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后来张景泽去问段磊,才知道她父母去世的早,一直住在父亲的朋友家。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程落应付着说。
“那我们明天还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他前两天就买好了票,和她约好去看这部爱情电影的首映。
“可以。”
“我上电梯了,就先不说了啊。”
程落挂断电话后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在医院。
她打车去了趟医院,本来就打算开车,可还是按捺不住,上楼上的住院部看了眼秦真。
秦真已经打完吊瓶了,正在睡觉。
程落也没吱声,悄悄关上门,开车直接回家了。
晚上大概八九点种,有人敲门。
程落穿着吊带睡衣,手上拿着画笔去开门,通过显示器,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陈望洲。
“落儿,开门,我有事儿找你。”
“大晚上能有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
陈望洲笑了下,她的防备意识还挺强,值得表扬。
“我下午约了王炳见面,顺便问了问秦真的事。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你这儿,就猜到你应该在这边书,于是上来看看你。秦真的事,你想不想听?”
程落犹豫了下,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她那幅画还没画完,回去把笔放下,去冰箱里给他拿了饮料,“怎么说?”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进她常住的地方,抬眼打量了下室内的布局,整体上是简约的北欧风,以蓝白色调为主。
家里显得很空旷,墙面上裱的用来装饰的画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画的。
他坐在沙发上,接过饮料,“王炳说工伤该给的赔偿他们公司都会给的。”
其实这个结果陈望洲早就料定了,又没多少钱,王炳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克扣员工做个黑心老板。更何况,秦真还是他的秘书,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密了一些。
程落闻言放下心来,这钱是秦真该得的,她会收着。
如果是她给秦真钱,秦真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
有些事,以前耿耿于怀,可也许在某个瞬间,突然就想透了。
秦真是程樾拼了命要保护的人,她没有资格替她哥哥来怨恨秦真。相反,她倒是想秦真好好的,毕竟她亲口说,她是为了程樾回的北城。
程落觉得,等程樾出狱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你刚刚在画画?”
“嗯。”程落的胳膊上还沾着淡紫色的染料。
“画完了吗?”
“没有。”
“那你去忙吧。”陈望洲揉了揉太阳穴,“我歇一会儿。”
“你,不走吗?”
陈望洲抬眼,笑着问:“我那被你弄得全是螺狮粉味,怎么住?”
程落被噎了一下,“你又不是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陈宅,他名下的房产都可以住,实在不行去酒店,总之不至于流落街头。
“别的地方没有家的感觉,我住不惯。而且,我的房子是被你弄得全是螺狮粉的味道,你说我不找你我找谁?”
他话说得大言不惭,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去忙吧,我住客卧就行,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程落看在他今天帮自己的份上,选择了妥协。她画画的时候很吃状态,心里惦记着那幅画,便回去接着画。
程落画画的时候很认真,等她画完这幅画,心满意足地看着画上举着苹果的少女,满意地露出一个笑,然后在画的右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再盖上章。
放下画笔,浑身都有些酸疼,她站起身锤了锤后背,打开画室的门,决定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人走到客厅,就看到刚刚口口声声说不给自己添麻烦的人,围了条浴巾,从卧室里出来。
他头发还是湿着,滴在锁骨上,顺着腹肌流下来。
程落指尖一蜷,突然想起了画中少女手中的苹果。
哪里是苹果,分明是禁果,是他赤.裸裸的诱惑。
第17章 渴
程落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 眼神都暗了下来。
她得承认,面前的男人的好身材,她很喜欢。
陈望洲轻擦了下头发, 装作不经意地问“忙完了?”
程落和他的视线错开, 声音闷闷地说:“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他刚回来那天就是这样, 当着她的面把衬衫脱掉了。现在故技重施,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陈望洲打开冰箱,“刚洗完澡有点儿渴了,出来找瓶水, 你要不要?”
程落瞪了他一眼, 越过他, 自己拿了瓶酸奶。
陈望洲的手还撑着冰箱门,他们两个距离很近,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裹挟, 她依稀能嗅到他身上残留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用的是她最喜欢的那瓶沐浴露,身上的味道和她一模一样。
程落抿了下唇,缓缓从他覆盖的阴影下走出来, 又重复了句:“你就不能好好穿衣服?”
“我没有衣服。”
他这人,跟她耍起赖是真挺不要脸的。
程落差点被口中的酸奶呛到,她连连咳嗽了两声, 敌视地看着他。
陈望洲见好就收,他知道自己要再多说一句,她又得炸毛, 代价会是被她扫地出门。
他又擦了擦头发,点头说:“那我回房间可以了吗?”
“落儿,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刚洗完澡口渴了, 出来找瓶水。”
他又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
程落看见他拧开瓶盖,喝了三分之一瓶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喉结滚动,头发上的水还不断往下滴。
一滴,一滴,滴进了她的心里。
程落立刻别开视线,她觉得再看下去她就要疯了。
陈望洲轻擦了下嘴,路过她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休息。”
程落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再转身,他人已经乖乖回到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觉得有一片羽毛压在她的心头,轻轻的,痒痒的。
程落回房间简单洗漱了下,换了件干净的睡衣,锁上门准备睡觉。
按理说这本来是相安无事的一夜,结果她刚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
赵霁月大晚上给她打电话,程落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月,怎么了?”
赵霁月气哄哄地吐槽了一番季宥林,大概就是这个男人多么多么的不懂情趣,“落儿,你说,我在网上看到张有意思的照片,我让他猜照片上那两个人的关系,他是不是应该配合我一下!”
