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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蜂操祈能现在能活下来，大概就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奇迹。
“食蜂……你居然为此拼上了性命？”
“我找回的那份记忆，值得我这么做。”食蜂操祈轻笑，“既然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被奥帝努斯颠覆，那为什么不赌上一把？就算我这次死了，下一个的世界线不还是能活过来吗？”
御坂美琴咬着牙：“你就没有想过，那个可以随意摆弄世界的奥帝努斯，可以把你的存在从世界彻底消除？”
第53章 探索异界特异点的第二十天
“哎呀, 真是意外，你是在为我这个对手担心？”食蜂操祈再次笑起来，面向她的脆弱面庞罕见地抱有了一丝感激之意。
“我觉得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哦？”藤丸立香插了一嘴, “为了自己的方便从而抹除谁……应该是违反奥帝努斯自身所定下的规则的。不然她大可直接杀死上条当麻，而不是等到他自行放弃。果然像奥帝努斯这样不断重复着轮回世界的神, 基本都是完美主义者……忽然想高喊一声了, 完美主义者万岁！”
“对, 就是想到这一点, 总觉得能放手大胆去挑战了。”
食蜂操祈跟着立香对视一笑, 但御坂美琴却低下头, 任凭刘海遮住了他的视野，唇齿一开一合，犹豫了许久才说：“太疯狂了，你们是想自然法则对抗吗？”
“实际上，哔哩哔哩……你不是不敢和自然法则对抗, 而是无法放弃一万以上妹妹的生命不是吗？”上条当麻忽然说。
“你刚才叫我哔哩哔哩了对吧！这是什么外号啊！”
“啊……抱歉，不经意就出口了,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 我只是个陌生人吧？”上条当麻挠着头, 过去的御坂美琴可是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妹妹们”活下去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顺着她的脚步，接触到整个实验的真面目了。
“御坂不站在我们这边也是一种正确的选择，让你去放弃一万以上妹妹的生命，这怎么说都有些过于残忍了。现在的我可是自私自利, 仅仅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要毁灭这个幸福世界的大恶人啊。”
御坂美琴看着上条当麻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错愕。是了, 她以前一定和这个少年相当熟悉。
如果他确实豁出性命拯救了自己和剩下的御坂妹妹，那么自己会对他心存恋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但是……
“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如果不是奥帝努斯把这样美好的世界展现在你眼前，你也不用像现在这般苦恼了。”
藤丸立夏安慰着内心无比矛盾的御坂美琴，但情感和矛盾的对立从来不是用言语就能轻易化解的东西，御坂美琴最终还是带着一丝歉意离开了现场。
但是和作为原型的姐姐不同，最后之作的想法截然相反。
她要作为两万名御坂妹妹的代表来接触真相。
“这样真的好吗？”知道这一点的罗玛尼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曾经的他无法救下玛修的“姐妹”，他多么希望在修正完特异点后她们还能全员存活，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
御坂妹妹们选择接触真相，选择帮助他们的话，就相当于半数的妹妹们自行选择了毁灭的命运。
“没关系，因为我们的意识一直通过「御坂网络」达成共享，所以在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我们并不会因为身体的毁灭，而迎来个体的消亡。”
罗玛尼闭眼叹气：“怎么说呢，你们的想法冷静到让我都感到有些可怕了……”
“是吗？也许是因为御坂们还在学习情感的缘故吧？但我不同，虽然我出生最晚，但却是最成熟的个体，御坂御坂对此感到自满！”
最后之作掐着腰骄傲昂头，罗玛尼看着她娇小的个子和稚气未脱的圆脸有槽想吐，但硬是忍了下去。
“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都不知道你们的选择吧？”罗玛尼问。
