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遮一遮。”男人哑声。
女孩几乎立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她现在这样子,只怕是很见不得人的。她手指拉住外套的前襟,盖在脸上,鼻子呼出的热气碰到衬衫的内里,烘得整张脸都滚烫无比。
还好这件西装外套足够宽大,在遮住她脸的同时,还能遮住她□□的肌肤,女孩将下摆拉了拉,把自己裸露的小腰也遮住,紧接着她忽然想起那条腰链,只怕是掉在车厢上了,也没顾得上去捡。
那时他手掐着她的腰,将腰链都弄了下来。
游乐园偌大的一个停车场,只停着一辆库里南。
副驾驶座上,徐正阶时不时地看看表,这都快凌晨一点半了,怎么总裁和夫人还没出来?
他按照园内各设施的启动时间算了算,约莫11点半,总裁和夫人登上了摩天轮,摩天轮开始转动,这都快一个半小时了,总裁和夫人怎么还没出来?
徐正阶打了一个呵欠,睡眼朦胧中,看到一个高大俊挺的人影走了过来,怀中似还抱着一个。
梁津身高将近一米九,辨识度极高,气场极强,还未等他走近,徐正阶已然发现是他,赶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恭迎上去。
“总裁,夫人,回来了。”徐正阶问候道。
他敏锐地注意到,总裁抱着夫人,那件宽大的手工定制西装,还将夫人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一丝窥探的痕迹也无。只是男人臂弯垂下女孩的纤细的小腿,隐隐昭示了什么。
“直接回酒店。”梁津简短地回答。
徐正阶还是捕捉到了总裁声音中的一丝异样,沙哑,那双素来淡漠的眼中也多了一些说不定道不明的情绪,像是被拽入红尘的高岭之花。
原来,这才是总裁面对夫人时的模样吗?和他在工作时是截然不同的一面。
徐正阶拉开库里南后座的车门,梁津抱着女孩坐了进去。
车门关闭,男人按动按钮,将隔板降了下来。
女孩在西装里裹得一头汗,听到隔板降落的声音,自己掀开外套,扇了扇风。
玩了一整天,她有些困倦了,忍不住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
“嗯。”女孩微阖着眼皮,迷迷糊糊地应声。库里南的后座足够宽大,足够她将腿肆意地伸出去,也不会卡到后座。她枕着梁津的大腿,坚实的,像有弹性的海绵枕头,舒服得要睡过去。
“那睡一会,到了我叫你。”男人低头看她,将她一缕发丝抿到鬓边,她小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却的红潮。
到了酒店,也是男人将女孩抱到套房里的。
他轻轻地将她从沙发上放下来,谁知女孩的身体一沾到沙发,眼睛还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怎么醒了?”
男人瞥了一眼女孩。他正在一旁解领带,手指在衣领间摸索着。
“去洗澡。”女孩揉了揉眼睛,走到玄关处摸出她的卡哇伊拖鞋换上。
今天跑了这么多地方,还出了这么多汗,衣服湿了又干的,在游乐园里还被水花溅到了身上。她觉得浑身脏兮兮的,她可睡不着觉。
女孩径直到浴室去了。她打算先刷个牙,将牙刷挤上泡沫,仔仔细细地将牙齿从里到外刷了一边。薄荷味的清凉牙膏漫成泡沫,女孩忽然觉得下唇的唇角又凉又疼,泛起丝丝针刺一样的疼。
将牙膏泡沫漱洗干净后,女孩凑到镜子前一看,她唇角分明是被他咬破了小小的一个口子,往外渗着细细的血丝。她想起来,那时她无力地推拒着他,他却吮咬得狠了,这才留下的。
真是的,光亲一下,都要把她嘴皮子亲破,以后还不知怎样呢。
女孩嘟着嘴想。
要说梁津体贴嘛,那却是也是很体贴的,不然也不会专门为她准备这么盛大的一场游乐园之夜,不会在玩过山车之前替她脱鞋,之后替她再度穿回去。也不会让她枕着他的大腿,把他的大腿当成枕头睡着。
但是不体贴的时候也是真的不体贴。譬如今晚上在摩天轮里,她一直求着他不要再亲了,他却不肯放过她,手掐着她腰,估计腰都被他掐红了。
女孩低头,扭着腰自己看了两眼,腰间果然有点点红印,若点点盛开的桃花,都是被他掐出来的吧?
