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客人,你先去坐着吧,我泡好了端给你。”
在她惊悚的目光中,亲了亲她手指尖,顺势抱起她,走向卧室:“还是不喝了,我担心待会你还会被烫到。既然状态不好,不如早点好好休息……”
第62章
慌乱中, 傅真眼底浮现着难以撼动的坚定:“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她一改平时的温柔知性,满脸愠怒,但声音依旧高山清泉般清清冷冷, 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反而有种破碎的美感。
季庭宗仍然随和地笑着, 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抱你去睡觉。”
傅真张牙舞爪地呵斥他:“我们非亲非故, 你越界了!”
季庭宗稳稳地箍住她, 语气却格外温和宽厚:“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现在站都站不稳, 我只是顺手帮一把。”
可他的随和毫无温度,更像是钱权堆砌出来的气定神闲, 和基于优越的施舍。
而且他骨子里,有种势在必得的傲慢。他说的,傅真自然一个字也不信。
情急之下, 她脱口而出:“我是晏启山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能不能有点廉耻。”
季庭宗将她放在床上, 语气笃定地反问:“可我听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他居高临下地杵在床边, 傅真无言以对,吓得呆住。
好在,季庭宗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替她掖了掖被子, “好好睡吧。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哪怕凌晨也不要紧。”
傅真哪里睡得着, 颤栗着缩在被子里, 发疯地想着晏启山, 委屈得嚎啕大哭。
三哥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三哥早就不爱我了?还是正忙着和那个沈繁樱做那事……
三哥我错了,我不该招惹季庭宗, 他真的好可怕,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
其实,厦门那次,傅真出于礼貌,才和季庭宗吃顿便饭。毕竟季庭宗是银保监的,能管到晏启山的量化对冲私募。
若不是几天前那趟悲痛欲绝、提心吊胆的航班,她完全不知道季庭宗竟然那么居心叵测、明目张胆。
连日伤心憔悴,傅真哭到体力不支,然后就睡眠惊厥了,冷汗淋淋,背部肌肉止不住地痉挛。
季庭宗在客厅里枯坐良久,听到里面没动静了,起身走进去,想再看一眼就离开。
谁知看到的竟是这么揪心的一幕。
季庭犹豫片刻,脱去大衣,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轻轻抚梳脊背,“别怕。我来了。”
“三哥。”傅真的确梦到了晏启山。
季庭宗没有应,沉默地亲她的发丝,额头,脸颊,最后吻住她柔软的唇,几乎把她揉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傅真以为是梦中的晏启山,环住他腰背,急切地释放信号,“你为什么还不进来?”
季庭宗在这方面可不是圣人君子,当即毫不犹豫地翻身覆盖她,然后,铸铁床开始温柔而热烈地摇晃、荡漾、低吟。
他终于得到了她。当年恭王府非遗展演活动,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可她眼里却只有晏启山,完全不记得是他先夸了她。
季庭宗久经风月场练出来的技术,让身下睡梦中的女人无法抵挡地婉啭迎合,只是她叫的都是“三哥”。
“傅真,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不是晏启山,我是季庭宗。以后我才是你男人。”
季庭宗将她揉在怀里,极尽温柔地取悦着她,表情爱惜得不得了,生怕她不舒服。
可他毕竟是浸淫钱权的男人,动作和姿态依然格外强势,充满了占有欲和排他性。
傅真感觉不对,一下子挣脱了梦魇,随即惊骇万分地随即尖叫起来。
季庭宗以吻封缄,依然规律地占有着她,激得她根本抵抗不了生理上的愉悦。
傅真觉得自己不想活了,颤抖着,哀哀欲绝:“你杀了我吧,你怎么可以这样……”
季庭宗没有把液体留在里面,及时撤出来弄在她小腹,循循善诱地反问到:“你明明也很喜欢这样,为什么不顺应本能?”
