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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进了浴室，先后洗好脸。
捏着牙膏往牙刷上挤，在牙刷塞进嘴里的前一秒结束思考，“想吃煎饼，我那天好像看见小区侧面有一家。”
游礼接过她手上的牙膏给自己挤，点头回：“嗯，我去买。”
说着，他横挪了两步站到她身后。
两人都在捏着牙刷刷牙，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映进镜子。
再寻常不过的画面，他望了两秒，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连眸中都尽是笑意。
霍蓁蓁接了清水漱口，回身冲他笑，“你是傻了吧，怎么刷个牙也在傻笑？”
他也学她刚刚的动作，含着一大口水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结束后才应：“嗯，可能是吧。”
“反正能看见你，和你待在一起，我就是觉得做什么都开心。”
俯身亲她一口，他折身出了浴室，“去买早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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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霍蓁蓁进入工作状态。
一整天过去，除了午餐时间从书房离开了半小时，其余时间她一直没出来过，也没和游礼说过一句话。
傍晚六点一刻。
三菜一汤在桌上摆好，两碗米饭也盛好端出来。
游礼这才脚步轻轻往书房靠。
门关着，他屈着指节往上敲了两下，轻声喊：“蓁蓁，该吃饭咯。”
“好！”霍蓁蓁应。
虽隔着一扇门，还是听得出她声音里有疲惫。
游礼拧了下门把手，进去的时候，她也正好迎面过来。
她咧嘴笑笑，“我刚刚就闻到香味了。”
他抚了抚她额头，眉心微微拧着，“累了吧？”
她点头“嗯”一声，脚步更快了些，“是有点，不过我一直是这种工作节奏，早就适应了。”
游礼追上前，往小碗里盛了汤递给她。
她捧着碗往唇边喂，咽下两口后，微仰着头发出一声感慨：“好香，瞬间觉得疲惫都消失了。”
又往她碗里夹了菜，游礼才说：“之前还堆在纸箱里没来得及拿出来的东西，我已经收拾整齐摆在柜子上了，整理完后的空纸箱我也都处理了，还有阳台上渗水的两只花盆，我下午都换了新的，还有……”
一条一条像是在汇报工作，霍蓁蓁笑起来，“先吃饭吧，我又不是来视察你工作的领导。”
“但我还是想说完，”他也笑笑，“还有脏衣篓里的衣服，白天你在工作，我怕洗衣机的动静会影响你，吃完饭我就放进去，然后等我们从超市回来，衣服也差不多洗好可以晾。”
“好。”霍蓁蓁点头应。
晚饭后，城市被黑夜包裹。
夜风在暖调的街灯下滑过，带来恰好的舒适。
两人手牵手穿过人潮，慢吞吞走在街道上。
霍蓁蓁时不时偏头往路边的小店看，时不时又追着路上几个嬉闹的小孩看。
身旁人的视线，则一直就静静落在她身上。
过了斑马线又直行一小段距离，两人进了商场，乘扶梯前往负一层的超市。
从零食到饮料，从速冻食品到日用品，两大兜东西拎在手上后，两人才从超市离开。
进了家门，两人分工，一个将日用品往柜子里摆，另一个将食物分类往冰箱里放。
最后拿出来的是饮料。
已经往冰箱里放了两瓶，游礼又一顿，回头去看霍蓁蓁，“饮料先不放进去了吧，再过三天就是你生理期了，最近就别喝冰的了。”
“你这么快就连这个都记住了？”她诧异半秒，点点头，“那放一半留一半吧，不然我真的是会忍不住去拿冰的喝。”
游礼“嗯”一声，把剩下的几瓶往客厅拿。
霍蓁蓁也折过来，朝阳台瞥一眼，“洗衣机好像已经停了，我去晾衣服。”
“一起去。”游礼尾着她挪过来。
衣服大多是前两天搬家时穿的，深色系居多。
拿到第三件，两人几乎同时傻眼。
那是一条半裙。
原本是白色，这会儿不知是被哪件衣服染了色，从右侧腰线的位置直到裙摆，都被晕出形状不规则的棕褐色色块。
霍蓁蓁将裙子拎在手上，无奈道：“哥，你不知道深色和浅色要分开洗的吗？”
她叹了口气，“前几天你不是洗过衣服吗，那时候也没这样啊？”
那时候是没这样，但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运气好，几次都只有深色衣服。
眼下这样的状况，游礼自己也怔住了。
他没解释，张口连声说：“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没听他说完，霍蓁蓁已经转身。
