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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了声，俯身朝她耳边贴近。
呼出的热气和轻悠悠的说话声一起融进她耳廓，“你今天真好看。”
第57章 你踏雪而来
太阳正一点点西沉。
金色霞光从两片云中间穿过, 留一束落到霍蓁蓁身上。
她抿唇笑得腼腆，双颊的红晕和霞光相融，整个人看起来都暖融融的。
游礼也望着她笑, 全然忽视了旁边还有三双眼睛睁直勾勾朝这头盯。
“行了啊, 我还想吃蓁蓁请的大餐呢，你俩别用狗粮给我喂饱了。”付行简杵着腰说。
霍蓁蓁笑笑, “这附近我不熟，你们有推荐吗？”
几人对视一眼, 都是一脸茫然。
最后还是于格开口：“我们过来这段时间也都是外卖，随意选吧。”
说着，她拿手机开始搜索中心街区的餐厅推荐。
几分钟后捧着手机往霍蓁蓁身侧凑, “这俩好像口碑都不错, 离得也近。”
“嗯……”霍蓁蓁低头各自扫一眼，指了下第二家，“这个吧, 不是写着出菜快嘛, 不耽搁你们排练的时间。”
付行简撇着嘴点头，“蓁蓁真的太贴心了, 总是各方面都考虑得周到。”
他坏笑着，朝游礼挑了下眉, “也难怪, 有的人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我不是警告过你？”游礼咬牙切齿看向他。
付行简却不以为然，耸了下肩,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又没说别的。”
说完, 他迈步朝门外走。
后头几人陆续跟上，拐过并排高耸的写字楼, 又穿过斑马线并入密集的行人中。
选定的餐厅就隔一条街，工作日人也不多，没聊多久，点的菜陆续上齐。
岳安先举起自己的杯子，“作为桌上年纪最大的人，我就不客气先发言了。”
他看向霍蓁蓁，“蓁蓁，首先恭喜你在艺术大赛里夺得冠军。”
说完，他将杯子凑过去和霍蓁蓁的碰了下，自己仰头全部喝完，“还要工作，只能以水代酒，希望你别介意。”
霍蓁蓁笑笑，“不介意，谢谢大家和我一起庆祝。”
岳安又倒满一杯果汁，接着说：“其次，真的非常你为临时约会争取到的参赛机会，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早就各奔东西，不可能一起坐在这里了。”
听到这里，其余三人也都端着杯子凑上来。
于格脸上是带着笑，眼眶里却已经全是泪，“蓁蓁，谢谢你，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绝对二话不说就上。”
付行简也说：“大恩不言谢，但以后肯定为你赴汤蹈火。”
“好啦好啦，你们的感谢我统统收下！干杯！”霍蓁蓁举着杯子笑。
眼看玻璃杯已经要碰到一起，付行简忽然喊停：“哎哎哎，还有个人没道谢呢。”
知道他是故意的，游礼懒得看他，只淡淡冒出一句：“我又不像你们是外人，晚上回去再慢慢说就好咯。”
“……”
自己找了口狗粮吃，付行简无奈地点头，“行……”
霍蓁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投去讶异的目光。
他弯了下唇，往她碗里夹菜。
付行简叹了口气，“我们乐队居然是贝斯手先脱单。”
霍蓁蓁疑问道：“嗯？这有什么说法吗？”
付行简应：“乐队最受关注的是主唱嘛，其次是鼓手、键盘手之类的，反正贝斯手就和贝斯的声音一样，算是最没存在感的才对。”
她听得笑起来，朝游礼看过去，“他那张脸还不够有存在感吗？”
又一暴击，付行简仰头长叹，“这饭真是没法吃了！”
这么一来，他终于安静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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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饭结束，回到排练室，四人重新投入练习，霍蓁蓁则坐在角落捧着平板画画。
十一点多，音乐声停下。
霍蓁蓁笔尖也跟着一顿，抬头看过去，见游礼摘下肩上的贝斯往一边放，其余三人要么在伸懒腰，要么在喝水，才问：“结束了吗？”
游礼“嗯”一声，“回家吧。”
她点头，将手边的东西一股脑往背包里塞。
三五秒便结束战斗，扯着包起身：“走吧。”
游礼将背包接过来拎在手上，侧身看她往前走，自己才跟上前。