“你简直禽兽。我只喜欢三哥。”万念俱灰之下,傅真披着睡袍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直接就要跳下去。
季庭宗眼疾手快抱住她,语气沉稳:“你们分手了。你可以试着喜欢我,他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包括风光娶你进门。”
傅真濒临崩溃,拼了命踹他踢他,“我不要。我要杀了你,我要报警……”
“那你杀吧,我帮你拿枪。”
季庭宗果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塞到她手里,枪筒对准自己的心脏,笑说:“扣下扳手我就死了。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报警,杀人会坐牢的。”
傅真闭着眼睛一枪打偏,击中了他手臂。
消音枪没有太大动静,但季庭宗的血流到了地板上,凶案现场似的,吓得傅真脸色惨白。
季庭宗忍着剧痛,捏捏她脸颊,风轻云淡地笑起来:“怕什么,又没事。要是不解气,你不妨再开一枪。”
傅真冷冷地退开,拿枪指着他,眼中恨意淬骨:“滚。我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我永远只爱晏启山。”
季庭宗看着她,随和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一声。”
傅真刷地一下脸色惨白。但季庭宗又气定神闲地补了句:“我手头有他的资料。”
傅真一下子被拿捏住死穴。
从那天起,季庭宗就以男朋友自居,天天强行接送她,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
到了公寓,不论傅真如何警惕,他有三百六十五种方法得手。
有时候把她摁在沙发里,有时候把她禁锢在窗台上,甚至厨房,浴室,阳台……他玩得远比晏启山花。
她被逼的不想活。可季庭宗笑面虎似的威胁她:“我觉得应该把材料交给巡检组。”
“……”傅真只能继续虚与委蛇。
然而纸里包不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为期三个月的交流里,季庭宗拖她去参加过几次时装周。
傅真被一个华裔博主认了出来,消息终于传到了国内的MSN上。
那天下午,天气暖和,傅真被季庭宗从美术馆里接出来直奔秀场。
她穿着偏职业的复古风西装&长裙黑色套装,脸上的妆都是早上出门前画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多加了顶特别的黑草帽。
帽檐下垂坠长而柔软的绿色面网,面网上扣着个指甲大小的绿宝石蜘蛛。
那只妖精似的绿宝石蜘蛛,随着光闪闪烁烁,一亮一暗地爬在她的脸颊上。
亮的时候像一颗欲坠未坠的泪珠,暗的时候像一粒青痣。
她凭这顶路边买的的帽子,意外地在现场艳惊四座、大放异彩,绝杀无数菲林。
但她始终冷若冰霜,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那些外媒以为她是中国哪家隐藏大家族的冷脸千金大小姐,纷纷登照片加以报道。
《世界时装之苑》电影组专题编辑得知她是清华艺院的高材生&即将留学圣马丁的编剧,导演和艺术策展人,从美术馆临时过来,并没有特意打扮过后,大赞她很有才气灵气,热情邀请她开通电影时装史专栏。
她向来工作努力,自是欣然同意。时装周后季庭宗被单位召回了北京。没了魔鬼的折磨和威胁,她状态终于好了起来,甚至在当地工坊学会了简单的法绣。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通来自韩国的电话打碎,“真真,你这段时间先别上网。”
“怎么了?”阿丽支支吾吾不告诉她,但她自己其实心里有预感。
原来,她带着面纱从季庭宗车上下来的一组照片,被发到了MSN和校内。
现在国内网上在传她见晏家要坏事,就恬不知耻地劈腿晏启山发小季庭宗,实在是捞术超群、魅术过人,表面冷艳大小姐,内里肯定骚得没边,有钱有权的都能上。
她不敢想象晏启山知道了会难过成什么样。她是真的想到了死。
然而,她手机收件箱忽然收到一条陌生来信:真真,好好照顾自己。愿你从今走过所有弯路,往后人生尽是坦途。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三哥发来的。
傅真不顾一切地回拨过去,可是不论她回拨几次,电话始终是忙音,根本打不通。
离开晏启山后,她本来就如同行尸走肉,靠着在一起时的回忆支撑着。
可现在,他们之间的回忆和羁绊都灰飞烟灭了,她哪里还有以后。
她只是漂在异乡的一叶浮萍。
来巴黎这么久,家里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过,只有弟弟在秋秋上发过几个问她要钱的消息。
她心里曾经极力否认过,慢慢的才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能无条件包容她,对她最好的人,只有晏启山 。
可现在……她是不是彻底失去他了?
