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莹就笑:“我们一人买一盏!”
“还买宫灯,我看你俩是想屁股痛!”
宋知枝和孙佳莹被吓的一跳,就看见王巧慧靠着青石墙,手里还有一根长长的柳条,拍在手心。
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一会,将她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孙佳莹:“……”
宋知枝:“……”
王巧慧点着柳条,“就你两这个小崽子还想蒙骗我,你们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想什么,还敢去洗衣服,我看你们是讨打!”
“娘,你别生气啊!”
“舅母,你别生气啊!”
王巧慧铁了心要教训教训这两个孩子,宋知枝和孙佳莹就被追的满胡同跑,一边跑一边求饶。
“王娘子,冷静,冷静啊,孩子慢慢教!”
辛娘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愣是没追到王巧慧一片衣角,这女人这么胖,怎么还能跑这么快!
宋知枝喘着粗气,她实在跑不动了,干脆不跑了,伸出手心,“舅母,你轻一点啊,我怕疼。”
“你少来卖乖,看我今天饶不饶你!”
王巧慧的柳条甩起来,忽的被一双大手给拽住,柳条被拽的死死的,“你这妇人,青天白日的,怎么打人!”
王巧慧一抬眼,就看见一个俊秀书生,之所以能认出来是书生,是一位他带着旌冒,穿着书生的衣裳。
这不是那日远远跟着宋知枝的书生?
王巧慧顺手就松了柳条,一张脸上堆满笑:“公子贵姓?可曾婚配?”
宋知枝:“……”
书生拱手,“大娘客气,晚生裴和,还未曾婚配。”
拱完手发现手背还绕着一圈柳条,赶忙扔了,又重新拱手。
王巧慧笑的更开心了,“公子哪里人士,今年多大?”
书生一一回答完这才转头看向宋知枝:“宋姑娘可还认得在下?”
宋知枝当然认识,“记得,你帮我读公文来着。”
王巧慧:“你们认识啊,那太好了,去我家喝盏茶。”
裴和:“大娘客气。”
王巧慧忽然又想起来,孙扬还在家:“我想起来,家里没茶叶,去喝茶,我请客。”
裴和:“晚生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茶楼,茶味很正宗。”
完全被无视的宋知枝就看着两人亲热的堪比一对亲生母子。
孙佳莹还喘着呢,“我娘是不是不会再抽我了吧?”
宋知枝:“目前看来是顾不上了。”
裴和停在一间茶楼面前,“大娘,这家行吗?”
王巧慧就软了力气的一晃,她说的喝茶是茶棚,三文钱一大罐的那种。
没说这么贵的啊!
“大娘,您怎么了?”裴和问。
“没事,我没事,”王巧慧看一眼裴和的衣服,虽然是书生衣服,但料子看着又好又贵,舍不得银子套不着侄女婿,一咬牙:“就这里。”
两小只就跟在后头,人生头一次进了茶楼,小二拿了茶水单子上来。
裴和:“大娘是长辈,大娘来点一盏。”
王巧慧大字不识一个,又将茶单推回去:“裴公子看着就很有为,又是客人,你来。”
裴和又推拒绝两句,目光才看转过去看一眼宋知枝,像是被什么烫着了,收回视线,点了一壶红茶,又点了六样点心。
王巧慧吞了吞口水,幸好……她袖子里揣着五两银子。
宋知枝半垂着脑袋,小口磨着点心尖尖,不好意思再拿第二块,红红的小舌头不时伸出来卷唇边的点心沫子,最小舌头也小,被润的红红水水的,裴和起身,将自己面前的桃花酥端到两个小姑娘面前,“你们多吃一点。”
王巧慧看见,裴和落座的时候,耳朵都烧的红透了,心里一喜,张嘴就打听裴和的主旨,家里的情况。
原来是富庶之家!
裴和对宋知枝有意,王巧慧正想给宋知枝找个靠谱的归宿,两人一拍即合,相互给对方递信息,氛围愉快又客气,相互恭维,隔着半层窗户纸说暗语,一顿茶下来,王巧慧就把裴和家里以上三代,左右几门叔辈都问清楚了。
王巧慧准备回去打听一下这户人家,若真是个不错的,那她就能安心了!
