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如果你不理我或者是疏远我的话,我可能会疯掉的。”
“还好你没有。”
花卷费了点力气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然后手掌落在了那颗埋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是在给小狗顺毛一样。
“我不会的。”她说。
让达达利亚抱了会,花卷又提出回房睡觉去了,这次达达利亚放开了她。
青年身材比她高大许多,站在她面前时,隐隐带着些男性的压迫感,只是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委委屈屈,削弱了这种感觉。
他再度弯下腰凑近花卷,额头相贴。
“要不……你和我一起睡?”
花卷:“……”
一个拳头下去,她揉了揉手腕,搬起那张椅子放回了餐桌旁,然后带着满头井字符号踏上了楼梯。达达利亚跟在花卷的身后,捂着被揍出了个大包的脑袋,表情更加委屈了。
达达利亚:QAQ
花卷气呼呼地上楼,脚步不免有些重,但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倒也没发出声响,不会吵醒已经睡觉了的人。
达达利亚的房间和花卷今晚睡的客房都在走廊的最里面,两人一个气呼呼地走在前头,一个委委屈屈跟在后头。
手落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了手心。
开门前,花卷轻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摸着头,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狗一样的达达利亚。
“我错了嘛,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别生气啊……”达达利亚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花卷缩回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脚步一转,拉住了达达利亚的衣领,拉着他的衣领就往下一拉。达达利亚对她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拉,整个人往前倾。
她踮起脚尖,抬起了脸。
一个轻柔得像是雪花一样的吻落在了达达利亚的脸颊上。
“晚安,达达利亚。”
她松了手,在达达利亚回过神来之前,转身进了客房。
“咔哒”一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达达利亚愣在了原地了,呆呆地抬起了手,落在刚刚被花卷亲了的地方。
那个吻又轻又快,稍纵即逝,但是温软的触感却烙印在了他的脸颊上,隐隐发热。
明明屋子里已经在慢慢变冷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却在快速跳动着。
扑通——
扑通——
扑通——
如鼓点一般奏响。
良久,他背靠在花卷所住的那间客房的门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晚安,花卷。”
花卷关上了房门后,靠在门板上,捂着自己的心脏长舒了一口气。
呼——
果然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人就会变帅,还好她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揉他头发的手。
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有一扇大窗子,窗帘没有拉,能借着月光看见屋外徐徐飘落的雪花。月光从窗外落了进来,清冷而神秘,给这个空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亮色。
门外那声微不可闻的晚安透过静谧的夜里传了进来。
派蒙早已经睡着了,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花卷怕她着凉,忙给她盖上了被子。
花卷掀开了松软的被褥躺下,温暖很快就奔向了她。
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花卷白天本来就在雪原里走了很久,下午又陪孩子们玩了好长一段时间,又讲了故事,现在困得不行。
她合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梦乡里。
今晚依然不是美梦。
大片大片的黑色铺开,那道不见来路,没有归处的螺旋楼梯如期而至,等待着她的降临。
红月高悬,星河闪烁,光滑可鉴的地板倒映着星河的光亮,闪烁着冰冷的质感。
花卷顺着楼梯往下走,在这片只有她的寂静世界里,唯有脚步声是清晰的。
路过了一道道盘旋而下的楼梯,一道道黑雾缭绕,充满了魔物的平台,星河闪烁的光芒逐渐变暗,血红色的月亮也越来越大。
“嗒”、“嗒”、“嗒”。
脚步声止。
这一次,她走到了尽头。
楼梯的尽头是一道门,暗黑色的石头雕刻而成,闪烁着星空一般的纹路。
花卷上前,手掌落在了门上,明明梦里不该有感觉,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她没有丝毫犹豫,推开了那道门。
门外是无边的红色。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在漆黑的夜空,烈火燃烧着地面,无数的魔物和恶鬼在烈火中挥舞着手臂,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窥探着这位来访者。
它们嘶吼着,咆哮着,似乎在向她寻仇。
六道木制的十字架漂浮在半空中,上面是六国的神明。
他/她们紧闭着双眼,两道血泪从他/她们的眼中流出,蜿蜒斑驳。
在这只有黑气和烈火的世界里,神明端坐在王座之上,正垂眼看着这地狱般的世界,如同俯瞰蝼蚁,睥睨众生。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花卷时,那位神明笑了笑。
仿佛是在嘲讽她。
……
在用过早饭之后,花卷向达达利亚一家表示了感谢,并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在各个国家买来的一些特产交给了他们,还给三个孩子分发了枫丹出品的机械玩具。
达达利亚的父母说她过于客气,不必这么讲究。
“伯母,这叫礼尚往来,有来有往,才能继续来往嘛。”花卷笑吟吟地说道。
她辞别了这热情的一家人,和达达利亚一道向着高加索山脉而去。
是的,和达达利亚一起。
花卷本打算自己和派蒙去的,但达达利亚非说自己现在休假,闲着也是闲着,陪她一起去。
“花卷,你不会是嫌弃我吧?”执行官末席,达达利亚看着他,声音里透着几分悲痛。
花卷:“……”
这叫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于是两人就一起去了。
在前往高加索村庄的路上,逐渐走出群山,风雪也在慢慢变大,花卷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和兜帽,护好了躲在她斗篷里的派蒙。
“你休假就好好休息,我是去祭拜,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一道去呢?”
