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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横死的人里，也包括一些平时存在感很低的总监会咒术师。
但是细细查探下去，对方的罪证简直罄竹难书。
但是这种数量惊人的不明死亡，却没有一个人坚持要查下去。
因为他们心里都有一个不可说的答案。
那个人。
那个逐渐将肃清的范围扩大的人。
对于那个名字大家心照不宣，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明目张胆的说出口。
仿佛提起她的名字，都会让那死神一般的目光投向自己。
每个人都怕，下一个“不明死亡”的就是自己。
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做到任何反抗后，咒术界中，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一方，一时间都安分下来了。
但是总监会各处，并没有因为大量的人员空缺而停摆。
无论是那个高层消失了，第二天都会马上有人顶替上去。
显然是早有准备。
没有任何人为他们的死惋惜。
起码莫名被判死刑、被刻意提升任务等级的人不会。
甚至有些高层势力的败落，让有些人当晚开了一瓶好酒庆祝。
新上任的高层手段雷厉风行，将咒术界管理层人员骤减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经营多年的暗线势力，在此时此刻显露出对咒术界潜移默化的掌控。
新人很快上任，一切的旧制度都被推翻。
反对的声音早就在之前就扼杀在摇篮里。
事实证明，有些人预料到的秩序崩塌，甚至没有出现的苗头。
那些高层和咒术世家，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短暂的动荡过后，咒术界依旧平稳运行着。
新的规则和秩序在废墟上逐渐重建。
白发少年穿着T恤，白皙的手臂上有些微小的汗珠。
屋内只有一扇风扇努力运转，带来一丝清凉。
他嘴里叼着冰棒，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五条悟已经近半个月没被派发任务了，从来没闲过这么长时间的他。
其实还有些微妙的不适应。
说实话，也没有人能想到。
自己上咒术高专，有朝一日真的能休息到暑假吧？
但是这放在以前完全不可能的事。
如今就是发生了。
他现在手机信息里，还有家入硝子和歌姬一起出去旅游时拍的照片。
虽然身边还得带保镖，但是不再被限制自由了。
日本玩过一圈后，对方现在已经在考虑出国可不可行了。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动静，失去“希望”的咸鱼瘫猫咪坐起身。
看向缓缓走过来的人。
即便是盛夏，对方身上仍旧披着披肩，额头上没有一丝汗珠。
这也是五条悟热得摊在地上的原因。
玉香开始变得极其畏寒，或者说她的身体一直是冰凉的。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禅院朱里基本是不让玉香吹空调的。
这一边的五条悟，虽然热得要死，但是还是想和玉香黏在一起。
还固执的不开无下限。
这就导致，现在的小风扇和棒冰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玉香在他身边坐下来，手里的扇子展开，为他扇风。
“悟，最近五条家有点动静，你知道吗？”丝毫没有什么掩饰，玉香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哈？之前好像确实和我商量什么事来着。”身子一歪贴在玉香身上，哪怕天这么热，玉香身上还是凉凉的，“但我懒得听他们絮叨。”
自上次之后，只要五条悟想了解，玉香做事基本没瞒着他过。
如今询问五条家的事，五条悟当然明白她是想采取什么措施了。
毕竟之前虽然打压过御三家，但是没那么容易斩草除根。
本来乖乖的就能安度晚年，谁让那些顽固派不识趣呢。
“你想做就做吧。”五条悟重新躺倒在微凉的榻榻米上，“我又不在乎五条家那群老橘子怎么样。”
顺势牵过身旁之人的手，那是和之前吃的冰差不多的温度。
五条悟挪动身体，将脸颊贴在玉香的手心。
有些昏昏欲睡的闭上眼睛。
玉香示意禅院朱里将桌案搬过来，自己要在这里办公。
对方很快就轻手轻脚的将桌子搬过来，纸笔全部备好。
玉香一只手被五条悟抱着，只能单手从一起拿来的小箱子里抽出十几张符纸。
几个符纸上的咒文大致相同，只有细微的差别。
“这就是你改良过的那个……”
“保命手段？”
五条悟根本没睡着，此时下颌放在玉香肩膀上，一双苍天之瞳仔细查看着桌子上平铺的符纸。
对这样的姿势，玉香已经很习惯了，并没躲开。
她抽出其中一张最具灵光的明黄色符纸，凑近些，“这个就是完成品了。”
“每人一阶段申请一张，不说祓除咒灵，起码能在突发情况下保命。”
这个突发情况，指的就是窗对咒灵等级的观测失误。
和一切任务途中的突发状况。
希望可以降低咒术师的伤亡率。
这段时间，玉香之前在东京试点的结界也改良完成，虽然无法长时间维持，但是只要展开一次，就能很大程度上抑制咒灵的再生。
