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贺屿川也睡得不踏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夜晚,一望无际的黑夜,他知道是梦,但是醒不过来。
“啊”的一声尖叫响起,划破了安静的夜晚。
贺屿川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立刻跳起来拉开房门,焦急的喊孟相宜的名字。
相宜遇到危险了,这是他第一反应。
而就在他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温热的躯体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相宜,怎么了?”贺屿川惊魂未定,但是孟相宜好好的,他赶紧把人搂在怀里哄着,轻拍着她的后背问。
“蜘,蜘蛛!!!”
怀里的人还在发抖,吓得直跺脚,语无伦次的,边说边用手比划,那么大一只追着她跑。
“你是不是做梦了?”贺屿川摸着她的乌发,一下一下,想要让人镇静下来。
不是,孟相宜摇头,她去洗手间,一开灯就看见浴缸的墙壁上有个大蜘蛛,下意识的就叫了起来。
她最害怕这些虫子了,尤其是蜘蛛,那么大的还的确是第一次见。
“我没有骗你。”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身子已经没有那么发抖了,只是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贺屿川放下心来。
“我一会儿去把它捉出来,不要怕。”他轻轻吻着孟相宜的发心,柔声安慰着,北方几乎没有这样的蜘蛛,海岛上倒是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话一出口对方更急了,紧紧的抱住他不放,急得直跺脚,口里呢喃着不许去,万一有毒怎么办,哭得更厉害了。
贺屿川只觉得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一抽一抽的疼,都吓成这样了,孟相宜第一反应依然是他的安全。
孟相宜小时候看电影吓到了,长大以后大蜘蛛也是她的梦魇,头一次见到,又是大晚上的,真的吓得失声尖叫了。
好好好,贺屿川无奈,只能打电话叫工作人员来。
还好别墅这边的工作人员立刻就到,拿着工具在房间里搜索了一圈,还真找到了,十分抱歉的要给他们免掉这晚的房费,并且再给他们换新的房间。
大晚上的孟相宜不想折腾,再说这边草木茂盛,窗户又多,新的房间未必就没有,打定主意明天换成高层,不住别墅了,将就一晚。
“咱们把房间换过来。”贺屿川柔声道,现在让孟相宜再回去住肯定还是惴惴不安,十有八九睡不着觉,还不如他去住。
不行不行,等工作人员一走,孟相宜再次靠近贺屿川,亦步亦趋,完全成了对方的小尾巴。
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相宜这么可爱,以前她什么事情都自己抗着,即便有困难也不说,许多时候贺屿川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甚至是帮倒忙的,而现在这么真实的被需要还真的是头一次,整个心里就好象被什么填满了一样,异常的满足。
这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还带着些许泪意,贺屿川觉得下腹发热,有些口干舌燥,想去倒杯水喝,刚一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屿川,你别走,我害怕。”胸腔后面传来低低的呢喃声,仿佛电光一闪,贺屿川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这是孟相宜在向他撒娇吧,他怎么这么傻,现在才发现。
孟相宜没有想那么多,她现在只有一个要求,贺屿川待在她身边,千万别离开,突然双脚离地,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进了贺屿川的肩膀。
等被人放在大床上时,她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是贺屿川眼中的欲望与怜惜却那么直白,让她心跳加速,黑暗中他撑在自己上方。
“相宜,可以吗?”
