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瑾说:“你自己还是个宝宝呢,你哪里来的小宝宝。”
许迦南:“……”
许迦南震惊的看着沈司瑾,不敢相信自己谎言就这样被拆穿了。
啊不对,既然这样,沈司瑾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撒谎的?
沈司瑾见她这幅备受打击的呆兮兮小模样就觉得可怜又好笑,他说:“你必须好好吃饭,以后少吃点零食吧。”
许迦南蔫哒哒的,直到沈司瑾又重复了一遍,才慢吞吞的说了句“哦”。
然后,忽然,她听见了一声好听的笑声。
许迦南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只见干净好看的小少年笑得眉眼舒展,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沁进骨子里的宠溺。
他伸手,拍了拍许迦南的头,然后说:“以后别装了,就算没有小宝宝,好吃的也都是你一个人的。”
第20章
窦春燕跟许元福走了,一开始许迦南兴奋的在自己的小床上打滚,在屋子里面跑来跑去,她觉得没人管她了,妈妈不回家,姥姥没人告状,那么她撒娇耍赖,说不定晚上就可以多看一会儿电视了,反正姥姥是要看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的嘛。
事实也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姥姥怕她晚上想妈妈,所以纵容了她看电视的行为,许迦南看动画片看到很晚,美滋滋的。
第二天,她依然是美滋滋的。
但是到了第三天,她就开始想妈妈了。
她说:“姥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姥姥说:“过两天就回来啦。”
许迦南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她追问说:“过两天是多久呀,您上次也说过两天呢。”
她觉得姥姥是骗小孩儿。
她开始想妈妈了,想的晚上睡不着,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她还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饼,搅得姥姥也跟着睡不着。
姥姥起来陪她一块玩剪纸,姥姥手巧,看她做裙子多漂亮就知道了,姥姥手把手教她剪手拉手的小人儿,把纸折成长条,剪几下,拉开就是一长串的小人儿,许迦南玩儿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了。
她说:“姥姥,咱们去外面等妈妈吧。”
姥姥笑呵呵说:“这可等不来呢,外面都黑了。”
许迦南就站起来,扒开窗帘,扒着窗户使劲往外面看,不知看见了什么,她瞪着眼睛“咦”了一声,姥姥问她怎么了,许迦南就指着窗户说:“姥姥,你看那里有光。”
这个点,小区里面几个老旧的路灯都熄了,所以当外面有光的时候,就看得格外清晰,可惜两家并排,角度原因,能看到的有限。
姥姥就配合着往外看了一眼,她也惊讶了一下,想了想说:“那应该是小瑾的房间吧。”
许迦南说:“哥哥还没睡觉么?”
妈妈不是说小孩子不可以睡这么晚么?
姥姥说:“应该是睡了,可能忘了关灯了。”
许迦南就说:“哥哥好粗心啊,明天我一定要提醒他。”
姥姥说:“那你赶紧睡觉,明天早起来好提醒他。”
许迦南就被转移注意力了,跟姥姥念念叨叨的说哥哥又教她画了什么画,说哥哥的小人儿书好看,还说哥哥长得比小人儿书里面的人还好看。
姥姥已经困了,老人家精力不好,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小孩子的精力有限,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许迦南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她被外面小孩子嚷嚷的声音给吵起来了,醒来的时候听见姥姥在外屋跟人说话,许迦南翻了个身,抱着她的小老虎正要继续睡,就听见了杜嫣说话的声音,杜嫣来给姥姥送水果。
“厂里昨天发的,家里没人吃,就放您这里,您带着孩子们吃。”
姥姥推脱说不要,杜嫣硬要给,俩人拉扯一番,姥姥最终还是把水果收下了,说切给小瑾吃。
杜嫣愧疚的说:“给您添麻烦了。”
姥姥笑呵呵的说:“说什么胡话,你不知道小瑾多乖呢,有他在,南南都让我省了不少心。”
杜嫣的笑容带了点苦涩。
其实她倒希望沈司瑾没有那么让人省心呢。
姥姥话音刚落,许迦南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脆生生的扬着声音说:“阿姨!杜阿姨!”
