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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投资了十五元？
白席讶然。
*
在刘柏松和白席洽谈签约的同时，丁遥也在如火如荼地忙碌中。
只不过她是在一款名为《梦境江湖》的网游当中和一群网友激情打着帮战。
“靠！怎么又死了！”
“玩辅助还K头？这奶妈会不会玩啊！”
“别送头了，赶紧过来占点！就你们这种打法也配赢？”
丁遥怒火攻心，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却还是无济于事。
【失败！】
看着屏幕前硕大的两个字，丁遥口吐芬芳，恨不得将敌人和队友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她打开充值通道，准备怒刷十个648来消解心中的忿恨。
只是……
【游戏处于内测阶段，暂时不接受任何渠道的充值，敬请期待游戏正式上线……】
丁遥又爆了句脏话。
这世界上比贫穷更气人的是什么？
是有钱却不能用钱砸死这群猪队友。
她愤愤地甩开键盘，直接退出了游戏界面，屏幕上却跳出了一个内测体验感的调查问卷。
丁遥随意瞥了一眼，在“您对游戏制作团队想要说的话”这一个方框当中，敲下了一行字。
【梦境江湖的游戏团队，您好！
我非常喜欢这一款游戏，游戏玩法新颖，制作精良，打击感强烈，尤其是pvp的帮战部分非常刺激！
唯一的缺陷是作为一款江湖题材的多人online游戏，在内测阶段无法开启充值通道，让我这一类氪金玩家没有用武之地，只能被肝帝和技术流们按在地上打，这让我非常的不爽。
所以——本人有意投资游戏五元的制作费用，助游戏尽早上线并开放氪金功能，有意向可联系：123xxxx4567。】
丁遥按下了确认键。
……
像丁遥这样没日没夜痴迷于《梦境江湖》甚至想要怒充十个648的内测玩家不在少数。
这是一个新上线一月有余的江湖风网游，虽然现在才到内测的环节，但是凭借丰富的世界观设定以及刺激的pvp玩法，已然在一众游戏爱好者当中掀起了一阵热潮。
只是鲜少有玩家知道，《梦境江湖》这样一个大型多人在线的游戏，是由一个只有十名成员的“小作坊”制作开发的。
更没人知道，口碑甚好的《梦境江湖》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吴宴，不是我们不想再坚持下去，而是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吴宴正是《梦境江湖》游戏开发的主负责人，同时也是梦现游戏工作室的创始人。
此刻，他被工作室仅有的九名职员约谈了。
吴宴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一举一动透露着疲惫，却还是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他们：“五年了，我们都已经坚持了五年了，梦境江湖马上就要公测了，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放弃？”
坐在他对面的九名程序员脸上的疲意并不比吴宴少上多少。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说道：“吴宴，五年前你说要做一款大型online游戏，哥们几个虽然觉得光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前，但我们还是挺你挺到了现在。那可是整整五年啊！我们烧掉了多少钱和时间！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要看到《梦境江湖》成功上线！”
“但是现在，OX服务器宣布停止升级和维护，你不是不知道，online游戏的服务器就是地基，一个被官方放弃的服务器，之后会出现多少bug？游戏又会崩坏掉多少次？这些你不会不知道的。”
吴宴闭上了眼睛，双手压着太阳穴，嗓音沙哑：“我知道，但《梦境江湖》内测的口碑很好，只要我们找到一个新的服务器，更换掉OX服务器，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更换服务器？”程序员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游戏都做完了现在更换服务器，工程量有多大？你觉得可能吗？”
吴宴瞬间睁眼，表情波动极大：“当初说要做《梦境江湖》时你们不也觉得不可能吗？！”
他唰地起身，重重地拍桌：“现在游戏都做出来了，不过是更换一个服务器而已，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会议室内安静了片刻。
只是，很快便被一声讽刺的笑声打破了。
“技术上的问题咱们哥几个从来没有认输过，可现在最大的的困难，是技术吗？”
一名程序员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吴宴，嘴角挂着笑，目光却一片悲凉。
“当初做《梦境江湖》时，我们的口袋有多少钱，耗了五年后，现在还有多少钱？”
“我们不是换不了服务器，而是换不起服务器啊，吴宴。”
吴宴的表情电击般凝固。
他们说的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愿意就这样妥协。
