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这段感情,也在抗争。
贺嘉辛付出很多,关心她自然就少。
大概他们这种男人,没有同理心,天生寡情。
棠礼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也开始发胖。
换届,贺老爷子,从位上退下来了。
结果分分合合十年。
她为他流产了两次。
贺嘉辛依然没能力给她名分。
他的脾气,也对她愈发坏了。
棠礼轻声告诉姜蝶珍。
她会眩晕,并不是低血糖,而是孕早期的症状。
吃酸涩的糖果,也是为了缓解不舒服。
但是贺嘉辛没有发现。
棠礼现在正怀着孕。
贺嘉辛还为她没来月经,方便他无节制地性.事,高兴着。
她不敢违逆他,唯恐这段关系唯一的牵连。
会因为她的拒绝,走向消亡。
棠礼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太累了,如果彻底瞒不住,我想带着这个肚子里没有人祝福的小孩,回到苏州。”
“我不敢和他说,他妈妈逼着我打胎的样子,我太害怕了。”
“到时候啊,贺嘉辛和别人在一起也好,什么都好。”
“太有良心的人,总是双倍痛苦。我这颗心飘泊了很久,好像从来没有着落。”
“宁宁,我好羡慕你,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待在他身边。我应该编什么理由才好,归结于什么原因来好,才能继续下去。”
“我拥有他,只能是不见光的关系,和持之以恒的等待。”
棠礼眼角有泪,故意用一种轻松又满不在乎的语气:“如果你有一天找到了正确答案,一定要告诉我,可以吗,宁宁。”
姜蝶珍听完,也掉眼泪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
搂紧怀里这位年纪比她大,但是带着一种青涩母性的女人。
无声地让泪珠牵了线。
良久,姜蝶珍才说:“如果我知道了正确答案,一定会告诉你。其实,我的特赦期限,也只有两年多。”
棠礼在她细瘦的臂弯里笑:“好呀,你一定要偷偷告诉我,因为到时候我可能会失踪,去一个人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贺家让我失去了很多,却让我学会了几种不同的语言,也有去不同国家生活的勇气。”
姜蝶珍垂着眼睛。
她刚想说些什么。
姜蝶珍就感觉景煾予越走越近。
最后停在距离两人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双手插着口袋,温柔俯下身,带着晨雾凉风和冷冽麝香的影子。
男人身上那股泉水和檀香的气息,在治愈着她。
是那种让她安心的氛围。
他笼住眼睑泛红的姜蝶珍。
之前他一直在观察她。
男人等待她们聊完,看见她眼睛湿红,才过来做出邀请。
“小乖,和我共乘一匹马,我们出发去蝴蝶谷。”
他把她抱起来,手背跌宕的青筋清晰有力。
男人的呼吸细微发烫:“仲若旭让你看到他的蝴蝶标本,但我可以陪你看翩翩起舞的蝴蝶。”
所有的表达,都词不达意。
但她的灵感来源,只能是他一个人。
第33章 .第一次
听到这句话。
姜蝶珍有些微微地恍惚。
她很难想象。
他仅仅是吃一张图片的醋。
不惜跨越几千里。
陪她从北京来到墨西哥。
共同去赴一场, 上亿只蝴蝶漫天飞舞的约定。
“你是在我发给你图片的那一刻,开始计划的吗。”
姜蝶珍抬起眼眸,站在蝴蝶谷的山脚下, 仰望远处茫茫松林。
景煾予把她搂在怀里。
男人冷淡勾人的气味, 钻进她的鼻腔。
“很久之前, 我陪你在工作室赶稿。看到2017年春夏的礼服裙款式, 被你刻意地折起来。我扯开折角一看,是一件缀连着蝴蝶, 亮片珍珠和钻石的粉紫色婚纱裙。”
他永远不会敷衍半个字, 认真回应她:“我想这件衣服对你, 应该有创作启发。既然喜欢这种元素,我们就身临其境地,去看看真正的蝴蝶谷。”