“是的，可即便是他们，也无权干预我们的选择。作为多场实验的中心，御坂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出生怀抱着极大的矛盾。可这并不重要，御坂们只需感激这场错误所带来的机会，去感受清晨间草木的芳香，去观赏灯火青荧的河岸……但现在不同了，御坂们想要了解曾经拯救过我们的人。”
“也就是说，这是你们追求自由的方式吧。”
“是的，御坂们希望通过自己的意志来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使我们可能因此消亡半数以上。”
……
在对话结束后，迦勒底知晓了御坂妹妹们的想法，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一天的夜晚在异样的沉默声中度过。
而就在众人安然入睡之时，藤丸立夏却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苦痛的一个夜晚。
如果说茵蒂克丝和食蜂操祈两人同上条当麻那段曲折回忆的基调是热血与遗憾与无可奈何的悲叹。
那么围绕「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展开的则是深不见底和黑暗、扭曲与狂悖无道的疯狂。崩落于角落的眼珠、被力量蛮横扯开的头皮，还有逐渐蔓延到脚边的血肉……
生活在普通世界，未曾见过残酷世界的藤丸立夏跑到洗手间吐了三次，才坚持完成了观测，在第二天早上顶着熊猫眼，通过罗曼医生转交了记忆。
食蜂操祈和茵蒂克丝的选择相同，一方通行，还有以最后之作为代表的所有御坂妹妹选择去反抗奥帝努斯，帮助上条当麻。
当然，这两者帮忙的原因不尽相同，前者是愤怒于奥帝努斯对死者的亵渎，而后者则是对上条当麻纯粹的感谢。
大概是因为妹妹们心意已决，得知此事的御坂美琴于早晨重新出现在他们跟前。
“咦，御坂同学看上去也一夜没睡啊……”藤丸立夏在酒店为他开门时看见如出一辙的熊猫眼感到有些亲切。御坂美琴多半是内心争斗了一宿，而他纯粹是被面无表情送死的御坂妹妹和不断重复的血腥场面被整得夜不成寐的。
“有些事总该去面对的。现在连妹妹们都先我一步选择接受过去的命运了，做姐姐的反而逃避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不是吗？”
“明白了，但如果你想马上知道在原本的世界线中，那个实验是怎么进行的，就只能通过一方通行和最后之作两人的视角来了解了。”
立夏一边带着他进屋一边解释，但一方通行却事先开口了：“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愿意自己的记忆被人窥视！”
御坂美琴：“啊，这个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你的脾气好像比以前更恶劣了？”
“说反了，应该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性格才对吧？”
一方通行不悦的侧过脸，也许是他的童年和所谓的幸福无缘的缘故，奥帝努斯在相当程度上做了改写。
而以木原数多为代表的木原一族在这个世界线也并非抛弃道德观念的疯狂科学家，而是纯粹为人类的幸福而展开科研的一群人。
在接触了真正世界ⓨⓗ线的那份记忆后，当他一想到那个完全没有口德可言，也从不把部下的人命当一回事的木原数多，居然会一脸温柔地同自己说话，就恶心到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么相较起来，和超电磁炮能够和平共处给他的冲击也没那么恐怖了。
“那姐姐大人就看御坂御坂的记忆好了，嗯？这么一来，姐姐也算是加入御坂网络了吧？”
眼见一方通行已经不打算和御坂美琴说话，最后之作便拉着他走到罗玛尼面前让她承接记忆。虽说属于她本人的记忆还未回归，但众人预料的一样，御坂美琴已经准备帮忙了。
“这么一来，我们的帮手就有两万以上了吧？”藤丸立香回想了一下，她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哈哈哈哈哈哈——”上条当麻忽然笑了出来，笑了很长的时间才缓过神，抽了抽鼻子，“你们这群人还真是奇怪，居然在看到更为不幸的记忆之后，反而决定携手反抗魔神什么的。难道你们都不想继续留在这个更为幸福的世界了吗？”
“想！但我们更想帮当麻一把。”茵蒂克丝笃定道，“毕竟不这么做，我们迟早也会后悔的！”
藤丸立香点着头：“就是，都到了这个关头了，可别说什么丧气话啊？”
“我不是想说丧气话，我只是……太开心了。”
上条当麻笑起来，至少在这一瞬间，奥帝努斯所创造的世界拥有了他的完美性。
因为他也感受到了曾经的伙伴带给他的幸福。
