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亡国皇后穿成反贼后
本书作者: 棠弥
文案
本文预计11月11日入V,当天万字更
亡国皇后陆南星穿到了前朝末年,成为叛军首领的义女,“名声赫赫”的陆夜叉。
身为一名乱世中的女反贼,她迅速盘点了自己的生存技能,
看尽嫔妃宫斗--可在义军大老粗中搞阶级分裂
和朝臣玩智斗--火眼金睛招揽人才
跟太监学卖惨--下属都对我感恩戴德
与洋人谈生意--看着天下哪儿都是银子
反贼们问:老大为何知道那么多?
陆南星:我还知道开国皇帝他弟弟篡权继位;他侄子20年不上朝;他孙子认太监当爹……
开国皇帝:?你再说一遍
带着一身的技能,待新帝登基后,陆南星果断拒了封后的请求---傻疯了,她才不会再重蹈覆辙!
小剧场:
一日,陆府竟然多了个脸皮厚如城墙的男人
完全看不出此人曾亲率八十铁骑大破两万敌军
自他来后,一夜之间将所有幕僚都轰了出去,就连一只公鸡都不放过
每晚拉着她在屋里读书,刚学到《论语》
读到“朝闻道,夕死可矣”时,他说:“这句我懂,今儿早上到我道上,晚上我就让他死……”
陆南星伸脚踩上他沟壑分明的胸肌,反被他抓住了脚裸,红着脸啐道:“某人相貌堂堂又能征善战,奈何胸无点墨,还乱我心曲!”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南星 ┃ 配角:萧祈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在搞事业面前,开国皇帝也得让道
立意:改变女子社会地位,实现女子价值
第一章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一名高大健壮的婢女端着铜盆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大脚片子走在石板路上踢踏有声,将院内紫藤架下挂着的鹦鹉惊的扑腾起来,嘴里喊着:“撮鸟撮鸟……”
“骂谁呢?”
婢女一脚勾起不远处的鸡毛毽子向鹦鹉飞踢出去。
只听得“噹”地一声,鹦鹉扑腾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扯着脖子吟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婢女听着鹦鹉念诗的口气,颇像大公子阎少康摇头晃脑矫揉造作的样子,不由得嗤笑着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拿起廊下的食盒往鹦鹉笼内添食,口中念念有词道:“李白,莫要与你主人这般没眼……”在一道锐利的目光之下,她硬生生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无措地挠了挠头发道:“姑娘,就在院中梳洗么?”
“先放着罢。”
婢女听着这句有气无力的声音,看着靠坐在廊下椅中阖目假寐的女人,圆润的鹅蛋脸因生病瘦了一圈,反而凸显了尖尖的下巴,竟然显现出以往从不曾有的娇弱姿态,仿佛方才那道慑人的眼锋是她的幻觉。
自从昨儿个早上姑娘苏醒后,一日过去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进食不但慢斯条理,优雅至极,就连日常喝的浓香烈酒,更是蹙着眉让立刻端走。一顿饭下来,不过略捡几样尝了尝,就搁下了筷子。说话时,眼角眉梢衔着与往常火爆脾气完全不同的淡漠与幽凉。
婢女咽了咽口水,进屋拿了一条薄毯蹑手蹑脚地盖在了她身上,再也不敢制造任何声响。
陆南星阖目,蹙眉忍受着来自薄毯上隐隐散发出劣质香料的味道,却并未睁眼。
在穿来一日内,不知是谁请来了萨满在屋内做法,杀鸡放血招魂。在此期间,鸡的惨叫声,院子里的敲锣打鼓声络绎不绝。就连下人们来来往往嗓门也大的出齐,吵闹得不得安生。
此刻,难得有片刻清净,她要将穿越这件离奇的事,好生捋清楚。
她是大明最后一任皇后。
閫于深宫五年,无时无刻怀念人在广州时,借着小舅舅的名头与十三行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成为当地的隐形首富。谁能想到,父亲被先帝临终顾命以后,在上京途中被起义军杀死,她被当做棋子嫁给了末帝。
