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他一贯讨厌的拖长尾音的语调问我,“你还不肯承认吗?你就是喜欢我。”
不!没有!我没有!就算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讨厌鬼!
我想大喊大叫,却怎么也不能发出声音。
摩天轮突然失控了,以惊人的速度下坠着,我本能地想去拽马尔福一把,他却凭空消失了。
浓稠的夜色里,我大口喘着气坐起来,按住不断起伏的胸口,等待如雷的心跳平息。
原来只是个梦啊……
斯内普教授有在努力装瞎放水
第17章 红烧排骨味的灵魂
不知道设计斯莱特林宿舍的人咋想的,要是在格兰芬多,这个点,太阳都骑我脸上跳仨回舞了,但我在斯莱特林睡得是天昏地暗。蛇院的同学们起床也轻手轻脚的跟蛇一样,没有小狮子们乒铃哐啷的下床动静和热情的早安。
我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脸,好想奥莉她们,好想大声和每个朋友打招呼,好想周末早晨透过窗帘洒进卧室的阳光。
好想,离开这该死的身体!
很快的,我又把被子撒开了,那上面都是马尔福的味道,还该死的挺好闻。
造型奇特的挂钟指向十一点,我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皱起了眉,前几天要么是胡乱洗个澡要么是用强效清洁咒糊弄过去,今天正好有时间,干脆……干脆好好泡个澡。
你真蠢林星你真蠢!脱衣服的时候,我在心里第无数次咒骂自己这个馊主意。
上衣倒还好,马尔福这小子身材是还不错,但我不放太在眼里。脱到贴身衣物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抖得像在食堂打了十年饭,“我没有触觉我没有触觉……我是个雕塑,我是个雕塑。”冰凉的僵硬的手指不小心碰到肌肤时,我不断地给我自己洗脑。
“好了,离浴池只有十步了,你可以的!”
为了防止低头看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决定闭眼走到浴池边再摸索着下去,一套鼓励组合技下来觉得自己自信不少。
扑通——
“啊————!”我脚一滑摔下浴池了!我不可以!
当我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有几粒水珠从未干的头发上滴落下来,瞬间被桌上的羊皮纸吸收,我摸了一下它的表面,卧槽好烫!
上面的字显现出来,「起来了没?」「十一点了,总该起来了吧」「你是猪啊?!十一点半了!快给我起来!不然我到宿舍来找你!」
又一阵发热,新鲜的消息来了,「算了,你接着睡吧,养足精神。下午一点,魁地奇球场,特训。」
其实我有时候真怀疑马尔福是不是被奥利弗伍德附身了,除了他有谁会训练的这么勤快?
我摸了摸身上,哪哪都疼,正提笔要跟严厉的马尔福教练告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我腰疼头疼吧,他绝对不会放过我,还得让我练。说屁股疼吧,即便是我,也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况且他要是问起我为什么疼,我要说我是洗澡的时候滑倒了,他搞不好要拿这事笑我一辈子。
不行,不行,我摇摇头放下了羽毛笔,等会看看能不能碰到他吧,大不了撒泼耍赖不去训练就得了,还是吃饭先!
我不知道其他中国学生怎么适应霍格沃兹的食堂的,我反正一年级第一学期就吃腻了,那个寒假我给我知道的几个修真学院都发了申请,结果拒绝我的理由都很统一:道心不纯,道基不稳。
我也不明白我怎么就道心不纯了,就因为调查问卷上我填了不能接受辟谷?
反正怎么说都是那四个字呗:《来都来了》。
凑合着吃吧,还能退学咋的,数理化我是打死不想学了,斯内普一天扣我五十分我也得死乞白赖地待在霍格沃兹。
这会在走廊上晃悠的学生并不多,我也不必很端着马尔福那傲慢嚣张的姿态,跟孔雀开屏似的。
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蜷曲的浅色长发,胡萝卜耳饰,戴着副圆圆的怪眼镜,怀里抱着唱唱反调蹦蹦跳跳地走着,这不是卢娜是谁?!
这还是我变成马尔福之后第一次见到她,她好像长矮了?哦不对,是我长高了。
莫名的我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待,这个奇怪的女孩总是能识破我的各种伪装,她甚至能认出去年万圣节的我。这一回呢,她能认出我吗?
我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做作起来,尽力地装作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德拉科马尔福本人。如果卢娜认出我,我要不要和她相认?如果她没认出我,那我是不是该感到失落?
近了,近了!我甚至不敢稍微低头去迎上她打量的目光,斯内普点名叫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紧张。
女孩与我几乎是擦肩而过,她并没有认出我。
一股不可名状的巨大的失望包裹住了我,卢娜是让我觉得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很合理的女孩,如果她都不能认出我,那还有谁能知道这有个与身体不匹配的灵魂呢?
我感觉我的脊梁骨都要被压弯了。
“小星星?”女孩轻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却仿佛听到一声惊雷般差点跳起来,我不敢置信地朝身后看去,她把眼镜架到了头发上,正抬眼看着我。“小……小月亮?”
