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都是担心,显然洞房什么都是扯,还是担心她被欺负。
可说这些不都是废话?那是太子!太子!谁敢打回去?她又能跑到哪里?
都是废话!
马车到了太子府一处偏门,那里守门的是她的人,无视程襄的殷切还有霍栎的担忧,秦O赶紧回去。
林满月正在回廊下等她,神情很是焦急,显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看到秦O回来,连忙迎上前:“衣服首饰我都准备好了,快沐浴更衣。”
秦O也不多言,快速回屋,洗了个香香的澡,华丽的衣裙一件一件穿上。
圆脸可爱的小丫鬟雪玲卖力的帮她缴干头发,打湿的只有发梢一点点,很快弄干。
林满月一双巧手翻飞,很快把头发盘好。
敷面、上妆,速度极快,不过两刻钟,一个貌美肤白的贵族女子新鲜出炉。
秦O看着又是一阵恍惚,刚刚她还一身男装风流肆意,她都觉得自己与那男儿无异,可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之后,她是娇滴滴的后宅女子。
嫁为人妇,梳妆打理,只为迎接自己那即将归来的夫君。
简直……太讽刺了!
“OO!”
林满月一把握住秦O肩头,力道沉沉,仿佛给她力量。
她知道的,知道秦O的害怕和紧张,也知道她的不甘。
两年前,一道圣旨,毫无征兆。
不过是回神都看一看亲娘,秦O就成了太子妃,圣旨赐婚,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三个月时间,匆匆准备,一场看似齐全奢华的婚宴,她就被抬进了太子府。
父兄不在身边,母亲心不在焉。
甚至进了太子府还要遭受那样的聚变,在女子最美好的年纪,蹉跎了两年时间。
她何其无辜。
林满月抱住秦O肩头,正欲开口,不曾想自己却先泪如雨下。
“呜呜,OO……OO……”
自诩坚强的秦O都不免鼻头一酸。
强忍着把泪意憋回去,回抱着林满月:“没事的满月姐,没事的。”
林满月连忙擦了眼泪,生生控制住哭意,声音坚定道:“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小丫头雪玲也凑过来抱住两人,不甘落后:“还有我。”
林满月把她揽进来:“对,还有雪玲。”
紧张、不安,发泄出来就好了。
哭过了,林满月又成了那个面面俱到、事事操心的林管事。
让人收拾秦O房间,把外面该收的收该摆的摆,还得准备晚膳,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来,但备着没错。
秦O身边林满月和雪玲是秦家收养的孩子,还有两个心腹丫鬟,玉筝、玉琴,除此之外这西院里还有二十几号人,都是皇后安排的。
不过大部分都被林满月收为己用,像之前留香和那两个婆子的可不多,其实那是林满月之前故意留的,就是为了让她们向皇后传消息。
若是真的全都捏在手里,金汤铁桶,引来皇后怀疑就不好了。
可没想到她不动她们,她们反倒是蹬鼻子上脸,最后还逼得秦O出手收拾。
太子府很大,绕一圈能走到脚软,但自从新婚之夜太子被罚,太子府正东的主院就处于被封的状态。
秦O这个太子妃都只能住西院,不能说小,但比起太子府,这西宅能让秦O住的地方不过太子府两成左右。
这也是秦O被嘲笑的原因。
连太子府正院都不能住,算什么太子妃?
而现在,太子终于回来了。
两年前没说完的话该说完,这么长的时间,也该有个结局才对。
第9章 哦,原来是爱妃!
太子已经在神都,就在不远处的皇宫,不出意外是得回来。
秦O等啊等,从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无聊,甚至还打了个瞌睡。
新来之后吃了个晚膳,然后吹着秋风出去散了散步。
雪玲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奶狗小福豆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大一小黏人得紧。
雪玲今年才十一岁,秦O本来是要把她留在秦家的,两年前她才九岁,哪儿有人出嫁带个九岁的丫头的?
但雪玲死活要跟着她,没办法就带来了。
好在变故之后,她虽然沦为笑谈,但这西院清净,没有那么多人打扰,有她和林满月做主,护着这小丫头也不成问题。
看着她头上可爱的双环发包,伸手捏了捏。
雪玲抬头一笑,亲昵的靠近:“O姐姐!”
小奶狗仰头,欢快的吐着舌头:“哇唔哇唔……”
秦O屈指在它脑袋上一弹:“傻样儿!”
