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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不热气——瑞曲有银票【完结】

时间:2024-03-11 17:29:12  作者:瑞曲有银票【完结】
  问题被抛回来,文禾的视线顿在他身上,过一会,困惑地问:“你……前两回说去找我,为什么?”
  “你认为是为什么?”周鸣初面不改色。
  文禾突然卡壳,又猛地打了个激灵。
  难怪他若即若离又捉摸不定,难怪他可以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很多事情在脑子里交叉,文禾背脊忽冷忽热,她机械性地眨了眨眼:“那,是我误会了……”
  周鸣初这次没问她有什么误会,或是误会了什么,他牢牢盯着她的脸,看她往后退了一步,人站得笔直却并不舒展,抬头望他的那一眼有点迟钝,有点恍惚,又像口鼻都被人封住,喘不过气。
  他敢肯定现在摸上去,她嘴唇一定干得像砂纸。
  手机震动,周鸣初接起来,那边是母亲宋斯兰的声音:“你外公快回来了。”
  周鸣初应了一声,宋斯兰说:“你记得去接他。”
  周鸣初答道:“他不需要人接。”
  电话里静了几秒,明显能听出宋斯兰压着脾气的一句:“那是你外公。”
  “知道了。”周鸣初没多说什么,他摁灭手机,静静地等着文禾的反应。
  她仍然注视着他,刚刚还像刀子一样的目光似乎变钝,接着死死地凝在他身上,像要在他身上拓出一个印子。
  再多点泼气,大概他需要招架她的手脚功夫。
  周鸣初以为她会甩几句气话,冷言冷语,或者干脆动手也不一定,但不知道是高估了她的气性还是低估了别的什么,总之到最后,文禾只是摇了摇头:“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男女关系无非那么两种,情侣或者炮.友,很显然,她和他之间的共识出了问题。
  文禾的视线渐渐清明下来,她最后看一眼周鸣初,觉得应该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收回视线,转身走掉。
  下午的太阳很强,强光之下她的影子像要刺进地板,周鸣初在露台找张椅子,坐下时点起一根烟。
  露台风大,烟烧得很快,周鸣初只吸了两口就把烟掰折丢进烟灰缸,缸里什么都没有,他坐在旁边看着那烟头摇摇摆摆地烧,而视线末端,文禾一步是一步,像一丝风都吹不到她。
  公司的人基本都走完了,只有会务的人在做最后布场,文禾没头苍蝇一样在宴会厅转了一圈,走到化妆间外面,跟摸黑的章茹互相吓了一跳。
  两个人同时弹开,对看一眼,章茹哈哈爆笑,文禾被她的笑声和模样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但等笑完,闷在胸腔的那口气终于喘顺那么一点。
  章茹问她:“你怎么不出声啊?”
  文禾说:“我以为你走了。”
  “我要车你回去啊,正找你呢。”章茹还奇怪得很:“你刚刚去哪啦?”
  “就在附近,没去哪。”文禾跟她一起去停车场,也很自然地跟电梯间的人打招呼:“叶总。”
  叶印阳点点头,替她们挡住打开的电梯门:“进吧。”
  “谢谢叶总。”两个女孩挽着手走进去,章茹问了句:“这里应该没我们的人了吧?”
  文禾没说话,叶印阳突然往后退半步:“以为你早走了。”
  “有点事,耽误了一下。”门开着,周鸣初的声音和人一起进入电梯,站在前面的位置和叶印阳说话。
  文禾神色未变,但纵使目不斜视,却再次想起他那句话:你理她是谁。
  她谁也不是。
  其实早就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她固执起来连自己都感觉到烦,非要亲口去验证,非要人家在她身上敲一下,敲到裂了才知道痛。
  真的这么缺爱吗,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一夜不清不楚的云雨,一点关照和暧昧,就迫不及待要跟人谈感情,而人家态度其实早就摆得很明白,发展一个炮.友而已,她居然会当成其它。
  又想,其实上完床的第二天早上就该说清楚,一夜情而已,都别当回事,也都别惦记有下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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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 信息
  ◎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
  【Chapter 27】
  -------
  后面几天, 文禾没去公司。
  她实在忙,忙着装机拜访和回款,每天在外面跑,也抽了一天时间去看钟露。
  钟露正跟父母哭诉:“要不是你们非让我给钟正买手机, 我怎么会连住院的钱都掏不出来?”
  病房里, 小舅妈很不耐烦地在训女儿:“给弟弟买个手机就把你买穷了?还好意思哭, 谁叫你每个月就赚那么点钱?”
  “我就是个房产中介,我能挣多少?”
  “我看别的中介买房又买车的, 你自己不够努力还说什么?”
  什么叫不努力?钟露不理解, 她每天打很多电话带看很多套房子,几乎天天加班, 晚上都还在外面跑,要不是带客户去看房子, 怎么会摔成这样?
