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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父暂时没有想好要不要站队，如今的局势不如先做个纯臣，陛下也不像昏庸的样子，他只做臣，忠于君总不是错。
第41章 迟早要吃大亏
女儿对七皇子的一见钟情是完全出乎宁父意料的, 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也实在不懂七皇子有什么魅力。
宁父从来都对未来有清晰规划，包括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从一介小官到如今握有一定小权力, 只要给他时间, 未必不能位列权臣中。
哪怕有女儿给他拖后腿，比起计划里花费的时间更多, 可宁父还是站在了京城里。
他来了就没打算走。
现在他想着以后要怎么做, 女儿一定要嫁给七皇子, 如果不能让她如愿，更麻烦。
为什么女儿不喜欢权势呢？权力多好, 父女齐心协力，他未必不能替她打算，做个臣。
宁父望着远方, 思索着：“江府。”
江惊弦此人为帝王以示恩宠的对象，还是战场遗孤，既然帝王恩宠，那必定有过人之处，出于顾虑, 才置于高处。
一个孤女，只有恩宠, 如同无根浮萍, 说重要也重要, 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她没有身份也没有权力, 有的只是帝王给人看到的宠。
这个东西, 瞬息万变。
现在皇子们都希望交好江惊弦，可他暂时不看好, 这种虚浮的荣华，顷刻间也能消散。
他收集起了惊弦的事，对方过往几年深居简出，唯有惩治刁奴时，足够凌厉，这样一个人绝非善类。
一介孤女，是有点东西的。
杀固然是狠了点，可能成事者，狠点算什么，见血是最快的，后来的奴都很安分。
最重要的是，帝王什么都没说，可见是满意的，如果是一个废物蠢货，就算恩宠，也不一定能上心，可如果恩宠的对象能体现自身价值又不一样了。
养宠物都还喜欢有能力的。
惊弦以最快速度平息了刁奴一事，也算是正式入了帝王眼。
这几年她虽没做什么，可帝王看重日渐清晰。
那些皇子又岂会不动心思？
宁父：“不简单。”
后来御前奏对，下了朝，他还能望见惊弦从宫里出来，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太监总管毕恭毕敬，宁父就能肯定，帝王是重视她的。
李总管不是什么人都会恭敬的。
他远远望见，已然确定这位绝不会是池中之物。
打量与好奇的目光，惊弦见多了，不太在意，从她出现在帝王跟前时，经常会有，到了现在敢于直视她的越来越少了。
几年经营，她在京城里有点底子，可她想要的是军权，只是迟迟没有机会碰，但应该快了，这位忍不了了。
大将军危——
惊弦写了几句日常问候的话，传了出去，帝王批着奏折，还有心情问她写了什么，他不忌讳让惊弦呆在这里，帝王的傲慢让他平等俯视任何人。
但凡惊弦传过一次小事，他也不介意让她彻底消失。
当然，仅仅是听话是不够的，这样的人，帝王要多少有多少，惊弦真正能提供的是个人价值，偶尔提出一些看似不可行，细想部分很有道理的建议。
惊弦：“问候。”
帝王批完一笔：“还是那几句？”
这些信帝王看过，翻来覆去就是最近如何，身体是否安康，实在就连夹带其他消息的空间都没有。
这也是帝王放心她传信的原因。
惊弦：“将军受伤了，给他写了一份药方。”
帝王念着：“受伤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既然你担心，那就传太医一同前去医治。”
惊弦：“陛下肯让太医千里奔袭？”
她这样的性子，不似常人，有棱有角还有锋芒，不会因为地位高低区别对待。
帝王对于给的宠物定位，十分宽容大度，扎手的宠物又如何，就算惊弦对所有人都这样，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孤还不至于不肯医治将军，那可是孤的好爱卿，辛辛苦苦为孤戍边征战。”
惊弦：“我想随太医一同去。”
帝王：“那可不行，将军说了要好好照顾你，不然他不放心，就算你们书信往来几年，有了情谊，那也不行。”
没同意是意料之中，惊弦在等他下手，那个时候一定是她的机会，战场那边有人，可以保住将军性命。
如今只差那一个机会。
京城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届时回来必是拿稳了军权，任何人都动不得她了。
帝王没给任何官位封号，也让某些人拿不准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这到底是重视还是不够重视，唯一确定的是宠。
在给官位上，帝王出奇的谨慎。
他也没给惊弦历练的机会，把持着权力。
如果惊弦早就没了锋芒，帝王也早就恩宠不再了，他欣赏的是那一份不同，是旁人怎么伪装都装不出来的。
这些年里他未必没见过底下人给他献上各种带棱角的美人，可是棱角总会消失，就算个别猜到了需要保持，可这份棱角，还是不一样。
更造就了独特的不同。
其实，他们很难想象，惊弦和帝王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关系，帝王没有向她伸手，仍然给了外在的恩宠。
他是欣赏，可不是只要欣赏就要睡睡的，太没意思了，别人有这个意思那可以，没这个意思还要强迫就没意思了。
帝王想要什么没有，何须强迫？那是最低级的。
惊弦很明显就没这个意思，帝王也就处在欣赏的阶段上，他不会用垂涎的视线恶心人，欣赏就是欣赏，不然惊弦怕是直接考虑弑君然后直接往战场奔袭，拿军功得军权了，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徐徐图之。
时间充足的情况下，惊弦喜欢先发育，在拿到她想要的，时间不充足就直接夺了。
不同情况有不同的玩法，无论哪一种，她都会得到想要的，打出同一个结局。
这一回出宫，她又遇见了宁父，对方比起初见官位上升了一个档次。
每次相见，那种并非池中物的感觉就强一分，宁父对惊弦是怎么保持地位的，并不讶异，没有官位就真的代表没有人在吗？
可不一定。
至今谁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她的人。