最近有一部热播剧,网友瞎给里面的人物编cp,闹着闹着就有人拿着图去问男朋友,让男朋友猜照片上那两个人的关系。
赵霁月觉得有意思,晚上临睡觉之前就去问季宥林,结果季宥林非常理智清醒地给她讲了下这两个明星的糗事。
本来八卦赵霁月也挺感兴趣的,结果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反而学着赵霁月的话让她猜。
赵霁月猜了几次没猜对,问他答案他也不说,转身起来看了看时间说自己还有一场跨国回忆要开,成功给这位大小姐惹毛了。
“臭男人!落儿,你说他是不是错了?”
程落深以为然,身为闺蜜自然要添油加醋地说:“大错特错,他就是不给你提供情绪价值。”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啊?”程落惊掉了下巴,“你去你二哥那了?”
赵霁月转了转车钥匙,“没去,他觉得我打扰他的二人世界。所以,我来找你了。”
“啊?”
程落头皮发麻,本来赵霁月她俩一起玩儿没什么,之前赵霁月超级也找她来过夜,她们躺在一张床上能聊大半宿。
可现在,陈望洲也在。
“你现在在哪呢?”
赵霁月看了眼导航,“大概还有三四分钟到你家楼下。”
程落立刻下了床,“月月,就是你一定要来我这儿吗?”
“落儿,你什么意思?不欢迎我?”赵霁月拧着眉头,“还是说,你背着我在家藏了男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张景泽在你那?”赵霁月追问。
“没有,你别瞎说。”程落立刻否决。
“那你心虚什么?在家等着我啊。”说完,赵霁月就把电话挂了。
程落立刻起床,急匆匆地敲了敲客卧的门,陈望洲没吱声。她匆忙间便将门把手下压,门立刻被顶开了。
陈望洲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她,“不敲门就进来,你也不怕撞上我换衣服。”
程落被噎了一下,也没和他逞口舌之快,走到床边就去拉他的胳膊,“你快点儿起床,快走,月月要过来了。”
“赵霁月那丫头来干什么?”
程落快速给他解释了两句,“所以,你快点走,她马上就到了,要是让她撞见就不好了。”
程落心虚到了极点,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真的很害怕被发现。
陈望洲也觉得烦,他没想到赵霁月中间插了一脚,可他也不想走,他好不容易留下的。
程落还在扯他的胳膊,“你快些起来嘛,要是月月撞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明明现在她和陈望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她还是恐惧,因为曾经犯过错,这个错便一直遗留在心间。
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
陈望洲的被子被她扯掉了一半,露出上半身。
他箍住她的腰,“我还走得了吗?你不是说她还有三四分钟就到了?”
三四分钟,穿好衣服出门,没准能和赵霁月撞在一起。
陈望洲摸了摸她的头发,“三哥在呢,别怕。”
他注视着她的双眸,还要再说些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程落慌乱地打量着四周,把视线落在了衣柜上。
偌大的白色衣柜,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了。
她又去扯他的胳膊,眼里的意图已经昭显出来。
陈望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落儿,你想要我躲那里?你知不知道,那样的话更像是在偷情。”
他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脑回路,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家,还有成千上万个正当的理由可以用来搪塞赵霁月。
可若是他躲在衣柜里被发现了,那就算有一万张嘴,口吐莲花也解释不清了。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哥哥在妹妹家,妹妹家来客人了,哥哥要藏进衣柜的。
程落觉得自己大脑短路了,她没法思考,满脑子都是响个不停的门铃声。
赵霁月也算是个急性子,按门铃没人开门,就给程落打电话。
程落真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难道真的瞒不住了?
陈望洲见她这可怜兮兮的表情,心立刻就软了,也不计较她要把自己塞进衣柜的事了。
“去给月月开门吧,顺手帮我把门关上,我换好衣服就出去。”
“你出去是做什么?”
“落儿,我是你三哥。”他这么提醒她。
程落定了定神,心绪也渐渐稳了下来。她和他的关系永远有一层保护伞,就是哥哥与妹妹。
只要足够得体,只要不越过规矩,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一对兄妹。
陈望洲推了推她,“去吧。”
程落从床上起来,恳求地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去给赵霁月开了门。
赵霁月嘟着嘴,立刻挽住程落的胳膊,“你终于开门了,外面都要冷死了。”
程落干巴巴地撒谎,说自己刚刚在护肤没听见敲门声。
赵霁月也没多怀疑,嘴上吐槽着她老公,弯下腰要去换鞋。
看到那双男鞋,她立刻抬眼,犀利的双眸盯着程落,“还说你没藏男人?”
程落后背僵了下,还在组织措辞的时候,陈望洲拉开门出来了。
“月月过来了。”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只有领口有些凌乱。
赵霁月扯了扯嘴角,轻拍了拍自己的嘴,“三哥,你怎么在?”
“没什么,今儿出去应酬喝了点儿酒,落儿去接我。喝的有点儿多,不小心睡了一觉,就这么晚了。”
赵霁月丝毫没起疑心,毕竟当年程落经常去接他,大家都习以为常。
陈望洲捏了捏太阳穴,“你呢,是怎么了?”
赵霁月哀怨地叹了口气,耸耸肩,“吵架喽。”
“季宥林任由你大晚上跑出来?”
“他不知道我跑出来。”
准确的说,季宥林都不知道他这个小妻子生气了。他去开会,赵霁月自己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陈望洲点点头,“得,你俩玩儿吧,我头还疼,我再去躺一会儿。”
他回卧室,就拿手机给季宥林发了微信,把赵霁月的位置给卖了。只不过,季宥林大概是在忙,没回消息。
程落见状,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赵霁月不怀疑,那她还挺喜欢和她住的。而且,赵霁月在这,陈望洲也不敢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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