这也是高专学生们有时间闲下来的原因。
这个符纸就是那个结界的副产物。
经过玉香的改良后，也能够发挥一定程度的作用。
每个都加入了稀释过后的佛母血液。
虽然力量淡薄很多，没办法直接祓除咒灵。
但是为了量产，这样的削弱也是可以接受的。
现在的符咒只是血液加持后的最终版，玉香现在还在钻研无需加持就能发挥作用的咒文排列。
“我现在闲的很，随时可以给我任务。”状似无意的，五条悟提起这件事。
在玉香偏过头看他时，五条悟将脸埋进玉香颈窝里。
并表示自己这回真的睡着了。
对于这种别扭又可爱的体贴，玉香回以心情不错的微笑。
“说起来，最近有和杰君联系吗？”
“睡着”的五条悟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啊，杰那家伙啊。”
“他最近——好像总是在他家周围自主祓除咒灵来着……”
叮叮——
这里是玉香一手改造的我流直哉君。
自主祓除咒灵的意思就是，没有任务也自己找咒灵祓除。
第74章
黄泉天5
“我先出门了。”夏油杰抬着手，将半长的黑发扎起来。
明天就要开学了，开学当天没有什么事。
夏油杰计划明天早晨再前往东京咒术高专。
虽然如此，但是今晚他还是打算在这片区域狩猎咒灵。
他脚步很快，掠过餐桌。
眼神落在桌面上今天格外丰盛的晚餐上，又很快移开。
夏天太过燥热，昨晚吞噬的咒灵玉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舌尖。
稍微感受一下，就又回忆起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夏油妈妈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杰，这么晚了要去哪？”
夏油杰早就穿好鞋出门了。
回应她的，只有少年轻轻关上门的声音。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这片住宅区几乎没有人还走在街上。
仅有的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匆，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上面的时间。
“沙耶，我很快就到家了。”一个中年男人脚步飞快，正跟人打着电话。
夏油杰看中年虽然匆忙疲惫，但是脸上的愉悦神情不作假。
应该是和妻子或者女儿的通话吧，他想。
莫名有些烦躁。
中年男人也察觉到夏油杰的目光，以为是他自己声音太大，不好意思的向对方抬手示意。
然后又加快点脚步，从夏油杰身边经过。
收回目光，夏油杰想起自己出门的目的——祓除咒灵。
这片住宅区的咒灵，已经被他祓除的七七八八。
只有低级又数量庞大的咒灵，处理起来不仅麻烦还会很快再次滋生。
夏油杰没太顾得上。
但是秉承着保护普通人的理念，遇见了还是会顺手祓除。
寻找一圈后，没有找到咒灵的踪迹。
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回家。
或许是很不习惯吧。
诚然，入学高专的前十五年，他都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
可那十五年，却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只有在接触到同类时，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放下心里的顾虑。
在咒术界，起码不会有人因为自己能看见咒灵，就建议父母带自己去看精神科。
夏油父母都很开心，一年都见不到几面的儿子，一下子在家待一个多月。
这样突然之间有一段时间，完全不需要和咒术界有任何关联。
说实话，夏油杰有点坐立不安。
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身旁蝠鲼状的咒灵漂浮在他身旁，时刻警戒着四周。
出来逛了很久，夏油杰估摸着有一个多小时了。
手机传来震动声，他以为是父母打来的电话。
可是在他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想要见她，就跟着我的咒灵走。】
下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戴发带的年轻女孩，她躺在藤编躺椅上沉沉睡着。
照片的视角自上而下，而藤椅上的女孩，完全没有陌生人靠近的突然惊醒。
初步判断，应该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拍摄的照片。
这些对夏油杰来说，其实都算不上什么惊讶的事情。
也常有诅咒师给他发来威胁短信。
但他们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他狠揍一顿，然后正当处理了。
而这张照片，夏油杰看到的第一眼，心脏就一下揪起来。
无他，这正是已经死去一年的星浆体——天内理子。
女孩怀着希望的笑脸和她了无生气的面目还历历在目。
