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想要她们二人和谐,又加之方才陆锦玉皆在为他解释,苏时鹤便出声道:“阿玉一片心,你去吧。”
陆锦玉一唱一和,“总归是我之前做的不好,妹妹不愿与我亲近,也是我应得的。”
苏时鹤瞬时语气更强硬,“修容,不要得寸进尺。”
一直冷眼看着这两人,陆修容可笑的勾了一下唇角,“好啊。”
随后便自行先进了屋中。
陆锦玉抱着衣服紧跟上去,屋门一关,便带着笑去解她的衣服。
不习惯得紧,陆修容抬着胳膊挡,“我自己来就好。”
“怎么,之前都是你巴结旁人,如今这就不习惯了?”陆锦玉动作强硬的很,脸上笑意深深,手更探着她的衣服。
被弄的实在莫名其妙,陆修容感受到她的手在自己衣服下摸着什么,又在看到她眼底神色时,忽的放下了抵抗。“那就辛苦姐姐,也服侍我一次了。”
如愿剥下她的外袍,陆锦玉的手继续往里去,中衣之下,她果真摸到了一个物件。
手瞬间抽出来,看清是什么,陆锦玉都压不下狂笑的嘴角。“陆修容,你完了。”
看都不再看她,陆锦玉举着手中的东西冲出屋去,直接扑向苏时鹤,娇俏的眼睛含着嗔怒,“阿时,你也太偏心了些,就只送妹妹同心结。”
“什么?”原本无聊的苏时鹤,不解的低头看去,就见她手里捏着一个用头发编成的同心结。
陆锦玉故意嗔怪,“还装什么,这可是妹妹贴身装着的同心结,不是你们的定情之物,还能是什么?”
随着声声莺啼般的戏语,苏时鹤缓缓黑了脸。他夺过那头发握拳,刚转头过去,就对上陆修容平静的双眼。
站在门边,陆修容轻柔的目光看着他的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畏惧。
明明脸色难看的要死,苏时鹤却还是挤出来了一丝笑,挂在他脸上显得荒诞,“修容,我怎不记得给过你头发,这是你何时做的?”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在自欺欺人,可苏时鹤还是在心里默默的想,只要她顺着话认下,他就信。
粲然一笑,陆修容缓缓走门,一步步站到了太阳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贴身珍藏的同心结,自然是我夫君的。”
“至于王爷,你顶多算个故夫,便是死了我都不会为你守孝,又怎会要你的头发?”
苏时鹤的身体不受控的抖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陆修容,像是想从中找出些许诓骗气话的影子。
可什么都没有,陆修容平静又从容,坦荡得可怕。
“妹妹,你怎能如此?”陆锦玉掩唇,眼中却是盖不住的得意。
“我如何了?偷情,还是通奸?莫说我早就留下了休书,王爷现也都签了字。”陆修容想起什么,学起那个人的腔调,“便是都如你所说,又如何?”
“陆修容!”爆喝一声,苏时鹤快步上前狠狠攥拳,克制掐她脖子的冲动。
潜意识里的畏惧让她瑟缩,陆修容都移开了眼,却又强迫自己看了回来,“王爷觉得你可以流连万花丛中、三妻四妾,我就该为你守身守心,即便休弃也要守寡?”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呐喊,平静而理智。苏时鹤此刻却怕极了她这幅冷冷清清的样子,纵然再竭力掩饰,心中的慌张无措也掩盖不了。
“秋云,把侧王妃送回去。”
随着一声令下,院里逐渐清空了人。
只余他们二人对峙,苏时鹤声音轻颤,哄人的嗓音如同央求,“你往后再也不提,我可以当作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陆修容奇怪的皱起眉,都到了这个份上,以他骄傲的性子怎能还不把自己赶出去?
诡异的沉默中,她看清了他微红眼眶下潜藏的不安。被忽视和否认无数次的猜想,又席上了心头,陆修容冷冷发问,“苏时鹤,你喜欢我?”