私人导游在一旁,笑着说:“这里成千上万只黑脉金斑蝶, 会飞行整整五千公里, 来到这座海拔三千二百米。温暖如春的山脉, 不惜辛苦, 也不愿万里, 希望景先生你们一行人, 会觉得旅行值得。”
景煾予今天穿得柔和。
往日上位者发号施令的凌厉和强势感。
悉数消弭成一种锐利的英隽。
他好整以暇地, 看身后的人悉数上马。
扭头看见姜蝶珍,还在原地看他。
女生浅淡的虹膜里,只盛满他一个人。
姜蝶珍轻声问:“值得吗,景煾予。”
男人穿过喧哗躁动的人群,走到她身侧。
他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有宁宁在我身边, 做什么都值得。”
姜蝶珍眼睛的幅度微弯,依偎在他的身侧。
她很开心地对路过招呼他们的众人笑。
“你们先走吧。”
天色蔚蓝澄澈。
在清凌的晨间光束下, 景煾予最后才决定出发。
众人走后。
他半蹲着,帮她解开早上姜蝶珍随意打的结,又把鞋带她的细致地系好。
前面的人都回头盯住他们看,惊讶于男人对她的宠溺。
小乖全然没注意。
只是闷头看着牵来的马,紧张又害怕。
“我不敢上去,这也太高了。”
姜蝶珍眼看要上马,还有些紧张。
“之前,我没骑过马,可能会摔倒。”
她忐忑了很久,手心都渗出了细汗。
景煾予鼓励她学会勇敢:“我会守在你身后,护着你,教你掌握缰绳,如果你站不稳,我也会跳下来接住你。”
姜蝶珍脑袋的弦被绷紧,蓄势待发:“可是,如果我操作不当,或者夹着马肚子让它不舒适,害得你也被摔下来呢。”
景煾予眉梢微挑,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站着。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不愿意多给我一次机会?”
他在英国读中学,且不说买下的私人马场。
男人驯野马的技术,也过分高明。
那时候他在国外俱乐部度假。
男人都仰慕于他家里的财富,女人都心动于他的技术。
而很多年以后的今天。
他的小妻子,姜蝶珍。
她不安地扣动着手指,圆润漂亮的狐狸眼睛微微湿润,用一种不安又甜腻地语气,质疑着他的守护。
很快,她垂着眼睛,小声反省。
姜蝶珍愧疚地颤声说:“煾予,你不远万里带我来这里,我居然连骑马都害怕,实在太不应该了。”
她还有些隐忧:“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踌躇,是不是耽误你不合群......你的朋友们都会骑马,只有我格格不入。”
她在不安,在忐忑。
为骑马,更为了作为他身侧唯一女主人的身份。
景煾予俯身靠近,目光专注地锁定她,柔声和她讲话。
“小乖,从众会阻止我们看清事物的本质,毁掉我们的判断能力,你不需要为我合群。”
“你连我的想法都只是参考,何必去在乎我身边朋友的喜好。不用把他们的目光放在眼里,没有人比你的主观感受更重要。你只需要好好体验第一次,驾驭马匹的感觉。”
“如果失败了,也不要紧。”
“因为我的小乖很温柔。而马匹只会对强权唯命是从,并不理解善意。就像人们不会屈服于性格温柔的领袖,只会热衷于镇压他们的,手腕残酷的暴君。失败,并不意味着你的懦弱,因为失败和逃避,是不同的。”
男人唇角笑弧很深,逐字逐句地引导她,鼓励她,
目光期待地盯着她,就像勉励她学会成长。
高大挺拔的黑色骏马,正站在他们前面的空地上。
它蓄势待发地刨动着四蹄。
马匹的毛发宛如暗银色的松针,看上去凌厉肆意,带着不能驯服的倨傲感。
此刻,马儿正迈步流畅地来回踱步。
因为长期盘桓在崇山峻岭之间,比奔腾在草原的马,多了一丝健硕和锋利。
听见它打响鼻的声音。
姜蝶珍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景煾予从后面抱住她,把姜蝶珍裹进怀里。
男人的体温就像熊熊燃烧的弥天大火。
她不做抵抗,耽溺在他怀里。
景煾予俯身,把脸埋进她头顶,鼻尖贴在她的发丝中,语气轻柔地说:“小乖愿意为我做第一次尝试吗。”