如果不是有一次意外，他撞见了有人向惊弦汇报，怕是他也觉得这位江小姐只有宠。
那短短几句话汇报，让他意识到了，如果惊弦为官，绝对是劲敌。
这样一个人很可怕。
不能为敌，只能交好。
宁父对所有人都平平，也得给她颜面。
怎么女儿就不能像惊弦一样呢？不求她一样，能有几分也够了，他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宁父心下轻叹。
宁父现在是越看江琦越担心，“你还喜欢七皇子？”
除了一开始，后来宁父都没问过了，江琦以为宁父想通了，“我可以嫁给胤承哥哥了？”
她只关心这一件事。
七皇子对她观感一般般，只是碍于宁父，勉强给了她点好脸色，这让江琦有了错觉，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
她更上心了。
宁父懒得打击她了：“你知道皇子妃要负责什么吗？”
皇子妃哪是说当就当的，本身能力也是要有的，江琦从小就没学过这个。
江琦听到不是阻拦，开始思索起来：“难道不是只要嫁给胤承哥哥就够了吗？我爱他还不够吗？”
宁父额头开始跳了：“爱？”
他不是看不起爱，只是女儿说得太轻描淡写了，完全不知道担什么责任，这样就算嫁了过去也不见得七皇子就待见她。
他一直担心的也是这点。
皇家妇难为，是方方面面的。
“如果你能拿捏他，我不会担心你以后的日子，如果你有能力，那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可你没有，你无法保证你自己能不能过得好，”宁父冷静剖析，“你爱不爱他不重要，能不能努力保障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假使你足够聪慧，我会为你谋划另一条路，假使你足够敏锐，我也会培养你怎么更进一步，可你都没有。”
“就算你擅长一样，我都能给你搏一搏，可你也没有。”
“你对人心不懂，计谋不察，更不懂如何用人，我实在不知道你嫁个什么样的人更好。”
这还是宁父第一次说出堪称贬低冷血的话语，剖析利害她不听，说别的也不听，那好，就先看看有什么不足的。
“你从现在改进，也只能好上一点，可你仍然不愿学，好，我也不勉强你，我只问你，他为什么要选择你？”
这事已经成了江琦的心结。
她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胤承哥哥不愿选她。
宁父看得清楚：“他待你没有半分情意，微薄的爱都没有，你一腔爱意有什么用，礼遇你不是因为你，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未来他将更礼遇你，可除此外，他说过要求娶吗？表达过一分爱慕吗？”
“朝中重臣的女儿未出嫁的不少，官位在我之上的也不少，他若以利选，选择也多，还轮不到我们家。”
“他为什么要选择你？”
她一直看不清形势，看不清人，又怎么保证以后？他还能保她一辈子吗？
他可以保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然后呢？他会老，也会死。
江琦浑然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只要你一直是高官，他自然会对我好的，他总能看到我的好爱上我的，这还不行吗？”
宁父有点想笑，“人心难测，夫妻过日子爱不爱的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你又怎么保证在你之后，郎君的妾室也是好相处的人？”
成亲也只是才开始。
他没有纳妾，不代表这世上的人不会纳，皇家人是没有只有皇子妃一个人的说辞的，除非足够强。
自己拥有权力，才能摆平绝大多数事。
其他都是虚的，爱也是可以消失的，情意是会变的，只有权力不会。
可他的女儿，扶不起来，这才是最致命的。
但凡她像惊弦一分，有立足之本，他都不会反对她选择七皇子。
惊弦能杀出来，绝不是简单的人。
妾室两个字，触及到了江琦的敏感神经：“胤承哥哥不会这样做的，其他人会有通房他都不会。”
他选择惊弦的时候不就什么人都没有吗？
宁父不懂她是怎么做到盲目信任的，只是说：“他有。”
江琦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怎么可能？
宁父：“我不知道你幻想里的他是什么样的，但你该了解了解他。”
这事有点打击江琦。
她一直以为褚胤承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实上一世得益于惊弦嫌弃搞太多的人容易染病，褚胤承忌讳着，在加上他有点喜欢她，在那之前，碍于惊弦本身是个有能力的人，要是有了其他女人也烦，他也不是非女人不可，也就没有搞。
并非是什么守身如玉。
随着惊弦展现出来的更多，他也意识到了她绝不是屈居人下的人，才安安分分的，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他也不敢想，她是不是就直接把他换了。
左右他也不是那么想搞。
才有了江琦看到的一心一意。
这一世，惊弦都不鸟他，也没人束缚他，有个把通房，也是正常的。
他很自然接受了，大家都这样，他不认为有什么不对的。
江琦不敢相信，这辈子她的胤承哥哥竟然有了别的女人，可后来她看到了，有些接受不了。
她看那些女人不顺眼，更恨他和上一世不一样，咬得牙痒痒，一次意外差点撕起来了。
直让宁父脸色更黑了，这像什么话！
你去管人家妾室通房干什么！
七皇子脸色也不好：“宁大人管到本殿家里来了？”
他未必在意那些个通房，只是这事一出不就是打了他的脸吗？
什么意思？看他不顺眼？
七皇子直接告去了帝王那里，宁父被降了官，让他好好休息一个月。
经此一役，宁父是觉得她真能惹事，让他的努力白费了好多，还不得不给她处理后续。
“带小姐冷静冷静，这几个月里不给出去。”
“是。”
江琦不愿意，这回也由不得她不乐意了，宁父暂时不想管了，“你要是乐意我打你一顿，我也不介意先教训完你再让你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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