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看到一些,但不敢细看。
沈弥垂下眼睑,专心洗着毛巾,拧干净后递给他。
他伸手过来,却在要接过时,停顿地握住她手,询问:“你帮我擦下?”
她心中微紧。
他在洗澡,自然不可能衣着正经,而这种时候,她本也无意侵犯。刚才他只提了一个不太难办的小要求,她才敢迈进来,想着弄完毛巾就走,却没想到,这人的招是一步步往上升的。
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点了点,“几天不见,这么生疏么?”
他在暗示着提醒她,他们做过很多亲密的事情。
沈弥握了握拳,“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所以请保持距离。
他轻抬眉骨,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又道:“不让你白帮,有报酬。”
沈弥不解地问说:“什么?”
难不成是支付护工的钱吗?
他自鼻尖不甚清楚地低低闷出一声,手上没放人,“让你摸。”
沈弥自然听清了,脑子里轰隆一声,咬紧下唇。就跟做贼心虚一样,第一反应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又迟顿地反应过来,这里怎么可能有别人。
红霞迅速在两颊漫开,她轻咳一声。
他倒是、挺大方。
不过这样的话是有点不错,不再是他单方面压倒式地占便宜,她也有占到他的,还算公平。
拉高了她的接受阈值。
而且,也不能不帮。
她支吾了声,态度松动,“那我帮你擦下背?你转过去。”
他的脖颈上也有几处伤口,如同一块无瑕白玉上面破出了小口。她仔细避开伤口擦拭了一遍,踮起脚尖,有点心疼地往上面吹了吹:“疼不疼?”
他今天受了好多伤,也流了好多血。
周述凛哑声道:“还好。”
最疼的时候应该是被扎上的时候,只不过当时事态紧急,注意力不在上面,等有功夫去想时,已经没了最初的感觉。
再就是消毒与缝针,当时她在旁边蹲着,他将手伸给她,咬牙倒也是能忍过那一阵。
他没有细想过,只在她问时回忆了下。
略微顿了顿,他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缕心疼。
周述凛尽量忽视背后喷洒的温热呼吸。
她将毛巾往下——
能看见他身上的肌肉劲实有力,线条流畅,纹理分明。
不是没见过,甚至还摸过,知道手感极好。
但是在明亮的灯光下,视线清楚分明,她还是不太习惯。
刚才他提的那份报酬不太好收,但她也没有公正廉明地推开不要。
出于私心的,她真的摸了一下。轻戳,又是轻抚,贝齿轻轻咬着下唇。
她倒是没想,说不定他只是与她客气一下。
但她也是真不同他客气。
还不只是浅尝辄止,大方地收了起来。
周述凛浅淡地提了下唇,只是闭眼,任她为所欲为。
肌肉在放松状态下与绷起状态下是不一样的。
逐渐收紧了些许。
周述凛忍耐性还可以。如她所说,她还在生气,还没有原谅。
而且,他线也还放得不够长。
她终于停手,也没敢太过分。只在毛巾往下时,指尖也碰上了后腰。
几息之后。
她听见他沉沉的一声:“别乱摸。”
称不上是呵斥,只像是捣碎了古板之人的冷静面具。
沈弥:“?”
她没有。
怎么说得这么、色、情。
她其实只是在擦。
她歪了下头,却只是说:“你没有说不能摸的地方。”
他微默。
她的叩问起到了效果,他反省了下后,问:“那你,还想摸哪里?”
就跟她说想摸哪,他就真的会给摸一样。
可她其实还能摸哪,唯一安全的地方不过也就是他视线看不到的这一点。
沈弥适可而止地刹车,乖巧道:“没了。”
他的反省很深刻,主动询问:“真的没了吗?”
“嗯……”她抿住唇,将毛巾重新洗了下后,递给他,“剩下的、你自己来?”