“陪你一起啊。”达达利亚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老乡就是我的……朋友,我和你一起去,不应该吗?”
躲在斗篷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派蒙:“你的逻辑好硬核哦,明明怎么想都跟你没关系的。”
“那就把我当保镖好啦,保护女皇的座上宾也是我的职责嘛。”达达利亚又找到了一条无懈可击的理由。
花卷和派蒙都无法反驳。派蒙默默把手从花卷的斗篷下钻了出来,给达达利亚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口才这么好,不去当老师真是可惜了。”花卷道。
“当老师可以和你结婚吗?可以的话我就去当。”达达利亚回答得毫不犹豫。
花卷:“达达利亚!!!”
声音响彻山谷。
达达利亚毫不悔改,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开个玩笑嘛,别介意别介意。”
花卷气呼呼地瞪了这个嘴巴不把门的家伙一样,搂着派蒙大步朝前走,试图把达达利亚甩在身后。可架不住达达利亚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她,还笑着凑到她的面前,软着声音让她别生气了。
花卷:“……”
你这样我怎么气得起来!?
轻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他,继续朝前走。
达达利亚追上她,一把揽过了她的肩膀,替她挡去了侧面吹来的风。
在风雪中穿行了半个小时,一行人路过了山脚下的村庄,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花卷依照着记忆里的方位踏出脚步,却被达达利亚一把拉到了身边。
“达达利亚?”
“你是要去守林人爷爷那里对吧?”达达利亚指着和花卷朝向相反的位置,“去年海灯节前山林里发生了雪崩,刚好把原来那一片给埋了,幸好守林人一家不在家里,后来就搬迁到了那边。”
花卷了然地“哦”了一声。
达达利亚又顺势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笑得有几分沾沾自喜的感觉,说道:“你看,我陪你出来还是有好处的,对吧?”
花卷失笑,点了点头:“嗯嗯,还好有你,要不然我就得白跑一趟了。”
这次由达达利亚带路,带着她去守林人一家。
很快,山回路转,一座小木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有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一缕缕隐没在充满雪的深山里。
两人来到了屋子门口,花卷上前敲了敲门,但没有得到回应。
她和怀里的派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手里看到了疑惑。
花卷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达达利亚凑到门旁边的那扇窗子上查看,透过玻璃,看到了屋里趴着的两个老人时,瞳孔一缩。
他赶忙走到了门口,抬脚踹开了拿到木门。
门被踹开时发生了巨大的响声,花卷这才看到乱糟糟的屋子里,两个老人趴在地上,她和达达利亚一起进了屋子,抱起了老人查看。
花卷将手放在守林人奶奶的颈动脉上,感觉到了体温,还有跳动的脉搏。
她回头,达达利亚朝她点了点头,花卷这才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都还活着。
她和达达利亚将两位老人安置在了屋里的床铺上,环视了一圈这个好似被人打劫了一般的屋子。
“是有盗宝团来抢劫了吗?”
“应该不是。”达达利亚皱着眉摇头,“至冬的年轻人大多都进了愚人众参军,没什么青壮年,尤其是在这种村子里,更不会有青壮年当盗宝团。”
“这些在深山里的村子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没什么钱,抢劫也抢劫不了几个钱,要是被愚人众那边都会定期派来巡察保护的人抓到的话,罪名可是很严重的,完全不值得。”
花卷总感觉屋子里少了些什么。
视线在扫过桌面上摆放着的童话书时,她才想起来少了什么。
“那个孩子呢?!”
