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田眼中闪过惊喜的火花,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你真的记得?”
“是的,我记得当时是在圣鲁道夫对不对?”那天对他来说也发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自己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自己的确在路上帮助了一个女孩子捡起了卷子,但那人绝不是七濑清。
“没错,就是圣鲁道夫。”早田环视四周,因为现在正是社团开始活动的时间,所以来来往往全是人,闹哄哄地搅得她心烦意乱。
“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说完她冲不二周助招招手,自己带头向僻静地地方走去。
不二犹豫了片刻,跟上了早田的脚步。二人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处安静没人的角落。早田停下来,转身便看见不二周助便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自己的距离。
她可以从不二周助的眼中看出明显防备,但自己一点也不难过,反而非常开心,因为他真的记得自己。
“不二同学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道一声谢。那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那天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在学校过得……并不是很好。”早田苦笑了一声,双手一直无意识地捻着裙摆。“那天对我而言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天,当时我的情绪非常消极,觉得上学没有什么意思,甚至觉得活着也没什意思,然而那个时候你出现了,并且非常友好地帮助了我,还对我说不要为不值得难过的事情难过,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让我加油。”
“当时我就在想,这个世界对我也不是那么糟糕,起码还让我遇见了你。”早川充满感激地冲着不二周助微笑着。“我一直都记得你说的话,后来又碰见了你,我就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你是不二同学的哥哥,其实我是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跟你道谢的,但是每次碰到你,你的心情看上去好像都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没说出来。直到上个月我出了车祸……本来我是打算走了,可是忽然意识还欠你一声感谢没有说,好在我很幸运地遇见了阿清,多亏了她,今天我才可以站在这里跟你亲口说这些事情。”
“谢谢你,不二同学,谢谢你当初能够如此温柔地帮助我。”她朝不二周助鞠了一躬。
不二周助彻底楞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对别人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虽然他也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可能不是人,但他没有感到丝毫害怕。
他也郑重地回了一躬,“我也很高兴能帮到你,同样今后希望你也能够快乐。”
“谢谢,不过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希望下辈子我能像你说的那样吧。”完成了心愿,早田释然地微笑起来。
意识到自己死后,她最先感受到的一丝解脱,其实对活着并没有什么执念,直到后来认识了嘴上嫌弃但好脾气的阿清,以及听到了不二周助这番话时,她才忽然有了一点点不舍。
她不禁想到如果当初能够早一点遇见他们的,自己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不过很可惜,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很高兴能够遇见你,不二同学,也祝愿你未来可以幸福。”
七濑清感应到早田正在一点点脱离自己的身体,她逐渐又回到了对身体的掌控状态。意识回归后,她感觉到脸上湿湿热热的,用手一摸,指尖残留着亮晶晶的泪水,原来早田哭了。
当她再度看到早田的时候,对方的身体变得透明了许多,并且从末尾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心愿完成,她即将升天了。
七濑清问:“你要走了吗?”
早田调皮地冲七濑清挤了挤眼,“怎么?你舍不得我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一时间没你在耳边吵,估计还有点不适应。”
“什么嘛,我看你明明就是很舍不得我,口是心非的阿清一点都不可爱!”早田故意假装生气,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淡,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很认真地对七濑清说:“你知道刚才我跟不二同学说完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后悔没有跟他表白?”
“当然不是了!我是在想,如果在活着的时候能够遇见你就好了。这些天承蒙关照了,我会在天上祝福你的哦,谢谢。”早田微笑着,冲七濑清伸出了手。
七濑清也将手伸出去,想要回握住早田,但摸了个空,几秒钟后,早田的身体彻底消散,化为了一团光点消失在碧空之中。
七濑清怔怔地看着面前早田站过的地方,其实她一点也不觉得早田吵,相反她也很感谢早田,在自己只身返回东京时陪伴在她身边。
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忽然伸到自己面前,同时伴随着不二的声音:“她离开了?”