不能说老乡见老乡吧,但我两眼是快要泪汪汪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呜呜,说来话长……反正短时间内我还是会保持这个样子。”
隐秘的小角落里,我和卢娜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交流。我承认我是个俗人,在面对卢娜时,我不敢大声说话,怕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突然厌倦人间。
“对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之前你来送粽子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奇怪,而且,你的灵魂,”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有红烧排骨的味道。”
也许我的灵魂本就是头猪,我想。
也许我二年级的时候不该深夜带她去食堂偷偷开小灶,吃红烧排骨。
“你可以试试用不一样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这不一定是坏事。”告别的时候,卢娜说。
她说如果我需要帮忙随时可以去找她,这个古怪的姑娘让我孤独的灵魂大大得到了慰藉。
当年我听说了卢娜疯姑娘的名号之后十分羡慕,于是也逼迫别人喊我疯星星。其实我还是觉得疯姑娘听起来更酷一些,不过这个名字已经归卢娜所有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不那么酷一些。
卢娜知道之后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们都是疯姑娘。
在知道了除了皮皮鬼还是有人能认出我之后,就连我不怎么喜欢的咸肉粥都变香了。
回去的路上,有个斯莱特林的女生给我打招呼,亲热地喊着德拉科,金棕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笑起来有个小酒窝,很漂亮。
我友善地点了个头,内心暗自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好像之前也给我主动打招呼来着,没想到马尔福这小子,桃花运竟然该死的还不错!
“哎呦!”我一个没注意,可能是让什么玩意给滑了一下,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好了,这下我算是有正当理由跟马尔福请假了。
马天龙下章出现
第18章 送礼要送脑白金
「我今天不能训练魁地奇了。」
回到宿舍,我在羊皮纸上板正地写请假条。
「为什么?」马尔福的回复很快。
「我身上很痛。」别问了求你。
「哪里痛?」思考了很久,我还是写下「屁股。」
那边长久地沉默了,我仿佛能看见马尔福皱着眉疑惑又无语的表情,他大概也不太想知道他的屁股在我的使用下发生了什么事。
那漫长的时间里,我想到了小学时候我装病请假不想上学结果被我妈揭穿之后狠狠打一顿的恐惧,毕竟没有人会连续一个星期都恰好在快要上学的时候肚子疼的,陈女士怀疑我有阑尾炎。最后为了保住我的阑尾和屁股,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了。
「好吧,带上你的魔药学课本,来图书馆,我给你补习。」终于,在长达一个世纪的心理凌迟后,马尔福回复了。
补习魔药……也能理解,期末考试我稳定发挥的话,是一定能考倒数的。纳威和我是共患难的好哥俩,倒数第一第二被我们长期承包着。流水的倒三,铁打的我俩。想到马尔福的名字出现在榜尾,不出意外的话,他要出意外了。
临走前我想了想,还是拿上了那本灵魂什么手记,薄薄的一本,没什么负担。
……
“喂马尔福,你这个样子真的能教我?”在施了很多个空间混淆咒之后,我终于肯坐下了,我可不想被太多人看到我和马尔福在一起学习。虽然我一看魔药学就犯困吧,但我没想到身为老师的马尔福比我还困,他的黑眼圈重得像化了倒置烟熏妆,要不是手撑着,那头能直接砸书里。
“少废话,你……你把第……120页先看了……看桔梗根和……恐龙能不能□□。”
他放弃了挣扎,眼皮已经阖上,脸贴着笔记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见了周公。
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这个家伙?!
虽然很不想,但我拿出了学习魔咒的劲头来看魔药。好!翻到第120页!好!标题是草本植物与藤本植物的入药价值对比及其适配性。好!第一行,桔梗是……是……三角龙。
不对!我及时把思想从白垩纪的梦里拉了回来,拍了拍脸把怒吼着的角龙从脑袋里赶走,桔梗是多年生草本植物,通常无毛,无毛猫,无毛猫长得好像家养小精灵……
我翻开魔药教材补充材料一查,这教材没有目录,歪歪斜斜地每页写着几个大字“你也配学魔药”,我横竖看不进,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两个字来,整本书都写着“无聊”!
书是看不进去了,我等着马尔福清醒过来再给我讲,虽然我们互相讨厌不假,可马尔福确实称得上是个好老师,不重要的地方一笔带过,重点分明,语言简洁易懂还时不时能引经据典。一节更比六节强,上完还想上。
我堆的书本来就比他堆的要高,干脆趴在书上侧头去看他,能亲眼看见自己的睡相可是不常见的机会。
我不愿去深究这一行为的动机,我是那么想的,于是我就那么做了。
马尔福的视力可真好,好到能看见女孩脸上细细短短的小绒毛,长长的睫毛微颤,在阳光下像是一对振翅欲飞的蝶。可以算得上睡相恬静,如果他不说梦话就更好了……
“中国妹……”我一点也不觉得岁月静好了,我能和恐龙一起出现在他梦里,这人准是不憋好屁,我凑近了他等待下一句,“别……快跑……你打不过霸王龙……”
“……”我看着自己正准备去捏他鼻子的手,要不还是直接把他闷死吧?
