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个氢气球在两人中间四散开，然后缓缓上升，直至飞到半明半暗的天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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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游乐园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亮起来。
柔柔的白炽灯灯光落在白岸笙身上，粼粼的光亮在她身上闪着，像是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勾边。
灯光下的她就像偶然落入人间的仙子，纵使身后是熙熙攘攘，她依然能保持不染世俗尘埃的气质。
“小鬼”不自觉看呆了。
白岸笙握着自己手里的唯一一个气球，然后目光顺着氢气球上移，直至最后一个氢气球消失在视线里。
她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小鬼’，指了指头顶的天空：“你这样算是工作失误吧。”
“不算。”
作为一个卖气球的工作人员，气球都飞了，还不算工作失误的话，那怎么才算是工作失误啊。
白岸笙觉得这个小孩儿肯定是死要面子，所以在逞强：“多少钱，我赔给你。”
“园区内，氢气球是免费送的。”小鬼说，“你不告发我，没人知道。”
还挺自信。
白岸笙犹豫了片刻，没有过多勉强：“谢谢你。”
白岸笙刚要离开，身后的“小鬼”喊了一句：“过会儿，有烟花表演。”
白岸笙回头盯着他，她并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用鼻音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嗯？”
四目相对，小鬼明显略略错开了视线：“对着烟花许愿，你的愿望都会实现。”
先前的时候，白岸笙不是没有对着烟花，对着流星许过愿，但是好像没有一个是灵验的。
白岸笙嗤笑一声，询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小鬼细想了一会儿，认真的对上白岸笙的视线，回答：“因为，对着烟花许愿，天使会看见。”
第18章
“小鬼”的话, 白岸笙并没有记到心里去，她将氢气球自己手腕上绕了几圈，然后只身走去了鬼屋。
她站在门口, 望着略有些阴森的鬼屋外景, 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这是最后一个拍摄地点，在这里秦慕瑶需要和俞封一起甩开她。
可是她在门口等了半天，死活没见到秦慕瑶和俞封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俞封和秦慕瑶才缓缓走了过来。
“笙笙抱歉啊, 刚才被粉丝耽搁了。”一见面, 秦慕瑶就抱歉的说。
“没关系。”白岸笙回答。
“你手上的气球是……”秦慕瑶问。
白岸笙看了眼和自己气质完全不搭的氢气球, 满不在意的说：“哦, 一个工作人员送的。”
“很可爱啊。”秦慕瑶笑了下。
“嗯。”白岸笙简单回应了句。
“切, ”俞封脸色阴沉，不耐烦的瞅了眼她们, “磨磨唧唧的干嘛, 抓紧时间拍，拍完赶紧下班。”
说完, 俞封带头走进鬼屋。
对俞封突然摆出来的臭脸，白岸笙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抬脚刚要跟着走进去，秦慕瑶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笙笙, 你别和俞封计较, 他心情不好。”
“放心，我没那么小气。”白岸笙回答。
“你知道吗？刚才给粉丝签完名，他的经纪人给他打电话, 说他的七八个资源都丢了，还有很多是已经快签合同的了。”秦慕瑶小声说, “所以一下子就生气了。”
“为什么突然丢了？”白岸笙好奇问。
“不知道，估计是制片人觉得他撑不起来收视吧。”秦慕瑶说。
撑不起收视率就在临近开拍换人，这可不符合圈子里的规矩。
白岸笙问：“有没有可能是俞封得罪了什么人？”
“没可能，”秦慕瑶说，“你知道是谁在半路截胡他的资源吗？”
“不知道。”白岸笙如实说。
她确实不知道。
“是陆霁川。”
白岸笙愣了一秒。
又是陆霁川。
这个人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有些多啊。
秦慕瑶没注意白岸笙的不同，继续八卦，“你设想一下，俞封得罪多大的资本，资本家才舍得出高价请陆霁川截胡啊。”
白岸笙脱口而出：“万一俞封得罪就是陆霁川呢。”
秦慕瑶认真的将白岸笙的话，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边：“俞封虽然是个一线，但是也远没有陆霁川这种超一线人气高。俞封得罪陆霁川，几乎没有可能呀。”
白岸笙轻笑了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爱情呢。”
“不对不对，这不对啊，”秦慕瑶疯狂的摇头，“是个女生的话，选择的都会是陆霁川，如果是两人相互吃醋的话，那也应该是俞封抢陆霁川资源啊。”
白岸笙若有深意的盯了秦慕瑶一会儿。
她是陆霁川和俞封中间唯一的连接点，他们为了谁吃醋抢资源，这个小姑娘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说，秦慕瑶是在故意引导自己夸她？
白岸笙没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淡淡说：“别想了，先去拍摄吧。”
“嗯。”
走路的空儿，白岸笙看到自己手腕上绑着的氢气球。
她解开，仔仔细细的绑在了鬼屋门口的一个小卡通人物的手上。
然后只身走了进去。
-
鬼屋里面很黑，白岸笙拿着微弱的手电筒照着明。
从进入鬼屋开始，秦慕瑶就死死的抓住白岸笙的胳膊。
“笙笙，我害怕。”秦慕瑶望着远处如黑洞般的过道，弱弱的说。
"没事的，这都是假的。"俞封说，“害怕，就抱紧我。”
前面拿着手电筒的白岸笙，回头瞥了摄像机一眼。
见到摄像机正面镜头里的小红点的时候，她一切都明白了。
果然，俞封这种绅士的行为，只能存在于摄像机底下。
白岸笙还没等收回目光，秦慕瑶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南极生物群每日梗新一无而二七污二爸依，然后颤着声音说：“笙笙，笙笙，你看……”
白岸笙听着缓缓转过头，突然一身悬挂的白衫映入眼帘。
那个白衫在头顶飘了几圈，然后似是发现了白岸笙他们，顷刻间极速下降，“窜”地一下，飞到白岸笙他们面前。
远处的事物，突然极速在眼前放大，白岸笙三人显然被吓到了。