不二全程目睹了七濑同学对着空气的谈话,再结合之前的那番话,差不多也能够猜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七濑清嗯了一声,接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不二踌躇了一会,开口问:“能不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他觉得十分惭愧,自己只是帮了对方一个小忙,对方却一直谨记着,而他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早田友美。”
不二周助将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她是不是个子高高的,深色长发?”
七濑清很是意外,她点了点头,“没错,看来你的确记得她。”
“我记得她,但却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想到我的话对她影响这么深。”不二周助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对七濑清说:“我现在该称呼你为七濑同学对吧?”
“是的。”
“七濑同学非常感谢你愿意帮助早田同学,刚才她跟我说非常幸运能够遇到你。”
七濑清攥着纸巾的手滞了一下,眼眶内的热流似乎有复苏的迹象,她轻声地说了一句。
“我也是。”
第9章
八卦の时间
平复好情绪,七濑忽然想起来看了眼时间,眼看着已经不早了,她连忙提醒不二:“你的社团活动快要开始了吧?”
不二周助低头看了看手表,潇洒地笑了笑,“不急,反正也迟到了,现在去和晚一会去没什么区别,就是圈数的问题。”
原本七濑清的情绪还是很伤感的,但听到不二这句话,差点就被逗笑了。这可是只有青学儿女才懂得的梗啊。
不二周助又说:“不过能少跑一圈是一圈,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好的。对了,今天的事情希望不二同学能为我保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的。”不二周助差不多能理解七濑清的心情,她应该有些特殊的能力,显然这给她带来了很多烦恼。虽然不二周助并没有这样的才能,但他觉得自己是能够体会到这种感受的。
他十分同情地问:“平常这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七濑清的回答非常简单,“习惯就好了。”
眼看着网球场就在前方,她既然停下了脚步,冲不二周助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不二同学。”
不二也回了一句:“明天见,七濑同学。”
回家后,看着安静极了的房间,七濑清忽然觉得没有了早田,家里显得空荡荡的。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对她而言,早日升天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这么想想,她便释然了不少。
至此,七濑清以为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还有后续发展。
因为就在早田跟不二在一起的画面恰好酒杯不二的好伙伴菊丸英二同学看到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学校就这么大,教学楼就这么一个门,去网球场的路线就这么一条,大家放学时间又差不多,要是看不见那倒是更奇怪了。
菊丸英二目送早田后不二离去之后,便十分激动地到网球场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大家。
大家一听这情况,头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情况!不二的脾气他们都在清楚不过了,虽然看着很和善很好相处,但实际上在和女生相处上那是极其谨慎。一听说不二周助跟女生单独在一起了,大家都觉得一定是那个女孩子准备表白了!
“真的吗?这都第几个了,不二前辈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菊丸英二信誓旦旦地说:“我没有骗你们哟,这绝对是我亲眼所见,都是真的!”
“那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菊丸英二回忆了一下,答道:“这还真的不认识,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
热心人士立刻追问:“长什么样子?”
“个子比不二矮一些,不瘦不胖,偏白,对了她是黑色的头发哦!”
“我敢保证整个学校拥有黑色头发的学生,人数不超过全校人数的1.8%,”乾贞治托了托眼镜,一本正经地翻着记事本说。
“学长你连这么无聊的数据都要统计吗?”桃城武一脸无语地望着他。
大石接话说:“不过黑色头发的人真的很少呢。”
众人一听,纷纷回想起自己认不认识什么黑色头发的同学。
“
好像是这样的,我们班没有。”
“我们班也是。”
讨论了一圈后,大家发现认识的黑发女生还真的不多。
菊丸用余光扫到了手冢,便问了他:“手冢班上有黑色短发的女同学吗?”
