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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理子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鲜血染红地面。
她失去生命体征。
少女鲜活又怀着希望的笑脸，还在眼前。
可是下一秒一颗子弹穿过头颅，带走这个刚刚决定要向前走的如花生命。
无法压抑的愤怒控制夏油杰。
玉香送给他的虹龙，顷刻间被禅院甚尔破坏。
还没来得及反应，凌厉的攻击已经在眼前。
夏油杰失去意识。
禅院甚尔召唤出被叫做“丑宝”的虫型储物咒灵，将天内理子收入其中。
“这下可以交差了吧。”
盘星教本部
星浆体的尸体已经交给盘星教的法人代表。
悬赏金当即就汇入禅院甚尔的账户里。
他和孔时雨肩并肩往外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没想到你这次会接这个任务啊。”孔时雨从烟盒中抽出一个眼，叼在嘴里点燃，“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歇歇瞥一眼身边的黑中介，禅院甚尔声调慵懒，“谁会和钱过不去。”
“是啊。”吐出一口烟雾，孔时雨调侃道：“还要谢谢你给我介绍生意呢。”
“不用谢。”禅院甚尔回答，“看在认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会利落点的。”
“什——”孔时雨瞬间瞪大眼睛。
一柄尖刀刺穿他的要害。
他惊愕看着面前放开刀柄的禅院甚尔。
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发难。
“没办法。”禅院甚尔轻扯嘴角，“毕竟我可是被妹妹拜托了啊。”
确认孔时雨死亡，禅院甚尔摆着步子继续往外走。
“狗咬狗么？”可这时，在他身后，白发少年声音冷漠。
猛得回过头，身后是完好无损的五条悟。
如果不是身上沾着的血迹，禅院甚尔几乎怀疑，之前在咒术高专。
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不是他。
不过想起之前那人在电话里的嘱咐，禅院甚尔的意外只是一瞬间的。
只不过没想到，他真的能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活下来。
转念禅院甚尔就明了原因。
“反转术式？”
既然追过来，就不可能善了。
禅院甚尔身体如弓弦般绷紧，蓄势待发。
“后悔自己没有砍下我的脑袋吧。”
五条悟单手结出手印，指向禅院甚尔。
“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禅院甚尔抬手，从虫型咒灵中取出天逆鉾，“我可不能就这样输在这里。”
“你这种没人等的家伙不会懂的。”将天逆鉾链接上咒具万里锁，禅院甚尔手下用力。
刀刃直接将脚下的地面打碎，带起阵阵尘土。
铁链带着破除一切术式的咒具飞向五条悟。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可是和之前不同，这次他看的很清楚。
五条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专注。
从未参破的力量，此时在他体内运转。
‘苍’与‘赫’相合。
产生力量强大的‘芘’。
禅院甚尔躲不开这一击，如黑洞一般的力量轰向他右半边身子。
胜负已分。
五条悟轻巧落在屋顶上，他眼神淡漠看着面前的禅院甚尔。
他一言不发。
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六眼反馈给他一道熟悉的咒力。
一道七岁那年起，就总是萦绕在五条悟身边的咒力。
是那个，从来没有思考过会真的分离的。
在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会存在的那个人。
“甚尔，我都说了不要太粗暴。”
一阵红梅冷香钻入五条悟的鼻腔，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缓缓走来。
她曼丽长发垂在脸侧，一双梅红的眼睛里盛着无奈。
禅院甚尔已经没力气说话，他将目光转向这个很久未见的血亲。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妻子。
一直逃避着的记忆在此刻涌上心头。
那些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在心中自嘲：
可笑的自尊心么……
她走近禅院甚尔，温柔的将兄长受伤的身体放平。
温和的莹润力量将禅院甚尔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天与咒缚强悍的肉·体，在特殊咒力的治疗下，生命体征渐渐平稳下来。