手上的裙子往垃圾桶里一扔，径直进了房间。
游礼追进去，还在重复：“蓁蓁，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重新……”
她抓起枕头朝他砸过来，“不想听对不起，现在也不想看见你。”
“我……”游礼接住枕头抱在怀里，掀着眼帘往里看。
她正闷头捧着手机，没多给他一个眼神。
现在上前多半只是让她更生气，游礼呼了口气，干脆折身走出房间。
脚步已经消失，霍蓁蓁才抬眼朝门边瞟一眼。
眼前空荡荡没人影，她一瞬间更生气了。
他怎么能真就这么走了？
咬着牙往手机屏幕上猛戳几下，她起身进了浴室。
热水一淋，心情倒是缓和不少。
门一开出来，见游礼站在门边，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她没说话，在梳妆台前坐下往脸上抹护肤品。
游礼抱着枕头站在门边，自顾自开口：“我想了想，生气归生气，但是不能隔夜。”
她依旧没出声，抬眼朝镜子里的倒影看。
他双臂将枕头揽在身前，满脸乖顺的表情。
又朝里看两眼，他试探着问：“那我进来了？”
没回音，他提脚小心翼翼往里挪。
走到她身边半蹲，伸着食指往她手背上戳了戳，说道：“蓁蓁，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他拿出手机往她面前放，“我刚刚出去也不是想冷处理，是想先解决问题，否则说再多对不起也没用。你的裙子，我已经照着标签搜到了，给你买了条一模一样的。然后家里原先的脏衣篓是白色的，我又买了个黑色的，这样以后白色的装浅色系衣服，黑色的装深色系。”
“我绝对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他将手掌竖在脸侧，满眼诚恳。
霍蓁蓁朝他手机上扫一眼，终于开口：“行了，你起来吧，我不生气了。”
游礼笑着将人搂进怀里，“那我可以回来睡了吗？”
“本来也没说让你出去睡。”她嘟囔。
游礼点了下头，接着说：“我还买了个吊椅，画画累了你可以在阳台晒太阳。”
“知道了。”她答。
身子往后挪了挪，游礼直勾勾朝她看，笑意随之敛起来，“不过经过刚刚这件事，我也想了很多。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细心了，却还是犯了低级错误，所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更加更加注意细节。但是——”
霍蓁蓁问：“但是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我们就算吵架也不可以让怨气隔夜，更不能说分手，好吗？”
她一脸严肃，“但可以赶你去睡沙发。”
“……”
他没反应过来，愣了半秒才笑，“行，只要不分手，我睡地板也行。”
霍蓁蓁轻声笑，“好啦，我才不是会轻易说分手的人，我……”
不等她话说完，游礼已经拦腰将她抱起来往床上放。
身子一倾，双唇也往她唇上落。
她故意往后缩，笑着说：“你还没洗澡。”
“我现在就去。”他答。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房间只剩一盏床头灯，霍蓁蓁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已经睡熟。
游礼蹑着手脚往她身边钻。
夜灯洒下，她的脸近在眼前，匀缓的呼吸也在耳畔，一切的一切都叫人安心。
他俯身往她额头一吻，“晚安，蓁蓁。”
第71章 你踏雪而来
一周过去, 霍蓁蓁手头上的画稿陆续交稿成功，临时约会开始跑各地的音乐节。
傍晚。
她吃过晚饭，捧着杯酸奶窝进阳台的吊椅。
拍下窗外的夕阳后给游礼发了过去, 补充：[搬过来这么久, 第一次有时间欣赏下窗外的景色。]
游礼也回过来一张照片。
同样拍摄的是天空，但灰蒙蒙的, 云层厚重，看起来正酝酿一场大雨。
游礼：[快下雨了,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上台。]
游礼：[我的宝贝今天晚饭吃的是什么？]
霍蓁蓁盯着眼前的一行字呆了两秒，弯唇笑起来。
栗糕：[怎么忽然换了个称呼？]
游礼：[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换回来。]
栗糕：[不是, 只是不太习惯。]
栗糕：[吃的是自己做的, 最简单的蛋炒饭。]
游礼：[好。画稿完成的话，多休息几天吧。]
[是这么想的，和沛宜约了去逛街, 还有……]
她一句话打到一半, 对话框左侧又跳出两条新信息。
游礼：[图片]