仅仅是这样的触碰,就如同过电一样让她的身体开始燥热,不知道是因为对乌国的事情心有余悸还是被蜘蛛的惊吓,她急切的需要贺屿川,仿佛这样才能让心安定下来。
回答贺屿川的是直接的行动,孟相宜吻上来的时候他还有一瞬间的惊愕,柔软的唇瓣带来的触觉甚至有些不真实,但是立刻就化为狂喜,继而掌握了主动权,这一晚他等了太久了。
许久没有这样,孟相宜有些难受,但是贺屿川极有耐心,慢慢等待着她的反应,即便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放肆,但是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她的眼睛依旧那么亮,贺屿川低头,在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心底在叹息,有种难以明说的满足。
终于她的手抚上贺屿川的左臂,夜晚里孟相宜看不清,但是她知道这里是狰狞的伤疤,忍不住哽咽出声。
虫鸣阵阵,月光洒进,整个房间有种朦胧的银色,如梦似幻。
“早就不疼了。”贺屿川说道。
但,当时非常疼吧,她能感受到,他那么疼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所以才难过。
“当时你有想过我吗?”孟相宜抬手抚上面前的脸颊,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时常心悸,恰巧能和贺屿川受伤的时间对上。
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危险的时候想过,疼的时候想过,每时每刻都想过,不过最庆幸的却是,还好相宜不知道。
“不用管我。”她知道贺屿川难受,他在为了自己忍耐,依旧强忍着不适说道。
十指交握。
“受不了就告诉我。”贺屿川低头封住了日思夜想的樱唇,将孟相宜所有惊呼吃进腹中,辗转反侧,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冲动,如野马般肆意的放纵。
第38章
放纵的结果是第二天一早腰酸背痛, 差点儿起不来床。
醒来时,孟相宜发现自己依旧被贺屿川紧紧的搂在怀里,二人就像汤勺一般紧挨着, 看不见后面人的表情,她却起了捉弄的心思, 谁让这个人昨晚像上了发条一样,怎么求饶就是不放过她。
贺屿川是被痒醒的,指甲刮在小腿上,不用猜也知道谁哪个捣蛋鬼。
腰间被偷袭,孟相宜怕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而贺屿川还在乘胜追击, 压在她身上挠她痒痒,二人又跟小孩子一样闹了起来, 而这次孟相宜真真切切看清楚了那条蜿蜒的伤疤。
原本还明亮的心情顿时就失落了。
看她不高兴,贺屿川更心疼的不行,昨晚一场酣畅淋漓过后,孟相宜伏在他怀中, 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时救援部队已经赶到,对方孤注一掷率先开火,他本来已经被救了出来, 但是途中有一个中方工作人员受伤, 正巧有个反叛军冲了过来, 他扑过去营救,对方举起了武器, 他下意识的抬手挡,受了重伤, 左胳膊上也留下了难以消除的疤痕。
“要是我们不吵架,你就不会去乌哈尔了。”孟相宜自责的不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胸前一片濡湿,贺屿川闭上眼睛,轻抚着怀中的人。
“相宜,我其实没有后悔过。”没有后悔过这次选择,他从来都不是坐在办公室只愿意动嘴皮子升官的人,他愿意出去闯荡出一番事业,鹰击长空,驰骋万里。
我知道,孟相宜默默的说道,她明白贺屿川的理想与抱负,中学的时候他就是最耀眼的少年,不应该汲汲营营,振翅高飞才是他的宿命。
她只是想以后也能成为与贺屿川并肩前行的那个人。
“起来了,我好饿啦。”孟相宜觉得沉,实则是她太累了,可斗不过早晨的贺屿川,这是多年的经验。
而对方还真放过她,就在偷偷庆幸时却被人单手拦腰抱起。
“洗了澡再出门。”贺屿川眼中俱是笑意,轻松的把人拎了起来。
可恶,她才不想跟贺屿川一起洗啊,孟相宜后悔了,不过反抗无效,又在浴室中被吃干抹净。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凝聚在镜子上,镜中的女人艳若桃花,孟相宜忍不住捂住了脸不敢再看,但是因为不专心,又被贺屿川狠狠的惩罚了。
这个人明明都不年轻了,为什么体力还是这么好!
