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转身一巴掌就甩在孙佳莹脸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你就别废话,去船上待着。”
孙佳莹疯狂的捶打孙杨:“我不认你了,你让他们放开我娘,她是娘啊!”
王巧慧红着眼睛看那些人要追上宋知枝,厉声:“孙杨,你是不是人!你已经害死知枝爹娘,你杀了你姐姐姐夫,你还要害知枝,不怕他们变成厉鬼来找你吗?”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孙扬爆发出大力推开孙佳莹,手指着王巧慧:“把她给我摁死在水里,我要她死!”
只要她死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孙佳莹扑过去:“你们放开我娘。”
王巧慧喊:“佳莹,你快跑,不要管娘,走!”
孙扬已经杀红了眼,卷着袖子,一步步朝孙佳莹走过去,只要她们都死了,就能守住自己的秘密,女儿而已,他会做官,做大官,再重新娶上一人妻子,生个男孩。
谁都不能阻止他当官,他要发达,要做人上人。
第39章 耀玲珑
王巧慧被两个官差架着胳膊朝水里溺, 鬓发散了,淋着湿淋淋的湖水,王巧慧不停的挣扎, 一会是让宋知枝快跑, 一会是让孙佳莹跑, 一会是她痛苦的哭声。
孙佳莹看见,孙扬, 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像是没看见娘的痛苦, 眼里冒着红光,笑的诡异又疯狂,虎口张开, 猛的朝她的脖子掐过来。
孙扬自以为孙佳莹只是个孩子, 他以为轻易就能弄死她,却忽略了他常年以读书为由,不曾做过任何力气活,而孙佳莹自四五岁起就懂事的分担家务,下田, 她八岁的时候一天就能割三亩麦子, 挑起两桶的猪食。
孙佳莹一脚就将孙扬踹进河里,孙扬本来就不会游泳, 春日的湖水又冰冷刺骨,他慌张的一边喝水一边喊下属救命,两个下属也顾不得王巧慧, 将她朝水里头一扔, 立刻挑下湖救孙扬。
王巧慧春夏秋三季常常去湖里捞鱼卖,水性本来就好, 到了水里反而获得了自由,就朝岸上游过去,孙佳莹拉了她一把,两个人也朝另一边跑。
此时船上更多的士兵下来,似是来追她们,王巧慧拉着孙佳莹拼命的跑。
另一边,宋知枝从小就在山里跑,比起一般的女子,她的奔跑速度其实很快,此刻又用了全部的力气,可惜她面对的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轻易就被抓住。
在她绝望之际,忽的听见一声爆和:“你们放开她!”
宋知枝抬头,远远的就看见一辆清油马车,飞快朝这边飞驰过来,裴和站在马车上,风鼓起他纯白的书生衣服,旌冒的带子飞舞,一轮火红的夕阳在他身后。
“裴哥哥!”宋知枝只觉得眼前一亮,高声喊出声。
裴和看见有人抓着宋知枝,也顾不上停马车,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摔了一跤也顾不上疼,直接带着家丁追。
“你们是何人!”
“青天白日的胆敢抢人还有没有王法,放开知枝,否则我必然去告你们!”
画舫开了半扇窗,里面穿出来苍老的吩咐声,“将那年轻女子弄到船上,旁人一律杀。”
命令落下,船上的士兵俱都下了船,裴和眼睁睁看着宋知枝在自己面前,却被人轻易往船上抬去,那些士兵手里的长戟,一枪就劈了自己家丁的脑子。
裴和撸起袖子:“我跟你们拼了!”
话音落下,他头上就多了个血窟窿,膝盖也被一揣,就倒在了地上。
银戟刺过来的一瞬间,乍出刺目的光在瞳孔,裴和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穿士兵的咽喉,紧接着,是架着宋知枝的两名士兵,中箭。
这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宋知枝回头,就看见,穆让手里的弓箭拉满。
储司寒在他身后,黑色大裳,乌木手仗,金色的虎盘旋。
最后一抹夕阳在他身上勾了一圈耀目的边,他撑着手仗,一步一步停在裴和面前,目光上下扫视一圈,落在他头顶的血窟窿上,戏谑的声:“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而已,储司寒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手仗在夹板上一敲:“船上的人,出来,本王倒是要好生看看。”
船舱里的几人瑟瑟发抖,却也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就出来,为首的白发鹤夫,气度不凡,却噗通一身跪在储司寒面前。
“郢王爷。”
后头的人也跟着磕头,这个时候穆让已经搬了船上的椅子过来,储司寒撩了大裳侧坐了三分之一,手一伸,穆让又递了帕子过来放在他掌心。
储司寒漫不经心擦拭着手杖,看向还杵在原地的宋知枝,“傻了还是呆了?”
