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还在参加婚礼,”哈利回想起一年多前,是伏地魔袭击魔法部的同一天。安雅仰起头询问地看着他,“是比尔韦斯莱,罗恩的大哥哥,和芙蓉德拉库尔的婚礼。”
安雅点点头,哈利继续道:“婚礼举行到一半,我们还在舞池跳舞庆祝。突然,食死徒袭击了婚礼现场,还带来了斯克林杰遇害的消息。宾客纷纷四散逃窜。”
这还是安雅第一次听哈利说起大战期间的事情。
“其实在婚礼的前几日,他来找过我,把邓布利多留给我的东西带给我。他知道我在哪里。” 哈利补充道。
如果斯克林杰投降了,那么袭击婚礼现场的恐怕就不是几个食死徒,而是伏地魔本人。
“别说了,都过去了,”安雅打断了他,她撑起上半身,仰起头亲了亲他的脸颊,露出了她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们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很多,虽然他们那个时候并不熟识。
安雅从来没有问起过哈利,关于大战的事情。很多人都很好奇,他的同事,同学,朋友。有时候和同事一起出任务,在外面熬夜,还得把这些事情当段子一样说出来,给大家提提神。
但是安雅没问过。
哈利也很庆幸她没问。他想过安雅会不会有一些,是因为他是所谓的救世主而对他另眼相看。之前哈利猜测可能她并不关心,她偶尔显得很有些出世。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在她心目中,那不是什么值得讲述,炫耀的事情,那是伤痛,所以她不会问。
也许有的情节很精彩,但余味都是恐怖和死亡。
哈利在想,安雅是怎么做到的。她在工作中会一遍遍地询问、查看不同人对那场袭击的回忆,她在寻找,还是在逃避。
会否有一天,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看到那个杀戮的瞬间,他在她耳边道:“安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不要怕。”
tbc.
第13章 Case2.3 苦海
尽管海伦娜和阿德里安都没有认罪,安雅同约瑟夫协商后,还是决定向威森加摩移交案件开启起诉流程。
自从抓到了海伦娜,哈利心里悬了五个月的石头也落地了,再加上目前案件比较顺利,最近也比较轻松。这天他正在家里实验做那不勒斯意面。
因为之前在和罗恩的通信中提到了安雅家家养小精灵的欧文,被赫敏知道后遭到了警告,通知他继续谨尊S.P.E.W的宗旨,不能奴役家养小精灵。
上次赫敏虽然提到了S.P.E.W,但是没仔细说细节,哈利把自己和多比的故事和安雅说了一遍,还把她弄哭了。
安雅决定给欧文发工资,并给他放双休。
但这就导致他们在周末没有饭吃。自从看了一次安雅学习用家务魔法做饭以后,哈利就立刻把她赶出了厨房。
他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让在NEWTs考试中,获得了5个O的优秀女巫,在家务魔法上折戟沉沙。实际上在他自己尝试了以后,也败下阵来,他宁愿用麻瓜的方式做饭。
此时的安雅正在外间更换家里的鲜花。他们上午刚去旁边的集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安雅有在家放置鲜花的习惯,每周末都会视情况更换一次。
“好了,来那吃饭了。“
哈利一边喊着安雅,一边挥着魔杖把餐盘和餐具往餐桌上挪动。
“来了,”安雅小碎步跑到桌边,殷勤地给哈利拉开椅子,并献上一个香吻,“看上去很棒!”