四个人两个人心思都不在差点上,两小只心思都在差点上却又腼腆守礼,这糕点几乎没怎么动。
裴和能看出来,宋知枝是喜欢的,虽是小猫儿似的小口,但眼里的满足和唇边的珍惜可爱的惹人,叫小二将点心打了包塞给王巧慧。
王巧慧要结账,这才知道,刚才裴和借口方便已经结了银子,她更满意了。
将孙佳莹就和宋知枝远远支开,纠结了一下艰难的将宋知枝的情况说出来,不是她不想瞒着,而是说这件事街坊邻居的都知道,别人一打听就知道。
“知枝之前给人做过妾室,你……”
裴和震惊好了一会才回神,“我知晓了,待我回家禀明父母,爹娘一向疼我,虽不曾成亲先娶妾室有些不好看,但爹娘想来疼我,我磨一磨就是。”
王巧慧高兴的眼睛湿湿的,“那你要好好善待这个孩子,她虽然出生贫寒,但真没受过苦,更没受过委屈,不能因为她是妾室就让人作践。”
裴和觉得宋知枝又乖又软,像小猫咪一样,“晚生一定不会亏待她,更不会让人作践,大娘等我消息,快则明后天,慢则三四日。”
裴和解了腰间的玉做信物。
王巧慧接过玉,抽了抽肩膀:“唉!”
孙佳莹看她娘好像哭了的样子,一会又笑:“我娘这是怎么了?她最近好奇怪。”
宋知枝摇摇头:“不知道。”
辞别了裴和,孙佳莹捧着点心,要跳起来:“娘,这点心真好吃。”
宋知枝:“会不会太让裴公子破费了?”
王巧慧:“不会,我们马上要成一家人了。”
一家人?
宋知枝,“舅母,你是不是要认裴公子做干儿子?”
孙佳莹:“不是说给我认个干弟弟吗,怎么认个哥哥了?不过哥哥好,我同意,他会给请我吃点心。”
王巧慧:“……”
“行了行了,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还有事,你们自己回去,点心你们两自己吃了再回去,不要同你爹说,也不要和他提裴公子,都记住了,我晚些回去。”
虽然裴和看着俊俏知礼数,她还是去打听一下,自己见到才能放心,还应该去一趟王府,问一问那位贵人,宋知枝能再嫁人吧。
“娘,四两银子的点心,你真一块都不吃啊?”
王巧慧:“那我吃一块吧。”
孙佳莹就在官道上拆起点心:“这个九江酥可好吃了。”
王巧慧一口吞进一个,猛烈咳嗽起来,宋知枝给她顺后背,“舅母,你没事吧?”
王巧慧就是被点心碎末呛住,吞下去点心:“没事,就是想到我一口吞了两百多文,有点吓人。”
咸淡她是尝出来了,感觉还是肉好吃,这一口下去她心脏都颤:“你们吃吧,我走了,记住,不能给你爹,老实吃完再回去。”
王巧慧留了话按裴和说的地址去打听,裴和说的情况倒也都是真的,她又改道去王府。
门房听了来意,很是诧异!
怎么说也是王爷唯一有过的女人。
也不敢耽搁,一层一层就报到了穆让那里,恰逢寻影出了任务回来要向储司寒禀报。
“随她自己,王爷已经说了没关系。”
寻影:“要不要问问王爷?”
穆让:“王爷已经说了不见,又怎么会关心,你去回,随她嫁娶。”
“谁嫁娶?”
近来睡眠不佳,风寒缠绵,储司寒浑身冒着冷悠悠的寒气,漫不经心跨过门槛。
第35章 耀玲珑
穆让回:“是民女宋知枝。”
储司寒撩起眼皮:“再说一次, 本王没听清楚。”
穆让:“民女宋知枝。”
八天!
舌头舔了舔尖利的牙齿锋面,很好!
宋知枝你好的狠!
储司寒手指勾了勾衣襟,心头拱着一团火, 先是想起来, 这个女人在新年夜跟他共睡衣床, 偷偷给他祈福,喊他“夫君”。
欢喜雀跃, 很喜欢他的样子,现在转头又给自己新找了个夫君!
她的夫君是批发的?
!!!