手指剧烈的抖了一下,苏时鹤这次却没有否认,他兀自沉默了许久后终于看向陆修容,“是。”
心跳不受控制的滞了一下,陆修容看着他的脸,努力睁着眼睛却还是逐渐朦胧了视线。
“我只知道,明明阿玉是我一直以来的心上人,我却变得更愿意和你相处。看你吃醋,我会忍不住的开心,看你要帮我娶她,我又生气。”苏时鹤看到她的泪水,更靠近她一些,“你不是一直对我有情,我们往后会……”
“苏时鹤,你这算什么呢?”声音哽咽着,陆修容打断了他的话,凉意顺着泪珠砸进了她的脖子里。
茫然的睁大眼,苏时鹤下意识想为她擦泪,又在她闪躲的动作下僵住。
明明感觉荒谬的可笑,陆修容的泪却连串的往下掉,说话都拖着哭腔,“你的喜欢和在意,就是我肩上至今湿冷还会痛的伤口,是清葵病危我却苦苦求不来大夫,是我被关在狱里等候你的审判。”
“我曾伏低做小去讨你和你母亲的欢心,我做那些被你哧为下人的活,可还是一直没得过你一丝笑意。我患得患失,郁郁寡欢,害怕被抛弃被践踏。”
擦着泪,陆修容张口呛住满满冷气,整个喉咙都开始疼。
她敏感又怯弱,怀疑自己怎么做都不对,觉得自己不配被关心被爱护。
“我曾因为你,连如何爱我自己都不会了。”陆修容颤出一口冷气,终于看清泪水后的他,“你却告诉我,你早就喜欢我,这算什么?”
她哭的不能自抑,却全是在心疼那个蜷缩在深夜里,惴惴不安的自己。
心被压的喘不过气,苏时鹤双眼通红,他好像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想去最后抓住那一根稻草,他一把拉住陆修容的袖子。“我已经在对你好了,陆修容,我只是之前不知道我的心意,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可是我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陆修容。”他惶恐的捏紧衣袖,声声哀戚央求。
长吸一口气,陆修容闭眼,“太迟了。”
眼神慌张的乱看,苏时鹤蓦地想起什么,“休书呢,你骗我签了那休书!”
谁曾瞧过他这副样子呢,形容散乱,手足无措,强装出来的强硬像及了撒泼的孩童。
陆修容只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就失了心智。
手瞬间用力,苏时鹤拖住她就往里走。
男女之间到底力量悬殊,陆修容几番挣扎却不得,只能惊慌大喊,“你做什么!”
闷声不吭,苏时鹤直接将她狠狠掼在床上,就转身去寻什么。
被摔在床上,陆修容懵了一瞬,便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要往后逃。
苏时鹤却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条衣带,面无表情的靠近她。
害怕的扭头就跑,没爬出几步,陆修容就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一只手抓住,随后整个身体都往后拖去。
“苏时鹤!”惊惧的大喊出声,陆修容一边踢脚,一边撑起身子去看。
自由的那只脚都踢到了他的脸上,苏时鹤却全无在意,甚至脸上渐起了笑意,他用一条衣带牢牢绑住她一只脚,就又去绑另一只。
任由陆修容如何怒骂,他都不为所动,甚至覆身上来,凑近她耳语,“陆修容,你别想离开我。”
眼看着两只手又被绑住,陆修容这次全然畏惧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说的那个夫君是谁,西北那个书生?可惜,我当时都没见他一面,不然就该直接弄死他。”
缓缓摸着她的脸,苏时鹤眼中逐渐浮现疯魔狠意,“你觉得,如若看到你浑身被人弄的狼狈不堪,他还要不要你?”
尤不解气,他舔舔牙故意恶意道:
“早就被我玩弄过的人,谁把你当宝啊。乖乖留在我身边,把念头都清了。”
身体的颤抖逐渐僵了下来,陆修容哑着嗓子,“你休想。”
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苏时鹤的眼底深处,是她没看出来的难过失措,可随即就被怨恨吞没。他毫不柔软的扯开衣衫,唇齿一起用力,手指用力的往下捏。
“滚,不要碰我。”
靠近她的脖子,苏时鹤听到自己冷漠地问,“我碰了又如何,你又以死相逼?”
绑住的手脚已经因为失血而麻木,陆修容咬住唇,“我会去告御状。苏时鹤,我凭什么要再因为你承受一分一毫的疼痛,我要活的好好的,离开你。”
苏时鹤终于死心的明白,她真的再不眷恋自己,动作越发添了狠,掐紧了她的腰使劲,正要卯入的时候——
“王爷。”
屋外传来王思竹的呼喊。
心中万腔怒火有了发泄的对象,苏时鹤腾的一下起身怒喊,身上挂着一半的衣裳,“做甚!”