他看上去似乎不大赞同她这种中途跑路的行为,却抵不过她半强迫地塞进了他的手中,强行跑路。
沈弥听见身后他淡淡哼笑了声。
她的脚步连停都没停。
她将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拿了出来,准备等他洗完澡后检查下伤口有没有沾水,可以再上一次药。
他现在行动不便,她以为简单洗一下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了,最多就是等几分钟。不想,等了十几分钟也没等见人。
漂亮的眉眼间掠过一点疑惑,但也没催,她去找回手机,翻了翻刚才卡顿的微博。
这才看见,她受伤的消息已经被送上热搜。
这场意外发生得突然,从消息传出开始,就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发酵。又是在剧组发生的事儿,现在剧组那边顶住了各方压下来的压力。
她后台涌入无数消息,难怪刚才卡顿。
沈弥斟酌了下,爬上去报了声平安,说自己只是被碎片擦过受了一点轻伤,不用担心,又感谢了一遍他们的关心。
——不止是她的读者,还有不少路人都在关注这件事。
玻璃爆破应该是意外,现在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就是最好的情况。
她在线了一会儿,回复着新发的微博下面不断涌现的评论。
【呜呜呜,一直没有看到你更新,我吓死了!】
云栀山:【明天就来。[抱抱]】
【伤到了哪里?没事吧?是不是吓坏了?】
云栀山:【被一点碎片茬子扎到了。过去了就不怕了^_^】
在得知她没事以后,在这边蹲守的路人和读者都放下了心。好不容易抓住她在线,读者们开始活跃蹦跶了起来。
【栀栀!这本的感情线进步好大啊!大夸夸!超级棒!】
【天知道,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在你的书里看到一点都不逊的男主!】
【真的,一点不夸张,这次你真的处理得很好。剧情方面也是,能看到你的用心和进步。】
【云大,你这次感情线突飞猛进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谈了个超甜的恋爱!】
最后一条跃入眼帘时,沈弥的心脏跟着跳了下。
虽然她很少露面,但有接过一些访谈,网上也有不少她的相关介绍,她的单身情况众所周知。
出于一点行业刻板印象,应该也没有人能想得到她转眼就结了个婚。
而且,还不太好公开。
但也不影响什么,不说应该也没关系。
浴室的门终于开了。
沈弥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出来应该有超过半个小时。
她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怎么这么慢,但见他没有什么事,也就没多想。
她跟在他旁边,等着他收拾完。
周述凛低眸看了她一眼,取吹风机的动作微顿,“做什么?”
“待会给你检查下伤口。”她十分真诚地说。
他看了她一眼,散漫地“嗯”了声。
因为他刚洗完澡,距离又近,她能闻见他身上清冷疏淡的雪松香。
睡袍松垮,有些慵懒的随意,领口间可见未干的水汽。
她适可而止地收住了目光,转向一边。等他吹完头发后,就将他拉去了沙发上坐,帮忙检查着伤口。
把颈部的伤口重新上了遍药后,她蹲在他面前,开始动起他手上的。
这才是个大工程。
她低头专注地做着,眉眼间尽是认真,动作小心又细致。
在缝了针的伤口露出后,即便已经有过心理准备,这样近距离一看,心口还是震了下,一弯黛眉不由蹙起。
她是看着他缝针的,害怕他疼,将手递给他,想让他借力转移一下疼痛感,哪怕只是心理作用也好,可他当时并没有握紧。
她仰头看他,想起来问:“你当时怎么不抓紧我。”
“没有那么娇气。”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落进温室中长大的小姑娘来说,看上去会可怖些。他垂目,望进她的眼底,捕捉到了她眸中的心疼,缓声说着:“抓紧的话,到时候疼的可就是你了。”
她知道。她只是希望他能不那么疼一点。
周述凛沉吟了下,像是想对刚才没做的事情做一下弥补,倏忽问了声:“现在能抓吗?”
沈弥微愣,也没有细想,将手递给他,“那你抓一下?”