坐在床上吃早餐的时候孟相宜还是愤愤不平,她可是比贺屿川还年轻的,怎么反而不如人了呢。
对方还在各个房间穿梭着收拾行李,今天他们要搬到酒店高层去,工作人员过来送礼物,特意询问对新的房间有没有特别需求,她隐约听见贺屿川说了一句能看见海景,但是工作人员查询了一下抱歉道海景房只有双床了,问他们介不介意。
“那就算了。”贺屿川毫不犹豫的拒绝,惹得孟相宜心里一阵诽谤,这几天看来这人没打算放过她啊。
山景房还有套间,贺屿川勉强满意了。
“要不咱们不换了。”孟相宜有些舍不得这里的泳池,还有安静的环境。
突然之间胆子变大了,贺屿川还有些吃惊,略一挑眉。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再说和贺屿川待在一起她就不害怕了,但是说换房间的人是她,说不换的还是她,让贺屿川白收拾了半天,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不换了,贺屿川爽快的跟工作人员说道,愉快的语调怎么都掩饰不了,等人走了又开始催促孟相宜换衣服。
换泳衣。
“这次保证教会你游泳。”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准备完成当年在纽城没有完成的教学事业。
但是结果真的出乎贺屿川的意料,孟相宜学得挺快,比以前开窍了,没用半个小时游个十几米不成问题了。
“其实我已经学会了。”游了一个来回后,孟相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学会了再装不会她也不擅长啊,与其露出破绽被贺屿川发现,还不如实话实说,虽然有些打击他的积极性。
看来他们分开的这三年多,孟相宜也变了太多,她不仅学会了清绣,创办了公司,还学会了以前一直害怕的游泳。
“是沈序教的我。”
她有些心虚,低着头,拿眼睛去瞟贺屿川的表情。
她本来不是想让沈序教的,只是小章报了游泳班,撺掇着她一起,结果她上课的时候沈序也经常在,教练教了她几次就放弃了,打击得她也没有了信心,沈序看见了就自告奋勇的教她,后来还真的学会了。
但是总归沈序是贺屿川的兄弟,她怕贺屿川自尊心受挫,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原来是他,恐怕在泳池遇见不是偶遇,是故意的吧。
贺屿川对沈序有些刮目相看了,喜欢林婕妤的时候一门心思的掏心掏肺,不知为何又喜欢上了相宜,倒学会耍手段了。
“学会了就好。”贺屿川浅笑,只是那笑容未达心底,相宜这个傻丫头,恐怕还没有发现沈序的心思吧,只是沈序明明已经移情别恋却还是和林婕妤在一起,他不得不重新估量这个发小了。
下午二人也是在别墅中消磨时间,最近超级流行掼蛋,孟相宜还不会,非要贺屿川带着她一起玩儿。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规则,兴致满满的跃跃欲试。
“输了可不许耍赖皮。”贺屿川下载了APP,创建了一个房间,只有他们二人,系统从两副牌中随意发给二人一副牌的数量,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牌。
这局从2打起,收到牌的那一刹那,孟相宜的眼睛都亮了,大小王加五个二,还有四个八、四个Q,看她不把贺屿川打得跪地求饶。
但是打着打着却傻了眼,8和Q都炸了出去以后,对方找到机会先出牌,二三四五六,可是她却没有顺子,又舍不得出2去炸,只能点了要不起。
看着沙发那头的人纠结又认真的样子,贺屿川心里有些好笑,忍不住就露出了点儿笑意。
“你为什么要笑?你的牌非常好吗?”孟相宜好奇,甚至想趴过来偷看,却被人按住了脑袋推了回去。
小气,她嘟囔道,不看就不看,反正她还有大小王呢,就不信贺屿川没有单牌。
但是贺屿川根本就没有给她出牌的机会,三联对、钢板、同花顺一出,孟相宜傻了眼,自己抱着一堆好牌却打不过这些小对子。
连输了三局后,心态崩了。
“我不玩儿了!”她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抱枕生闷气,这个大坏蛋,就不能让让她嘛,她可是初学者啊!
“刚才谁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半途而废?”贺屿川放下手机,伸手去拽了拽小气包的胳膊,被人用力一挣,继续背着身子不理他。
“其实你学的挺快了,但是我们大学就开始打各种牌,你以前又不爱玩儿,上来肯定吃亏。”贺屿川像哄小朋友一样耐心的劝,以前他们打牌的时候孟相宜也坐在旁边观战,不过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不是打瞌睡就是吃零食,从来不参与。
“贺屿川,跟我说说你大学的事情吧。”孟相宜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输了的不愉快一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听见贺屿川提到大学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兴趣。
他们以前极少聊起各自曾经的生活,中学还算勉强有些交集,等贺屿川上了大学就完全成了平行线,然后就是结婚以后的事情了。
“我挺无聊的,学习、写论文、考试、实习之类的吧。”贺屿川也想不出来自己大学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可能在别人眼中他成绩优异,但是他自己其实并不满意,如果再努力一些也许会更好的。
但是孟相宜难得问,他也得绞尽脑汁好好回忆。
“切,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我更没有了。”孟相宜不信,贺屿川肯定有什么隐瞒。
“男生宿舍晚上都聊什么?女生还是小电影?”她追问,好奇许久了,但是也没有别的渠道可以获得消息,唯一的来源就是贺屿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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