“开心留到胜利后再说也不迟，其实我们还有些科学侧的知识需要了解一下……”
依旧不太会看气氛的罗玛尼咳嗽了两声，他想要找到科学侧所掌握的某种可以抑制魔神在这个相位发挥其性能的方法。
不过没等立香吐槽，异变忽然发生。
所有人都感到了世界的异状，那是只可能属于魔神的力量。
悠远的钟鸣于空中彻响，回荡的余音萦绕于耳边。
在第九声响起的那一刻，大厅来回摇晃的钟摆停止了摆动，自高点灌注的开水被冻结在了空中。
仿佛一切在他们身边的物体都失去了时间的流动。
“这下可以确定了，奥帝努斯是准备来找我们了，看来我们确实给这个制造了一丝裂痕。”
立香神色一凝，但正经不过三秒，“停止时间的能力唉，让人想起了The World……”
立夏也立刻跟上了姐姐的脑回路：“不对，我觉得用晓美焰的能力形容更加贴切。”
“在这种时候用动画人物分析对方的招式是什么情况啊，你们还真是乐观啊！”上条当麻惊呆了，他该感慨不愧是没见识过奥帝努斯厉害的人，还是感慨他们的神经大条？
“最后再提醒你们一遍，奥帝努斯只要一挥手就能毁灭掉现有的世界，你们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敌人，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不用劝了，他们可不是那种服软的墙头草。”
此时回答上条当麻的，并非站在他身边的同伴，而是多次将他推向地狱的魔神。
和迦勒底众人想象的不同，奥帝努斯的身上并没有神性的威严。
从外表年龄看，她只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波浪卷的头发在空中摇曳，苦艾绿的眼睛中，有其中一只被皮革制的黑色眼罩遮住。
那一身前襟敞开的皮草大衣，以黑红为主要基调的披风和巫女帽让她浑身散发着传统魔女的气息。
若不是那精致的装束和魔力微妙地透露出她的非比寻常，她或许会更像一个正在过万圣节的普通女孩。
正当迦勒底的众人这么想时，她对立香的一声招呼，改变了外表所带给人的浅显认知。
“你好，七次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同时七次毁灭世界的魔王，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她相当了解迦勒底。
第54章 探索异界特异点的第二十一天
奥帝努斯平淡的一句话让藤丸立香微微一惊, 她知道自己的经历，而且……对方并没有战意。
罗玛尼先行一步站到了立香跟前，严肃得有些不同往常。
“先让我问个题外话, 你可以观测到我们的世界吗？”
“既然有外来的客人造访，对他们做一些最基本的了解不也是待客之道吗？不用那么紧张, 我是否会成为你们迦勒底的敌人, 取决于你们的选择。”
“你就是魔神奥帝努斯？”
藤丸立香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单刀直入：“你为何要夺走这些人的记忆？”
奥帝努斯：“夺走？错了, 我只是把对个体幸福不利的要素摘除了。也许你们把那些记忆看得很珍贵, 可实际上, 这场相遇之后只会让你们的未来处在动荡之中，不断被卷入科学和魔术交织与对战的边界，变得满目疮痍。”
“幸福与否不该是本人所决定的事吗？”食蜂操祈立刻提出了异议，“我和上条当麻共度过的回忆，可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宝藏啊。”
“是吗？那你想带着记忆回到原来的世界吗？明明在那个世界, 上条当麻绝对不可能记住你？”
“这……”食蜂操祈愣了一下，是了, 现在的上条当麻可以记住自己, 是因为世界被重新启动了。
在很早之前, 上条当麻便为了保护她而陷入濒临死亡的危机，腹部被尖锐的破片刺中，因为休克状态下身体痉挛得厉害，医护人员甚至没法为他做应急处理。
作为拥有Level 5判定的最强精神系能力者，她只能选择用「心理掌握」来遮断他的痛觉，从而保证他不在进医院之前便在路上死去……
当时的食蜂操祈并没有把所有的事实告诉在场的救护人员。
她的能力, 是通过微操/他人脑中的水分，来实现分析、控制思维的。而因为血压过低而休克, 体内水分的平衡已经崩坏的现在，她的能力是否能发挥其作用，又是否会带来某些副作用，这都是当时所无法预知的事情。
上条当麻的生命当然被成功抢救了回来。
可他的认知回路却因当时使用能力而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害——在储存人类相貌和名字的神经回路中，只有关于她的那一块物理性地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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