“来试试吧,啊,也不知道怎么样。”哈利自己试了试,感觉还行。就是不知道挑食的安雅怎么觉得。
“意大利面,我觉得应该配上白葡萄酒。”和安雅在一起之后,哈利才发现她是个十足的酒鬼。可能是因为职业原因,她上班时间完全不能沾酒。这就导致她的晚餐和周末,几乎顿顿带酒,“Riesling 怎么样?Moscato 喝完了。”
“随你。”
安雅已经自顾自的去拿酒去了。哈利感觉,和她认识越久,越发现是她的第一印象完全是错误的。
她在工作中是越是严肃认真,生活中反差越大。马修曾经悄悄提醒过哈利,让他管住安雅,周日不要喝太多。
他们去年冬天,去参加一个前辈的婚礼,是在斯莱特林曾经特别照顾的安雅的一个学姐。她嫁到保加利亚去了,安雅他们受邀去索菲亚参加婚礼。安雅在单身派对和婚礼上连续喝了两天,整个人毫无节制。
回国之后,周一还要开庭。据她自己说,还好是个简单的庭审,她全程照着起诉书念稿,状态大打折扣。
连法官都在下庭后来问她,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安雅哪儿敢说是因为酒喝多了,人不清醒。
据说伴郎特别青睐安雅,在派对上就很照顾她,说她在喝酒上很有品味,临走前还送了她不少保加利亚葡萄酒。安雅还邀请他来英国玩儿,说要带他喝苏格兰威士忌。连带着哈利现在看不惯保加利亚葡萄酒。
马修的通风报信得到了哈利的嘉奖,在他的正式任职仪式后,送了他一套手工巫师袍。他本来是打算只送马修一个领带夹的。
不过这件事情,在哈利去定衣服的时候被安雅知道了。她连夜取消了要送给马修的升职礼物,把哈利原本买的领带夹作为了自己的礼物。导致马修每次看到安雅喝酒,都要扼腕叹息,并向她打探到原本要送什么礼物。
他和安雅交往以来,到目前为止,她也只是在用餐的时候,会来上12杯,还算是节制。
傍晚,安雅开始做准备明天开庭的最后准备。明天一早,她就去第十审判室参加伯德斯父女的庭审,哈利也会作为证人出席。
“我总是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安雅在扶手椅上半躺着,看着天花板,突然发出感叹。
“怎么了。还是在为伯德斯家的案子担忧么?”上周在将海伦娜伯德斯的案子移送威森加摩以后,她的律师突然提出要将阿德里安德伯斯作为辩方证人加入到庭审中,并为海伦娜做无罪辩护。
安雅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未免夜长梦多,决定直接并案起诉阿德里安。周一的第十审判室,将只为这对父女打开。
“尽人事就好。”
哈利开口安慰道。其实在熟悉了检察署的工作之后,哈利对食死徒的审判结果也理智了很多。不再只是单纯的抱怨,嫌犯为什么没有按照最严格的条例审判。
有时候巫师的预感,也并非没有道理。
1999年3月29日魔法部第十审判室
阿德里安伯德斯已经安坐在发言席上,并宣誓作证。
安雅站起来,走到离他较近的地方:“伯德斯先生,你从1997年魔法部被攻陷至今,每月向你的女儿海伦娜提供两百加隆的生活费,请问是为什么?”
“我女儿没有收入来源,她写信给我提出了要求。”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一名食死徒的?”安雅问。
“1997年,魔法部被攻陷之后。”
阿德里安很清楚,这意味着他在魔法部受控时期是清醒的,他不能再以他被施了夺魂咒为自己开脱。
但现在,安雅要定下的是海伦娜的谋杀罪:“为什么,在伏地魔死后,还协助海伦娜继续逃亡?”
阿德里安沉着地回答:“我只是担心,她被认为是食死徒而被抓起来,关进阿兹卡班。”
“但你们都知道斯克林杰被杀的事实,而且是在伯德斯庄园被杀的。”
“我确实帮了她,但是这与杀人无关。她很害怕因为曾经是食死徒被抓。”阿德里安很显然想包庇海伦娜。
阿德里安的问询和侦查阶段一样难以推进。
随后,海伦娜的律师开始了对她的问询。
此时的海伦娜已经恢复了她衣裳整洁,靓丽可爱的样子。她的律师开始向她提问:“你为什么加入食死徒?”
“一开始是因为我喜欢黑魔法,很有意思,我的朋友有食死徒。我觉得很酷。”海伦娜也才25岁,还是少女,要说误入歧途也未尝不可,而这就是他们希望留给威森加摩的印象。
“那后来呢?在知道食死徒其实会杀人后?”她的律师问。
“我是为了帮助我的父亲,才继续和他们混在一起的。”
海伦娜的回答让安雅皱起了眉头,她在说什么。
“你父亲做了什么,需要你帮助他?”
“我那段时间外面很乱,因此那天我回到了庄园。斯克林杰和我父亲突然先后从壁炉里来到了庄园。我从房间出来查看情况,发现他们打了起来。
我爸爸的魔杖在交战中,被斯克林杰缴械了,我爸爸让我把我的魔杖给他。我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思……”
她在颠倒是非。
“反对!”安雅站起来,“法官大人。”
法官挥手示意安雅和辩护律师,过来他的面前。
海伦娜和她的律师在把整个事件往相反的方向推动,仅仅靠海伦娜的证词。安雅试图扭转这个局面:“你知道让她说继续下去会走向什么方向么?”
“那又怎么样,为什么不听听真相是什么呢?”海伦娜的律师反问道。
“让她指控她的父亲是凶手么?这简直就是狗急跳墙。没有证据能证明阿德里安用了海伦娜的魔杖,”控方起诉海伦娜的关键证据,就是她的魔杖使用杀戮咒,在伯德斯斯庄园杀死了斯克林杰,“她在撒谎。”
海伦娜的律师反驳道:“可那是伯德斯庄园,阿德里安在那个时间也可以回到庄园。父女俩都为伏地魔做事,为什么父亲没有动机?”
