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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今天还得找到那位名叫上条的少年才行，准备好就出发吧。”
“是——”
闹到深夜的两姐妹回复得有些无精打采，仔细想来，这也是立香头一次在特异点如此胡闹。
“我绝对要跟这两个分头找人。”盖提亚觉得跟着这两兄妹，他的理智会跟着他们的节操掉得满地都是。
“没意见，我们会比你先找到的。”立香朝着盖提亚的背影吐了吐舌，不过对方没有继续作陪幼稚行径的意思，一切以任务优先。
四人因此暂且分头行动，互相负责搜寻一栋宿舍，而藤丸立香走到他负责搜索的那一栋大楼边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御坂同学？不对，是御坂的妹妹吗？”
藤丸立香走去打招呼时，发现对方戴着护目镜，而且眼神要比御坂美琴要无机质一些。
“初次见面，藤丸立香/escape。”
对方扭过头，且带着奇怪的尾语，总让人想起冷冰冰的一行字符。
“在此订正，我由御坂妹妹全员构成的意识集合体，你可以称呼我为整体意识/return”
意识集合体，也就是和盖提亚似是而非的存在？
藤丸立香作出理解，但又疑惑起其他问题：“我想我只见过你的姐姐御坂美琴，并没有和你打过招呼？”
“因为有陌生人来访御坂妹妹，我便特地查看了你们的病房访问记录。以下是我的判断，我想你们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backspace”
第38章 探索异界特异点的第五天
立香心下一惊, 但还是委婉地反驳：“也许我们的行动确实有点怪，但说是异世界的人也有点太过武断了吧？”
“嘿，无须多虑, 我只是这个BUG，被奥帝奴斯所忽视之物/backspace”
像是对立香的反应早有所料, 整体意识用食指抵着唇轻笑, “你们想要毁灭这个现有的这个世界, 我可是相当欢迎的/return”
“该怎么说呢？突然被陌生人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对方过度的坦然反而让藤丸立香皱起眉头, 她不光是知道他们的来历, 还知道他们的来意么？
但仔细想来，整体意识如若有加害他们的意思，现在应该已经冲上来攻击自己了，现在可是攻击落单御主的最佳时机。
“哦哦，原来会让你这么想吗？原来如此, 是我大意了，那么允许我读档一遍修改台词。你们想要修正这个奥帝努斯所创造的世界, 我可是相当欢迎的/return”
“只是修改了措辞啊！算了, 你没有敌意的事我已经足够了解了……”
藤丸立香揉了揉眉心, 干脆借着这个机会问：“你刚才说的奥帝努斯是谁？”
而对方正凝视着公寓的方向，好像并没有听她认真说话。
“这个等你们人到齐后再说，虽然至今为止都只是在一旁观望，但那家伙好像要开始做傻事了。跟我来，你们不是想找到上条吗/return”
事情发展有些过快，让藤丸立香微微一愣, 但整体意识没给她这个时间，拉着他一起乘坐电梯, 摁下前往顶楼的按钮。
忽如其然加速的脚步，以及通往顶楼的电梯……
虽然平常总是让罗曼医生想法开朗些，但现在迅速联想一番，藤丸立香只有不好的预感。
又不是什么清闲的老头子，总有在大早上去顶楼吹风的闲心，再加上整体意识说的话，让她大致猜到了……那个少年是想完成信仰之跃吗？
明明在她相识的人中，最可能去信仰之跃的人反而在织田家逐渐驱散阴霾了呢？
立香正在心底祈祷并非如此，可惜糟糕的预感应验了。
伴随着柔和的电子音，金属制的自动门缓缓打开。
屋顶的凉风迎面而来，清晨初亮的天空还是金橙色，那金色的光打在少年人漆黑的身影变得柔和模糊，而他却站在屋顶边缘，向着下方倾斜了身体。
“你在干什么啊喂——！”
藤丸立香睁大了眼睛，不久前在运动祭的短跑决赛摸鱼的人，此时发挥了百分之百两百的水准快速冲刺，但因为冲得过快，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要是真的把人撞下去的话，那简直就是天大的乌龙事件了吧！
立香神色一凛，前脚朝地面重重一踏，抓住对方的衣领，利用离心力一转，和他互换了位置。
上条当麻来人都没看清，回过神来才通过相当惹眼的橙色头发想起，她是昨天自称“游客”的那个女生。
然而藤丸立香总像是拥有九条命的猫，这种程度的危机还不至于让她走向人生的终点。
藤丸立香在下坠开始前便调整好了姿势，确立好了落地点，成功把墙面当作踏板纵身一跃，“哐当”一声便跳到空调机上。
饶是经历很多生死危机的上条当麻也不禁为对方的机动力吃了一惊。
“太好了，没有掉下去/return要是找来的帮手就这么死翘翘了就无话可说了/return怎么说也是准备修正这个世界的人嘛/return”