“太子殿下来了,还带着禁军。”
如此惊人的消息,总算让苏时鹤找回些许冷静,他拢着衣服往外走了几步,又偏头对着身后道:“修容再想想,希望我回来,能看到你回心转意。”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动都没动一下。
第33章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
等苏时鹤匆匆赶到前厅的时候,李畅已经带着人禁军进来翻找着什么,被惊动的李嫣正有些不悦的同他对峙。
陆锦玉也来了,扶着李嫣的手忐忑不安。
李畅笑意不减,安抚道:“姑母别急,我此番来,是奉了父皇的命来保姑母的平安。昨日在东宫,竟翻出来人偶,巫蛊之术从来是我朝所禁,可见这是京城中闯入了不知来历的贼人。”
“我便立马上报父皇,父皇震怒之下,要我带禁军搜查京城之中所有皇亲府邸,谨防有小人对皇室的不轨之心。”
说得十分同仇敌忾,苏时鹤走上前,冷声道:“多谢陛下与太子殿下关照,可庆王府自有可用之人,可自行搜查。”
笑眯眯的望他,李畅拢着手,“说的也是,阿时手下能动的军队,比禁军的数量还多。”
观他神态,像及了只是玩笑戏语。
可这种话,分明更像是明晃晃的敲打与试探,苏时鹤不得不低下语调,“臣能调动的,全然是陛下的军队,更何况都在千里之外的驻防之地,臣不敢有此心。”
“瞧瞧,你我血亲兄弟,怎还当真了。”李畅仍旧笑得人畜无害,眨眨眼亲自将他扶起来,“姑母与阿时不用多想,我真只是为你们安危而来。”
李嫣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她招手让苏时鹤站过去,才道:“派禁军搜查庆王府,无论什么理由都是莫大的羞辱,我自会去找皇兄讨个说法。”
“好说。”李畅一口应下,笑呵呵冲一旁的太监勾勾手指,“把我的车驾留给姑母,只要她想用,就带姑母入宫。”
姿态恭敬,却处处是不当回事的戏谑,李嫣气得手抖,却仍无能为力。她心里清楚,皇兄对太子的态度如何,只要他做的不过火,皇兄就一定会纵容他。
“放肆!”气到最后,也只能吐出这么两个字。
李畅笑了一声,“本宫自成年之后,便是父皇也鲜少用这个词来训斥我,可见姑母诚然被气极。既如此,改日本宫必登门致歉,至于眼下,姑母先下去休息吧。”
随着话音落下,公公就上前半是规劝半是强硬的带着人下去了。
只留下苏时鹤与陆锦玉还在。
目光淡淡扫过他们,李畅心中想,怎么还不见陆修容。
“太子殿下如此做,不怕伤了将士们的心?”苏时鹤望他,兀得开口。纵然他心知肚明,和天家谈公道不过是笑话,可仍压不下怒意。
李畅却像是被激起了丝丝缕缕的怒气,他眼神寒冷,嘴角笑意浅浅,“四年前,李大将军举家被屠,叫屈的将士们也被杀了个干净,那时候怎不见将士们凉了心,不被我朝所用?”
“如今不过搜一搜你这庆王府,还是为你们的安危,便拿此几番说事。”李畅骤然冷了脸,“倒还真能让本宫担心,将士们的心了。”
语意直白,当初投敌叛国的李将军手下士兵能忠心耿耿,他苏时鹤手底下的为何会心存怨怼。
天子的剑意都悬了起来,苏时鹤再不敢多言,抿唇不语。心中却忍不住的去想,那位名震一时的李将军。戎马半生,助皇上收复大梁土地登上王位,与皇上结为兄弟,赐了“李”姓。
征战北漠,平定边关时,是无上的风光无限。就连他儿子,也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多次在战场上留名,与眼前的太子殿下也是情谊深厚,也曾与他们庆王府关系亲密。
只是可惜。
想起那位李小将军,苏时鹤眼底晦暗不明,终是掩下所有的情绪站立不语。
“殿下,找到了。”不多时,一队禁军就捧着东西匆匆而来。
一直沉默无声的陆锦玉脸色骤白,而苏时鹤拧眉看过去时,才想起来陆修容的院子里被埋了东西,当即谴责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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