五条悟直直的看着，那道熟悉到绝对不可能认错的身影。
召唤出式神，地面张开巨大的黑色口子。
玉香的咒力包裹住禅院甚尔，起到保护他的作用。
土中的莹白巨兽温柔的将禅院甚尔吞入口中，而后遁入地里。
“玉香。”五条悟看着面前眉眼柔和的少女，面上无悲无喜。
玉香转过身，将目光投向头发上都是血污的少年。
她面上带着歉意，伸出手抚摸五条悟额头上，在反转术式治疗下。
已经愈合的刀口。
“悟，我没想让他伤害你的。”她对视上五条悟湛蓝的眼睛，轻声问道：“疼么？”
面前之人脸上，是那熟悉的迁就和疼惜。
可是五条悟却突然觉得很陌生。
无下限第一次隔开了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你是谁。”
没死没死
第69章
极乐天32
那天在盘星教，五条问出了那个“你是谁”的问题。
不过，与其说是问。
对方的语气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别把我当小孩子。
我知道真正的你，我也了解你心中所想。
所以别再将我剔除在你的生命之外。
这是“得到”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也要拥有你。
收回被无下限隔开的手，玉香并没有变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只是用短暂的沉默回应五条悟。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早就约定好的“见面”，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之后，无论是玉香还是五条悟。
都没再主动联系过对方。
齿轮吻合的庞然大物一旦开始运转，即便是它的操纵者。
也很难令其停止。
一周后，不出玉香所料。
高专的特别使者前来禅院家，向玉香传达高专那边的消息。
天元要召见她。
高专的使者恭敬的站在庭院里，在令人呼吸困难的压力下，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面前的仆从们，都用似有若无的眼神盯着这个生面孔。
脚步寂静无声。
他们看似各行其是，其实却是严密的护持在主屋的外间周围。
就像忠诚的猛兽，守卫着自己族群的头领。
穿着一丝不苟的女人，恭顺的垂着头跪坐在廊下，柔声向和室里的人说明使者的来意，“玉香大人，高专的使者前来，转达天元大人想与您谈话的邀约。”
禅院朱里语调婉转，让人听过之后无端就放松些心情。
只不过高专的使者可不会忘记，如今这个恭敬柔顺的女侍。
刚才是怎么目光锋利的把他从头剐到脚的。
精致的风铃在屋檐下轻轻摇曳，和室中黑发少女端坐在桌案前。
她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人偶，刻刀在深色的木头上落下深刻的一笔。
这个耗时近半年的少女人偶，在这此时完工。
正正好好，一刻不差。
廊道上的禅院朱里，已经说明高专使者的来意。
玉香将刻刀放在桌上，手里的人偶递给旁边的禅院柊。
“包好，这可是送给天元大人的礼物。”
眉眼昳丽的青年温顺跪坐在旁，双手接过少主递来的东西。
“是。”
高专的使者本应提醒禅院玉香，去见天元大人不允许带这种东西的。
可是在令他头皮发麻的压力下，他没有马上说出阻止的话。
“天元大人的召见，我自然是恭候多时了。”玉香缓步向外走来，对着廊下等待的高专使者微微一笑，“随时都能前去。”
在玉香出来的那一刻，院子里似有若无的视线一瞬间都消失了。
高专使者松口气，听玉香这样好说话，不禁松口气。
“还望您即刻前往。”他对禅院玉香鞠躬，“天元大人已经在等待了。”
不怪高专使者这样的拘谨。
对方强势的行事作风实在是传得太深入人心，不禁让他担忧，此行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不过幸好一切顺利。
毕竟上面怪罪下来，可不是他一个小小使者有能力承受的。
玉香穿戴很整齐，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今天会外出一样。
因此出门的速度也很迅速。
她坐进高专使者的车里，身边没有带任何护卫或仆从。
禅院柊将手中精致得体的手提箱交给玉香，“大人，祝您一路顺风。”
而后禅院柊恭敬的为玉香关上车门。
坐在前排的高专使者，这个时候就算是不太敢。
也应道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他在前排出声，“禅院少主，进入薨星宫是不能带任何随身物品的。”
“还请您见谅。”
不过他预想到的难办事态倒是没发生。
坐在后排的禅院玉香展颜一笑，声音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安心的魔力，“请放心吧，这是请示过后的允许物品，你的上级会通知你的。”