他抬起头后，果然看见一只四级咒灵悬浮在空中。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也没有什么其他举动，只是向前漂浮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又停在原地。
他抬步跟上去，咒灵果然又向前漂浮了一段距离。
看来就是邮件中，说的带路的咒灵吧。
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力道，夏油杰才没把手中的手机捏碎。
天内理子的死，一直是他很难说出口的遗憾。
或许是她对生的渴望最浓烈的那一瞬间，就在他面前死掉的缘故吧。
在放假之前，他和从未见过面的九十九由基谈过话。
对方在离开时，和他说了这样的话。
“星浆体的事，你不必太过介怀。”
九十九由基和他说，天元非常稳定。
在天内理子之外，还有另外的星浆体或后备手段，天元的同化非常顺利。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天内理子的死，是无所谓的。
但如果夏油杰在乎这个，当初也就不会要带着她逃走了。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一个诱饵，一个弃子。
这样想着，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咒灵，停在一个陌生的小巷口就不再动了。
夏油杰伸出手，立刻就祓除了这只咒灵。
他召唤出咒灵，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发起攻击的前一瞬间，夏油杰睁大眼睛看向巷子深处的人影。
对方穿着黑底和服，上面只有一种简单的梅纹。
灰败的长发用木簪挽起，只垂下几缕碎发。
“玉……玉香姐？怎么是你？”夏油杰刚才的气势一瞬间弱下来，有些磕磕绊绊的问道。
他很久没见玉香了，只是听闻咒术界最近的大动作和她有关。
面对一直以来都会引领自己的人，夏油杰不自觉放松了一点。
而后，他下意识在周围寻找起某个人的身影。
无他，有些人实在是肉眼可见的粘人，夏油杰现在就怀疑对方现在就在哪里看着自己和玉香。
夏油杰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玉香立刻就明白他心中所想。
她掩唇轻笑，“悟他没来。”
夏油杰也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有点遗憾五条悟没来。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又想起之前发来的邮件。
“那玉香姐，这个……是你发给我的吗？”他将手机屏幕举起来，让玉香看清上面的内容。
“是我。”玉香缓步向前走，来到稍微有些光亮的地方。
微笑的灯光照亮她含笑的双眼，“杰，我们很久没单独说过话了吧？”
但她没有一定要得到夏油杰的回答，缓缓走出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理子妹妹她……”在得到玉香的确认后，夏油杰有点顾不上其他的，有些急切的询问。
但最终他还是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夏油杰看向走出巷子的玉香，心中升起一丝微小的希冀。
将跟在身后的咒灵收起来，夏油杰沉默得跟上玉香的脚步。
这个路段没有多少人，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给行人照亮前方的路。
正值夏季多雨的时间，玉香和夏油杰并排走着，天空中传来闷闷的雷声。
看来即将有一场暴风雨。
“理子现在生活在中国台湾，黑井小姐现在也在那边。”玉香偏过头，向夏油杰诉说天内理子的现状，“当初甚尔交给盘星教的，只是一个精密制作的血肉替身而已。”
夏油杰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听玉香讲述着。
对方的声音柔而轻缓，在这暴雨将至的夜里，无端抚平了夏油杰心中的苦闷。
“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局势紧张。”抬起头，天上乌云开始聚集，但是玉香的脚步依旧不疾不徐的，“现在一切明朗，你想要联系她也可以。”
夏油杰只是一直看着前方，刻意将面孔隐没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玉香也没催他说话，只是看着他轻笑一声。
之后两人一起散步一样向前走去。
直到行至街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等候在那里。
身穿板正西装的司机站在车旁，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雨伞。
“所以杰，要不要来我这边。”玉香停下脚步，突然这样向夏油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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