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声,“嗯,没事儿,有点热。”
姜蝶珍忽然意识到,好像是真的很热。
暑气上浮,浴缸里冒着白烟。
景煾予的身上到处都是水渍,不知道是溅射的水还是汗水。
她细白的双手,缠绕在他的臂弯里。
两人呼吸缭绕到一起,就像快要灼烧起来。
“你.....你....把衣服脱了。”
她克制住想要喘息的冲动,故作强势地命令他。
“我手不能动。”
景煾予无辜地偏头,用下颌点了点被缠成粽子的臂弯。
姜蝶珍吞咽了一小下,僵在原地,紧张又期待。
很快,她就听到景煾予漫不经心地命令说:“我都被你捆住了,你帮我脱一下啊。”
“什么捆住!”
姜蝶珍听到这么危险的词汇,被他撩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双手捏住他的衣摆:“你别满脑子奇怪的想法。”
“谁奇怪了,你在脸红什么?”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控诉,笑得肆意:“宁宁这么紧张,是不是把控不住了呀。”
景煾予肌理流畅,皮肤光滑,有一种被养尊处优培养出来的感觉。
那么多日日夜夜的同床共枕。
几乎不用想。
姜蝶珍就能历历细数,他的身体蕴含着多么蓬勃的爆发力。
是啊,很性感。
让她把持不住。
姜蝶珍解释道:“我.....没有,再说谁看到别人的身体,会不忐忑呀。”
“嗯。”景煾予垂眼笑道:“我也会。”
但他没用那种审视又危险的目光,凝视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裙,还被水浸透的她。
男人喉结滚了滚,没看她。
只是迈开长腿,坐进浴缸里。
他调整了一个适合半寐的姿势:“好啦,不闹你了。小乖别紧张,我不想你太累。”
他的黑发因为湿润垂下。
光洁的眉目英俊极了。
男人的宽肩浸没在水里,只留下一截锁骨,若隐若现地浮在水面。
见姜蝶珍半晌没动。
景煾予掀起眼皮看她。
女生怔怔地望着他。
她的眼睛里茫然无比,鼻腔里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流。
姜蝶珍:“诶,这是什么。”
“嗯?”
景煾予声音哑涩,带着闷笑又有些心疼:“好呆,你怎么流鼻血了。”
“诶!”姜蝶珍下意识就想仰起头,让血倒流回去。
他好笑又无奈地从浴缸里起来:“别往后仰。”
男人把她抱起来,坐在浴缸壁上。
景煾予用湿润的指腹捏住她的舌:“压住鼻翼,张开嘴,我去给你找棉花。”
很快。
景煾予就举着被她裹起来,举止很不方便的手臂。
他带着棉花回来了。
他垂着眼,擦干净湿润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堵塞住鼻孔。
“我......我.....”姜蝶珍羞耻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紧张地蠕动着嘴唇:“景煾予.....我....我....”
她的脑子一片稠热。
似乎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被他的身体蛊惑得流鼻血的事。
姜蝶珍是真的羞耻到,要爆炸了。
“很羞耻吗?”他半跪在地上,左手掌心放在她的膝弯上。
男人的手掌的热度,就像一股暖流一样浸入她的心底。
“流鼻血是为爱人情动,”他抬起漆黑的眼睛凝视她:“宁宁,这是一件让我值得骄傲的事情。”
“嗯......”姜蝶珍用手指捂住脸,忐忑又慌张地追问:“真的吗?”