游礼：[这个展，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她放大图片去看, 显示的是名为“流动的季节”的巡回艺术展。
前段时间她在微博上看到过，那时候展出地还在北市, 后续几站的时间地点也并未确定, 忙起来后，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栗糕：[确实是感兴趣的, 里面有我喜欢的几位老师的作品。]
游礼：[嗯, 买了两张票, 和沛宜一起去看吧，玩得开心点。]
栗糕：[确定回来的时间, 我去机场接你。]
看游礼回过来个“好”，她按下返回，点开张沛宜的对话框，把刚刚的购票信息转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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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好的时间在周六上午。
吃过早餐刚下楼，张沛宜的车子已经停在小区门侧。
霍蓁蓁小跑过去上了车，往驾驶座递一瓶冰可乐，“最近工作室的事情很忙吗？你都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她语气里有些怨念。
张沛宜歪过来往她肩上枕，讨好地笑道：“是有点忙，毕竟我算是半路出家嘛，得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努力才行呀。”
她撇撇嘴，“为了弥补我，今天你买单。”
“应该的应该的。”张沛宜笑呵呵点头，启动车子开始往前。
偏头又看她一眼，霍蓁蓁严肃了些，问道：“你现在和家里人沟通得怎么样？”
张沛宜答得平淡：“和预想中一样，老两口刚听说我不仅捡起了画笔，还给什么工作室画设计稿，瞬间就爆发。看我不理会，他们又换方法，开始好言好语哄我，说什么小工作室不稳定之类的。”
她耸了下肩，“反正都是我着手做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的状况，而且现在我辞职信都交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无所谓啦。”
霍蓁蓁轻声笑笑，“沛宜，你变了好多。”
“是吧？”张沛宜笑着反问。
她点点头，说道：“以前的你说起家里这些情况，更多是埋怨和烦躁，但是现在你居然是以这么轻松的语气和表情说出来的。”
张沛宜接上话：“所以说，人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现在工作比之前累，也比之前要学的东西更多，但我就是觉得很开心。至于家里人嘛，我也理解他们是担心我过得不好，那我就用实际行动给他们证明咯。”
“嗯。”霍蓁蓁点头应。
她勾起唇角，眯着眼睛打量身边的人，“我以前也劝你不少次啊，却没这么有成效，还是——”
后半句，她刻意提高声调：“付行简管用啊！”
张沛宜轻“啧”了声，“何止是他，整个临时约会都很给我鼓舞好不好？”
霍蓁蓁朝她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你就嘴硬吧，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因为付行简’。”
她坐直，接着说：“不过要我说，付行简只是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是个挺有担当的人。”
“是，我不否认，”张沛宜应，“可是你想，他们家是老古板，我们家也是老古板，全凑一起，我们俩不得发疯啊？”
光是想想这种世纪大战的场面，她已经打寒颤，“算了算了，我还是先搞定自己工作的事情，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么一听，霍蓁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半小时，两人到达艺术展展厅。
才是上午，进场的人已经不少，三三两两分散在宽阔的内场。
往前逛了一小段，霍蓁蓁见右侧人群围聚，不少人都举着相机在拍照。
她也被吸引，拉着张沛宜迎上去。
这一片摆放的展品隶属“春”，眼前是树叶拼成的一只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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