末帝原本想立他的爱妃为继后,却被她横插一杠“鸠占鹊巢”,自然对她极尽冷淡,犹如被打入了冷宫。
自从各地爆发了农民起义后,她以一国之母祈福的名义宿在佛堂内诵经。亡国当晚,听闻回来报信的太监说农民起义军冲破了午门,将末帝和他的宠妃斩杀在乾清宫。
她打算从事先安排好的密道逃走,熟料却脚下一滑,狠狠地撞在了太|祖皇帝的石像墩子上,在剧痛之中失去了意识。暗中偷挖三年的密道,耗尽了全部的心血,却成为她的亡命之处。难道是太|祖皇帝显灵了么……
当她醒来后以为投胎转世了,谁知竟然穿到了金朝末年。此时大明的太|祖皇帝,还不知在哪里盘算着起义反金。而她所穿的原身是个乡野丫头,因着父亲有点眼光,是最早扛大旗起义的那批人,一跃成为了义军首领之女。
只是运气不好,原身父亲在招兵买马时不慎跌入山崖,直接将积攒了多年的人马便宜了原身的义父——阎兴邦。
原身被阎家父子的苦情戏码感动地以身相许,一门心思等着嫁给阎少康。殊不知,她早已被阎家父子捧杀的恶名在外而不自知。
想到此,她宽慰自己:只要有命在,重获自由亦不是难事。
“姑娘若疼的厉害,奴婢这就找人去把大夫请来。”婢女见有人拎着食盒前来送饭,刚要去接,就听到她的叹气声,又赶忙退了回来,关心地问道。
“不必。”
陆南星这才将目光落在婢女身上,脑海中浮现了一些陌生的记忆:此婢女名叫阿硕,是原身父亲起义后捡来的孤儿,对原身很是忠心。
“告诉他们,不必派人过来做法,这几日我想安静地养病。”
阿硕“啊”了一声,“奴婢听管家说,大帅安排了三日跳大神的来给姑娘驱鬼。如今姑娘好似魂魄还未归位的样子,还是再忍耐两次……”
陆南星缓缓抬眸,只睃了她一眼,“我说的,你照做便是。”
阿硕从她犹如数九寒天般的目光中,感受到不同以往的威压,惊诧之下连连后退两步,将身后拎着食盒来不及躲避的人撞了一个满怀。两人纷纷在“哎呦”声中,伴随着几声碎裂的声响,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这般毛毛躁躁,平日里如何当的差?!”柳嬷嬷亲自将被撒了一身粥的婢女扶了起来,大如铜铃般的眼珠子不满地瞪着阿硕。
阿硕见骂她的人是夫人身边的红人柳氏,据说这个老虔婆曾是某位知州府里的教养嬷嬷,最得夫人青睐。平日里,更是瞧着自家姑娘哪里都不顺眼。今儿个她来,还带着刚被大公子抬成通房的落月,统统来者不善准没好事儿。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自家姑娘,低声下气地道歉,“落月姐姐对不起,我再去拿一份回来。”若今日闹大了,又要被大公子训斥,姑娘又要借酒浇愁。
柳嬷嬷冷哼一声,目光越过阿硕的肩,看向睡着的陆南星,见她面色苍白眉心微蹙,整个人奄奄一息,一副活不过三日的样子,心中暗喜。她端着托盘,朝着阿硕努了努嘴,命道:“去将你家姑娘唤起来喝药。”
阿硕想起这两日做法事,这个老虔婆亲自端起黑乎乎不知何物的汤水,死命往不省人事的姑娘嘴里灌,幸好大部分都流了出来。如今闻着碗里的怪味,根本也不像是草药熬出来的,便壮着胆子说道:“姑娘本就讨厌苦味儿,如今已经大好了,嬷嬷还是端回去罢。”
“端回去?”柳嬷嬷斜睨着仍旧阖目的女人,“这是夫人花了重金,四处求人,请宁州城有名的杏林名医开的方子。姑娘若不喝,岂不是打我们夫人的脸?”萨满做法后,特意叮咛最少要喝满三日,才能见效。她今个如何也得让这野丫头乖乖把药喝了,让夫人放心。
“我看是你狐假虎威,借着夫人的名头来压我。”一道轻柔且慵懒的声音,从阿硕身后传了过来。
落月正在暗自欣赏着阿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窘迫样儿,闻言瞧过去,只见陆南星扶着椅子缓缓起身,一袭素衣,额头上的绷带反而将她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我见犹怜。平日里总爱瞪人的杏眼,今儿却覆上一层摄人的寒魄,整个人竟然显得高贵清华起来。
听着她的声音像是有气无力,不似以往那般呼来喝去,落月叹了声,“我听说,夫人为着表姑娘的病,好几日都不曾睡个整觉。柳嬷嬷是何等身份,如今日日亲自熬药,唉,这一切终究是错付了。”如愿看到柳嬷嬷眼中的赞赏。
阿硕见她帮腔,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在姑娘面前挑拨离间。你不过就是个通房,怎么着,还想越过我们姑娘?做梦吧你!”