杜嫣立马笑开了,蹲下去抱了她一个满怀,然后轻声问:“南南起这么早啊,真是个勤快的好孩子。”
许迦南有点脸红,她根本就不是起床的,她就是起来告状的。
眼看杜嫣已经放开她,就要走了,她赶紧说:“阿姨,哥哥昨天晚上睡觉忘记关灯啦。”
杜嫣的表情更僵硬了,她扯了扯嘴角,说:“是吗,哥哥怕黑,下次我提醒他一下吧。”
许迦南歪了歪脑袋,说:“哥哥也怕黑吗?”
许迦南想,她也怕黑呢,但是她妈妈给她买了个小夜灯,而且每天晚上都要等到她睡着才离开,更何况现在是跟姥姥睡,所以她就没那么怕黑了。
杜嫣走了,许迦南又去找沈司瑾玩。
她一般都是在沈家的客厅里玩,几乎都快忘记沈司瑾白天也拉着窗帘这件事情了。
今天,她要找新的小人儿书,所以跑进了沈司瑾的房间里,沈司瑾倒也不排斥她跑进来,不过许迦南乱翻一气之后书本就开始不整齐,总是在挑战他那带了些强迫症的纤细神经。
许迦南又想起了那件事情,她说:“哥哥,你昨天是忘记关灯了,还是在熬夜呀,妈妈说小孩子不能熬夜,熬夜长不高。”
沈司瑾“嗯”了一声。
许迦南不知道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但是她不继续问了,她只是默默的将这件事情给记了下来。
下午,睡醒了午觉,许迦南没跑去找沈司瑾,也没跑去找巧巧,她跟姥姥说:“姥姥姥姥,我想做手工,你帮帮我行吗?”
姥姥问:“你想做什么手工啊。”
许迦南说:“我想给哥哥做个小灯,这样哥哥晚上不想关灯,就可以开小灯睡啦。”
姥姥说:“床头灯镇上的超市就有,他要是想要,让杜阿姨去买一个不就得了。”
许迦南梗着脖子说:“那不一样,哥哥肯定更喜欢我的,外面卖的不好看!”
沈司瑾将她那副画表在相框的举动太让她自豪了,所以许迦南就觉得自己送的送的东西肯定都是特别的,她的积极性前所未有的高,非要姥姥跟她一块做小夜灯。
姥姥拗不过她,从小杂物间把家里常年不用的床前灯给翻了出来,这个小灯的质量很好,但是有点鸡肋,它跟一般的床前小灯比起来太亮了,开着它晚上睡不着觉,而晚上的照明也不如天花板上的大灯,所以窦春燕不喜欢,问过左右邻居没有想要的,丢了又觉得浪费,所以就这么一直放着。
小灯很单调,就只有圆弧形的一个乳白色灯罩,上面已经落了灰。
姥姥知道这个灯一直在许家闲置着,窦春燕还问过他们老两口要不要,所以这个灯拿来给许迦南玩也没什么问题的,就是看着她别把灯罩打碎了扎到手就行。
许迦南做题不行,但是关于这种东西,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开始派上用场了,她跟姥姥说:“哥哥已经有太阳了,那我再送她一个月亮,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
她从自己的小书包里面掏出彩笔盒子,拿一个蓝色的彩笔,就往灯上花,姥姥拦着她说:“月亮是蓝的?”
许迦南说:“一个月亮不好看,我再画点小鱼什么的。”
姥姥乐了:“月亮上怎么会有鱼呢。”
许迦南比比划划:“鱼在海里。”
姥姥说:“那月亮不在海里啊。”
许迦南说:“姥姥太笨啦,老师上课教过的,水里有倒影,水里是有星星和月亮的!”
姥姥惊奇的看看自己的小外孙女,说:“南南真厉害呀,了不得了,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艺术家。”
许迦南歪了歪头,说:“什么叫艺术家呀。”
姥姥说:“就是搞艺术的,我也不懂,很厉害。”
许迦南说:“那我能那么厉害吗?”