“被你认可,很好。”
景煾予好温柔地站起身,躬身虚拢住她,下颌抵住她湿润的头发。
“我对我的长相,向来没什么信心。”
还不等她开口。
“而且,”景煾予就颇具耐心地帮她找补。
“这里太热了。在医院里,小乖进补了很多营养品。流鼻血是燥热上火的原因。”
她被他这么温柔地抚恤以后。
姜蝶珍已经不害羞紧张了。
她只是红着脸,认真说:“我...我才不是上火,是真的很喜欢你,被你迷住了。”
景煾予心里,快被她甜晕了。
他稳了下情绪,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愉悦:“这样啊。”
他眼底光影跃动,盖不住的兴奋,钳住她的下颌用力地亲吻她。
男人吻得深入又用力,唇齿黏连地交缠。
她能感觉到自己品尝到了甜涩的血腥味。
姜蝶珍蜷在他怀里,好轻地推他:“煾予....不要了,我脏的,我脸上还有血。”
景煾予换气间隙回她,他好欲地牵出银丝:“嗯,我知道。”
显然的,她的血,她所谓的“脏”。
让他更加耽溺于她的身.体。
他着迷于她的不染尘埃。
更着迷她每一寸都被沾上他的气息。
“我也脏。”被她咬破的唇角有血。
他和她抵住鼻梁,很轻地舔了下。
景煾予用温热的掌心覆住她发颤的后颈:“我们都是一样的。”
“煾予,你特别特别干净。”
姜蝶珍喘息不稳,但好乖的抬起眼凝视他,认真的强调着。
他还是吻她,吻她鼻翼下的血,吻她颤抖的眼睛,吻走她的忐忑和怯懦。
景煾予弯起嘴角:“我在小乖的心底,信誉度这么高吗。”
姜蝶珍认真地点头。
她又凑近吻了一下他的下颌:“嗯!你答应我的所有事,都做到了。”
“也从来没有欺瞒我。”
景煾予把她搂在怀里,眼神幽深:“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有所隐瞒。”
“会和我产生嫌隙吗。”
“怎么会呀。”姜蝶珍什么也没有想。
她没有流鼻血了,往他怀里拱了拱,舒服地贴住他微微变凉的皮肤。
“这是我在世界上呆着最适宜的地方了。”
他们拥抱了很久。
景煾予担心她穿着湿润的衣服会冷:“要换一件衣服吗?”
姜蝶珍摇摇头:“你洗澡的水都凉了。”
“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咬住下唇,站起来,“恒温忘开了。我放点热水兑一下,先帮你洗头。”
放水的时候。
姜蝶珍被他裤袋垂落的两条白线,吸引了眼睛。
往上就是他的腹肌,晃动的白线下是某种不可言明。
她挪不开视线。
等到男人背过身,脱衣服。
她才闷闷地看向他的裤袋里,缠绕的红色丝线。
里面有一只淡紫色的丝绸小猫御守,若隐若现。
景煾予是真的很喜欢,她的赠予。
他的感情从不张扬,总是润物细无声的。
一点也没有嫌弃她的给予,很幼稚。
“脱好了。”
男人静坐在浴缸里,安然地等待着她。
姜蝶珍把洗发露在手掌上摁了三下,胡乱的涂抹在他的头发上。
姜蝶珍的动作,太生涩了。
这双忙于设计的巧手,似乎从来都没有照顾过人。
他笑了下,感受到她垂落的发丝,荡漾在他脸周围。
景煾予叫她:“公主。”
姜蝶珍咬住下唇,帮他抓挠按摩头皮。
她细声问,“怎么这么叫我。”
男人五官深邃,有狼系的桀骜。
他吻她的手腕,扯起嘴角笑:“因为你像在洗狗。”
......为什么有人这么形容自己。
姜蝶珍觉得他执拗又可爱,往他的头上一层一层的堆叠泡泡。
男人被她这样玩,也不恼。
他只是曲起左手食指,抓挠了一下她瘦白湿润的小腹。
“好痒啊。”
她咯咯地笑,气息不稳地在半空晃。
“啪嗒——”姜蝶珍跌入浴池里。
她手忙脚乱地扑棱,气息不稳,差点溺水:“干嘛呀,景煾予,你比狗还会捣蛋。”
被男人扶住腰。
她咳嗽着,还在红着脸叫嚣:“混蛋,你干嘛要摸我肚子。”
他声音好哑,喉结性感了滚了下:“很软。”
男人抬起眼睫,眼神里的占有欲更浓了一点:“好乖,舍不得让你怀孕,想让这里永远属于我。”
姜蝶珍浑身都湿透了,狼狈地从浴缸里爬起来。
把沾着泡泡的水往他身上泼,又羞怯又慌张。
她和他小小地闹脾气:“一天到晚瞎想什么,我们的协议都快到期了。”
说完。
姜蝶珍自己的声音也黯然下来。
她帮他洗干净身上的泡沫:“景煾予......我,我本来打算.....”