小福豆挣扎着落了地,围着秦O的裙摆撒欢,白白胖胖的小奶狗,尾巴摇得欢快,很是讨喜。
秦O坐在回廊上看着两小只玩做一团,不禁忧心,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日子。
她身份低微、太子妃的身份名不副实,所以才没那么多严格的要求。
可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要回来了,天家规矩严苛,太子又是那样的性子。
怕是容不下雪玲这种天真的丫头和那蠢蠢活泼的狗崽子。
看来还是得把他们先送走才是,等到她和离了,就可以重聚,然后带她们一起回黑龙关。
也不知道老爹怎样了,有没有想她?
大哥应该成亲了吧,嫂子还是吴伯伯的女儿,可喜欢她了。
二哥憨憨的,也不知道杨姐姐会不会嫌弃他嘴笨?
还有伙头军的张二哥,好几年都没吃到他闷的猪脚了,好想吃啊。
秦O出生在神都,自幼跟随爷爷习武,五岁去了定元城外祖上官家开蒙,七岁爹娘和离,八岁爷爷离世,秦家分家,她就跟随老爹去了黑龙关。
年少懵懂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记得最清楚的都是在黑龙关。
八岁到十五岁,她在黑龙关生活了足足七年。
比起回来之后陌生无比的神都,黑龙关才是她的根,她的亲朋都在那里,心也在那里。
秦O愣愣的看着一处失神,她很少如此细致的去想边关的一切,越想越是控制不住思恋,她克制着自己,压抑那种想要逃离的欲望。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太子突然回来,也许是林满月哭得太伤心,竟然让她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好想他们。
恍惚间,她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不少人。
雪玲抱着小福豆跪在她脚边,轻轻的扯着她的衣袖。
回廊上灯火明亮,清晰的照映出对面的四道身影,不巧,她好像认得。
两道黑衣笔直的身影是惊霜和惊蛰,两人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一袭长衫素衣儒雅的青年男子叫尚青书,是太子府的少詹事,也是太子的谋士心腹。
而最前面这位,容貌俊美绝艳、尊贵桀骜的男子恰好是她白日里在画舫上惊鸿一瞥的那位公子。
白日里就足够耀眼夺目,晚上灯火下更沉敛尊贵。
她快不识得这张脸了,但现在她能肯定他的身份,她的夫君,当朝太子----楚云绛。
身形笔直,昂藏挺拔,尊贵傲然,俊美无俦。
两年了,她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嫁的是这样一个人。
皇族天下尊贵的太子爷,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秦O回神,缓缓起身,整理了衣袖正要行礼,却听得对面之人突然问道:“你是谁?”
秦O没能蹲下去,怔忪抬眸,大概是刚刚想太多,现在脑子没能缓和过来。
问话的自然是那位太子殿下,冷冰冰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
尚青书倒是面含浅笑,宛若一只不知深浅的笑面虎,声音温和的帮太子介绍:“殿下,这是你的太子妃秦氏。”
情况不对,但秦O真想笑。
两夫妻,对面不相识,还得外人介绍。
秦O还没笑出来,下一刻就僵在脸上。
只因尚青书说完之后,太子顿了一下,感慨的开口:“哦,原来是爱妃!”
秦O:“……???”
她感觉脑袋上缓缓的冒出了一串什么,这太子搞什么?这又算什么开场白?
爱妃?
难以置信的称呼,惊悚!
得益于太子那平铺直述没有感情的声音,秦O能很好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疑惑的扫过太子爷那格外凉淡的眼眸,目光专项传声筒尚青书,等待他解惑。
尚青书很上道,苦恼的笑了笑,指了指脑子:“去年殿下受了点儿伤,忘记了不少事情,他不记得自己成亲了。”
“不过娘娘放心,这并不影响什么,在下后来把一切都告诉了殿下,殿下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一直盼着回来看你呢。”
秦O就这么看着他,眼神里写着:你看我相不相信你说的话?
尚青书笑得真诚:我说的都是真的,比珍珠还珍呢。
一道墨紫的身影挡在两人中间,锦衣之上绣的龙张牙舞爪,威严尊贵。
冰冷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爱妃就没什么想同孤言?”
秦O退后一步,微微仰头看着太子,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殿下真失忆了?”
楚云绛点头:“确实忘记了不少事情。”
秦O不死心:“那殿下可记得新婚那日答应了我什么?”
太子爷微微摇头:“不记得了。”
也是,连娶了个媳妇儿都不记得了,怎么能记得和离的事情。
不对……太子今天出现在镜湖,然后三皇子在湖心岛遇刺。
也就是说,这事儿不是谣传,真是他干的。
同样是两年前的事情,他不记得自己娶媳妇儿,但记得自己跟三皇子有仇!!?
