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创意写作课一时兴起写的“鸳鸯蝴蝶派”话剧作业《拜金罗曼史》授权给了那家名为“反光镜”的实验剧场兼精酿果啤小酒馆,由北电中戏等学校的学生过来演出。
其实这是一个在张爱玲影响下偏离了主题的啼笑因缘故事。
傲慢毒舌精英京圈大少爷, 和拜金精致利己沪圈小姐,在有过节的情况下,被迫相亲订婚, 双方在传统刻板印象的支配下,谁也瞧不起谁, 你鄙视我乡下人, 我鄙视你平民。
本以为太爆米花,会遭到唾弃。没想到爆笑合家欢永远有市场。
导师虽然不喜欢这个俗气的故事,但还是表示了鼓励:“本以为你只会写《韩熙载夜宴图》那样曲高和寡的艺术性剧本, 没想到通俗路线也走的不错。不过你要想清楚, 人的精力有限, 留学
、编剧和美术馆那边的策展设计工作很难一把抓。”
傅真每次到“反光镜”观看话剧都很低调, 提意见都是在台后, 从没刻意透露自己是剧作者。但观众还是渐渐的通过各个渠道得知她就是编剧。
再加上晏启山的Space博客早就间接帮她在网上, 在圈内打响了个人知名度, 所以她总能收到许多热情的肯定和鼓励。
这让傅真下定决心,留学要去, 剧本要写,本文由企鹅峮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美术馆也要做好。一个人精力不够可以成立工作室带团队来做。
回三里屯的路上,她征求了晏启山的意见:“三哥,我想成立工作室,带团队统筹地展开编导工作。”
晏启山伸手帮摸了下她脸颊,“需要我协助吗?”
傅真点点头,“我接下来还要去国外读研,肯定忙不过来,而且我也不够专业,美术馆得再聘几个专业的副馆长和展览部总监坐镇,这方面我没有任何经验,需要你来。”
留学就意味着分开两年多。晏启山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到:“可以。到时候你也一起来面试人选。”
傅真假装没有看见他流露出的难过和不舍,淡淡地说:“看情况吧。其实你决定就好。”
晏启山转头深深地看着她,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温柔,缱绻,车内流动着难言的忧愁。
那晚,傅真在客厅煮了热红酒。
起初她还告诫自己不能老黏着他,喝得有些醉了后,还是扑进了晏启山怀里,噘着嘴控诉:“你老实交代,这胸肌、腹肌,大几几……是不是被别的女人摸过了,呜呜呜,你太过分了……”
晏启山心事重重,也喝的有点醉,抱住她指天发誓:“没有。真的没有。”
“你骗人!你就是有!你就是有!”但傅真根本不听他的,又打又闹。
事发后她坚守自己的傲气一直很冷静,只有在喝醉了时才会做个有脾气的小姑娘:“你不听话,我要和你分手。”
晏启山闻言脸色血色尽失,痛苦地仰头看着天花板。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去死一死,好过如今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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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又一个周六。
傅真如约请阿丽去密云滑雪吃冬阴功烤鱼。只不过多了两个人。
晏启山不愿意周末和她分开,也不放心她独自去滑雪,非要跟着去。傅真怕阿丽落单尴尬,征求她意见后又叫上了傅宝珠。
预定的雪场,可以从从上午九点,一直滑到晚上七八点。
傅真就在群里提议,要不自己动手野炊一把,这样就不用中途下山吃饭。
晏启山自然是听她的,宝珠和阿丽甚至提议要不要安营扎寨雪地过夜。
晏启山经验丰富,给傅真准备了全套装备。
他买的都很贵,拍照必然超好看。傅真很高兴,也没多想,直接问他:“傅宝珠和林慧丽也有吗?”
晏启山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说:“到时候雪场那边可以租。”
作为她的男朋友,晏启山和她周围女性的界限感一直很强。傅真笑着抱住他手臂催促到:“那快看看群里的提议,行不行得通。”
晏启山打开手机,看了看群聊。
几个小姑娘家明显只是为了玩雪找刺激,未必真想滑一天雪。
不过他早就打电话租了雪场深雪营地搭好的帐篷,里面设施齐全,可以取暖做饭都不是问题。
就是……对女孩子来说,晚上真的比较冷,露营过夜毫无疑问是个受冻的活动。
傅真摇了摇他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行不行啊?”