景煾予浑身湿润,把她拉向自己,深深地吻她。
“打算什么?”
他眼底有微暗的火:“你舍得放开一个伤口还没有结痂的人吗。”
他见她红着脸没有回答。
“你看,我哪离得开你。”
男人装着可怜,缭绕的灼热呼吸笼罩她的鼻腔:“你得对我负责。”
姜蝶珍好甜地弯了唇角。
她其实想说,要和他续一辈子的。
没想到他不言明自己的患得患失,只是连绵不断地吻她。
这样也很好。
她眼睛微微地发着光。
“当然负责了,我多照顾你几次,就不会生涩了。”
姜蝶珍的语气莽撞,安恬,渴慕,似乎愿意为了他,虔诚献上所有。
任由他予取予夺,也甘之如饴。
景煾予得了甜头,牵着她的手往下。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她通红的耳垂。
他低沉着嗓子,性感地笑着:“那....帮我照顾一下这里。”
“它想你想得不行。”
“我一只手,实在没办法。”
-
姐姐和Sister的演唱会。
给姜蝶珍和景煾予,预约了特邀嘉宾的位置。
这个灯光璀璨的夜晚。
景煾予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领带。
他端坐在她身边,陪她安静地在台下,等待那几位姐姐出场。
四周喧嚣不断。
而他们在盛大的荧光海洋中央,恬然静谧地牵着手。
之前的前尘往事,纷纷落下帷幕。
在整个两年半的冗长岁月中。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女主角。
姐姐还没出场。
姜蝶珍借着模糊的光影,侧看着他的脸。
景煾予也把脸转过来。
爱意静静地,在他眼底流淌。
“谢谢你陪我见证姐姐的新生。”
姜蝶珍模糊地抹着眼泪:“你在这里,很就好。”
“我答应过你的。”景煾予在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哼唱中,脉脉地贴着她的耳廓讲话。
“我想陪小乖,见证每一个,在你生命中留下重要痕迹的瞬间。”
男人越过间隔,把她搂在怀里,揉她的头发。
他们如此相爱,盛大又隐秘。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对视,都宛如潮汐般相依。
很多歌曲,和音符,没办法带到这里来的,专属于他们的歌。
她铃声的《象牙舟》,让她为他着迷的《荡空山》,讲述艺术梦想的《ima artist not a socialite》
在海南车里接吻听过的《字典与圣经》,在银锭桥附近小酒吧哼过的《果然你还是》
再到在香港街道里,一晃而过的《先哭为敬》。
也许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恋人,一起陪伴走过的岁月,都是一场场无人知晓的演唱会。
歌声响起,就能回到那个悸动,或疼痛的瞬间。
爱的风雨潮涨。
宛如电影一样。
一帧帧配乐,又融入以后的回忆。
他们灵魂合契,做.爱也会听歌。
随着韵律和节奏手足.交缠,唇齿相依。
在音符中抵死缠绵。
一如下一刻就会世界末日。
但眼前,景煾予懂得,她想要表达的反抗家庭暴力。
他陪她欣赏,她创作出来的六套定制裙。
这一刻,姜蝶珍是真的感觉到,灵魂最脆弱的部分。
那一层薄薄的黏膜,被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他像骑士一样,忠诚又负责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姐姐穿着被烧灼的血红婚书裙,从后台升上来的时候。
看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她是京广的主持人。
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曾经的纵火案,来为她加油呐喊。
她唱起兰颂写的歌。
“我是探路的炬火,在荒茫的春野中烧灼。”
“如果有腐朽的铁锁,我会把它焚成粉末。”
“填满不可能的疆域,驰骋所有版图,谁说女性必须孱弱,必须附着。”
“铮铮如火,昂扬如炽,没有人能够置喙我,如何做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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