梦现工作室是吴宴一手创立的，而包括他在内仅有的十名游戏开发员，都是大学时期最铁的一群哥们。
其中，吴宴的编程技术最为高超，校园时期便拿过几次大赛的冠军，毕业后舍弃了游戏大厂的offer，带着这几个兄弟一起创业，成立了工作室。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做的是小成本的单机独立游戏，进入了当年游戏大赏的榜单前十，后来一步步从单机再升级到了联机，也赚到了一笔不小的钱。
再到后面，吴宴的野心让他逐渐不满足于买断制的独立游戏，他爱上游戏的最初，便是和一群素未谋面的网友们在一款武侠网游中组建帮派快意江湖。
于是《梦境江湖》诞生了。
对于一个只有十人的工作室，做一款这么大的游戏确实不可能，但扩招员工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了，吴宴尝试过，但是招来的人要么是技术不过关，要么就是狮子大张口。
最终，吴宴放弃了扩招的想法，将一部分的音乐和美术外包了出去，就跟着这几个兄弟一起头铁了五年，成功将《梦境江湖》送到了广大玩家的视野当中。
要他现在放弃？
绝不！
吴宴沉默了许久，最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的。”
那名程序员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可肩膀上出现了一双手。
他回头，看到其余几个兄弟对着他摇了摇头。
几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离开了会议室。
吴宴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刹那间，整个人变得颓废了许多。
他坐回了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壁纸上《梦境江湖》的游戏海报，心乱如麻。
虽然他扛下了压力，但换服务器所需要的资金，少说也得几元钱，而以他现在的情况，连一角块钱都拿不出来，更别提这几元钱了……
半晌过去，吴宴深吸一口气，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玩家们填写的《梦境江湖》调查问卷的后台。
第009章
一周后。
丁遥顶着最新款古驰墨镜将她的敞篷法拉利停到了流星娱乐的楼下。
这是继刘柏松签下白席以来，丁遥第一次来公司探望。
流星娱乐目前的规模不大，公司租赁的是一栋商业写字楼当中的两层。
丁遥坐着电梯上楼，前台小妹并不认识她：“您好，请问您是？”
丁遥摘下墨镜，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我找刘柏松。”
前台小妹打量了丁遥几眼，丁遥全身都是奢侈品，虽然没有明晃晃地将品牌logo露出，但前台小妹也能看出来她非富即贵。
前台小妹礼貌询问：“请问一下您跟刘总有提前预约吗？”
丁遥摇摇头，随口说：“没有，你跟他说我姓丁，他就知道了。”
刘柏松是流星娱乐的老板，没有预约的话是很难得能够见他的，不过丁遥显然不是一般人，前台小妹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帮丁遥联系一下：“好的，您可以先坐在这边休息一下，我帮您跟刘总联系。”
丁遥没说什么，按照前台小妹所指的休息区坐下。
没多久，接到通知的刘柏松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刘柏松满脸都是歉意：“丁小姐，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真是不好意思，还让您在这里等我。”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一下。”丁遥面不改色。
在刘柏松来见丁遥前，他正在和公司职员开会，接到消息后临时结束了会议，于是公司的职员也陆续走了出来。
只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公司职员们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能让刘总对她这么毕恭毕敬，这人什么来头？
流星娱乐公司先前险些倒闭，公司现有这批员工有一大半是新招聘进来的，仅一小部分是在危机时还对公司不离不弃的元老级职员。
这几个老职员多多少少猜到了丁遥的身份。
公司即将倒闭之时，他们也在犹豫要不要离职，不过很快，刘柏松就不知道从哪拿到了一笔巨大的资金，让公司度过了难关。
而此刻，看刘柏松对丁遥的态度，多半资金的来源和这个人有关。
感受到旁观的目光越来越多，丁遥侧目扫了他们一眼，刘柏松立刻心领神会地将这群人轰走。
他不怒自威：“上班时间，都聚在这做什么？！”
人群一哄而散，刘柏松这才问丁遥： “那您今天来是？”
丁遥：“我想见一下白席。”
刘柏松对丁遥的来意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丁遥会来这么一趟。
他将丁遥带到了公司的录音室中。
白席正在录制一首刘柏松替他接到的商单。
这笔商单是一首广告曲，报酬算不上多么可观，不过白席签约才堪堪一周，这么快就能接到工作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原本像白席这样知名度为零的纯素人，根本不可能会有商单找上门，这单还是刘柏松用了一点广告圈的人脉替他争取的。