闻言，前面的高专使者放下心来。
他倒是每台担心这是托词：一是禅院玉香没必要这样做，这个谎言太容易被拆穿。
二是，她的根基众人皆知，做什么出格的事完全是让禅院和整个咒术界为敌。
到达高专后，玉香刚才的话很快得到验证。
越过无数鲜红的鸟居，进入高专结界范围内。
引领玉香前往薨星宫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到她上来，先是恭敬的鞠躬行礼。
而后传达天元的命令，“禅院少主，天元大人传来命令，允许您携带随身物品。”
“请跟我来吧。”他展臂向一个方向示意，而后走在前面为玉香引路。
今天高专的学生们应该是没什么任务。
玉香途中遇见了东京高专如今的一年级生。
看起来就很元气的黑发少年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玉香偏头回以微笑。
他身边的同期伸手拉了一下灰原雄的手臂，低声提醒，“灰原，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
随着玉香的走远，灰原雄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没生气啦。”他笑着贴近七海建人，而后有些疑惑的挠挠头，“只不过，真的看起来很眼熟啊。”
“别想了，今天有训练的。”七海建人加快脚步，回头提醒明显心不在焉的同期，“要迟到了。”
这提醒了还神游天外，思考到底是哪里眼熟的灰原雄。
“来了！”他几步跟上前面的同期，两个人并排向训练场走去。
到达训练场后，二年级的前辈们已经到了。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时候，灰原雄拳头锤在自己掌心，恍然大悟一般，“那不就是五条前辈的手机屏保吗？”
“刚才往忌库那边走的那个人。”
他这一声不算小，起码场内的三人一定是听到了。
夏油杰听到后微微一愣。
作为挚友，他当然知道五条悟的手机屏保是禅院玉香和他们的合照。
天内理子的死还扎在他心里，夏油杰这段时间有些状态低迷。
但是五条悟，他明显是发生了一些别的什么事。
自从那天从盘星教回来，对方就总是心不在焉的发呆。
看五条悟身上各种禅院玉香送的物件，加上之前去禅院家，那满房间五条悟的专用物品。
夏油杰不难知道，这两个人对于彼此的生活，入侵到一个什么程度。
但是这些天，他一次都没有听五条悟提起过禅院玉香。
如今听灰原学弟的意思，应该是遇见了玉香姐……
夏油杰下意识看向训练场另一端的同期。
如果是往常的话，五条悟一定已经跳起来问灰原雄在说什么了。
但是此时他还是专注的盯着墙壁，似乎是在发呆。
另一边，家入硝子给她亲爱的学弟递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一个礼拜五条悟不正常的状态，谁都能看出来。
前两天夜蛾正道还旁敲侧击的安慰过他。
问题学生突然“乖”下来，他丝毫没感觉到安心好吗……
甚至还有些后背发毛，生怕五条悟给他整个大的。
“喂，灰原。”明显察觉到气氛不对的七海建人，希望能拯救自己不会读空气的同期，“别说了。”
灰原确实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看大家都明显表情不太对的样子。
听话的闭上嘴。
而另一边的五条悟似乎才回过神。
他之前戴了好久的那副墨镜，在和禅院甚尔的战斗中损坏了。
明明有备份，他硬是临时买了一副。
效果自然抵不过那人咒力加持过的效果好。
新的墨镜没办法屏蔽以前完全不用担心的无用信息，这两天五条悟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当然也听见了灰原雄刚才的话，但是没有什么表示。
“喂，杰。”臭脸的五条悟站起身，抬手示意一个方向，“走吧，出去打一架。”
另一边。
薨星宫，参道。
在遇见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之后，带路的高专人员，带着玉香七拐八拐到一处不起眼的建筑前方。
口头说明一些进入里面，该怎么走之后，就没再跟随。
薨星宫的入口，每时每刻都在变换。
玉香没有耽搁时间，进入其中乘坐电梯，下到地下深处。
走过昏暗空旷的参道后，前方传来光亮。
穿着白色单衣的身影站立在光亮的空间内，见到玉香后，对方那张隐约能辨别端正五官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无数的声线叠在一起，回荡在空气中：“您来了，玉香御前。”
“许久未见，我们都不是曾经的样子了。”
千年前她和天元说不上多熟悉，但是在咒术界的两方首领，两人还是有些公务上的交集。
只不过正如天元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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