守林人夫妇的孙子怎么不在?这深山大雪的,孩子可不会一个人跑到外面去!
“是啊,那个孩子哪去了?”达达利亚眯起了眼睛,心里隐隐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花卷闭上双眼,打开了元素感知,很快她就睁开了眼睛,眉头拧成一团,眼里闪动着戾气。
“有深渊的气息。”她咬着牙开口,“不知是深渊法师还是深渊使徒来过这!”
派蒙一惊:“所以是深渊的人绑走了那个孩子吗?”
花卷沉着脸摇头:“不确定。”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她和达达利亚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派蒙,你照看两位老人,我和达达利亚去找找那个孩子。”
丢下这句话,她和达达利亚就这样钻进了山林里。
花卷开启了元素感知进行追踪,否则在这一片苍茫的雪地里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他们一路往山林深处跑去,山林里的雪因为有树的阻隔,并不算厚,只是他们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落下的雪花覆盖了。
一路上有许多坟墓,都是埋葬在大雪里的冒险家,好心的守林人为他们收敛了尸骨,安葬入土,立坟立墓。
大约跑了十五分钟,花卷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个孩子被打晕了扔在地上,深渊使徒挖开了她打算祭拜的那座坟墓,掀开了厚重的棺木。
黑重的棺材里,只躺着一具尸骨。
作者有话要说:
祝北方的宝宝小年夜快乐——
第140章 平安结
棺材里的尸骨早已只剩一具枯骨。从身形来看,是一个成年男人,个子和达达利亚相差无几,身上穿着璃月的服饰,因为时间久远,上面的布料早已褪色。
在腰间的位置上,挂着一枚编得歪歪扭扭的平安结。
在看到那枚平安结时,花卷的脚如同被灌了千斤重的钢铁,挪动不得半分。
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枚歪歪扭扭,红线都褪色了的平安结。
脚下是闪烁着光芒的法阵,那个昏迷过去了的孩子因法阵的缘故漂浮了起来,而那具尸骨指骨上戴着的戒指也在发着光。
达达利亚召唤出冬极白星与那名深渊使徒交战,战斗时发出的声响清脆嘲哳,可是花卷什么都听不到了。
满天的飞雪似乎开始逆流,本就一片素色的世界了被蒙上了一层灰色,不断虚焦模糊,只有棺材里的那句枯骨是清晰的。
花卷微张着嘴,指尖颤抖着。
达达利亚注意到了花卷的呆滞,但敌人在前,他没办法安慰她。
手中的弓箭不断射出箭矢,却被深渊使徒轻易地甩开了攻击。他一咬牙,身形一闪,两道水刃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达达利亚当即朝着深渊使徒的身上劈去。
深渊使徒身形一晃,达达利亚只劈中了一道残影。
看着眼前在闪避着他攻击的同时还在念着阵法的深渊使徒,达达利亚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脚下的法阵光芒越来越亮,尸骨戴着的戒指上的光芒呼应着法阵,那个孩子忽然皱起了眉,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要速战速决了。达达利亚心想。
那枚他已经很久没使用过的邪眼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达达利亚捏紧了那枚邪眼,身上紫电闪烁。
还没等他完全启动邪眼,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从他手里拿走了那枚邪眼,阻止了他的变身。
达达利亚转头。
花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
少女紧抿着唇,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墨色翻涌,隐隐有金光在其间流淌,只是眼神冷冽,比雪原之下那千年不化的寒冰更冷,周身缭绕着宛如实质的杀气。
花卷什么也没说,收起了达达利亚的邪眼,以行动表明了她对达达利亚使用邪眼这一行为的不赞同。
无锋剑出现在她的手上,她一手拿着剑,一手凝聚着风元素。
数道风刃劈向了深渊使徒,与此同时,花卷脚尖一点,借力飞身向前,她手上那把看起来破旧的剑散发出了耀眼的金光,青色的风元素围绕着剑身,向着深渊使徒的身上劈去。
深渊使徒手一挥,打出了两道十字水刃,劈散了朝着他攻来的风刃,身体一侧,只感觉剑风一扫,花卷的剑与他的身影错身而过。
花卷却突然横过了剑身,辟出的方向也拐了个弯,再度朝着深渊使徒砍去。
达达利亚从她的身后跃起,手中的弓已经拉开了弦,水蓝色的箭矢在其间凝聚,在花卷的剑砍向深渊使徒的同时,达达利亚也松开了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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