柳嬷嬷本就见不惯女人当众言语粗鲁,尤其见小小一名婢女气焰如此嚣张,她看向陆南星,质问道:“老身作为夫人跟前的教养嬷嬷,今儿个定要让你知晓,什么是礼数!你是马上要做阎家儿妇的人,非但自己言行不知检点,还纵容下人耀武扬威。府里上上下下,无不背后对你们主仆二人指指点点,就连夫人都听闻坊间给你起了个诨名--陆夜叉。
亏得大帅仁义,还想着让你尽快和大公子成婚,为你冲喜。这一家子上下哪个不是为你好,可你做事想过阎家么?你这个样子,不配成为阎家少奶奶!”
落月听着这番指责的话及其舒心,略微缓解了听闻要为她和大公子冲喜时的怒恨。
“我配不配,也不是你说的算。”陆南星扶着阿硕的手,端起托盘上的汤碗,在众人面前缓缓地将汤药倒在了地上。只听得“咣当”一声,汤碗碎在了柳嬷嬷的脚下,将她唬了一跳。
“你自称教养嬷嬷,只第一条,尊敬主子便没做到。”陆南星睥睨的目光睃向她,不疾不徐道:“义父与我爹爹义结金兰,我在如何,也是这大帅府的贵客。夫人待我始终亲厚,岂能容你在此挑唆离间?!传扬出去才会让人笑话,刁奴竟然在大帅府里称王称霸。阿硕。”她微微抬手,本想示意去拿戒尺,后来一想,这地界儿未必有这东西,又道:“义军有军法,大帅府内自然也有家规。如今你犯了错,我却不能替你说情,总要让你长记性,免得下次丢夫人的脸。”
阿硕听着自家姑娘这番话就觉得抬气,忍不住大声说道:“姑娘,奴婢去拿紫金鞭?”
陆南星道:“有现成的,何必劳累。”
阿硕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碎瓷,从未见她如此云淡风轻般惩治人,以往都是二话不说上来就用鞭子抽打。两相对比之下,还是如此这般动动嘴皮子更加令人解气。
她一把薅住柳嬷嬷的衣领,轻松将她提起,对准膝盖后的位置狠狠踢过去将其按在碎片上,听着粗哑地惨叫声,说道:“姑娘想清净,要不奴去找只奇臭无比的裹脚布来塞她的嘴?”