“没有。”手冢果断地给出了答案,紧接着他又用视线扫视了一圈,原本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诸位立刻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就在大家以为自家部长要发飙的时候,手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活动开始,迟到的罚跑五十圈。”
“呼……好险好险。”众人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立刻调整状态,开始训练。
等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二来了诶。”
大家纷纷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他们果然看到了传说中的黑发少女,对方正擦着眼泪和不二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见此情形,大家立马议论开了:“这个妹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哎,怎么哭得这么惨,不二前辈也对女孩子也太冷酷了。”
“是啊,你看这个女孩子哭得这么难过,被前辈拒绝了,一定很失望吧。”
议论随着不二的到来立刻消失,不二快步走进网球场,一进来就跟大家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有好事者立刻说道:“前辈,今天部长说迟到的人要罚跑五十圈诶!”
“是这样吗?”不二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手冢,“嘛,那也没办法,谁要我迟到了?”说着他就已经跑了起来。
这时大家再去看那个哭泣的女孩子,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看到这样的场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差不多也都明白了。虽然很好奇,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那些跟不二关系不够亲密的人自然是不好意思问,而跟他关系好的人又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一直等到训练结束,也没人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连那个女孩子的情况都没有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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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结束后,手冢和不二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二当然知道自己那些队友们都在八卦些什么,但他对手冢十分放心,因为他知道手冢并不是热衷于此的人。路上他跟手冢闲聊着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很自觉地将和七濑清有关的事情绕开了,手冢也像平常一样,默默地听着,偶尔发表几句评价。
就在他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正在等候交通信号灯时,手冢忽然问他:“七濑出什么事了?”
“嗯?”不二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手冢会主动过问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意识到手冢在说些什么。
手冢见状,便又重复了一遍:“七濑出什么事了?”
“七濑?你是说七濑同学?”不二周助立刻反应过来了,不过比起解释,他更加好奇的是手冢竟然认识七濑清?
“你认识七濑同学?”
手冢言简意赅地回答:“我们是国小同学。”
“原来如此,七濑同学是今天刚到我们班上来的。”不二周助解释道。
手冢并不满意不二的回答,又说:“我看到她哭了。”言下之意就是不熟你还能把人给弄哭了?
“原来你看到了啊?其实是我和七濑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去世了,今天她才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大家一时间有些伤感吧。”
手冢一听,便不再追问,而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是我会的。”不二周助笑了笑,眼中的悲伤的情绪只增不减,“说起来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七濑同学的,没想到你们俩竟然是同学,以前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
“那你很幸运,七濑同学感觉是个很优秀的人。”
“的确如此,国小的时候她一直是班上最出色的。”
不二周助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手冢的神情,“看来你跟七濑同学的关系真的很不错,以前是朋友吗?”
“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意思就是现在关系不好吗?”不二步步紧逼,无非就是想知道手冢最后到底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因为从他的直觉来看,手冢跟七濑同学的关系肯定不像手冢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至于犹豫这么久才回答吗?
“小时候我们俩关系不错,进青学之后她办了休学,在别的地方呆了两年,现在才回来。”不等不二反应,手冢抬手指了指上方的信号灯,“该走了。”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不二隐约觉得手冢有些不高兴,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在二人即将分手的岔路口,他忽然对手冢说:“有空你来我们班多看看吧,七濑同学刚转过来,在学校里也没有认识的人,中午吃饭我看她是一个人去买东西的。”他虽然故意把七濑清说的比较惨,但他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手冢并没有做出回应,但是看他的神态,不二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丢下这一堆麻烦,不二周助便很潇洒地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着手冢八成是不会去看七濑同学的。手冢这人闷得要死,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先一个人放在心里扛着,自己扛不住就死扛着,事实上他能够主动向自己询问七濑同学的事情,这就已经够让他惊讶了。也正是因为他这个举动,让自己好奇起手冢和七濑清的关系来。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的笑意加深,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看来以后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10章
做小蛋糕啦
第二天,七濑清推迟了二十分钟出门。还是一样的流程,七濑清吃着三明治走在路上,没有早田陪伴的路程略显枯燥,这让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事实仿佛在说并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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