“过来。”
宋知枝才回神,大步朝他走过去,此时裴和的家丁已经扶起了裴和,他半张脸上都是血,很是骇人。
宋知枝想去看他,却听见更冰冷的一声,“宋知枝,你敢靠近他一步试试!”
宋知枝看一眼裴和,犹豫一瞬到底没敢过去,朝储司寒走过去,才行至椅子前,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落在了储司寒腿上。
储司寒托着她的臀部打横放在自己腿上,感觉到腿上的人身子轻轻颤着,宽大的手掌揉着她的腰肢,看向地上跪着的六七人:“你们吓着本王的侍妾了。”
“都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吃了什么雄心包子胆,敢觊觎本王的侍妾。”
几人臊都要臊死了,但想到储司寒的手段……还是抬起头来。
“王爷误会了。”
“不敢不敢,只是想结识宋姑娘。”
“鸿胪寺判寺事,大学士,度支部尚书,双鹭学院山长,啧啧,看来这圣贤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寻影从画舫里搜了一整套白玉鱼皮器物出来,并一壶酒:“王爷,都在这了,掺了进补的五味子。”
终于从水里被捞上来的孙扬瑟瑟发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几位大人逼下官的,知枝是臣的外甥女,臣哪里舍得,都是几位大人逼迫的。”
储司寒淡淡扫一眼那些东西,“既然判寺事如此喜欢,本王也不好拜了你们的兴致,便自己喝了,玩的尽兴吧。”
四人集体求饶,储司寒不耐和他们废话了,“不要让本王说第二次,否则,本王不介意现在都将你们扔下去喂鱼。”
鸿胪寺判寺事都哭了,他今年已经七十了,喝了这酒怕是得暴毙而亡,膝盖匍匐着去拽储司寒一截衣袖:“王爷,老臣”
“滚!”储司寒抬脚就一脚踹翻了人,吩咐寻影:“将判寺事扔到湖里去喂鱼,嘴里堵上,身上绑个石块,不许浮上来,本王的侍妾胆子小,别吓着她了。”
“王爷,臣喝,臣喝。”判寺事又改了主意,比起沉湖底,还是喝酒吧。
万一这□□-不要他的命呢。
“喝干净,一滴也不许留。”
储司寒给宋知枝理了理鬓边的发吩咐,四个人听话的将药全部喝下去,储司寒又嘱咐穆让,将他们五个人俱都锁到一个房间里,到天亮再打开。
四个男人都喝了春·药,只有孙扬一个人没喝,可以想见是什么下场。
储司寒扛起宋知枝就走,裴和歪靠着家丁看着宋知枝在储司寒肩膀上,离自己越来越远,血模糊了脑袋,也模糊了眼睛。
王巧慧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王爷,知枝的父母俱是被孙扬害死推下山的,求您给知枝做主。”
她爹爹和阿娘居然是舅舅害死的吗!
宋知枝要恨死了,死死瞪着画舫的方向,储司寒将她放下来,“穆让会处理,你舅舅的罪行会公示处理。”
宋知枝吸吸鼻子:“谢谢王爷。”
话音快落下,她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储司寒将她往边上一带,手心抓住一只箭。
“啪”一声,储司寒将那箭折成两半。
“莫无忧,出来吧。”
第40章 耀玲珑
一道玄色身影骤然跃入空中, 来人脸上带了银色面具,能看见一双茶色眼眸冰冷如剑,剑气撕裂空气嘶鸣出杀气, 直扑命门而来。
“郢王, 受死吧!”
“待在这不许动。”
储司寒吩咐一声, 手中的手杖一转,转换成武器迎着攻击迎面而上, 金色的虎身灵动游走,太快了, 映成一片金黄的光闪烁,像是一只活的虎,锋锐逼人, 和剑气撞击出火星和破空声。
风鼓起储司寒的衣摆,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这还是那个不良于行的王爷吗?
