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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袁箐箐和杨泽语说的话一样, 她让杨泽语认清现实, 同时她自己也认清了现实。
杨泽语和丁遥不可能旧情复燃，而杨泽语和她破裂的感情也永远无法再修复。
接受了这一点之后, 袁箐箐忽然好受多了。
“杨泽语，现在不是我想要干什么, 而是丁遥不可能放过我们，你明白吗？”她第一次如此理智地跟杨泽语交流，“如果你还抱着跟丁遥复合这样幼稚的想法，杨氏集团早晚会沦落成小鹿娱乐的下场，甚至比小鹿娱乐还更惨。”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一个人完了，另一个人也活不了多久。”
……
袁箐箐和杨泽语被赶出餐厅后，丁遥若有所思地看着乐川霖拿出的那张卡片。
乐川霖眼眸往下，察觉到了丁遥的视线，忽地张唇：“这家连锁餐厅的品牌创始人是我一个朋友，我投了点钱。”
他说得非常轻描淡写, 不过丁遥知道, 这其中的重量绝不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带过的。
丁遥没再深究，将注意力拉回到了她被袁箐箐和杨泽语打断的事情上：“你微信上跟我说的《争霸荣耀》国内代理权, 我很感兴趣, 能仔细谈谈吗？”
乐川霖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的习惯是饭桌上不聊工作。”
丁遥：“？”
不是他说吃饭时聊合作的吗？
丁遥一肚子疑惑没处问, 垂下了脑袋，拿起刀叉默默进餐。
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对面的乐川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乐川霖眸光微闪，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餐厅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一双敛着流光的星眸直直地盯着丁遥。
他眉心轻轻扬起，嗓音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调侃：“这么想聊工作？”
尴尬了几秒后，丁遥索性也不装了：“是。”
“《争霸荣耀》这款游戏质量很高，无论是画面的精美程度还是利落的打击感，我都很喜欢。”她缓缓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梦现互联网能拿下《争霸荣耀》的国内代理权，是件好事。”
面前传来一道极轻的笑声，轻到仿佛只是一声寻常的喘息。
若不是丁遥一直在观察着乐川霖，注意到了他嘴角细微上扬的变化，也不会当这是声笑。
“我跟吴宴谈过了。”乐川霖身躯向后倚，以一种随意慵懒的姿态靠在椅背上，“吴宴说的话和你大差不差，不过他比你考虑的多了一点。”
他的姿态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跟丁遥聊工作要事，仿佛只是闲聊家常那样闲散。
“吴宴说。”乐川霖一字一句地吐出，“——以梦现互联网现在的流水，供《争霸荣耀》的代理费有些勉强。”
吴宴能对乐川霖说出这样的话，丁遥不算意外。
梦现互联网虽然发展的势头不错，但毕竟是今年才成立的互联网公司，与家大业大的LK游戏自然无法比拟。
LK游戏已经站在了金字塔尖的位置，而梦现互联网目前还在金字塔中间努力攀爬。
不过丁遥一开始就没指望让梦现互联网掏这笔代理费。
她抬眸，灼灼地凝视着乐川霖：“只要你愿意将《争霸荣耀》的代理权给梦现互联网的话，代理费不是问题。”
乐川霖扬眉，深邃的眼眸一敛，好整以暇地低声说：“丁小姐出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丁遥眉心一跳。
她突然发觉，乐川霖很少管她叫“丁小姐”。
这个称谓对丁遥来说并不陌生，旁人问她名字时她只会报出个姓氏，再加上她挥金如土的行为，很多人都尊称她叫丁小姐。
只不过，从乐川霖口中听见这三个字，似乎还是第一次。
乐川霖的嗓音不咸不淡，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丁遥，掺了些戏谑，又带了些熟稔。
给人一种感觉，他与丁遥并不只有三面之缘，而是认识许久的老友。
然而感觉只是感觉，丁遥确确实实只与乐川霖见过三次。
她垂眸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果汁，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肚中，将她内心的莫名隐隐而动的一股躁意也压了下去。
丁遥微笑，语气不卑不亢：“乐先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随时恭候。”
说完后她欠了欠身：“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乐川霖目光跟随着丁遥离开的背影，手指轻柔地摩挲着玻璃杯，光线透过玻璃折射到他的脸庞，眼眸中平添了一道如星光般夺目的亮光。
几秒后，他挑起嘴角，闲闲地轻笑了声。
“随时……吗？”
*
丁遥今天没能顺利谈下《争霸荣耀》的代理权。
她回到餐桌之后，乐川霖接了通电话，似乎是有事，便以下次再谈为由，将她送回了酒店。
虽然代理权没拿下，但丁遥也没有特别气馁。
乐川霖答应了未来三个月在乔文殷的俱乐部当教练，这就意味着她少说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能够跟乐川霖慢慢谈代理权合作。
这一点令丁遥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点没由来的紧张感。
要谈《争霸荣耀》的代理权，免不了就要跟乐川霖有接触。
丁遥和乐川霖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都有股异样的尴尬萦绕在二人之间。
她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只觉得抓肝挠肺般的难耐。
丁遥将被子拉下头顶，双脚重重地空踢了几下，暂且将这未知的异样从内心甩走。
她打开手机，入睡前刷刷短视频换个心情。
不过丁遥刚点进短视频平台，就收到了两条新的微信消息通知。
通知栏上显示给她发信息的人恰好是刚刚才分开的乐川霖。
【LCL】：明晚六点半，有空吗？
丁遥太阳穴一跳，霎那想起来今天在他们进餐厅之前，乐川霖似乎提了一嘴明天要带她去吃中餐？