“可以的,”望着她期盼的表情,晏启山点点头,“做足保暖措施,暖贴多带点。”
傅真原话转告了阿丽和宝珠,便接着写作业去了。
翌日清晨,晏启山早早地起来,煮了千里香小馄饨,煎了葱香火腿鹅蛋饼,烤了阿姨昨天傍晚杀好的金鳟,把调料食材饮料全部收拾好。
一切整装待发后,才把傅真叫起来。
傅真穿着睡衣在卧室书桌前吃完了早餐还是迷迷糊糊的,怎么也想不起要准备什么。
和晏启山在一起后,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其实从来不需要她操心。更何况她每天早上起来需要醒神许久智商才能回笼。
阿丽和宝珠是两个司机分头去接过来的,都已经在路上吃早餐了。
人齐了后,两司机开两辆车送他们抵达雪场,训练有素地把东西搬运到帐篷、打理好现场后,开走了其中一辆,把越野房车留在下。
宝珠换好装备,过来傅真这边串门时,由衷地感慨了句:“你们有钱人连露营都不用自己动手。”
傅真笑着点点她额头:“我哪里算得上有钱人?”
宝珠完全不知道他俩之间出了事,指了指正在铺床的晏启山,理直气壮地说:“姐夫有钱不就是你有钱?”
晏启山回头赞许地笑起来,“没错,这觉悟有前途啊年轻人。”
宝珠拍拍胸脯,真诚地表示:“姐夫过奖了,只要你好好待我姐,我觉悟还可以更高!”
“这个……”晏启山看着傅真,若有所指地说,“还得你帮姐夫游说游说你姐……”
傅真表情黯然地笑了笑,站在帐篷外的雪地里,转移话题似的催促到:“你俩别贫嘴了,快出来滑雪。”
北京的雪场,走几步就是热身了,也不费什么事。
比较糟糕的是,他们四个人,只有晏启山会滑雪。晏启山贴身教学傅真,几乎没让她摔过。
宝珠和阿丽只能一脸羡慕地跟着教练,摔了一遍又一遍。
好在她们体育并不差,学了几十分钟后,可以在平稳的地段自己玩。阿丽宝珠滑了一会儿,就开始打雪仗,拍照,吃零食,还问傅真要不要。
傅真没有过去,始终和晏启山在一起,滑累了就呆在旁边,让晏启山炫高难度的给她看。
晏启山穿得很薄,用的是单板。
他从雪道的另一面冲到最高处,以斜着倒立的姿势单手拂过雪地,然后一气呵成地凌空俯冲下来,宛若扑杀猎物的雪豹,身形矫健,动作凌厉、迅猛,看起来十分危险,又十分帅气。
雪场上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都爆发出了惊呼。
胆子比较大小姑娘直接跟着后面追问夹着滑雪板往傅真方向走的晏启山:“您是从哪里过来度假的滑雪精英?”
晏启山头也不回,淡淡地说:“周末陪女朋友来玩的。”
心爱的男人踏雪而来,傅真看得心潮澎湃,蹒跚跑过去环住他劲瘦的腰,仰头由衷大赞:“好帅。”
这是出事后傅真第一次无忧无虑地面对他。
晏启山拨云见日般眉舒目展,单手搂着她粲然一笑:“那嫁给我,天天帅晕你。”
傅真开开心心地点点头:“好呀!今晚我要摸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下饭!”
晏启山瞟了眼远处那俩正在打雪仗的电灯泡,笑露八颗牙齿:“你确定?”
傅真腻歪在他怀里,小孩子似的耍赖:“我悄悄摸,她们看不见。”
晏启山笑着拉开衣服拉链,把她裹在怀里,爽朗地逗她:“既然这么馋,那现在就摸吧。”
周围心思萌动的小姑娘还没来得倒追就被这甜死人的一幕击倒,只能满怀艳羡酸溜溜地干瞪眼。
围炉咕嘟咕嘟煮冬阴功汤烤鱼时,傅真收到学校短信通知,艺院去巴黎市立现代美术馆交流的全部手续都审批完毕,下周六出发。
她眼眶一红,然后借口辣椒太辣,抽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在毛毯的掩护下把手伸进晏启山衣服下摆,用他滚烫的腹肌当暖手宝。
晏启山被冰得腹肌瑟缩了下,笑着低头同她耳语:“手这么冰还敢打雪仗?”