上条顺着视线望去，发现戴着护目镜的熟悉身影正趴在屋檐边和对方招手。
上一秒还在和世界告别的人，这一秒便陷入混乱。“修正世界的人？这是什么意思，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御坂妹？”
“噗噗！你啊，搞错不止一回吧/return”整体意识在胸前打了个叉，“接下的话就回到你的房间，等人到齐再说吧，情况还没有达到需要你绝望的地步/return”
……
大约在十分钟，来自迦勒底的四人集合到公寓中坐下。
整体意识在开始帮他们解惑前，先纠正了上条当麻的错误。
除去特殊型号，他至今为止见过御坂妹有两位，一名是10032号，而另一名，则是他差点就能拯救到的10031号。
“没错，这是10031号的身体，但我只是借用了一下这孩子的身体，实际上也没什么立场来指责你/return御坂们既是个体也是整体，而我，就是完整的整体意识。”
上条当麻：“难道……？”
“没错，初次见面，物理终端们长期以来承蒙您照顾啦/return”
整体意识晃悠着身体，在自我介绍的同时也表达着她的谢意。
没想到过去御坂妹妹会作为一个整体来到他的面前，上条当麻一时陷入了沉默。
而趁着这会工夫，盖提亚也向整体意识提问了：“你刚才说差点拯救了对吧？你的这具身体，本来已经死亡了？”
“盖提亚！问这种问题也太失礼了。”
先不论整体意识或上条当麻会持有什么想法，至少盖提亚在此时随口问出的话语微微刺痛了藤丸立香，让她微微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她在本能地排斥这个话题。
可盖提亚不会专门去照顾过去的宿敌的心情，只是用冷淡至极的语调剥开残酷的事实。
“藤丸立香，你应该知道，我是在问正经事。你是想逃避什么？想感情用事也要有个限度。”
几乎话音刚落的瞬间，藤丸立香站起了身子，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将拳头挥向了盖提亚。
盖提亚了解迦勒底御主的心性，自然也料到了这一切，只是他在此时并不闪躲。
藤丸立香的拳头即将打中他之际，却悬停在了空中。
在面对这张脸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过分的事情。
“冷静一点，立香酱，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罗玛尼起身搭住立香的肩膀，让她慢慢放下了仍在颤抖的手。
藤丸立香只是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其实她是知道的，罗玛尼之前所说的所谓“亚从者”，都是为了混淆视听，为了让她别太伤心的善意的谎言。
确实，罗玛尼·阿基曼以英灵的形式回来了。
可她却又在这时贪婪的想，要是医生还像过去一般活着该有多好啊。
眼见藤丸立香没有回话的意思，罗玛尼·阿基曼开始慌张起来。
俗话说关心则乱，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多少有些不解人心的罗曼医生终究还是给了她二次伤害。
“那个，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是否依附于形体，而且，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啊。”
“罗曼医生。”
“是？”
“请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了！”
“唉唉唉？！QWQ”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反而弄巧成拙了啊？罗玛尼·阿基曼不得其解，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因此向他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知道你嘴笨，可真没想到会笨成这样！
“看来你们那边也有很复杂的情况啊，让我开始进入正题吧/return”整体意识以间接的形式拯救了这份尴尬，“你们见过了我们的姐姐大人，御坂美琴，也从她口里得知了我们妹妹的现状了吧/return”
众人点了点头，以御坂美琴的说法，20003位妹妹现在仍平稳地生活着，但现在看来，更残酷的事实才接近真相。
“两万零三名的物理终端都存活着，听起来真是美好到不自然不是吗/return因为这个被扭曲的世界，正是魔神奥帝努斯所缔造的，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return”