从上车开始，霍蓁蓁一直低头捧着手机在看。
余光扫过去几次，游礼最终没忍住开口问：“在看什么？”
她抬眼，“想看有没有这个点还在营业的甜品店。”
耸了下肩，有些无奈，“但果然没有。”
游礼缓缓点头，“想吃栗子蛋糕了？”
她“嗯”一声，往左斜了斜身子，“你有空的时候给我做吧？”
他答得干脆：“没问题。不过明天开始接连几场演出都是在外地了，大概一周后才能回来。”
一周。
倒也不是很长。
但毕竟才刚在一起一天，连独处的时间也没有就又要见不到人，她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低落。
扯着唇笑笑，故作平静地答：“没事，不着急，我也要开始为你们新歌的封面，和艺术大赛后画展的稿子做准备。”
尽管唇边带笑，但她语调有些低。
游礼听出来后放慢了车速，偏头看她一眼，“蓁蓁，我保证，结束演出一回来就去找你，演出的时候也会和之前一样，给你打视频。”
“知道啦。”霍蓁蓁点头答。
和之前一样，两人下车后并肩顺着巷子往小区里头走。
霍蓁蓁刻意慢了慢脚步，偏过头看。
路灯坠下，将两人的影子投到地面，一半交叠在一起，像是她的脑袋枕在他胸前。
她无声弯了下唇，视线收回，落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上。
手掌往前伸了伸，正犹豫要不要牵上去。
游礼脚步一停，淡声说：“到了，上去休息吧。”
“？”
他一定要这么铁面无私吗？
霍蓁蓁蹙了下眉，脚步没动。
垂着头鼓了鼓双腮，低低冒出一句：“你不是说，‘晚上回去再慢慢说’？”
游礼双唇微张，顿了半秒，回复道：“付行简爱八卦，我那么说，是故意应付他的。”
“哦，”她瘪了瘪嘴，故意提高声调，“原来只是为了应付付行简，你没话要对我说啊。”
自顾自说完，她一个眼神也没多给，转过身就走。
“不是这个意思。”游礼连忙伸手抓住她手腕。
霍蓁蓁停在原地，憋住唇边的笑意回过头，一双冷眼投到他眸间，“那你想对我说什么？”
游礼挪到她对面，五指顺着她手腕往下移。
将她手掌圈进掌心，才慢吞吞说：“我会想你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手背被他裹得热热的，霍蓁蓁弯了下唇，点头应：“知道啦，我也会想你的。”
游礼接着说：“对了，刚刚佳姐给我发信息，说你的合同有个小细节需要修改制定，可能会用到你的身份证，我明早还要去趟公司，要不你直接把身份证给我，我带过去。”
她没多想，点着头“嗯”一声，已经打开背包把身份证翻出来，“我最近应该都是在家画稿子，懒得出门，这个你回来之后再带过来给我吧。”
游礼浅笑着，“好。”
“那我上去了。”她反手往后指。
游礼紧握了下她的手才舍得松开，“我看你上去再走。”
霍蓁蓁咧开嘴冲他挥了挥手，小跑着上了楼。
刚推开门点亮客厅的灯，手机“叮”一声。
她解锁去看。
游礼：[晚安，蓁蓁。]
栗糕：[晚安。]
栗糕：[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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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已经是八天后。
临时约会的商演暂时告一段落，回到洛安专心进行新专辑的准备工作。
霍蓁蓁给《你踏雪而来》画的封面线稿，修修改改也过了兰佳那边的审核，着手开始上色。
晚上八点多，游礼和其他三人先后从公司大楼出来。
霍蓁蓁站在路沿上，清了清嗓子才张口：“游礼！”
她笑眯眯在挥手，双眼弯得像月牙。
那头四人都循声一起看过来。
他们飞机落地的时间已经快七点，不想让她一直等，游礼就干脆说不用接机，等他回公司处理完事情，再过去家里找她。
这会儿看人已经出现在眼前，甜灿的笑颜衬在街灯之下，反倒美得不真实。
他加快脚步朝她靠近，也露出灿烂的笑，“什么时候过来的，晚饭吃过了吗？”
她答：“吃过了才来的，还是想早点见到你，不想在家干等。”
朝他身后的三人看一眼，反问：“你们呢？”
于格点点头：“吃过飞机餐了，不用管我们，安心去约会吧。”
付行简咂了下嘴，已经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我走了，太累了，受不了一点小情侣的刺激。”
这头几人笑笑，相互道了别。
只剩他们两个还在原地，游礼才问：“有没有想做的事情？我们现在去。”
连日的演出和拍摄，他们几乎是一刻未歇又赶回来。