  “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她情绪一时有些激动,坐起来的时候看见文禾, 哽咽着喊了声:“表姐。”
  文禾进去把水果放在床头柜, 问问伤势再问:“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就办出院了。”钟露主动推推旁边的母亲:“妈, 住院费是表姐帮忙垫的, 你把钱还她一下。”
  小舅妈一开始不吭声, 被女儿催急了才把手一摊:“我没钱,你问你爸。”
  钟露又去看她爸, 她爸只会阴阳怪气:“有些人翅膀硬了礼貌没了, 见到长辈都不喊,不知道是当了多大老板。”死没教养。
  文禾没说话, 钟露一时难堪得不行:“妈我求你了, 你把钱还给表姐, 那个钱是我向她借的, 要不是她,我手术都做不了!”
  小舅妈还是叫穷,伸手去扒文禾带来的水果:“我又不上班,哪里来的钱?”
  病房里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属,个个直勾勾盯着这一家人,钟露气得发抖:“不要演戏了好不好,丢不丢人?我求你们也顾一下我,我还要做人的啊!”
  她失控地大喊,引得外面护士都过来看了一眼,众目睽睽的,小舅妈只好掏出手机,不情不愿地把钱转给文禾。
  文禾也没多说什么,收了钱转身就走,哪怕小舅舅在后面骂骂咧咧。
  钟露实在受不了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什么叫刻薄?”小舅妈没好气地乜着女儿:“你以为你这个表姐是什么好东西?你忘记了,你弟弟小时候把我项链拿去炉子那里玩,她看见也不吭声,我一条金链子全熔掉了!”
  钟露反问:“难道不是你先冤枉人家偷你链子吗?”
  “老向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小舅妈两只眼珠子都竖起来,恶狠狠的,像要吃掉这个女儿。
  她们在里面吵架,文禾已经坐车去忙自己的事。
  她跟几位医生约了羽毛球,一开始是只有南济的,后来就加上了其它医院其它科室的。
  医生们都有自己的圈子,只要有时间文禾都会陪他们打上几场,聊聊球聊聊行业再聊聊产品,对彼此的熟悉和成单的契机就藏在一次次的约球里。
  打完已经是晚上,文禾从更衣室出来,发现外面只有梁昆廷。
  “主任他们呢?”文禾好奇地张望,明明说了一起吃饭的。
  “说有事,都走了。”梁昆廷拿着车钥匙问她:“云吞面吃吗?我知道一家店,云吞和面都很正宗。”
  打球消耗体力,球后找地方吃东西是固定环节,文禾跟着梁昆廷到了一间专门做云吞面的馆子,老板应该是认识梁昆廷,一进去就招呼他,接着用粤语问文禾的身份:“女朋友啊?”
  梁昆廷摇了摇头,拿菜单让文禾点菜,顺便说:“他们后面有个烧烤档,也可以试试这里的烧烤。”
  “好,我看看。”文禾听他的,先点了几份烧烤再点碗云吞面,老板用粤语问了句要不要葱香菜,梁昆廷说:“她听不懂白话,你讲普通话吧。”
  文禾却说:“飞葱。”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
  老板走后,梁昆廷说:“我以为你完全听不懂广东话。”
  文禾笑了笑:“其实简单的能听懂一些。”
  梁昆廷把烫好的碗筷递给她,淡淡问了句:“那我们双打的时候,你听懂主任说的话没有?”
  文禾脸一热,她听懂了,只是当时装没听懂。
  双打时梁昆廷故意对她放水,马主任说他太明显了,包括下场的时候也说让他加把劲,别做寡佬早点脱单。
  文禾避重就轻地接话:“你跟马主任关系挺好的。”
  “其实不太好,我做梦都想揍他。”梁昆廷摆弄着桌上一瓶红醋,说起跟主任的这些恩怨:“规培那会,手术台上有天没配合好,被他一边手术一边骂,骂完还要给他陪笑脸请吃饭。”当孙子有时候,也有经验了,又说:“他私下脾气其实大得很,但胆子小,想沽名钓誉又清高,跟他最不好相处。”
  医务这个群体,外界通常用光鲜体面和圣洁去形容,其实内部人情派系很复杂,走近了解,多少会对这个职业产生一些荒诞和割裂感,这些文禾也是知道的,但这会听他讲这么直接,开玩笑说:“你不怕我去主任那里告状。”
  梁昆廷笑了下,把红醋瓶子放回去:“去吧,顺便告诉他,手术的时候不要老让我们吃射线,我们还年轻,老婆没娶孩子没生的,真影响点什么,他要折寿。”
  话题到这了,文禾只能问:“你怎么不谈女朋友呢,是太忙了,还是太挑了?”在她看来,他有医生的职业光环,有无往不利的帅气,应该很好找女朋友才对。
  梁昆廷说:“可能不太会追人吧。”正好吃的上来,一份豉油皇鸡脚没配手套,他把牙签撕开,用牙签套套在另一边,递给文禾。
  文禾记起章茹也是这么弄的,笑了下,梁昆廷问笑什么,她说:“我有个朋友也是这么弄的,突然想起她。”
  梁昆廷问:“哪里人?”
