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沈弥都接不上话,惊讶更甚。
这是在说自己跟周述凛?
她跟周述凛感情真好???
她就像是碰到了一个从未触碰过的现实那样震惊。
下意识的又往他那边看去。
如同感应到她视线的灼热,正在开会中的人将手中的笔随意地往桌上一抵,轻抬眉骨,闲适地抬目看来,似在问她何事。
他在桌边办公,身形半隐于光线里,下颌线如雕琢而成般的流畅,身上的矜贵气度亦是难掩。
那一瞬间,心脏竟是跳动得有些快。
偷窥被捉,她摇摇头,跟被烫到似的撤回目光,没再往那边看过。
与会人员眼睁睁看着周总不知在跟谁沟通,视线移开时,眉目间有温和了几秒。
但待他注意力重新回到屏幕上时,他们默了下,又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等做完美甲,送走美甲师,沈弥去写今天的更新。为了敲键盘方便,她没有贴甲片。但是做完以后看着它们,心情确实亮了亮。
写至中途,有一个日常部分,她指尖微顿,停留在键盘上方须臾,才又接着往下写下去。她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一部分日常用了进去,但应该没什么问题,又不是脱离了实际。
而且,最近写得有些顺手。一些之前比较棘手的部分这次卡的时间不算久,剧情能够顺利地往下推。
她忙完后,又开始思考起刚才美甲师说的话。
隐隐觉得,他们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对。
她努力地回想与研究。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的问题,只是潜意识有这种感觉。
正当苦恼之际,看完新更新的陶禧出现,旋转跳跃着,对她的感情线给予了高度肯定。
因为不知道她就是本人,所以陶禧夸起来毫无负担,格外浮夸。
沈弥轻眯了下眼。
——这样、吗?
看着屏幕上接连出现的大串文字,沈弥陷入沉思。
方才调动所有的脑细胞费力思考的事情,突然就觉得没必要太细究。本来也不容易想得太清楚,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想要弄清楚。
在思绪艰难得开始打结时,她去外面倒了杯水。
倚在吧台前喝着,正好是朝着他的方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身上,看着他发起了呆。
他的外形条件无疑是优越的。五官立体深邃,因为在工作,带着不怒自威的凛然。
刚才的问题——
反正想也想不通,她忽然觉得不如放任。
算了,管他对不对的。
反正合法合规。
胡乱神游时,见他突然朝她抬了下手,示意自己也想要一杯水。沈弥回过神来,倒了一杯端过去,知道他在开视频会,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镜头。
男人的视线凝在她的面上,将她的刻意收入眼底。
水杯刚刚放在桌上,她的手腕却忽然被他捉住,往他身上一带。
直接就带进了镜头之中。
沈弥惊了一刹,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顾不得往那边看,下意识便要起身逃走。
他却没让,依旧闲适得过分,只有她在着急。
在他悠闲的目光示意下,沈弥才硬着头皮看了眼屏幕,这才发现他这边的摄像头早已关掉。
断掉的呼吸在此刻得以续上节拍,沈弥重重松了一口气,恼怒地瞪他一眼。
——他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看着她紧张和慌乱,还在旁边好整以暇地欣赏。
他肩膀起伏,逸出声笑。
她想起来,但却被他拦腰控住,低头磨住她的唇。
沈弥难以置信,她试图提醒他:“开会……”
“麦克风刚刚也关了。”这次他终于好心地提前告知,将人扼在怀中,“在做一些汇报,有人在听。”
而他嫌那些繁琐累赘,准备于冗杂的会议中暂时脱逃。
意思是,他临时开个小差也不打紧。
至于他要开小差做什么——看起来与她有关。
她蹙弯眉,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指尖在掐着。但不过几秒钟,她想起什么,又忽然松开。
美甲当然不会抓坏,她只是想起他今天说的那句:“小姑娘别这样伤指甲。”
明明有那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可他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只落到这一处。混杂着一点柔意,在那种时候,会温柔得叫人鼻尖泛酸。
被他的沉稳淡然所带动,也觉得旁的事情没有那么重要了。
以往她没有在意过指甲,现在却会不自觉地松开手。
他发现了她松开的动作。眼尾瞥去一眼,于唇齿间疏忽泄露声轻笑:“倒是发现了另一个好处。”
他说的是给她做美甲的另一个好处。
她不仅不抓自己,接吻时也不抓他了。
她的指尖隐隐在绷紧。
总感觉,他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她感觉到的危险感越来越重,而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放出给她的信号。
……
接连几次被刺激,现在他在沈弥眼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她收拾好被子,在自己那边乖乖入睡。
他比她晚一步过来,看着这一幕,并未多言,只和往常一样揿灭灯光。
但在同一个被子下,她却忽然被他长手一捞,带了过来。
他的手臂太长,距离又不远,这点动作做起来实在太过轻易。
“不是喜欢我这里?”喜欢的话,又去那里做什么?
耳廓在发痒,沈弥轻轻吸口气,轻声道:“我也会想努力一下,争取不冒犯你的。”
黑暗中,她听见他轻笑了下。不知是在讥诮她流氓而自知,还是在嘲笑她每次都控制不住,原来那也是试图收敛过的结果。
她敢怒不敢言。
沈弥不太敢在这边逗留,还是挣着要回去,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低而轻地一问:“想不想看下,充血状态下的腹肌?”
跟她在一起时有过那种时候,只是每次都穿戴整齐,那一幕都被衬衣遮掩严实。
这会儿,他意味不明的,近乎诱哄。
沈弥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
虽然早知道这一片地里埋着地雷,但却是不知地雷就在脚下!