此时游礼虽带着一张笑脸，但眼底的疲惫还是难掩。
霍蓁蓁摇摇头，“哪都不想去，我们就买点好吃的，然后一起回家找个电影看就行。”
游礼抿着唇悠长地“嗯……”一声，还是点头，“行。那小霍画家负责挑选，我来买单。”
她朗声笑笑，迈步往前走。
将近半小时时间，两人拎着零食和水果回到家。
往沙发上一窝，霍蓁蓁抓过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找了部近期上映的喜剧片开始播放。
游礼洗了水果端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蓁蓁，想和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她抓了个小番茄往嘴里塞。
他用纸巾擦净手上的水渍，反身从背包里拿出两样东西。
她的身份证，和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霍蓁蓁接过身份证，朝那个文件袋上扫一眼，“那是什么？”
游礼将里头的一叠东西逐一拿出来，解释道：“是汽车过户的相关文件。我拿走你的身份证，其实是去办过户的。”
霍蓁蓁满眼诧异，这才低头去看他手上的东西。
她拧着眉，有些不知所措，“这……游礼，我们才在一起一周，这样不合适。”
他握住她的手，“你先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好不好？”
凝眸看过去，他眨着一双澄净的眼，唇边的笑意虽浅，却也能给人抚慰。
霍蓁蓁点了点头，“那你先说。”
游礼接着说：“我也想过我们才在一起，这样做会给你压力。但换个角度来说，我想和你有长远的未来，为你营造安全感是必要的。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家里只有我和爷爷，今后的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我是想告诉你，我有承担这些的能力，这些压力永远不会转嫁到你身上。
当然，我也知道现在这辆车不是什么豪车，只是个代步工具，我会努力将来换更好的。”
他往前挪了挪身子，“蓁蓁，我只是在想，不能一直喊口号，‘我会对你好’这种话谁都会说，我想有所证明。”
霍蓁蓁沉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游礼补充：“你总要允许我，有自己向你表达真心的方式。”
她沉默一阵，重新抬眼，“我赞同你说，我们要有长远的未来，营造安全感是必要的。但这应该是相互的，不是谁的单方面付出，你说对吗？”
游礼点头，“对。”
她继续说：“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们提前商量，好吗？”
他仍是点头，“好。”
试探着问：“那，这次可以先接受吗？转来转去也挺麻烦的。”
霍蓁蓁点点头。
她眯着眼打量他，调侃道：“小游先生，好像是个恋爱脑呢。直播间的名字是Z，给新车选的牌照有Z，现在连车子也给我了。”
他倒是满脸骄傲，“不行吗？我就是想告诉全世界，Z是我女朋友的名字。”
“不过，我不是恋爱脑。”
霍蓁蓁对此持怀疑态度：“不是才怪。”
他笑，“是蓁蓁脑。”
顿了半秒，霍蓁蓁仰头笑起来。
游礼弯唇，语气轻松起来：“以后呢，我就是小霍画家的专属司机，不收工资的那种。”
霍蓁蓁冲他笑，眉眼微扬，“给你发点工资也行。”
“真的？”游礼故意反问。
她没出声，只咧咧嘴，挪过去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这个工资怎么样？”
第58章 你踏雪而来
一部电影接近尾声, 霍蓁蓁手上捧着的零食也快见底。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低头朝包装袋看，自顾自说：“这个还挺好吃的, 我得拍个照记下来, 下次再去买。”
说着，她已经调出相机完成拍摄。
从电影开始, 不论她说什么，游礼都一定会有回应。
现在却一直没听见出声, 以为他是看得出神，便扭头看过去。
这才见，他微仰着头倚在沙发上, 双眼紧闭, 显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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