若不是知道他腿不好,她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腿有问题。
宋知枝头一次知晓,原来储司寒这样厉害。
“哗啦”一声,湖水整齐拍出巨大的水花溅了一地, 将士整齐跃出水面, 手中皆执弓搭箭,箭整齐射过来的一瞬间, 像铺天盖地的网。
玄色身影被天罗地网包围,箭羽以他为中心,在他四周射出密密麻麻的阵型, 如刺猬一般, 莫无忧成了一只待宰的刺猬。
银色的面具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水里藏军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黑甲军,靠着一根芦苇的呼气居然藏了这么久,这么多人,神不知鬼不觉,原来不是王爷中了美人计落单,而是我中了王爷的圈套!”
“果然还是那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郢王爷。”
储司寒:“本王一路都是靠自己打拼,要是没两把刷子,早就不知死在哪个角落里,成了白骨都没人知。”
“莫无忧,天下第一刺客,本王倒是好奇,你真实的身份姓名。”
储司寒衣袖一甩,莫无忧顶着刺猬一样的箭羽护着自己的面具,箭刺入身体也不管,“成王败寇,王爷要杀便杀,我绝不吭一声,何必辱人。”
储司寒:“本王最不喜欢遂人心愿,怎么高兴怎么来你不知吗!”
话音落下,储司寒手中劲掌一翻,银色面具碎成齑粉,露出一张秀气精致如女子的脸来。
“原来是长的丑,难怪带着面具不敢见人。”
莫无忧:“!”他这张脸,就是女人的脸都比不上,怎么样也谈不上丑吧!
“不容易,眼睛坏了腿坏了还能练出这一身的功夫。”
“彼此彼此。”储司寒指尖一弹,指尖一颗药弹进了莫无忧的嘴里。
莫无忧:“你给我喂的是什么药?”
“软骨散,叫你做个废人而已。”
“你!”莫无忧宁愿一刀来个痛快,“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本王也没想留你,”储司寒道:“在查清楚雇佣你的雇主之后,本王会立刻杀了你,怎么残忍怎么杀,大概会考虑让伙夫给你做成一顿饺子。”
莫无忧想咬碎嘴里的毒,却听储司寒道:“晚了,这软筋散本王下了十倍的量,你现在只有动眼珠子的力气。”
莫无忧瞬间就成了一尊有一对眼珠子的石像被士兵搬走。
穆让牵了一匹马过来,储司寒翻身上马,朝宋知枝伸出去一只手,“上来。”
宋知枝看一眼裴和,搅着衣角,她怎么样才能救裴和?
而裴和此时也靠着小厮,血染红了半个脑袋,执着的看着宋知枝,唇瓣微微抖。
从外人看,这两个人好像是在对视。
储司寒的舌头舔了舔牙齿锋利的切面,“过来。”
不轻不重的声,看似平稳,只有熟悉储司寒的人才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并且非常严重。
王巧慧吞了吞口水,莫名的低气压,她感觉脸呼吸都要困难了,想阻止宋知枝,可一想到裴和也是因为宋知枝才成了这个样子,若是见死不救,似乎也说不过去。
宋知枝能感觉到储司寒生气了,可她做不到对裴和见死不救。
“王爷,您救救裴和吧。”
宋知枝噗通一声跪下来,她知道,储司寒能救的,她手扶着储司寒的靴子,眼里挂着泪珠,湿润润的看着他,慌张又无措,糯糯的哀求,又似讨好:“王爷,您救救裴哥哥,好不好?”
“我怕他会死。”
储司寒握着缰绳的青筋鼓起,只觉得她眼里的泪意十分烦躁,惹他的血液暴戾叫嚣:“本王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本王去帮帮他,一刀给他个痛快倒是在行。”
宋知枝改拽着他的一片衣角,急的都哭出来:“王爷,我求求你了,你救救裴哥哥吧。”
储司寒:“穆让,你去给他剁成肉馅!”
宋知枝:“裴哥哥若是活不成,那我也不活了!”
“行,宋知枝你有种!”
储司寒咬牙,“你还是头一个能威胁到本王的人!”
“穆让,你去给他处理一下。”
穆让:“是哪一种处理?”到底是剁肉馅,还是处理伤口啊!
穆让觉得,是前一种才更合理。
“包扎!上药!本王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储司寒。
“卑职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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