晚,这不是你的问题。”
平整的白色衬衫被她抓出了褶皱,池念晚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哭得一抽一抽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墨城的原因?”
时喻白愣了下,幽深的眼眸眯了眯:“你都知道了?”
池念晚带着浓厚的鼻音道:“嗯,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一点事情都别再想瞒着我。”
时喻白听着她霸道的语气,胸腔震了几下,溢出几声低笑:“这么霸道啊?”
“你别转移话题。”
池念晚挣脱开他的怀抱,脸颊微微泛红,嘴唇紧抿。
时喻白眼皮耸搭紧盯着她,神色认真:“害怕你会有负担。”
晚上喝了不少酒,刚刚在楼下一吹清醒了不少,屋内热气十足,酒精上头,只觉得混混沌沌的,有些站不住。
池念晚还想接着说话,便听到他接着说,“晚晚,等会说好不好?”
她这才记起来,他是喝了酒的,刚刚就在说头疼,池念晚扶着他往沙发上坐去,又跑到厨房给他泡了杯蜂蜜水递给他。
“你喝了多少酒?”
时喻白喝下后,才觉得缓解过来:“没喝多少,可能喝得有点猛。”
池念晚看了眼时间,两人纠缠了两个小时,楼上传来哒哒的脚步以及珠子掉落在地上,持续弹起来的噼里啪啦声,没多久又归于平静。
望着他难受的样子,池念晚起身去洗漱间翻找着些什么,过了会对着他道:“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洗漱完直接睡觉吧,你睡那个房间。”
说完后,她回到自己房间,砰得一下把门关上。
池念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并没有睡着,外面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她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脑袋里细细盘着今晚没有问完的事情。
临睡着前,迷迷糊糊记起合同还没有让他修改,明天早上一定要想着这件事。
——
早上六点的时候,墨城下了一阵急促的雨,没半个小时就停止了,天亮后太阳依旧升起,仿佛这场雨没有存过般。
因为没有定闹钟,池念晚醒来后已经九点了,她睡眼惺忪的光脚走到外面,看到厨房里那个修长的背影后,冷不丁顿了下,然后穿上拖鞋,跑进了洗漱间。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很乱,眼因为哭过还有点肿,早上睡蒙了,把时喻白还在这里的事情给忘了。
时喻白听到动静,把热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看着池念晚磨磨蹭蹭从洗手间走出来,眉心轻挑,慢条斯理道:“以你的速度到这里,估计又得重新热了。”
池念晚:“……”
怎么办,突然有些尴尬是怎么回事?
她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看到了桌子上的小笼包。这家小笼包是这附近最好吃的了,但每天都是刚出锅就会被卖光,如果想要吃的话,得起很早就要排队。
她疑惑道:“你是怎么买到这家小笼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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