这是多么感人的兄弟情深!
果然,她这种无足轻重的人不配被记住。
秦O想得出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神色全都落入了太子眼中。
看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变换,太子爷眼尾微微上扬,他这个太子妃还真有趣。
嗯,那双眼睛更是越看越好看……
第10章 简直就是人间杀器
太子爷的手落到脸上的时候秦O还在发愣,甚至还有还有心情感慨一下。
这太子爷一身冷沉死气,没想到手指却滚烫灼人。
反射的一把握住,陌生的触感,滚烫得温度,吓得她立刻放开。
“爱妃?”太子爷很是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被甩开了。
尚青书明白这位爷是玩上了,连忙上前劝说:“殿下两年未归,与娘娘有些生疏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感情。”
看看这美貌又温婉的太子妃,可别被这位爷吓跑了。
太子爷一脸遗憾:“这样啊,那也是,孤不急。”
说完就带着人施施然的走了。
没有半分感情,全是演技。
秦O眉心抽搐,脑袋生疼:这位爷有点儿难搞啊。
两年前还冷酷桀骜,目空一切,眼里没有任何活物,高傲得对她不屑一顾,就连婚事都是由尚青书打理。
这两年不见,明明是去修佛法的,怎么佛性没看到,还变态了呢?
爱妃!??
秦O恶寒得颤抖,不行,要吐。
大概林满月也没想到回事这样的神发展,太子爷失忆忘了自己娶了媳妇儿,可他对秦O的态度似乎还算不错。
“那怎么办?要不……试试跟太子殿下好好相处?”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太子是可以相处的吗?
到时候别说和离回黑龙关了,她还能不能有安稳日子都不知道。
和离的打算,迄今为止秦O也就跟金兖说过,怕林满月操心,一直都没告诉她。
所以现在的林满月还以为她会跟太子过下去,盼着她跟太子好呢。
不行,太子回来了,也意味着她的安稳日子到头了,必须尽快和离。
就太子那断二皇子腿、要三皇子命的行事作风,指不定以后还能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他太子爷身份尊贵,无所畏惧,可她这无权无势的太子妃就惨了。
到时候一群人拿她开刀,那才是真的冤。
决定了,明天就提和离。
心里想着事情,一夜都在做梦,浑浑噩噩,不知道梦了什么,但第二天醒来心情极为不好。
秦O用了早膳,组织一下言语,在跟太子提和离之前,她必须得跟林满月商量好。
喝茶漱口正要说话呢,玉筝进来了,一脸煞白:“娘娘,出大事了。”
“正院杀人了,杀了十几个人,就在大堂门口杀的,人头滚了一地,鲜血把地面都染得血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亲手……杀了詹事大人……”
太子府詹事大人,正三品,太子府属官之首,若是太子登基,这样的人可就是未来的宰辅。
就这么随随便便杀了?
秦O握住茶杯的手一抖,茶水都洒在了手上,可她也不觉得烫,只觉得心口一阵闷堵。
天子脚下,正三品不算大官,可她爹也才正二品,还是不够尊贵的武将。
夏朝以武开国,但帝王重文轻武,所有人都崇尚文人风流,一提到武将,那就是莽夫、无知、愚昧,仿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秦家也是开国将门,可到了她父亲这一代,除了她爹从军,二叔三叔都捡起了笔杆子,从未摸过秦家枪,更不谈武艺。
甚至为了摆脱武夫后人的名头,等爷爷一死就跟她爹分家,彻底划清界限。
哪怕秦家是开国功臣,秦将军是正二品驻边大将军,实际上这神都真正的权利中心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相反,能做得太子府詹事的,必然出自文儒大家,不仅仅自身文学了得,身后还得有足够支撑的家世。
这样的文官都能被太子随意砍死,她要是得罪了太子,她爹也救不了她,甚至还会给他们惹来祸患。
秦O忧心忡忡,林满月更是被吓得不轻。
边关长大的孩子,很少有没见过战场和死人的,但那是敌寇,那是因守护国家而死的将士,不一样的。
那时敌军再危险,他们有守卫的将士,有父兄扛着天。
现在,天家皇族若是要杀谁,可不是你武功高强就能活命的,压下来的不仅仅是刀剑,还有天威。
秦O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短时间内,她还是闭嘴吧。
然而,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太子殿下的狠。
太子回来第一天:差点儿弄死了自己三哥。
太子殿下回来第二天:杀了十五人,为首的还是正三品官员。
太子回来第三天:他表哥找上门,被打出门,据说得残废。
太子回来第四天:他提着人头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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