“现场情况发生重大变化,我申请与被告之一的阿德里安伯德斯沟通,以确认他是否明了他现在的处境。”安雅法官争取道。
法官透过他半月形的镜片,来回打量着检察官和律师:“今天中午,你将有2个小时的时间向他确认。下午继续开庭。”
上周律师和阿德里安见面的记录,安雅检查过,并没有串供以及违规的情况。今天上午海伦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阿德里安就在现场,据助理检察官克莱尔的观察,他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所以,是父女之间无言的默契么?
她很清楚,一个宠爱女儿的父亲会为她做出什么,这其中当然包括为她顶罪。
“你想好了么,等会儿怎么问?”哈利在审讯室外,和安雅商量着。
“哈利,你理解么?一个父亲愿意为他女儿去死的心。”安雅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理解,但是!前提是他的孩子不是一个杀人犯!”哈利当然理解,他的父母都为他而死,但是现在,阿德里安是在为一个恶魔去死。
如果他们从未就此事沟通过,那就是这个恶魔,在无情地利用她年迈的父亲,她笃定阿德里安会为她去死。
哈利和安雅沉默地走进审讯室,阿德里安和他的律师已经在里面了。他们在对面坐下。
安雅沉默着没有说话,哈利率先开口说道:“我希望您明白您的处境,海伦娜当庭指控你杀死了斯克林杰。”
阿德里安的律师代替他说道:“我建议您不要回答。”
“伯德斯先生。我想你应该认识克劳奇先生。国际合作司的巴蒂克劳奇,”哈利面对阿德里安,面不改色地陈述着,“我可能是,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他对我说:他想见邓布利多,他犯了一个错误。
他死前,想要补救他犯下的错误。但是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一切都太迟了。小巴蒂克劳奇协助伏地魔完成了他的复活,直接催化了这场大战。”
“海伦娜不是小克劳奇。”阿德里安的律师辩驳道。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女儿,但是溺爱不会让她成长。你也认识哈维·劳伦斯,他也很爱他的女儿。可哈维不会为安雅这样去做。”哈利继续争取着,如果阿德里安不做出反抗,他们接下来的指控将很困难。
安雅站了起来,附身逼视着阿德里安:“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相信你。你在伯德斯庄园哪个房间最终杀死了斯克林杰?”
阿德里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那一刻,安雅流露出了一个悲悯的眼神,随后她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这一次哈利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伯德斯自愿去死,他无可奈何。其实这对父女的决定,又与他何关呢,他只是在意阿德里安伤透了安雅的心:“伯德斯先生,在安雅的心目中你一直都不是一个犯人,只是她爸爸的朋友,是她的叔叔。她和我说起你,是你在万圣节的时候,给装鬼玩闹的她发糖。”
伯德斯沉闷地,终于开口了:“我很抱歉,波特先生。请你替我,向小安雅道歉。”
“她需要的不是道歉,她希望你活着。”哈利说。
“波特先生,听说你和安雅在一起了,”伯德斯问道,哈利点点头,“那么,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你能好好照顾她么?她是个好孩子。”
“当然。”哈利明白,也许这就是伯德斯和他最后一次私下的对谈,这是一个长辈对他的嘱咐。
“我多希望,我女儿像她一样。”
哈利失望地说:“可您也不是劳伦斯,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儿。”
哈利离开审讯室,只见安雅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的双面镜前注视着他们。
“还有别的方法么?除了说服阿德里安,”安雅见他出来,转身急切地问他,“取得他的记忆?吐真剂?”
“安雅,你明知道,这不行的,”哈利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记忆是可以篡改的!你明知道他们的意图,你想看到什么?证明海伦娜说得没错?使用吐真剂之后的口供是无效的。”
“对不起,我应当知道。”安雅小声说道。
吐真剂只能偶尔用于侦察过程中发现线索,且普遍使用得很谨慎和隐秘,更加不会将其作为证据。她不应当说这样的话。
伯德斯庄园的杀人现场留下的证据太少了,那是一个随当事人开口的现场。
下午他们回到第十审判室继续参加审理,海伦娜继续做着她的陈述,不出意外的,将“真相”往另一个方向引导。
“斯克林杰死在了伯德斯庄园,但是我爸爸把他的尸体带回了魔法部,通过壁炉连接的飞路网。
我害怕极了,但他是我爸爸,我只能帮他把家里的痕迹清理干净。”
她律师继续通过提问,帮她圆满着这个故事:“你为什么出现在食死徒聚会的现场?神秘人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呢?”
“因为我的父亲在魔法部为他做事,我也因此受到其他食死徒的艳羡。我仅仅是为了虚荣心,参加他们的聚会。”
“海伦娜,你的魔杖的杖芯是什么?”她的律师问。
“是龙的神经。”
“你父亲阿德里安的呢?”
“也是龙的神经。”
“你父亲可以熟练的使用你的魔杖么?”
“可以,在我学生时期,我父亲就曾手把手教我魔咒,他可以使用我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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