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啃着,花卷就回忆起了自己在沙漠里艰难求生的那三天。猫咪形态的她攻击力并不强,虽然能杀死一些毫无攻击力的小动物,但无法烹饪,又不能吃生肉,最后只好啃赤念果。
这一啃就是三天,以至于她变回人形后,拖着快饿昏过去的身体到了阿如村,找到了坎蒂丝,狂炫了五碗饭,最终撑得想吐也还是停不下来,饿的感觉太难受了,坎蒂丝都看不下去,劝了她好久才肯放下碗。
这么一回忆,花卷觉得更难过了,啃苹果的动作也更用力了些。
突然,客厅里吹进了一阵风,很轻很轻,但是花卷能感觉到。
停下啃苹果的动作,花卷疑惑地打量了起来。
窗子是关上的,门也是。阿贝多晚间的时候回雪山去观察实验数据去了,走之前叮嘱可莉不能给陌生人开门,所以可莉在睡觉前把能关的都关了。
那风是从哪里来的呢?
花卷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门缝上。
她从桌上跳下,迈着步子走到门边,能感受到那股风像是有目的似的,她走到哪吹到哪。
花卷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
正在她想着该怎么出去,要不要去厨房爬烟囱的时候,“啪嗒”一声,被可莉锁上的窗子就这样打开了。风轻轻地推开那扇窗,从屋外吹了进来。
花卷又一次借着椅子起跳,跳到了窗子上,低头看了眼地面的距离,想也没想就这么跳了下去。
还没等她落地,温柔的风将她托起,承载着她吹到了屋顶上。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夜色铺满一整个世界。猫咪落在橙红色的屋顶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穿着绿色斗篷,带着一顶翠色帽子,帽子上别着一朵塞西莉亚花的少年坐在屋顶上,手里拿着一把泛着荧光的琴,他的指尖灵巧地在琴弦上波动,温柔的曲调顺着风一同飞出。
小猫迈着步子,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少年的身边,歪着头“喵”了一声。
少年手一抬,那把会发光的琴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手间。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他朝小猫眨了眨眼,笑着开口。
“哎呀呀,我们的大英雄怎么变成了小猫呀——”
对于温迪知道自己来了蒙德这事,花卷一点也不意外。
风会告诉风神大人,他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他曾说过,任何只要有风的地方,他都能到达,他都知晓。
花卷优雅地坐下,甩了甩尾巴,仰头看着温迪。
“喵喵喵?”
‘你不过敏了?’
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蒙德有名的吟游诗人温迪,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酒馆不给他出售酒类饮品,以及猫毛。
温迪本人并不讨厌猫,他也是喜欢的,他也很讨猫的喜欢。
但是,他猫毛过敏。
“嗯……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猜你是不是在问我怎么不过敏了?”温迪轻笑着朝花卷伸手,抱着小猫咪的前爪将她举了起来,然后抱在怀里。
猫猫柔软的毛发在他指尖穿梭,粉粉嫩嫩的肉垫踩着他的腿,许是他顺毛的动作不顺,花卷毫不犹豫地咬了他一口。小猫的牙齿不尖,咬人并不痛,钝钝的。
“确实奇怪,我真的不过敏。”温迪声音清朗,少年说话时总如唱歌一样动听,那双眼睛在笑起来时也格外的好看,“可能因为你是特别的吧。”
“你可是我们蒙德的大英雄呀,又不是一般的小猫。”
“喵喵喵——”
‘那我现在也是猫形态呀。’
“抱歉哦,我不能理解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温迪模仿者平日里猫尾酒馆里的客人抚摸小猫的样子,动作轻柔的摸着小猫的头,给她顺着猫,还不忘挠她的下巴。
这次他的动作到位了,花卷满意地露出了飞机耳。
“哎呀呀,真可爱呀。”温迪趁着花卷享受地眯起眼睛,趁机捏了捏猫爪,话语里带着调侃的意味,“嗯,如果花卷能一直是猫就好啦——那我去哪都可以带着你了——”
花卷当场暴起,送了温迪几记无敌猫猫爪。就算是被花卷拍着脑袋,温迪也毫不生气,眼睛弯地就像新月。
他由着花卷跳到他的肩上,伸出爪子扒拉着帽子上装饰的塞西莉亚花,见她有兴致,还将她抱起放在屋檐上,拿起那颗假的神之眼上装饰羽毛逗弄。
猫猫无法拒绝面前一切跳动着的物品,尤其是羽毛,变成猫猫的花卷也不能。
于是她跳起,两只爪子扑向羽毛,温迪恶趣味地扬高时,花卷还直立起伸长了前爪,试图勾到被温迪高高扬起的羽毛。
这么玩了几分钟后,花卷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又暴起,跳到温迪的肩头,狠狠地给了他几脚。
“喵喵!”