现在她连该不该抬脚都不知。
拳头慢慢捏紧。
——想看就能看吗?
她的唇角嗫嚅了下,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催他道:“周述凛,你困不困?你要睡了吗?”
她转移话题转移得实在生硬。
他有几分可怜地看了她一眼。
沈弥被看得很想揭竿起义。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转而低声道:“距离上次教你已经过去了很久,上次教的你也已经学会了。该上新课了,弥弥。”
恍惚间记得,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叫她了。
但心尖还是被掐住地悸动了下。
像是红酒流淌而过的那种独特的温柔,会使人微醺。
上新课。
第一课是接吻,第二课……还能是什么好课?
她紧咬住唇瓣,心脏咚咚作响,大脑高速在运转,却很难做出思考。
针对他刚刚说的这句话,她赧然地有些结巴道:“我觉得、我还没有学会……”
上次教的接吻。
她哪里、哪里就会了?
就算不是推脱,她很有自知之明:比起他,她最多只是掌握了个皮毛。
她学到的那点,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光线昏昧,只有外面流露进来的星点月光。
他们距离太近,她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只感觉耳根生热。
只道,她方才觉得的危险感,果然没错。
周述凛就像是露出了爪牙的恶狼,她已经看见了他锋利爪牙上指甲的亮光。
闻言,他故作思考了一下。
“都把我亲……了,”有一个字,他轻得近乎无声,是在她耳边低低磨过。偏偏,还叫她听得清晰。而他在她越发紧绷与僵硬的反应下,毫无所觉地继续道,“还说不会吗?”
第40章
刚才虽然知道这里埋了雷,但它始终没有爆炸,就只是提着心。
而现在,她好像终于踩中了。
惊雷轰然。
他漫不经心的一声笑,却是将她的呼吸一道褫夺。
指尖绷紧又松开。
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周述凛,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是他说出来的话。
一定是有人顶了他的面皮,在这边为虎作伥。
——他!在说什么!!
她当然记得那几次的事情。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将这个当做她学会了的证明。
她涨红了脸,气短了一息,下意识反驳:“不是——”
他的黑眸随意地凝着她,轻闷一声笑:“不是什么?没有硬,还是,不是你亲的?”
像有一道热浪从耳旁刮过。
沈弥用力闭上眼。比刚才被顶住得还要厉害,完全无法承接。张了张口,最终却只吞下一口云雾。
——都是事实。
乍一概括,简直劣迹斑斑,不堪回首。
她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哪里还知道怎么回语。
他低头蹭了她一下,意味不明道:“那再试试?”
试什么?
试我能不能将你亲硬吗?
她的脑袋嗡嗡的,不能进,又退无可退。手去抓自己那边的被子,逃跑意味明显:“我不睡你了,我回去睡。”
静了一瞬,他低声问:“你打算怎么睡我?”
沈弥:“……”
她心口绝望了两秒,喏喏改口,“不睡你这边了……”
他眸色微深。眼看着,她阵脚全乱。
就如同白天将她带进镜头里一样恶劣。
周述凛往她抓住被子的手看去一眼,抬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不置可否道,“试试。”
在他的教案里,该到这一课了。
他挨近她的唇,“该学点新的了。”
她的呼吸都有些烫起来,开始升温。
说得轻巧……
这次和上次的状况俨然不一样。上次她还可以心无旁骛,真将他当做什么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这次却是完全不可能。
区别在于,心思纯与不纯。
他已经垂首分开她的齿关,气息微热。
就跟他的话一样,带着诱哄的气息。
饵只需要轻轻一放过来,就能将她勾走。
她轻碰着他的唇,顺从地一闭眼。
很熟悉。
就跟今天在车上一样,她会的。
她从一片空白的新手,到现在驾驶起来毫无难度。
一切都归功于这位老师,不仅负责教,还动不动就带着她温习功课。
序幕已经拉开。
——她都没有问新课是什么。
她靠伏于他,轻轻舔舐啃咬。视线昏蒙,喉间逸出一声朦胧的低吟。
仿佛被拽着溺进了一场连绵不停的雨,只觉得异常潮湿。
她刚才还想跟他争辩她不会。至于掀起的风暴——也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自由落体、天体运动,等等。
但现在,她觉得她其实也是颇得其法。
他不主动,都任着她来,给了她很大的发挥空间。
就像一张空白的画布,由她在上面构造与涂画。
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是怎么钻进去的。
微热的指尖抚着她后背。
刨除了衣物的阻隔,感觉那般真切。
逐渐落在脊椎线上,带起一片涟漪轻动。
她心底有些慌,好在他并没有做什么。
看上去只是在浑身气力压抑忍耐到极致、蓬勃热度想出泄而不得时的一点安抚。
但所有发生的动作早就横跨过了单纯的简单教学线,变成男女之间的情与欲。
沈弥后退存许,对视上他蕴满暗色的眼眸,忽而弯唇,往下一低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从始至终,整个局面都是由他掌控,按着他的规划行进了一会儿,她终于不乐意了,开始脱轨。
他始料未及。
闷哼了声。
阖上眼,眉心轻折。
在她咬完抬头时,他眸光极深地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眸虚虚眯起。
而她做完坏事,也毫无心虚意,只是在收到他这个眼神时,轻抿一下唇。
他的长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做出要扣住十指的姿势,虚虚一合。
为了防止他报复,加上差不多也玩够了,沈弥便要离开他这边回去。肆而耳二吴九意饲七独家文都在疼训群却只是刚刚退离,就被他扣住手猛地拉回,险险撞在他胸膛上。
他问:“去哪?”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准备去哪。
如同恶狼般危险的气息于同时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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