  “也是你们本地人。”文禾想到章茹,把她的有趣跟他说了说,梁昆廷耐心听着,等其它的菜上来,又细心腾出位置。
  他很体贴,其实有些事一直在做,但当只有他们两个进,这份体贴就显得别有意味。
  吃完饭后梁昆廷晃晃手机:“去看个电影?”他说:“其实上次就想约你,但看你脚伤了,没好意思。”
  他突然这么主动,文禾不知怎么回应,梁昆廷接着说:“我们主任都看出来了,你不会还没有感觉吧?还是我追人的路子果然太差。”
  文禾不太能转过来。
  她当然知道梁昆廷曾经有那个意思,但在她觉得他们应该只是朋友是工作关系的时候,他又忽然像杀了个回马枪一样,让她毫无准备。
  她不明白他反复的原因,但她现在,有点害怕反复的人。
  那天晚上还是没有去看电影,文禾借口第二天还有工作,梁昆廷也没有无赖到非拖她去电影院,只把她送到楼下,说下次再约。
  文禾确实也忙,除了自己手头的工作,还有公司周年庆的事,当礼仪,跟客户,她忙得像个陀螺。
  周年庆当天来了很多人,协会的,学校的,还有各路客户和同行,文禾作为礼仪,一天下来笑得脸都发僵,腰酸也腿疼。
  她逮了个空闲时间到休息室的角落,本来打算坐会,但一不留神睡过去,醒来是被一阵烟味给呛醒的,咳两声,见江欣靠在前面抽烟。
  发现她后,江欣马上把烟给掐了,用手赶走那些烟雾:“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人。”
  “没事。”文禾按亮手机看眼时间,起来整理裙摆,再拍拍领子。
  接待的旗袍是水滴领,露出脖子下面洁白的一小块,她又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赏心悦目。
  江欣说:“裙子很漂亮。”
  “谢谢。”文禾朝她笑笑:“江总怎么来这里了?”
  “有点累。”江欣刚出差回来,她找了个沙发坐下,揉着额头说:“那边的休息室有小孩子很吵,我就来这里了,占用一下你们的地方。”
  “是我们没考虑到,招待不周了。”文禾过来帮她把灯打开,调到比较舒适的一个光度,顺便倒了杯茶放旁边:“那江总坐着休息一会。”
  她笑容很好,很有分寸,礼节也很到位,这样的女孩子很适合接待高净值客户。
  江欣道过谢,端起茶喝两口,又转头望向外面。
  她看见文禾走出不远碰到周鸣初,背影有顿一下,应该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挺直背脊走过去,连衣角都没碰到。
  江欣趴了一会,也继续出去应酬。
  这种场合她见很多,千篇一律的社交面孔,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说一些没意思的客套话。
  江欣往前走,王东尼挨过来敬酒说话,几乎走哪跟哪,那点儿厚脸皮表露无遗。
  江欣其实对他没多反感,毕竟于公,王东尼工作能力并不差,应酬场上也是能屈能伸的一个人,但有时候脸皮奇厚,厚到江欣忍不住怀疑他有什么一触即发的精神疾病。
  又或许是她心情不好,所以对他生出一些恶意的揣测。
  江欣问出几个渠道上的问题,都是王东尼做不了主的,王东尼很快被她问得连连哑口,脸上也挂不住,只好干笑:“江总怎么会这么说,渠道是我们的根基,怎么会想着打压渠道……”
  他说着一些没意义的官话,江欣笑着说:“王总别紧张,我就是听到一些风声,所以向你求证一下……”然后轻飘飘地瞧他一眼:“但好像你也给不了我什么答案。”说完,直接走去周鸣初那边。
  王东尼气得猛喝两口酒,恼羞成怒时看见某个绰约身影,眼睛一伸,果然是文禾。
  文禾正找地方接电话。
  户外没什么人,她走到地柱那边,接起是小舅妈的电话,一阵嘘寒问暖,一阵问东问西,问工作也问收入:“听说你现在在跑业务啊,你们公司肯定很挣钱吧?”年会随随便便抽个奖就是一万多的手机,小舅妈动心道:“你表妹是个憨的,你有路子要带一带她,不然她一辈子就会挣那么点死钱。”
  文禾没怎么说话。
  这种亲戚她已经就看得很清,能赚,他们想在你身上扒点,不能赚,他们就要翻眼睛给你看。恨人有笑人无,她爸妈当年就是帮了这样的白眼狼。
  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婚配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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