傅真反锁了全部门窗,伤心得奄奄一息。
今年北京下春雪,她在颐和公馆烤着年糕写书法作业时,摘抄过一首情诗:
他像一场迟来的春雪
我胸前挂着一把明媚的钥匙
等雪花把头发淋湿
我想和他做一件晴朗的事
可是为什么所有漫长的路越走越漫长
晏启山嫌不吉利非要她写一个“他永远爱我,我永远爱她,我们地久天长年年岁岁。”
她嫌土,拒绝了。她好后悔。
而实际上,晏启山这边其实,几乎闹得人仰马翻……
第63章
季庭宗被召回银保监, 主要是“喝茶”。有人实名制举报他徇私舞弊,未经批准擅自出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调查中平安脱身后,季庭宗第一时间到疗养院看望晏启山, 直言“关于傅小姐的事,要找启山说个明”。
按照以往, 季庭宗肯定不会得到好脸色。但晏家正值多事之秋, 而且——
圈内二代三代私下共用女伴其实不算什么, 玩物而已, 睡一睡,尝个新鲜就好, 没人会把不可能娶回家的女人当回事。
因此,这事总归还有台阶下 。更何况他俩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这些年场面上也一直穿一条裤子。
晏家长辈寒暄几句后特意退出去, 叫季庭宗帮忙劝晏启山结婚。
但季庭宗刚进门就挨了顿闷拳,全是凌厉致命的打法, 半点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都没有。
晏启山看着温柔矜贵, 其实系统地练过空手道和散打,段位很高,大学时曾有过闹市区百米飞扑逃犯救下人质女童的壮举。
季庭宗挨了顿打, 但姿态摆得像个胜利者, “傅真我会好好照顾, 沈繁樱她爷爷是督导组当红人物, 我劝你仔细衡量。”
想到傅真此前曾为了季庭宗和自己吵架, 晏启山心都在颤抖。
但他强迫平静下来:“可她爱你吗?”
季庭宗心里酸涩, 但脸上依然笑着:“到巴黎后, 她从没拒绝过我。跟我在一起,她每次都很快乐, 声音比黄鹂还好听。”
若换在平时,这话一个字晏启山也不信。可如今他只觉得,自己真的失去了傅真。
短短半小时,季庭宗挨了两顿暴揍,但却是开怀大笑着离开,心情极好。
晏启山却犹如枯萎在悬崖上的崖柏,散了西山晴雪的余味,生命力肉眼可见地流逝,再不复往日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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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晏启山病如山倒。即便中西医专家流水般光顾特需病房,但始终没起色。
医生说他伤心过度,哀莫大于心死,主观上没了求生意志,再好的药也
无济于事。
晏家听了这番诊断,这才终于慌了神。
除了晏启山,晏家其他小辈都是纨绔子弟,花了一堆钱,连哲学艺术都学不好,只会吸血家里,根本支撑不了家族门庭。
晏启山病着迟迟不能露面,家里闹得兵荒马乱,公司更是人心惶惶,每天猜测老板忽然消失,是破产了,还是被请喝茶了。
为此,晏广朔把家里人叫到一起商量:“我快走了,你们也老了离退下来不远,没有启山坐镇,家里肯定树倒猢狲散。”
晏绍钧没表态,周韵仪态度坚决:“爸,娶妻这事绝不能依他,娶个女大学生对家里毫无助力,眼下只有娶沈繁樱有用 。”
晏绍钧颇有顾虑地说:“可他要是一病不起,传出去又新闻一桩,影响很不好。”
晏雪华微微叹气,提议到:“慕家那个小儿子为人真诚,是启山的跟班,和启玉正在谈对象,要不叫他过来劝劝启山吧。 ”
晏启玉在酒店里和慕伯循搂着做得欲死欲仙时,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吓得她差点魂飞披散,还以为是家里打电话来查岗了。
倒是慕伯循镇定,一边恣意妄为变着花头日晏启玉,一边淡定地公放讲电话。直到听说可以去见晏启山,才快速冲刺完事。
启玉本就惦记晏启山,处于热恋期又舍不得离不开慕伯循,也跟着一起到了医院。
今年立夏,傅真说,按南方习俗,立夏要吃团圆饭,请他俩“家里吃炖便饭”。
她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汗蒸蛋,苹果炖牛腩,咖啡小排,酒煮蛤蜊,辣卤花螺,以及黄油白葡萄酒红糖煎煮的甜软胡萝卜,特别温馨的一餐,三哥一直在旁边帮忙。
当时他俩还艳羡地感慨过,“看来三哥傅真感情比老夫老妻还稳”。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后,他俩见家长了,三哥这边却……
晏家其他人都吃饭去了,慕伯循趁机低声提议到:“三哥,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巴黎帮你把她带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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