“在看什么?”男人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周萱抬头一看,冷不防梁津已经进来了,站在门边看着她。
女孩心里正气鼓鼓着,当即指了指自己的腰。
“你看,都是你弄的。”
“我弄的什么?”男人当即倾身,看了眼她腰上的红痕。
雪白的肌肤上,红痕点点,若桃若李。其实她肌肤细嫩,稍稍用力一些,便会留下痕迹。
“乖,明天就散了,看不到了。”男人看着那红痕,喉结克制地动了动。这些红痕就好像,暂时将她打上属于他的烙印一样。
倒是她腰间的吊带系绳有些松了,背后系的蝴蝶结,似乎轻轻一拉,两片布料就要散开似的,该裹的地方,该兜的地方,都没裹住没兜住。
她穿得未免太危险了些。一个小女孩子,天天将拍照好看放在第一位,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都没有——
“小萱,有点事要和你讲。”
“什么事?”女孩被男人抓着胳膊,她怔怔地看着男人,他脸上罕见地挂上了严肃的神色。
“以后出去不准穿吊带。这种布料这么少的衣服——”
男人沉声,手指贴上去,碰了碰她背后吊带的系绳。
这是一个活结,轻轻一拉,就能解开。
第48章 固执
“你说什么?”
梁津说的“不许”“不准”, 实在是太过熟悉,和她妈张静女士说的话一模一样。这让女孩警惕心顿起。她妈就常对她说“不许去做这种活计”“不要去跟你大学舍友走这么近”“不要老是动不动就花钱买你那些没用的占地方的玩偶”,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
他不会因为现在两个人感情好了, 就要对她管三管四了吧?
“出门不要穿吊带。”男人是命令式的口吻。
他在管教她。
这是该管管。大街上哪里有女孩子穿这么露骨的?这胳膊、肩膀、这背,都露在外头, 她又生得好看,一上街, 那些人目光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一想到这里,他就不放心。
“不行。我要穿。我就喜欢穿吊带。”女孩嘟哝着说了一句, 还伸出拳头在男人胸膛上锤了锤。
今天不给她穿吊带, 明天是不是就不给她穿紧身小T恤了?后天连穿短裙都要管了。
不行, 都说这是什么, “破窗效应”,今天窗子裂开几条玻璃裂缝,明天就能碎掉一大块玻璃, 后天就能直接整个窗子都没有了。
她要捍卫她的“穿衣自由”。他不能老是这样管她的, 有时候是不是管得太严了?女孩不由得想。不回家就得报备, 还买了个电量十足的大板砖诺基亚,让她随身带着。
她想了想,平时也没见黎若昭的男朋友这么管黎若昭。
男人在看着女孩,女孩也在看着男人,两人互不退让。
女孩脸上又出现了那种男人可以称之为“固执”的神情。略显方圆的小下巴翘起,小手还在他胸前一下一下地锤着他。他自然不知道,女孩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发散到了什么地步。
“你想想, 你平时穿吊带出门,多危险, 这么多人看你。我同你一起出门的时候,你再穿就是了。”男人耐住性子说。
有他在旁边,谅旁人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女孩低着头,嘟着嘴,没说话。她心想,梁津都没时间陪她的,还好意思说,同她出门的时候再穿。
她到底还是有些怵梁津。梁津不常生气,但是生起气来也很吓人。他生起气来是会动手的——上次不就翻过她屁股开始打她了吗?虽然被他打得有点舒服又有点羞耻。
“乖,你穿吊带好看,以后在家穿给我看就好了。”梁津将女孩低着头不说话,又耐住性子哄了一句。
管束她的时候就得是这样,胡萝卜加大棒,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枣,像管小孩似的。
听到男人最后一句话,女孩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身上裸.露的肌肤也变得滚烫了起来,所以他是觉得她穿吊带好看吗?不想让别人看到了?
他是不是会吃醋?
他也会吃醋的吧。
一想到男人极有可能是在吃醋,女孩忽然觉得,对被管束这件事没那么大的抗拒了。他在吃醋呀——他是喜欢她的吧?