‘温迪!过分啦!’
小猫的叫声里含着明显的愤怒,那双漆黑的三花瞳里也藏着怒意,温迪知道她生气了,连忙把她抱在了怀里,又是一套猫猫顺毛技术,把炸毛的花卷给哄顺了。
一边享受着风神大人的服务,花卷也没忘问他来做什么。
“喵喵喵喵?”
‘你怎么来啦?总不能是为了来笑我吧?’
“虽然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迪点了点花卷的鼻子,翡翠色的眼睛里透着狡黠,“但是我猜,你是问我来做什么的,对不对?”
花卷点头。
“喵。”
‘对。’
“嗯……这是个好问题,我是来做什么的呢?”温迪一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少年可爱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苦恼。
花卷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温迪的手指。
反正现在她是猫,温迪也知道了。
丢脸什么的,无所畏惧。
什么样的脸没在温迪面前丢过。
“喵喵!”
‘我怎么知道!’
“啊——我想起来了。”
在花卷眼里,温迪非常做作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看着怀里的她,唇角上扬。
花卷眨眨眼,眼看着温迪拿出了一盘做好的蒙德烤鱼。烤鱼是刚做好的,还散发着香气,花卷吸了吸鼻子。
更饿了。
温迪冲她眨眨眼睛,俏皮地说道:“风告诉我,有只小猫饿得不行,半夜起来偷吃苹果,所以我就来给她送吃的啦——”
在温迪话落音的那个瞬间,在花卷的眼里,他整个人都沐浴着圣光,能够普照大地。
花卷突然觉得,巴巴托斯大人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神明!
花卷眼中的感动太过于明显,温迪笑得更深了,笑声清脆。
在温迪的帮助下,花卷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将面前的烤鱼给吃完了,盘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鱼骨头。
温迪毫不在意地掀起自己的斗篷,用斗篷给花卷擦了擦嘴。
“喵喵喵?”
‘这不太好吧。’
温迪笑着不说话,也不知听没听懂花卷在说什么。
花卷舔了舔爪子,又洗了把脸,起身绕着温迪走了一圈,后腿使劲,用力跳到了温迪的肩膀上,歪着脑袋蹭着温迪。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和脖子,逗得温迪又笑出了声。
“喵喵——”
‘谢谢你——’
感谢风神大人的庇佑,感谢温迪的烤鱼,救了一条猫命。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对吗?”温迪将花卷举起,平视着花卷,眸光温柔,像是藏了月亮在里头。
花卷点头。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这样,只是至今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深境螺旋,也不知道这股丽莎所说的“诅咒”具体和深渊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若是有人要对我们的荣誉骑士不利,那我这个风神大人可不能袖手旁观。”温迪眨眨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虽然我是这世间战斗力最弱的神,但还是能为你出一份力的,对吧?”
温迪向来玩笑和真话混着说,让人猜不透他哪句真,哪句假。
花卷知道温迪一点也不弱。
神明的力量来自信仰,风神虽然从不过问蒙德的事物,除非灾厄来袭,不然绝不出手干预,但他的信仰之力可一点也不弱。
她看见温迪看着她,那双翡翠般的眼瞳里映出了猫猫的模样。
“毕竟,你可是风神的宠儿呀。”
她听到温迪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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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求生时的猫猫花日常:
找赤念果-爬上仙人掌-啃赤念果-扒拉着仙人掌防止被风沙吹走-因为看不顺眼,把路过的面具鼬打一顿-睡觉
-睡醒后主动去找面具鼬,并把它又打了一顿
第23章 风与花的故事
派蒙找过来的时候,花卷正在龙脊雪山的实验室里等着阿贝多记录实验数据。
雪山终年落雪,积雪不化,素白色铺满山头路面,枯树的枝桠上也落满了雪,普通人在雪山里待久了会容易冻伤。
实验室里的火苗烧得正旺,山洞里暖烘烘的。
阿贝多和蒂玛乌斯正做着实验。准确的说是阿贝多在完成操作和做记录,蒂玛乌斯在一旁观摩。
而花卷,作为一只除了卖萌什么也做不了的小猫咪,正爬在靠近火炉的桌子上,有节奏地甩着尾巴。
可莉因为带花卷去猎鹿人买渔人吐司的时候不甚把猎鹿人的灶台炸了,目前在禁闭室里长蘑菇,照顾花卷的任务就由阿贝多承担。
阿贝多和蒂玛乌斯全情投入,雪落声和写字声格外清晰。
花卷假装舔爪子,实际分外关注阿贝多的动作,发现他没注意到自己这边,悄悄往前挪动了些。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出爪子勾了勾桌上装着药剂的瓶子,瓶子动了动,花卷又看了眼阿贝多,发现他还是没看过来。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躺下时装作不经意间翻了个身,爪子又勾向了瓶子,瓶子往前动了动,她又伸出爪子,瓶子又往前了些许。抬头看阿贝多和蒂玛乌斯,还是没人注意到她。
花卷又一次伸出了爪子,瓶子靠近桌子边缘,剧烈晃动了一阵后,顺着桌子掉了下去。
然后被一只手捞了起来,重新摆在了桌面上。
“花卷。”
阿贝多的声音平静,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花卷蹭了蹭阿贝多的手背,然后无辜望天。
这是猫的天性,她克制不了。
带着花卷全副身家,越过半个雪山来找她的派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刻,沉默是派蒙的主打歌。
花卷,你的脸面呢?自尊呢?羞耻心呢?