他说别怕,安抚她因为深呼吸连绵起伏的单薄脊背。
男人圈住她颈窝的手指,不安分地擒获住她的下颌。
她的嘴唇鲜艳脆弱。
从他的角度看,像是一弧盛满水光的新月。
在卷帙浩繁的蝴蝶山谷下,只剩下那一抹让他动情的红。
男人眼神一暗,护住她的手指抬起来。
他青筋贲张的手指,穿刺进了她的黑发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他的唇贴近她的鼻梁,温热的吐息扑棱在她的唇边。
姜蝶珍还在不敢上马的忐忑里,恐慌着。
下一秒,就在他给予的暧昧感触里,被他亲得浑身颤栗。
她能感觉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旅行的大部队,刚走不久。
他们穿过茂密的松林,在昏朦的树丛之间行进。
而她软在男人怀里,被亲得差点失去意识。
这样一想,她觉得好羞耻。
“小乖,其实骑马很简单,你就好好待在我怀里。”
话音刚落。
男人把手摊开,放在半空中,做出邀请的姿态。
“把手交给我。”
不仅仅是邀请。
更是让她把身体都悉数裹紧他怀里的搀握。
他就这样,等待她把手轻柔地贴合在他的掌心里。
然后,景煾予扣紧五指,把她拢护在宽大干燥的手中。
和她因为紧张汗湿的细白手指不同。
男人的肌肤骨骼,宽厚粗大。
贴合时,指腹微微抵在她手背上,做出摩挲的动作。
姜蝶珍的感官,完全都被即将到来的吊桥效应,放大了上千倍。
刚才才从他的吻里勉强清醒。
现在又踏入了新一轮的蛊惑和动心。
这就像婚姻,共同驾马,共同掌舵,共同扶持行走在独木桥上。
连人生大事都依靠他陪伴而行。
让她安心,让她惬意,让她勇敢地做出决定。
在马背上颠簸,又算什么恐慌呢。
景煾予检查过黑马的肚带是否希紧以后,抱她上了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害怕。
景煾予就翻身坐上来,把她圈在怀里。
“刚才检查肚带是防止马转鞍。”
“小乖安心就好,我会控制节奏和动作。”
“驱使它加快速度,可以用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
姜蝶珍感受着行进时的颠簸。
和速度带来的风驰电掣不同。
这是一种纯粹的压制和驯服的刺激感。
周围的光影,在不断的移动浮掠。
她感受到他加快了速度,似乎在追赶前面的人。
待在他的怀里。
她能察觉到一种被深深庇护的安心感。
男人坚实的双臂圈住她,眉骨到下颌的起伏线条都格外清晰明显。
周围弥漫着冷冽的松针香气。
姜蝶珍被滞留在他臂弯的狭小空间里。
这里能听到他的缭乱的呼吸,簌落地洒在她的脸上,令她脸红耳热。
刚才被棠礼绑好的头发,也在颠簸中垂坠了下来。
在松风中,蹭动着他的手臂。
姜蝶珍也感受到了自己发丝对他的勾缠:“会影响到你吗。”
等待回答的过程中。
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绯红滚烫。
景煾予给予她的天地里,弥散着他带着体温的冷香,灼烫的胸膛,一起包围着这方小小城池。
景煾予单手制住僵绳。
男人有些倨傲恣肆,他微微压低声音,“我很沉迷于这种你只依赖我的感觉。”
姜蝶珍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心跳已经乱了。
她做设计的手很敏感细腻,在僵绳上摩挲得有些刺痛。
于是景煾予扣住了她无措的手,把她紧紧的拘在掌中。
姜蝶珍感觉到,自己的脸烧起来。
再加上现在紧贴的动作。
她尝试着找些什么缓解注意力。
姜蝶珍:“我们要去追赶他们吗?”
“不去,小乖,试着把自己当作生活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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