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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了半山腰，终于不是陡峭到只能徒手攀爬的岩石。山上没有草，地面上黑漆漆的铺满了粉尘。远处有一两棵烧焦的树。蜿蜒的树枝刺向天空，有点像名画里挣扎的抽象人物。
“这座山好像被烧过了。”
“气运消失之后会有天灾，极热天气之下会有野火烧山。”
白药掰了一节树枝，他手指稍稍用力，树枝断开，从手上滑落。
他抬头看了一眼来的方向，“感觉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林陌陌也回头，后面一片死寂。她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但是隐隐约约间感觉到她正在被什么注视着。
其实这种感觉自从离开餐厅之后就一直跟着她。她把注视的来源归结于无人城崩溃的世界意识哦。
被亏的世界意识就好像是快要饿死的人，而闯入这个世界的她就好像是山珍海味。
她抬头看向白药，“是崩溃世界意识么？”
白药药了摇头。
“可能是莫翔他们遇到的事情。”
他们不可能放弃现在的进度去找莫翔。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会死掉的觉悟。而现在她能做的事情就是趁着队友吸引了火力，全速前进。
林陌陌转过身看向山顶，“这个高度估计还有半个小时。”
崩溃世界意识其实已经到到达了林陌陌他们昨天停留的位置。它仰着头好像在仔细分空气里面的味道。
虽然它走得很慢，但是它不需要休息。
而此时它似乎发现了除了林陌陌身上的气运“香味”，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味道。
它不记得很多事情，但这个味道让它感觉厌恶。
不光光是厌恶，还有恐惧在里面。
恐惧是一种高级情绪，它可以帮助规避风险。
随着崩溃程度加深，崩溃世界意识会逐渐退化成行尸走肉。
它上次拥有恐惧情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像很久以前。
它想去看看这个味道的主人。两种味道都很吸引它。它迟钝的大脑不能快速的做出决定。
然而进食的本能驱使它不得不解决现在眼前的问题。它需要吃掉那个气运。
之后如果那个讨人厌的气味还在，那它再去看看吧。
决定之后，它调整方向，继续向山间行走。
它加快了速度。
因为那散发着浓香气味似乎行进的挺慢的，好像是停在了某个地方。
就好像是驴子突然发现一直吊在它面前的胡萝卜突然不动了。驴子会想拼命地伸长脖子，吃掉胡萝卜。
因为它觉得它可以够得到了。
一个小时之后，崩溃世界意识站在陡峭的山崖下，努力仰起承载着三四个脑袋的脖子。
它混沌的意识中闪过一丝杂念，深深困惑于它之前似乎不记得有这么一座高的山峰。
它伸出一只手，或者说四五个断肢互相缠绕组成的“手臂”，触摸这座山峰。
一丝能量通过山峰传回给它。
就像一碗清汤，虽然不能饱腹，但也算是“食物”。它贪婪的不放过每一丝能量，“手”的前端突然散开，如同吸盘一样深深扎入山峰。
主系统正在奔跑的身影顿了一下。尾巴上的肉瘤瘪下去了几个。
为了让它能够进入这个世界和使用它的能力，它已经拓宽了能量通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能量通道在逐渐变窄。
林天晴的系统随着林天晴肉身炸毁而彻底消失，如今能量通道具体的情形它无从得知。
左右不过是TK030的一些手段来限制能量通道，逼迫它退回原来的世界。
只要快点解决掉他就行了。
它重新俯下身继续奔跑。它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离山峰不算远，能量通道收缩速度也不算快，等它到了山峰下，还剩一半肉瘤，里面的生物已经发育成熟，它抖了抖身子，肉瘤从尾巴上滚落。
包裹着生物的一层薄皮终于被戳破，发出噼啪的声音。恶臭的脓水包裹着生物来到这个世界上。湿漉漉的生物在地上滚了几圈，渐渐站起来。
赫然是一群老鼠。
几个收到能量通道收缩影响而比较瘦弱的老鼠还没站起来就被强壮的同伴一口咬断脖子。几个强壮的老鼠围着吃掉自己瘦弱的同伴。算是他们第一餐。
但是同伴血肉还是太少，他们腹中的饥饿感依旧。主系统站起来，鼓起腮帮子，发出刺耳的尖啸。
最为强壮的老鼠不得不低下头，重新趴伏在地上。
“去找到TK030。”
主系统带着恨意说道，“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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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归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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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陌和白药还在山顶寻找能量入口。林陌陌是没有见过能量入口。她难以从欧阳爽抽象的描述中在大脑构建对于能量入口的预想。