秦慕瑶吓得尖叫：“啊——”
俞封也跟着尖叫了声，然后随手拽过秦慕瑶的手，就跑进了黑暗。
几个摄影师紧忙跟上。
不多时，只有白岸笙和那个莫名在眼前放大的白衫，在黑暗中呆呆地对视。
她屏住呼吸，大脑被吓得一片空白，尖叫都忘记了。
白衫在她面前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被重新拉起，飘回了原处。
感觉到危险消失，白岸笙缓缓松了口气。
刚要移步向前跟上去，腿倏地发酸，就连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就在以为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小胳膊和肘部，将她扶起来。
是之前送她气球的那个“小鬼”npc。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岸笙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她问的不是废话嘛。
他扮演的是‘鬼’，他可不就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嘛。
见“小鬼”npc没搭话，白岸笙也没怪他，她努力站直身子，说：“刚才是我问多了，抱歉。”
“没，你没问多。”
“嗯？”白岸笙疑惑的发了个鼻音。
“我刚才捡到了你的东西，特地来还给你。”那个‘小鬼’说。
“什么？”
变魔术般，那个‘小鬼’从身后拿出一根细绳，绳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圆球。
是她刚才挂在鬼屋门口的氢气球。
“给我吧。”白岸笙毫不客气。
那个‘小鬼’没有将手里的氢气球给她，反而问：“你的节目录制完了吗？”
白岸笙看了眼秦慕瑶和俞封消失的远处，她说：“录制完没完成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部分结束了。”
那个‘小鬼’小心的将手里牵扯的氢气球的绳子递向白岸笙的方向：“辛苦了。”
白岸笙微微一笑：“谢谢。”
空气尴尬的了一瞬，那个‘小鬼’明显不知道应该再如何搭话了。
他低下头盯了白岸笙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问：“过……过会儿，外面有烟花表演，要一起看吗？”
白岸笙明显犹豫了一下，回答：“抱歉，我过会儿，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那个‘小鬼’失落的回应了声。
白岸笙入圈多年，这个‘小鬼’NPC是除了周慕，第一个在她工作时间跟她说辛苦的。
毕竟小小的十八线，不配辛苦。
她收回往日的疏离感，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还是很感谢你，这一天我过很开心。”
开心？
她因为他而开心？
真的吗？
想着，‘小鬼’惨白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你知道怎么原路返回吗？”白岸笙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问。
“知道，我带你出去。”
“嗯。”
返回的路，算不得近，周围黑漆漆的，白岸笙时不时脚底磕碰一下。
听到身后的声响，‘小鬼’放缓脚步，耐心询问：“要不要牵着我的手？”
白岸笙疑惑的盯着他。
这是一个陌生人该问的问题吗？
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对劲，‘小鬼’又匆忙补充：“我是说，你要是害怕的话，你可以牵着……牵着……”
话说到一半，‘小鬼’灵光一闪：“我的衣服！对，你害怕可以牵着我的衣服。”
看到他突然的结巴，白岸笙嗤笑一声：“你认识我？”
“嗯。”‘小鬼’诚实的点头。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白岸笙继续问。
‘小鬼’立刻梆直身子，像是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面试，面色严肃的说：“白岸笙，你的名字叫白岸笙，五年前的一月十日，在白鲸娱乐出道。”
“你是我粉丝？”
“嗯，”‘小鬼’对上白岸笙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
白岸笙没有在继续深问：“走吧，我不害怕。”
-
走出鬼屋，周慕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白岸笙出来，她立马绕过‘小鬼’迎上去。
她将衣服半披在白岸笙的肩膀上：“小祖宗，终于拍摄完了，装了一整天，累坏了吧。”
“还行，”白岸笙敷衍的回了句，转而说，“有签名笔和我的明信片吗？”
“你要那个干嘛？”周慕好奇问。
“有用，你带了吗？”白岸笙匆匆说。
“等会儿哈，我找找。”
虽然白岸笙现在糊到不行，但是周慕一直坚信她有大火的一天。
所以明信片和签名笔这种东西，她还是随时随地准备着的。
她很快在自己的包里翻出来，递给白岸笙。
白岸笙接过，在明星片上快速写上自己的名字。
写到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转头问‘小鬼’：“to签的位置写什么？”
“雨川，小雨川。下雨的雨，川流不息的川”‘小鬼’毫不犹豫的说完又补充，“我小名。”
“哦。”
白岸笙签完名后，就将签名递了过去，她没有多在意‘小鬼’的不对劲：“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和一旁的周慕一起向游乐园出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周姐，明天没有档期吧。”
“没有，”周慕说完，问，“怎么？你明天有事情？”
“嗯，中介让我去看房。”
“你怎么还不回家住？”
“不想……”
听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小鬼’才逐渐缓过神来。
白岸笙签名的明信片正面，是她的一张写真，照片里的她坐在一排楼梯上，身上穿着一身玫瑰点缀的白色抹胸婚纱，看起来既迷人又惊艳。
‘小鬼’没有多在正面停留，快速翻到后面，认认真真的看着白岸笙在上面写的字。
‘to小雨川
感谢支持
落款：白岸笙’
‘小鬼’不自觉笑了下。
同样的落款格式，同样弧度的签名，同样的右下角小心心，还真是和之前纸条上的风格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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