本着遵守校训眠龙勿扰的原则,我还是没有动他,尽管这是一条急了就会喊我要告诉我爸爸的龙。(不过最近提到他爹的次数确实变少了呢)
“有趣的魔药知识?”我把他手边的一本造型奇特的书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碰到它时一朵玫瑰从嶙峋的书脊一侧长出来,“!”好有意思!
“乌蛋玫瑰是沙沙阿拉伯的国花,这种花神奇的地方在于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有点类似于中国的解语花,不过乌蛋玫瑰只听得懂阿拉伯语,听说对它弹唱阿拉伯情歌能让花变得更加娇艳。如果对着乌蛋玫瑰说它听不懂的语言,它会自闭,物理意义上的自闭。”
我兴致勃勃地往下翻着,“乌蛋玫瑰具有美容养颜提升智力等功效,以花瓣入药可以配置女巫们梦寐以求的养颜药水,其根可以配置出兽语药水,这种药水是数百年来神奇动物学家的最爱……”
真有意思,能听懂人话的花,我余光不经意瞥见那本书,古朴的封面带着细细的颗粒质感,泛黄的书页因为无数人的翻阅而起了毛边,为什么我这本书不能听懂人话呢?还是说,它听不懂英文?!
灵光一闪,我掏出了魔杖直接实施我的猜想,“化繁为简!”还是那条针对中国古书的咒语,不过这次是被我用中文念了出来,跟从前大有不同,这次整本书都因为咒语成功作用而剧烈地抖动起来,我看着封面那模糊不清的几个字变成端庄的楷体,“南海偶记?这才是这本书本来的名字?”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书翻一翻,不知道自哪吹来的风把那书给翻得哗啦作响,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所幸书不厚,要是新华词典,我可能得等个好一会。
那书终于安静下来了,扉页微微颤抖着,像是一个刚刚运动完的人正在喘气,我小心地把它翻开,惊喜地发现上面的字全都变成了中文简体,虽然全都是文言文,不过对于当过几年语文课代表的我来说问题也不大!
这书的作者想必是个狂傲不羁不太要脸的人,大部分内容都是他在南海各郡蹭吃蹭喝的见闻和记录,小部分内容记载了凡人们对他术法的震惊和恐惧,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凡人的不屑,不过……他确实有狂傲的底气,即使是极少的文字描写,我也能从中感受到其术法的精妙,缩地成寸,隔空移魂,赋予灵魂实体,还有各种我想都没想过的法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并且他都能轻松做到,那确实是个很可怕的存在。
杨居士,这名字也十分耳熟,我似乎在某本中国半仙野史大全上看到过……
书上正讲到作者在某次宴会上把太守家歌伎的魂魄全都招到自己这里来弹琴奏乐,我开始思考,夺魂咒大概也是类似这种效果的吧,不过这居士的招数是群体攻击还无视空间距离,要是运用到作战中岂不是十分可怕,那就相当于有了一批召之即来的傀儡,还可以从对方阵营中抽取魂魄,也幸好那个居士没有用自己的能力来为非作歹。
“你没看魔药课本,在这里看什么课外书呢?”我正看得专心,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在我身侧,一手撑着桌面一手趁我不注意把那本南海偶记抽走了,他披散着的头发扫过我的脖颈,带起一阵痒痒的燥意,该死的马尔福竟然有了斯内普式的压迫感!
我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抓包的心虚,“额,你醒了啊,这是我之前借的书。”
他右手极其迅速地翻页,大概是发现那上面的字他完全看不懂,掏出魔咒施了一个翻译咒,那上面的字还是纹丝不动,我看着他疑惑的样子没由来感到一种逗弄他人的优越感,遂撑着脑袋笑着看他徒劳地施咒,“没用的,这书听不懂英文。”
“没收,五点半再还你,先复习魔药。”他冷哼了一声绷着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什么看?还不把书翻到第120页?我就知道不看着你你就不学习了,蠢狮子。”
嘁,恼羞成怒了还?我吐了吐舌头翻开书阴阳怪气摇头晃脑地学着他的腔调,蠢蛇蠢蛇蠢蛇!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马尔福讲课真是该死的有趣,直到六点我饿得不行这节课才恋恋不舍(?)地结束。我们奔赴食堂然后各吃各的,那金棕色头发的漂亮女生又来了,“德拉科!这个给你!”两瓶饮料被摆在我面前,幸好扎比尼那货不在,不然他一定又会调侃“我”受欢迎。“额,谢谢你,不过下次不用送了。”她摆了摆手然后跟小姐妹蹦蹦跳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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