白药作为前【毒瘤】是知道能量入口的，但是他游离在世界意识夹缝中的人，所以能量入口对他来说是“隐形”存在。
就是说、他看不见能量入口。
林陌陌感慨道，“其实还是应该带欧阳爽来的。”
一个新手配上一个瞎子，看来发挥作用最大的应该就是气运值了。希望鱼头人的气运值能给力一点。
白药一边向前走一边说，“如果带他来的话，我们可能还在半山腰。这里应该没有能量入口，去另外一边看看。”
不同于山脚和山腰上寸草不生，山顶这里确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将一切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白药的手杖变换成了锋利的刀，他在前面走，砍断拦路的草藤。林陌陌跟在后面，仔细探查周围的一切。
山底下的尖啸传来的时候，林陌陌正在和一个山洞口的杂草作斗争。
她惊的松开手里的杂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白药。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声音。”林陌陌说，“很像老鼠叫。这个世界有老鼠么？”
“这个世界没有老鼠，但那个声音确实是老鼠叫。”白药伸脚将草踢开一段，“我猜是林天晴的那个世界意识来了，我记得它的世界意识好像是老鼠形态。”
林陌陌转过头继续拔杂草，“这是什么规则么？世界意识都要依托动物的造型。我们的世界是鱼头人，林天晴的世界是老鼠。唔，这个世界的形态不知道是啥。”
她拔掉一株一人高的灌木，洞口终于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即便外面天光普照，一步之遥的洞口确是黑黢黢的，不见一丝光亮。
白药看她停在洞口，走到她身后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洞口。特别黑，一点都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子。”林陌陌说道，她直接将灌木扔向洞口。
灌木直接被洞口吞噬。没有一丝声响。
“看来我们找到了能量通道了。”
突然洞口似乎有生命了一样，它在林陌陌和白药的人眼前收缩了一下。
“它刚才好像缩了一下，”林陌陌说。
“是能量通道不稳定么？我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普通的石头洞口……很浅，能看到里面什么也没有。而且它并没动。”白药说，“能量通道不稳定的情况之一就是通道口会变化，比如变小，或者扭曲。”
林陌陌思考了一下，“刚才它收缩了一些，感觉是能量不稳定。话说回来，这对我们的计划并没什么影响是么？现在我应该做什么？对着它发送雷电球可以么？等等，它又扩大了一点。”
“那倒是有一丝意思。”白药说，“变小通常是能量通道不稳定，或者有消耗。变大则是在扩充能量通道。她这是在干什么要扩充能量通道？”
林陌陌也不知道。但总之不是什么没好事。
她试着像里面推了一个雷电球，轻飘飘的雷电球直接飘进了黑洞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仿佛被吞噬了一样。
“它的主系统意识已经降临，需要能量可能多一点。”
白药说着，发现林陌陌神情一片紧张。
“怎么了？”
“能量通道突然缩小了一半。”
白药：“……可能是你的异能等级太高了。”
林陌陌翻了一个白眼，“别开玩笑了，来到这里的我们的异能都被压制，我现在也就不到十阶的样子。按照我们之前的估算，这点伤害对能量通道不会造成影响。”
说话期间她又推进了几个能量球。洞口突然出现了频闪，好像是老旧的电视机，过了几秒钟，频闪结束，洞口由规矩的圆形变成了椭圆形。
林陌陌就好像纺织厂的女工一样兢兢业业地重复着之前的劳动。一个个雷电球打进去就被吞噬掉，她也不知道需要打到什么时候。
寂静的树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白药突然拉了开林陌陌，在她之前站的地方，突然从土里钻出来一个大老鼠头。
“这个是林天晴么？不是，是她的世界意识么？”
“是它的一部分。”
白药拉着她躲避老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它的能力。”
“如佛你记错了怎么办？”
林陌陌一脚将飞扑过来的老鼠踢进了洞里。
这些老鼠就好像是被丧尸附体，不知疲倦，前仆后继。只要有一点血肉在就会慢慢复生。
白药没有回答她，这些老鼠的目标并不是林陌陌。她看见白药跳出一段距离之后，老鼠跟着他远离了洞口，只有几只老鼠还围着她转。
“他们对你更感兴趣，把它们往洞里赶！”
白药的手杖这时候变成了球棍，一棍一个老鼠。只是老鼠绵绵不绝，一时之间两个人都被老鼠绊住了手脚。
林陌陌的耳边都是老鼠吱吱的叫声，听多了这声音也变成了一种精神污染。她正想着转移阵地，天空中忽然飞过来一群鸟。
这群鸟直接向地面上的老鼠发动攻击，白药拉着林陌陌躲到了一棵树上。
“这是哪里来鸟？”
无人城没有任何活的生物, 这鸟来的莫名其妙。
白药皱着眉头，握着林陌陌的手不自然的收紧，“这些鸟的身上带着这个世界的气息.....很可能是来自世界意识？”
“它不是崩溃成为了怪物么?”