罗玛尼也因此严肃起来，再也不像平日那样轻飘飘了：“奥帝努斯，虽然名字有点变化，但还是能够听出一些端倪，我想这应该是指北欧神话中的主神奥丁？”
“没错，所谓的魔神，在这个世界是指完全踏入神之领域的魔法师/return奥丁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传说，也可以看作是真实的一部分。对于他们来说，世界是一触即碎的/return事实上，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前，这个世界已经被重启过数百万次/return同样的，上条当麻也在这种只对自己充满恶意的世界，被熟知的人们以各种方式杀死了数百万回。这个谁也不记得的上条当麻的世界，只是其中之一罢了/return”
整体意识说着，不禁看向了上条当麻。
数百万次的死亡，被朋友和亲人不断伤害和杀死，或者被人彻底遗忘，或者发现谁都可以代替自己成为“上条当麻”，这种精神磨耗已经让他麻木迟钝到连希望出现在眼前都无法察觉了。
而这样惊人的事实，让见多识广的迦勒底也一时陷入了沉默，直到藤丸立夏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他皱着眉问，“这位如此厉害的魔神……为什么要专门针对上条君？”
“是因为我右手的力量吧？”上条当麻低头，握紧了跟前的右拳，“他有抹除一切魔术和异能的能力，但实际上，这只是现象，准确的说法是，能将一切被魔法扭曲过的事物纠正回原点。”
罗玛尼点点头，顺道和大家解释：“是这样啊……你的右手大概拥有某种世界基准点的性质，这反而成了一种阻碍，超自然力量的干涉永远会被你的右手抹除。如果奥帝努斯想要追求绝对完美的幸福世界，就必须排除掉你这个异物？”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在上条当麻身上的追踪魔术会被解除的原因。魔术确实成功施展了，但在瞬间被他的右手化为无物。恐怕不光是魔术和超能力，就连神明的庇护也被排除在外。这个少年和他截然相反，大概从来没有体验过所谓的幸运吧。
上条当麻以沉默表示了默认。其实在昨天，他就察觉到了这群人的异常。
可他不敢抱有任何期望。名为希望的谎言，他在数百万个轮回中，已经看得够多了。
“就是这样没错/return，奥帝努斯并不想直接杀死他，这对她来说太过简单了。她所追求的，是上条当麻精神上的放弃，为了所有人，以自身的意志选择□□和精神上的双重消亡/return”
听完整体意识的解释，藤丸立香看向了在上一刻还想狠狠殴打的盖提亚。
“这次又想做什么？”盖提亚微微蹙眉。
“只是忽然联想到，奥帝努斯想要创造的世界，好像和谁曾想缔造的世界有点相似……”
盖提亚微微眯眼：“这算是讥讽吗？”
藤丸立香予以回击：“哦，这也是讨论正经事不是吗？”
盖提亚的思绪一时被这简短的话给刺痛，罕见地揉揉晴明穴，左右权衡后做了一件不像他的事——在人类的面前，在宿敌的面前暂且放下了骄傲。
“……知道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停战吧，继续说下去。”
藤丸立香点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我还是有被好好教导的。既然这曾是你耗尽三千年想完成的悲愿，在面对这样的世界时，盖提亚，你会有怎样的想法？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真的完美无缺吗？”
“或许在你眼里，她想缔造的世界和我曾想完成的世界相似，但是完全错了，全人类的幸福只是其结果，而我们的出发点却囊括了复杂的二律背反。”
盖提亚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审视。
正因为是他。
正因为想要到达连所罗门都无法触及的极点，无数次描绘着成为没有死亡的新世界的他，才能更快一步察觉其中的漏洞。
“如果我的行动原理是对人类不完全性的绝对统一，那么奥帝努斯的行动原理，便是满足每个个体的价值观，通过让每个人都处在「幸福的梦」来实现但是，梦这种东西就跟泡沫一样，正因为过轻所以才能浮上天空，同时也是一碰即碎的。”
这不是什么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世界，不过是一个相当取巧的谎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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