当时丁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没敢多想，万一乐川霖只是随口一说，反而显得当真的她有些自作多情。
可眼下，丁遥看着微信屏幕上显示的消息，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堪堪平静下来的内心再次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席卷。
除去同学和同事，再怎么要好的朋友，都不会连着四天都要见面吧。
丁遥暂时没有回复乐川霖的信息，转而打开了微博，找到了她关注许久的一名情感博主。
她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她正好看见有一条投稿的经历和现在的她非常类似。
丁遥往下滑了几页，都翻到了博主上个月的微博，才找到了那条投稿。
【求助！通过朋友认识的一个男的，从认识后的每一天约我出门，已经连续一周了，但我们之间有工作上的瓜葛，他每次约我出去都是用工作开口的。想问一下这是不是借口？还是真的只是纯粹的为了工作？】
这条投稿如果不是时间对不上，丁遥都怕乐川霖刷到后以为是她投稿的。
不过想来乐川霖大概率也不是会在闲暇时间看情感博主的人。
她点开了底下的回复。
【自信点，你要有男朋友了。】
【恭喜，他看上你了。】
【都连续见面一周了，什么工作要谈这么久，明显就是借口。】
【同上，别说连续一周了，一周内约你超过三天铁定就是喜欢你！】
丁遥的手指停留在最后这一条回复上。
超过三天……
除去第一天和乐川霖在梦现互联网公司碰面，这好像确实已经是乐川霖约她的第三次。
不过前两次都是她开的口，只不过是让乐川霖选时间，碰巧选的时间都比较紧凑。
应该不至于。
丁遥甩了甩脑袋，她还没有自恋到这种份上。
手机屏幕顶端又弹出一条新的微信。
【LCL】：睡了？
丁遥凝了凝神，还是回复了。
【叮叮当当】：还没，刚洗漱完，正要睡。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立马又后悔了。
为什么要跟乐川霖解释她刚才没及时回复的原因。
感觉跟报备一样……
丁遥又敲了一行字，想弥补一下，可怎么回都感觉是欲盖弥彰，想了想还是将输入的话都删掉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乐川霖才回复了丁遥。
【LCL】：刚刚洗澡去了，没看手机，睡着了吗？
消息提示出来的那瞬，冰凉的手机好似变成了烫手山芋。
乐川霖不回复还好，一回复更像是小情侣间的日常报备了。
丁遥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决定将这种奇怪的氛围切断，就当是睡着了，明天早上再回复乐川霖。
只不过丁遥却反倒睡不着了。
她闭上眼睛躺了好一会，脑子里非但没有困意，还产生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念，其中大部分杂念都与乐川霖有关。
丁遥猛地睁眼，索性不睡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她硬生生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
并且，五分钟前，乐川霖给她又发了一条新的微信。
【LCL】：晚安[月亮]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丁遥的脑子炸开了花。
眼睛微微收缩，大脑像是缺氧般凝滞，浑身泛起一股无法受控的酥麻感。
她直起身子，原本平稳的呼吸都开始紊乱。
即便丁遥未曾谈过恋爱，却也知道，晚安这两个字的重量。
普通朋友之间都不会互发晚安，更别提她与乐川霖连朋友都算不上。
丁遥清晰地听见了一道咯噔声。
身边并未有任何东西摔落在地，这道声音是从她的内心发出来的。
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看见的那条情感博主投稿下点赞最高的回复。
【自信点，你要有男朋友了。】
……
丁遥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她原本是为了不再胡思乱想才打开手机想要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乐川霖的信息直接让她干了个通宵。
天蒙蒙亮之时，丁遥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待她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丁遥被这个时间吓了一跳，意识逐渐清醒后，才想起来更加吓人的一件事。
——她一直都没有回复乐川霖的消息。
丁遥原本是打算早上睡醒后再回复，可没想到她一觉睡到了傍晚，这个点都可以吃晚餐了。
她更加忐忑了。
昨晚装睡没有回复乐川霖时不过才晚上十一点，从十一点睡到下午四点，整整十八个小时，除非她吃了安眠药，否则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丁遥急忙打开微信，几条未读信息被顶在了最前面，不过其中并没有乐川霖发来的消息。
她与乐川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个害她彻夜难眠的晚安上。
丁遥爬起身，没睡好的疲惫感缓缓袭来，活动了一下身躯，才算好受一点。
她一边洗漱一边点开那几条未读信息。
最前面的信息是陆佳怡发来的，大概内容就是跟丁遥报备这个月白席后援会的活动细节，还给丁遥看了她们花销的明细。
陆佳怡做了个明细表格，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给丁遥发过来，这不是丁遥要求的，而是她自己自发的。
丁遥草草地扫了几眼，回了一个OK。
再往下是乔文殷的信息。
【Qiao】：乐教练说今晚请客聚餐，你来不来？
看见这条信息后，丁遥紧绷着的情绪好受了一些。
原来乐川霖是要请整个俱乐部的选手一起聚餐。
她本来还在苦恼该如何跟乐川霖单独相处，现在看来，多少还是她自己有些过度解读了。
丁遥同样回了乔文殷一个OK，随后点开和乐川霖的对话框。
【叮叮当当】：抱歉，今天没看手机，晚上我有空的，地址发给我，我晚点过去。
大约十分钟后，乐川霖给她发了一个定位，没有说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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