所以他才会吃醋。不喜欢是不会吃醋的。
但是让她在家里穿吊带,又怪不好意思的。家里毕竟是个封闭的空间,他要动手动脚什么的也方便得多,随时都能抱着她对她做各种事情。
想到这里,女孩粉颈低垂,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小小声地说:“那你先出去呀,我要洗澡了。”
“好。”
男人扫了一眼女孩脸上淡淡的两团红霭,依言出去了。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
彩色编织吊带和裤子被放入脏衣篮中。女孩扯下胸前的一次性乳.贴,丢进垃圾桶。
女孩在蓬蓬头下搓洗着自己,还在不断回味着方才的那场游乐园之夜。一起坐过山车,两个人像两片羽毛一样飘扬。在摩天轮上的时候,她刚说完在摩天轮上亲吻,就能让情侣一直在一起,梁津就按住她亲亲了呢。
这是不是说明,梁津从内心里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呢?
女孩甜蜜地想。但是她突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当时因为热,她把外套都脱了,只穿着吊带。
梁津方才还夸她穿吊带好看来着。
是不是因为她那时候太好看了,梁津没忍住,才按住她亲亲的?
浴室里女孩子钻入了牛角尖,在梁津是不是喜欢她和梁津还只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这两个问题中反复纠结。
大家都说她生得好。黎若昭就总对她说,她身材好。她妈也是这么说的,说她简直不像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小孩。周萱也知道自己身材好脸蛋好。
可若是,梁津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女孩咬着唇,从心底里希望不是这样。他还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人的吧?
女孩磨磨蹭蹭地洗了半小时澡,披着浴巾出来,连手指头都在水里泡得发皱。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回主卧,听见健身房里传来机械碰撞的声音,是梁津还在健身,这真是雷打不动的自律。怪不得抱着她那么有力,肌肉也紧紧的,抱着她好舒服。
女孩吹干头发,正要上床睡觉,忽然发现,她之前放在床头柜角落的那只纸袋不见了。
纸袋里装着那套情.趣睡衣。
女孩四处找了找,掀开梁津的行李箱看了看,忽然发现那情.趣睡衣就连着盒子放在男人换洗的衣服旁边,就好像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一样。
这不会是梁津放进去的吧?
女孩咬着唇,想到梁津那句“你穿吊带好看”,脸颊又开始阵阵发热。
他不会真要看她穿那套情.趣睡衣吧?可是那套睡衣,简直不能称为睡衣,那么薄的蕾丝布料,什么都遮不住,裙子又那么短,穿上去连屁股都要露出来。
要是他哄着她穿,她真的会羞死的。
女孩就这么半带纠结地上床睡觉去了。她很困,头一挨枕就睡着了。
等梁津健身完又洗完澡,到卧室里一看,女孩已经安稳地睡着了,长长的眼睫在恬静雪白的小脸儿上画出两道抢眼的弧线,煞是好看。
他就这么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照例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才在她旁边睡了。
*
第二天,梁津起床时,女孩仍睡得香甜。他知道是她昨天玩得多了累狠了,也没叫她。
梁津照例起床健身、洗澡,在酒店配套的书房里忙了一会儿工作的事,又和梁西元打了电话,询问梁岱山这几日的情况。
前段时间,在梁津和梁西元的双双看护下,素来不认命的梁岱山也有了些衰颓憔悴之色,反而不那么抗拒医嘱,接受了他正在老去的事实。老人配合治疗,病况好了不少。
这也是梁津得以抽空来找周萱的原因。
若是梁岱山那边走不开,他多半是没有时间和心力过来的。
梁津接通了和徐正阶的内线,徐正阶推门而入,将最近家族内部的人心动向、梁海年等人的动静向梁津一一禀告。
梁津听后,沉思了一会。
“你回头将勋章这些年的财务报表发我一份,还有企业发展规划书、投资融资情况、企业内部高级人员变动。”
“是。”徐正阶应声。
徐正阶估摸着,梁岱山死后,家族内部权力新一轮洗牌,梁津会将集团后续的发展中心转移到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这一块。
届时,勋章将是梁津布局自动驾驶的重要板块。而勋章,又是周家这边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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