“世界意识就像是花草，快要枯死的草木得到了阳光和充足的水分，还是会活过来。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它能拿到让它意识苏醒的能量。”
白药不自觉的看向了下面的能量通道，心中有一个答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不可以下去浑水摸鱼么？”林陌陌说，她指了指靠近洞口的树，“只要注意闪避，我可以将雷电球从这棵树上推进洞口。”
白药沉思了一会，“如果我说这样可能会将双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身上呢？”
林陌陌转过头看他，“白药，我之前问过你要不要来这里，你是同意的。”
作为【毒瘤】，白药其实没有必要参与这个拯救世界的计划。但是白药却是很积极的组队并且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知识准备。
白药笑了笑，“当然，我之前说的要帮忙解决这次危机，这个承诺还算数。”
他松开林陌陌的手，自己先行几个跳跃，拉着树冠之间的草藤，很轻松的到达了目标地点。
林陌陌还没起跳，一个巨大的生物直接撞上了她所在的树。
林陌陌从树上跌落，她脚尖狠狠蹬了落地点上面的一块石头，连续起跳，躲开了后续的几次暴击。
“Tk030，”巨大的老鼠抬起头，“真是个诈骗高手。”
三方的位置此时成三角形。老鼠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林陌陌，就将大部分的精力投在了白药身上。
白药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他在树枝上站起来，“世界那么大，别总盯着我不好么？”
他仰起头看着林陌陌，“我只是想要一半的气运值而已。不还剩下一半么？怎么，你没找到那个藏起来的世界意识？”
老鼠被他噎了一下，冷哼一声，“大家各凭本事。”
林陌陌离白药有一段距离，“所以说莫环宇的怀疑是对的。”
白药笑了一下，“别听他的，他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瞎猜猜中了一点两点。其实鱼头人身上的气运值很少，即便没有我们，过不了几十年，它自己就会崩溃。”他停了一下，“其实这次是想带你离开的。不过不知道鱼头人怎么想的，给你了一半的气运值，我只能说这是意外的收入。”
老鼠抖了抖尾巴，几个肉瘤落在地上，生成小老鼠。
“哎，即便再见到几次我都觉得这一切太恶心了。”白药看着老鼠说道，“鼠疫，嗯，看来你和它强行合并了。”
林陌陌听不懂白药说的话，她紧张的看着越来越多的鸟飞向洞口。
“看来这个小姑娘并不相信你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白药脱掉手套，“不过以后总可以跟她慢慢解释，现在就是要解决掉你。”
“就是现在！”林陌陌在白药冲向老鼠的时候突然扬天大喊，她脚下用力，喘息之间直奔洞口，然后直接跳了进去。
高阶丧尸自爆的能量冲撞着已经被削弱的能量通道。
老鼠躲过冲过来的白药，自己也奔向了能量通道，“哈哈哈，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这么刚烈！”
白药直接抓着老鼠的尾巴，硬生生将它拉停。
能量通道已经濒临崩溃，主系统的尾巴被白药牵制，它猛然回头，狠狠咬断尾巴，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向了能量通道。
但是它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能量通道在它刚刚进入的时候突然收缩，硬生生将整只老鼠拦腰夹断。
带着病毒的老鼠血喷射出来，白药只能暂时跳离洞口。
能量通道彻底坍塌。主系统痛失大部分的能量，苟延残喘逃回了它原本的世界。
白药松手将断掉的老鼠尾巴仍在地上。没有了能量供养，尾巴上的肉瘤一个个变得灰蒙蒙的，逐渐丧失生机。
他歪着头想了一想，突然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还真是有牺牲精神。”白药不是救世主，但是他仍然对救世主抱有最起码得尊敬。
为了不相关的人能放弃自己命，这件事情白药做不到。但是世界上总有千千万万的人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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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远离斗争地点的房车中，高烧已经昏昏沉沉的欧阳爽突然睁开眼睛。
莫翔被他这种回光返照的样子吓得指尖的烟都掉落在地上了。
“我们该走了。”欧阳爽说，他伸出手，一个黑色的漩涡慢慢出现，变大，直至可以让一个人通过。
莫翔站起来，“她回不来了么？”
欧阳爽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本身就是给莫翔的答案。
莫翔踏进漩涡，随后欧阳爽也紧跟在他身后。在进入能量通道之前，欧阳爽的伪装全部退去，露出鱼头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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