陆南星只嘴角微牵,并未应允。
她本不想刚穿来就有所行动,总要观察下大帅府上下与原身记忆是否有误差,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无妨,即便惩治个下人,也改变不了现状。
“表姑娘……我……只是……”落月见柳嬷嬷被阿硕大力按在地上,早就吓得双膝一软,摊坐在地。她的手不慎扶在了碎瓷上,在一阵钻心地疼痛之下,索性哭了起来,想让更多的人听见。
阿硕见落月又装起了可怜,想到自家姑娘在府中的处境和大公子的态度,方才的解气立刻化作了慌张失措。她松开了柳嬷嬷,任由鸡贼的落月扶着那只老货,两个人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小院。
她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那般,苦着脸问,“这贱婢最会装可怜,姑娘岂不是又要遭殃?”届时姑娘容不下通房的名声传了出去,又要扣上一顶善妒的罪名。大公子若心疼小贱人,那姑娘日后在府中更没有地位了。这句话她不敢说,是怕姑娘又不管不顾地去阎家父子面前哭闹,后果更加严重。
陆南星淡淡道:“我替夫人管教下人,谈何遭殃?”前世见惯了人心险恶,欲壑难填,自然知晓阎兴邦为了彰显自己有情有义,对她极其包容,这一切皆是为了给陆家军的将士们看。
于公,彰显了他阎家重情重义,令将士们认为追随了一个具有帝王胸襟之人,跟着他定会不离不弃。于私,不过就是儿子娶妇罢了,日后若不喜欢纳妾便是。甚至待大局稳定后,与世家女强强联手,休妻哪怕下个毒制造个病亡也使得。
届时,原身就是一名内宅妇人,且身后无娘家支撑的孤女,还不是他阎家想怎样便怎样。
打的一手好算盘。
“陆妹,你如何又发起了脾气?”一声低沉的诘问将陆南星拉回了现实。
她微微抬眸,余光看过去,只见一名身着松烟色杭绸直裰的男人,拧着两道过于粗重的浓眉,微厚的嘴唇向下捺着,满脸不耐烦地走进院中。
第二章
阎少康才刚回府,就见到了满手都是血,泪流满面的新通房。
耳边听着声泪俱下地控诉,想起她一早便起身熬煮的鸡汤就这般被打翻在地,这明明就是妒妇撒泼,打他的脸。又想起为着她前日去茗山书院闹事,他今儿去拜见吃了闭门羹后的恼怒,通通涌上心头,怒不可遏地斥责陆南星道:“你不好生在床上养病,稍微好些便作践人,非要闹得府中鸡飞狗跳才得以安生。”却望进一双平静无波的眸中。
她并未像平日里那般浓妆艳抹,一袭红衣走到哪里都像一团火焰那般,令人感到焦躁。今儿未施粉黛,却凸显了她灵秀的五官,身着月白色长袄同色衣裙,周身流露出从未见过的沉静与端庄,就像是换了个人那般,甚至令他感到无所适从。
阎少康不由得回想起方才气头上说的话,又有些后悔,便笑着缓和了语气,“原你在病中,我不该把话说那么重。只是你这性子也该改一改了,日后成亲也是要当主母的人。”忍不住又多瞧了她几眼。
陆南星故作哀伤道:“义兄怕是很难理解,我至今都无法相信,父亲再也回不来了。每每想到此,我都很怕被人欺负了,再也无人像父亲那般保我一世无虞。”她眸中涌上一层泪雾,泫然欲涕地望着阎少康,如愿从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慌乱,继而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试探道:“义兄,这两日我总梦见父亲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你说,有生之年还能找到杀父之仇的凶手么?”凭借原身的记忆,她总觉得陆父的死颇为蹊跷,假借做梦试探,正好瞧瞧此人有几分道行。
阎少康倏然间有些冷寒。
这女人方才听到他的指责时,却没有一丝失态的表情,甚至眉头都从未皱过。此刻虽示弱,却令他感受到无形威压。
他强压内心的慌乱,解释道:“你在病中难免心绪低落,想念陆伯伯实属正常。大夫可说了,病中多思于康复不利,过两日我弄只狸猫来,陪你作伴。”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扶着她回屋躺下。
陆南星不动声色地将右臂抽离,左手顺势搭在阿硕的手上,“我怕过了病气给义兄。”垂首轻轻咳嗽了几声,又道:“这两日怕是做法的缘故,总是梦见父亲,想必也令他老人家不得安宁,我也睡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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