“嗯,所以要才摸哥哥的腹肌呀。”
傅真笑着笑着,就被碗里的冬阴功汤辣的泪如雨下、满心酸楚——
周三那天中午,周阿姨来找过我了,这回她挺客气的。我想,以后你的腹肌会是其他女人的专属福利,我……摸不了了……
第60章
阿丽为了缓和气氛, 故意笑话她幸福得哭了,只有宝珠相信她是被辣哭。
傅真怕破坏大家度假心情,嘻嘻哈哈笑说烧烤太辣, 咕嘟咕嘟灌了许多冰酒。
人是醉了,但脑子还是很清楚, 一再回想起周三上午, 她接到周韵仪打来的电话, 说要和她吃顿便饭……
那天中午, 她们在校内咖啡厅包厢见面。
周韵仪看着很憔悴,像个暂时还能支持体面但已经落魄了的没落贵妇, 完全不复以往光彩夺目、盛气凌人,甚至轻声慢语地问傅真想吃什么,喝什么。
傅真心里很惊讶, 因为摸不清她用意,只淡淡的说随意就好。
于是周韵仪点了两份战斧牛排餐包意面奶油浓汤套餐, 外加一份伯爵红茶, 一份热朱古力。
等餐期间,周韵仪就只是专注地喝茶,吃松子仁, 看手机, 和傅真完全没有交谈。直到吃完午餐, 她才娓娓道来地透露实情。
“他爷爷身体不行了。最近北京在开会, 你应该看到新闻了吧, 他爸爸明升暗降强弩之末, 在渝州坐困愁城应该也要不了几年。他不娶个有助力的老婆, 将来只会跌落谷底,成为街头巷尾遭人白眼任人呵斥驱使的打工仔。”
傅真听完脑子嗡嗡嗡一片空白, 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打开电视机。
事情情确实和周韵仪说的大差不差,天涯国观好几栋高楼大厦观望、讨论这件事。
难怪晏启山忽然变得阴郁低落,心事重重,不复以往渊渟岳峙、气定神闲的姿态,一面说要娶她,一面划清界限似的,把名下小产业一点一点切割给她。
有情人不一定非得终成眷属,成全何尝不是完美的结局。她得到已经远超预期,确实该退场了。
沈繁樱爱他,把第一次给了他,家世目前对他家助力很大,本人也端庄大方精明能干,的确是个不错的结婚过日子对象……
酒足饭饱,阿丽宝珠自告奋勇收拾残局。
等她俩一散场,傅真立刻长腿一伸,缠着晏启山的腰,嚷嚷着想看着他插进来,惊得晏启山连忙俯身捂住她嘴,提醒隔墙有耳。今晚天气太冷不能胡来。
但傅真不依不挠,闹着非要看。晏启山被撩起了火,做足保暖措施后,还是顺着她照办了。
可当傅真支着胳膊半坐着看见他握着那个缓缓插进来时,一面疯狂涨红脸颊抱怨太撑受不了,一面心里泛起巨大的失落感——这是以后他和沈繁樱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
那晚,他们一次又一次沉默而热烈地互相索取,甚至用dv拍了下来,笑说老了翻出来一起重温年轻时的激情肯定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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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到市区交往作业后,傅真和晏启山拉着阿姨收拾的行李直飞京都,在比叡山休整一夜后,打车去山里山庄吃月轮熊,打车费赶得上饭费。
其实晏启山国内中学时跟爷爷去干部疗养院打猎,每次都有猪獾、穿山甲、熊掌之类的野味,又骚又香,和鹿肉一样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不过熊肉不好入味,要切片后蒸大半天,手艺不到家的话,口感会像很老的五花肉不好吃。
订的小包间正对着院子,鱼腥开胃汤像煎茶,八寸里的熟寿司又臭又咸,和蓝纹芝士一样都不讨他俩喜欢。
水菜舞茸野萝卜松茸山药蛋这些素菜清甜爽口倒还不错,鹿肉和牛蒡鲤鱼白子得到了傅真的赞美。
养在清水里刚捞上来的岩鱼鲤鱼刺身非常新鲜,前者蘸芥末酱油鲜甜嫩滑,后者又弹又脆用醋味增提味。
傅真把搭配的红心萝卜也给吃了。
熊肉上来之前最后一道菜是汤和烤鳗鱼,皮焦肉嫩,不像其他店那样刻意突出脂肪感,恰好讨得傅真喜欢。
熊肉满满一大盘特别新鲜,薄如蝉翼,红白相间半透明,有种特殊香味,轻而易举勾起人心底原始的食□□望。
吃法其实很简单,跟老北京涮羊肉差不多。厨师介绍说这在日本叫月锅,是月轮熊从背部到腹部一圈的肉。
大片肥肉在锅里二三十秒快速涮好,吃到嘴里甜甜的满嘴浓郁肉香一点也不油腻。只是有种把生命吃下去的实感,和这无望的爱情一样,令她很不安。
傅真叶公好龙,先前坚持要吃熊肉,实际上根本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被她夹进了晏启山的碗里。
对晏启山来说,熊肉有种特殊的力量,越吃越精力充沛,吃着吃着就想去健身房练俩小时,或者……
盐烤熊背肉上来前,烫了一些新鲜蘑菇来清口。盐烤熊背肉卖相不错,但有股独特的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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