刘柏松却有些忐忑：“丁小姐，白席的外形和嗓音条件都很好，让他录这种级别的商单确实是委屈他了，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名气，还是得慢慢来。”
丁遥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刘柏松做得已经很好了。
刘柏松松了口气：“那我现在把白席喊出来。”
“不用。”丁遥并不想打断白席，“我不赶时间，让他专心录歌吧。”
刘柏松：“那您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待会白席录完了我让人把他直接带过来。”
“可以。”丁遥说。
刘柏松的办公室在这一层的最里面，丁遥踏进后，视线第一时间被办公桌上未熄灭的电脑屏幕吸引了。
刘柏松顺着丁遥的目光看去，表情一僵。
他电脑上还挂着《梦境江湖》的游戏界面忘了关。
丁遥挑眉：“刘总也打游戏？”
“压力大的时候偶尔玩玩。”刘柏松尴尬道。
被金主爸爸当场抓住上班摸鱼了怎么破，在线等，急。
丁遥笑了笑，她心知肚明刘柏松不可能只是偶尔玩玩。
今天是《梦境江湖》开放全民公测的第一天，早上八点才刚刚开服，刘柏松现在就玩上了，显然也是一名骨灰级游戏玩家。
不过丁遥也没想戳穿他，严格来说，他们俩还算是个游戏“同担”。
“你继续，不用在意我。”丁遥说。
刘柏松哪还能静得下心来继续打游戏，他讪笑几下，关闭了《梦境江湖》的游戏页面，只是心里隐隐有些肉疼。
《梦境江湖》公测第一天，预约游戏的玩家直接爆满，导致现在玩家还需要排队进服。
刘柏松也是从早上就开始挂机排队顺带处理公司的事务，好不容易进服，还没玩上多久，又因为丁遥的原因退出登录。
这下重新排队，至少也得排到天黑了。
刘柏松内心叹气，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丁遥没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刘柏松也不敢出声，俩人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安静。
幸好没过多久，白席就录完了歌，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看见丁遥的那瞬，白席原本疲惫的表情变得有些惊喜：“你来了？”
助理只跟他说了让他录完歌去刘柏松办公室一趟，他没想到丁遥竟也在这里。
丁遥闻声抬头，实际上这是她与白席第二次见面，不过或许是在原书的剧情中看见了白席的过往经历，倒也不觉得生疏。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她像是老友重逢般寒暄。
白席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挺好的，刘总很照顾我。”
丁遥点头，开始说出她这次来的目的：“下个月有一档选秀综艺正在招募选手，我想让你去报名参加，你的意向如何？”
白席和刘柏松都愣了一愣。
“你指的是《天生偶像》？”刘柏松细细思索，“这档节目制作成本不高，只是档网综，不过对白席来说，上这档节目确实也可以提高一些知名度。不过这档节目的定位是选拔团体偶像，可能会与白席想做的音乐风格相悖。”
刘柏松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白席一直以来都是把歌手当成理想，而《天生偶像》选拔出来的并不是传统意义的歌手，而是唱跳结合的爱豆。
丁遥突然发问：“那你觉得白席该不该上这档节目呢？”
丁遥问的这个问题也有考验刘柏松的意思。
作为未来的“娱乐圈新货推手”，如果刘柏松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那她之后也该考虑是否要继续和流星娱乐的合作了。
刘柏松思考了一会，斩钉截铁道：“该上！”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粉丝基础的素人，即便他的音乐素养高，可以不断输出高质量的音乐，但最多也只能成为小众口中的‘宝藏歌手’，大众压根不吃这一套。上这档节目虽然会需要一定程度上迎合市场，不过有了粉丝和知名度后，后期再想要转型也不是难事。”
刘柏松顿了顿：“况且，我个人觉得白席的优势并不单单是他独特的音乐风格和实力，还有他的外表，只做一名不露脸的小众歌手对他来说太浪费了。”
刘柏松见过太多自恃清高不愿意迎合市场的小众歌手，即便他们的音乐水平确实不低，但走音乐这一条路并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
虽然确实有小部分小众歌手闯出了名堂，成为了一种风格的代表性人物，可大部分小众歌手的结局都非常惨烈。
于刘柏松而言，他有信心能够将白席打造成下一个“爆款”，前提是白席自己要去做出一部分的取舍。
刘柏松将目光放在了白席身上：“不过这只是我的意见，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手里。”
如果白席只是他手里一个寻常的签约艺人，他倒是可以态度强硬一些要求白席去参赛，不过有丁遥介入的情况下，他不好做得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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