他扣住她的手腕,放到嘴边,在她的美眸里突然倾泻出的愕然中,张口咬了下去。
抓下手而已,不算什么。
他还是比较想做这个。
沈弥吃惊地檀口微张,抽了下,没抽动,犹豫过后,还是没有阻止。
有点痒,有点湿。
心口泛过一丝异样。
等他松口后,她立即撤回了手,以护住的姿势下意识护在心口。
上面留下了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让他抓下手,怎么还带咬人的……
镇定了下后,才将这件事掀过,继续给他上药。对着狰狞严重的伤口,她还是于心不忍,轻轻吹了吹。
周述凛皱了下眉。
可能刚才缝针时眉都没有现在皱得紧。
她浑然不觉,自己处理自己的。动作尽量放轻,比处理自己的伤口都要温柔。
呼气时,嫣红的唇瓣近到要亲在上面。
男人薄唇轻抿,由她去做。眸色逐渐加深,晦沉不明,似幽寂清冷的冬夜。
她蹲的位置刚刚好。
这一幕于视觉上而言,有些冲击。
重新包扎好后,沈弥抬头看他,“好啦。”
她似有所觉,眸光忽然轻闪了下。
他反应很快,“嗯”了声,便扯过了旁边的毛毯,盖在了腿间。
一本正经,若无其事。
可该看到的,她都看到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就、起来了。
……她刚刚做什么了?
刚忙完的人本应松一口气,可现在那口气怎么也松不下去,梗在半路。
他随手一扯的,还是她的毯子。一想到它正盖着的……她就忍不住闭眼。
沈弥轻磨着下唇内侧,头脑发热。
刚刚的心疼都还没散去,她复杂地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将他丢下。
佯装无事发生般,沈弥征询了他一声:“我先、回去睡了?”
他淡淡然:“嗯。”
他要是不让的话,她反而能安心抛下他,可他这样一克制,她倒是踟蹰了,觉得这样将他丢下有些可怜。
她想到以前好像都是他的右手在作乱,而今天它受了缚……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沈弥请示完后反倒没有走。
她纠结地咬了下唇,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在他有些许意外的眼神下回到他身边。
没有去拿走那条毯子,留着它盖住些,用它欲盖弥彰。
为了动作方便,她跨坐上他,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眼,镇定着解释说:“我帮你缓解一下难受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淡声问:“怎么缓?”
“我陪你一会儿,亲亲你。”她轻声说,带着点儿欢快。
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闻言,他依旧是意味不明的模样,眉骨轻抬,并未说可,也并未说不可。
沈弥便自己干了,朝前倾去,碰上他的唇。
周述凛想起她之前想要安慰他的方式是……去亲他的耳畔。
那会子的情景犹在眼前,愣是被她越燎越起。本来还能压制着点儿的火,愣是烧了个干净。
这姑娘,不太会安慰人。
尤其是安慰男人。
也得亏嫁的是他,他难以想象怎么能叫她去安慰别人。
沈弥这段时间长进不少,轻轻闭上眼,咬着他的唇。
他懒散地闭上眼。让她主动,力道就像春雨打在土壤上一样绵软。偶尔尝尝,倒也得趣。
主要是她出的力气,出的力气一多,一开始还能跪着,后面便不由自主地软下,贴近。
这个姿势确实方便,不会累人。但贴得近了,她就感觉到了刚才看见的东西。明显得不容忽视。
她耳垂都红透了,小声问他:“有好受点了吗?”
周述凛:“……”
不太有。
她这是在加大柴火。
他意味不明道:“你再亲亲。”
沈弥小声说:“你果然不是好人。”
他闷哼出了声笑。左手箍在她腰间,动作如烙铁一样,纹丝不动。
这回真是给她扫除了滤镜。
一点都不好哄骗了。
他轻淡地瞥着她,眼底燃着深浓的欲,“那你就给我上刑么?”
——他不是个好人,所以她就这样给他“上刑”?
沈弥愣了一下。
旋即,读懂到了什么,没有忍住地笑出声来。
她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被他说得仿佛掌控住了他。
他阖上眼,像在平息什么。她就伏在上面笑着,笑完了,又去轻轻舔他唇,很不安分。
说好的陪一会儿,就只是陪一会儿。又亲了一会儿,她就要回去睡了。
他皱了下眉,没有松开手,没有放人意。
“难受吗?”沈弥往下瞥了眼,答案还挺显而易见。好像没有被她缓解到,反而还加剧了。她不好意思道:“没事,你总要受点惩罚的。”
周述凛被气笑了。
沈弥像泥鳅一样,愣是从他手下滑溜走。
他伸手去追,握了一抔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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