他刻意压制胸口的怒气, 呼吸被压的绵长,看不出任何绵长。
穆让回:“王爷,这种女子, 朝三暮四, 才不到十日,居然找好了下家,实在不配您惦记。”
储司寒一个眼刀就扫过去,“本王何时惦记过谁。”
“本王那是病了。”
穆让被他瞪的头皮发麻:“是。”
储司寒吩咐:“去把人带过来,本王有些疑问要问。”
-
“王爷要见我?”王巧慧的腿就一软。
“是, 这位娘子请。”穆让面无表情。
王巧慧吞了吞口水, 脑子里蓦的就闪过宋知枝后背的一鞭子伤。
王爷不会也打她吧?
她就不该来问这话!来王府之前,王巧慧很是纠结了一翻, 照理来说,他们既然将人送了回来,就是不再有干系的意思, 但想到那位贵人还留了一百两银子, 她又拿不准。
万一以后贵人就想起来宋知枝,她不曾言语一声就将宋知枝嫁出去, 对方追究起来,她也怕出事,所以她还是来问一句。
穆让见她半天不动,沉声落了一句:“娘子,请。”
“我,我想走的,走不动。”
穆让低头,就看见王巧慧的腿筛的成抖子了。
“王爷在等着,”穆让就吩咐门上,“给她准备一顶软轿。”
是那种两人抬的软轿,前后各一个内官,虽是内官,却是上好的料子,布料光滑细腻,平头百姓的眼里,衙门的狗都自带官威,王巧慧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坐上轿子这种事,还是王府的下人给她抬!
这腿就更抖了,扶着轿子,不敢坐上去,都哭出来了!
“你又怎么了。”穆让隐隐有怒火,沉声质问。
王巧慧气音:“我不敢坐。”
穆让十分储司寒:“砍了你的腿给提过去?”
王巧慧立刻就站起来了,“我能走,还能跑!”
一转头就跑出了一里地。
穆让满意的抬抬脚,果然矫情治一治就好了。
“参见王爷!”
王巧慧一只脑袋整个磕在地砖上,希望王爷看见她敬意满满。
储司寒是在宣政殿接见的王巧慧,金丝楠木的宽阔长椅坐落在高高的丹墀上,如同高台神邸,储司寒大马金刀的坐着,细白均匀的手指用帕子漫不经心擦拭着手杖。
“她要嫁的是何人?”
王巧慧慌张的命都要没了,平时的十分心眼子这会子一分也用不上,就脑子一片空白啊!完全没办法思考:“是一个男子。”
储司寒:“看来你舌头不是很想要。”
“给你割了?”
王巧慧吓的就趴下去了,天啊,他们怎么不是割腿就是拔舌头。
好可怕!
“叫裴和,双路书院的学生,家住平康坊,父亲就裴胜,祖父……”
王巧慧连气都不带喘的,口齿清晰将她打听来的裴和祖上十八代包括三门隔房几房妾室都倒出来。
储司寒:“亲事怎么来的?”
“街上撞来的,前日里裴相公对知枝一见就喜欢,尾随她知道了住址,今日在一起吃了茶,提出来想迎回家收做妾室。”
储司寒挑出来重点,书生一见钟情,见了两次就愿意跟人回家了。
长本事了!
“滚回去。”
不高不低的声,是他刻意压制了怒气,他不想表现出愤怒,好像显的他多在意她似的。
王巧慧的脑子丢在了王府的外院,就十分没脑子的问出来一句:“知枝能嫁人吧?”
“能。”储司寒淡漠的声:“出了王府,再无干系,嫁娶自有她。”
“什么时候嫁过去,本王送她一份厚礼,”
王巧慧吞了吞口水,“王爷不必客气,就这两三日的功夫。”
纳妾也不像娶正妻,没那么多礼数要走,一身粉衣,一顶软轿接走就行。
迫不及待到连这个年也不出!
储司寒舌头舔了舔牙齿锋利的面,“滚。”
穆让想到储司寒刚才不正常的反应:“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好的很。”储司寒拿过一本勒书摊在面前,十分云淡风轻的摸样:“新药好的很,本王从未像现在这样舒坦,今日可以处理两百本勒书。”
“再去搬一摞来。”
果然是自己多虑了,王爷还是那个不近美色的王爷,谁也勾不了。
王巧慧出了大殿,摸了摸舌头,又摸了摸腿,她还活着呢!
呜呜呜……这王府好残暴,难怪知枝被打成那个样子。
太可怕了!
侍卫可怕,那个王爷更可怕,想到宋知枝在这里居然待了二十来天,好心疼!
她拜了拜天:“大姑姐,你不要怪我啊,是我糊涂,以后去了地下,你戳我几刀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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