姥姥说:“南南以后就能那么厉害。”
小女孩说:“可我妈妈说,我以后就当个老师,跟大伯父大伯母一样。”
这些年老师的待遇慢慢提上来了,窦春燕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原本学历高但是还不如他们的大伯和大伯母两口子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听说退休金也高。
而且教师这工作稳定还福利高,不像他们在工厂做工的这些,指不定哪天厂子倒闭,他们的收入来源就没有了,所以窦春燕没事就在家里念叨,南南将来要上师范,当个老师就挺好。
姥姥说:“那也挺好,老师是不错,但还是要看南南自己想干什么。”
许迦南眼睛亮晶晶的说:“我想跟小姨一样,每天都化得漂漂亮亮的。”
说到让人操心的小女儿,姥姥的笑容就小了,她说:“别学你小姨,她那是胡闹。”
祖孙俩开始画画,许迦南把灯给涂成了蓝色,对色彩天生敏锐的她还知道用深浅不同的蓝画出海的层次,以及偶尔露出的灯罩原本的、海浪一般的白,姥姥也不懂什么叫天赋,只夸她画的好看,比大人画的还好看。
接下来,许迦南在硬纸板上画了飘飘摇摇的长长水草,姥姥帮她从纸板上剪下来,然后贴在最下面,颜色鲜艳的热带小鱼从水草中穿梭,在往上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儿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两个人穿梭在海里,头顶是浅海的倒影——明亮的星与皎洁的月。
这几天跟着沈司瑾学画画的经历让许迦南小朋友的画技有些进步,但她的画风还是那种圆圆乎乎的可爱小朋友风,线条也不能画直,不过这样也让这盏小灯充满了童趣般的温馨可爱。
祖孙俩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终于大功告成,姥姥打开小灯,小灯球儿立马亮了起来,像自成一个世界的小小星球,精彩又可爱。
许迦南双手托腮,两条小腿儿晃啊晃,眼睛被蓝色的小灯映得亮晶晶的,她说:“姥姥,你说哥哥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第21章
姥姥说:“南南这么用心,哥哥肯定会喜欢的。”
许迦南喜滋滋的,越看这个小灯就越觉得好看,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天才。
而且不愧是被窦春燕嫌弃了的小灯,就算是上面盖了一层颜料和花里胡哨的贴画,它都还是比一般的床头小灯要亮一点,只不过这次不是空旷的白,而是一颗梦幻的发光小星球。
姥姥收起了做手工剩下的垃圾,催她上床睡觉,为了做这个手工,许迦南这次前所未有的投入,所以精力耗空的也快,被姥姥催着洗了澡,沾了枕头就着了。
梦里还在说梦话,姥姥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说哥哥送的草莓糖。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觉着这事儿八成是真的,沈司瑾肯定偷偷给她塞吃的了,而且那孩子不喜欢吃甜的,那糖肯定是专门给她买的。
姥姥觉得小外孙女没礼貌,但是她现在已经睡着了,她又不能把人叫起来兴师问罪。
沈司瑾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他的身体被又粗又硬的绳子紧紧的勒着,身下冰冷的地面上是破旧的纸箱子以及看不见的破烂,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夜晚关上灯,闭上门,透不进一丝月光,附近是荒凉的水泥地,没有一棵草木,甚至听不到虫鸣。
他的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私立校服,考究的西装三件套沾满了尘灰,因为吸入了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所以他向来清明的头脑有些昏沉。
沈司瑾并没有慌乱,他努力思考着,回想着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今天,他就像以前一样,起了个大早,在家中吃了早饭,然后换了衣服去上学。
最近家中不太平,尽管杜嫣和沈秋鹤想要隐瞒,可敏锐的他还是有所察觉。
从他们隐蔽的对话和争吵中依稀可以听出,这次的危机很严重,欠了很多的钱,甚至可以关乎到他们家在香海的存亡。
沈司瑾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尽管再早熟,年仅十岁的他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他还是照常去上学了。
学校里好像多了一些人,在暗处对他指指点点,沈司瑾并没放在心上,他在学校挺受欢迎的,这点异样的眼光不会影响他做任何事情,他在学校上了课,还处理了学生会长下发的任务,临走的时候,会长说要他准备竞选材料,新学期,他准备推举他来接手学生会。
沈司瑾应了,放学之后,他是自己回家的,学校距离家并不远,家中的司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都是自己回家的。
他自己都忘了那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就是发生了,他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被掳到了一辆银色的面包车上,就是马路上那种最不起眼的面包车,最容易隐身于这个世界中的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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