派蒙的出现让花卷觉得分外亲切,发现她带上了自己的身家时,花卷看她的眼神更加慈爱,像是一位母亲在看成才的孩子,整只猫沐浴着圣光。
“喵喵,喵喵喵!”
‘派蒙,最好的伙伴!’
而派蒙则一副无语的样子,就算内心对花卷的夸赞和蹭蹭都很受用。
“虽然不知道花卷你在说什么。”派蒙抱起了花卷,享受着小猫亲密的撒娇,心里乐开了花,难得没有喜怒形于色,表现得嘴硬,“作为你最好的伙伴,我姑且认为你是在夸我好啦——”
花卷的爪子拍了拍她的头,肉垫软软的。
“喵喵——”
‘我就是在夸你。’
……
骑士团的大家非常团结友爱,在他们的照顾下,以及风神大人每晚热心的烤鱼投喂下,花卷成功且温馨地度过了三天当猫的日子,变回了人形。
变回人形的第一天,花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使的馈赠」里找查尔斯把欠的那20万摩拉酒钱给还上,用的正是她另外存好的钱。
查尔斯对于花卷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但是对于欠款则表现出了疑惑。
他翻阅了账本以及老板留给他的注意事项,信誓旦旦地对花卷说道:“会不会是您记错了?账本上并没有这笔欠款。”
花卷愣了一下,“啊?怎么会呢?要不你再查查?迪卢克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呀,让我来找你。”
查尔斯当着花卷的面又把账本翻了一遍,柜台里的小纸条也都找了出来给花卷看,确实没有任何一条提到了这20万摩拉的欠款。
“您也看到了,确实没有。”
花卷的小脑袋反应了几秒,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旅行者,她还是把那笔摩拉交给了查尔斯,让他自己和迪卢克说去。酒她确实喝了,也值得那个价位,她并不想占朋友的这个便宜。
查尔斯推拒不得,最后还是收下了,表示会转交给老板的。
“以您的聪慧,应该知道那也许是迪卢克老爷在和您开玩笑。”查尔斯语气里留露出了几分无奈。
“旅行者可是很有原则的。”花卷正色道,她严肃的时候会不自觉绷紧表情,让那张本就可爱的脸看起来更加可爱。
有一种小孩在强装大人的感觉。
花卷和派蒙在她变回人形之后就住到了西风骑士团安排的住房里。
三月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春风所到之处,万物复苏,就连草地上的青草都长高了些许。在蒙德愉快地度过了几天后,终于迎来了蒙德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风花节。
这是独属于自由之城蒙德的节日,也是自由与爱情的节日。城里四处挂上了装饰的花朵,喷泉附近的绿化用的松树被换上了新的衣服,是彩色的蝴蝶结和铃铛,就连屋顶也装饰上了花藤,风中飘着蒲公英,像是云絮一般。
每年这个时候,人们会为风神大人献上代表了崇敬与爱意的「风之花」,也会为自己心爱的人献上花朵。
「风之花」并没有具体的定义,它可以是任何一种花卉。它代表了旧时代的蒙德人的反抗精神,也是如今的蒙德人民对美好生活的精神寄托。对于蒙德而言,风花节是一场狂欢,更是一次纪念。
节日的到来让这座城邦里的人们忙碌又放松了起来。
节日属于城邦,也属于人民,但不是只属于蒙德的人民。有许多别国的游客慕名而来,想要一睹节日的风采,因此城里的旅店生意异常火爆,蒙德城里的两家酒馆营业额也是节节攀升。
今年的风花节如往常一样,人们自己忙碌着,冒险家协会里的委托也少了许多。对此,金牌冒险家花某表示:休假什么的最棒了!
作为有名的吟游诗人,温迪也如往年一样,收到了表演邀请,吟诵诗歌。于是他在收下了一杯加入了酒精的苹果酿作为报酬之后,人就从城里消失了,也不知躲哪里写诗去了。
花卷倒也不是完全休假,作为刚刚被骑士团重点照顾的人,她也不好意思看着伙伴们像个陀螺一样忙忙碌碌,而自己则是像游客一样吃吃喝喝享受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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