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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第三方。”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
卢娜？我又惊又疑。布雷斯恰时开口，语调纾尊降贵：“就算你不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不可能是敌人。”
可惜他的打岔并没成功。
卢娜一出现，几乎立时之间，我就想通了他们只怕搅了不止一次浑水——一年前德拉科利用小鹰嘴想要我与朋友决裂的事情，卢娜出现的真巧啊。
布雷斯瞧着我的脸色，顿觉无趣，“我就说骗不过她，你非要现在摊牌。”
“很好，让我们来捋一捋……”我把声音放轻，不去想那些对于此刻来说多余的情绪，“因为我和那边彻底撕破，所以现在急着跳出来……也不对，这次只是契机，跳出来是必然的，因为我和这边绑在一起了。”
我忍了又忍才没哭起来，说不上有多无力，“你们真讨厌！凭什么就觉得我不能融入格兰芬多呢！”
把感情掺和在算计里最讨厌了，明明已经失去了家人，为什么——卢娜为什么也在这里面？
“我就知道你不会在这种事上留意，卡西奥佩娅。”布雷斯的表情可以算得上得意，“卢娜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妹妹。”
“我妈妈已经死了。”状态之外的姑娘插嘴。
错过了决裂的狠劲，就也没办法和面前这三个讨厌鬼say bye了，再怎么崩溃也于事无补。
在场的人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那你就是接受了？”瑞亚笑了，是一种让人很难拒绝的灿烂，“对不起，凯西，我们不该骗你。”
我看着她笑逐颜开的脸，又看向卢娜雾蒙蒙的眼睛，最后转向我那该死的童年玩伴。
我能忘记他们对我的好吗？
“你们赢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咽回去的眼泪哽住了嗓子。
“我很乐意我们还是朋友，不过你们真不该把知道我不会记恨表现的太明显。”
和朋友玩坦白局的感觉还不赖。既然你们最后还是愿意和我站在一起，我还计较什么呢。
“哼，我要回塔楼了。”我悲喜交加，弯起眼睛。对面的人都松了口气的样子。
——“统统石化！”
我不和姐妹生气，但是布雷斯不行，你看他现在还是一脸不意外随便你的讨厌表情！
我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在回塔楼见到哈利的样子时还是心态崩了。
赫敏拿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棕色药汁，用小刷子给哈利涂脸。她看见我过来就把东西给了我，“纳威赞助的，白鲜粉加莫特拉鼠触角汁，外伤止痛。”
……我深觉今天的情绪被撩拨得忍无可忍。而且我有预感，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哈利自己用手拢住额发，没有眼镜阻隔的绿眼睛看上去很乖。可这都是假象，哈利·波特本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
我紧抿着嘴不做声，他也不先开口。最后赫敏先发言：“哈利，你觉得这一周的炸尾螺特训收获怎样？”
他脸上的伤愈合得很慢，白鲜粉对于魔法烧伤可能并没有太大用处。
“它们的攻击我已经能基本应付了。但重点不是这个。”哈利求和一般握住了我的手，“别气啦。我有一个想法和你们说。和它们对战时我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最好不要被火焰击中。”
“什么意思？”罗恩一脸茫然不解，“那怎么可能？隐藏起来吗？隐形衣？”
“不不，如果我的速度比它快，或者我能撤到它的攻击范围之外就好了。”哈利的另一只手终于摸到了眼镜。“赫敏，我需要你的帮助。”
赫敏若有所思，而我还和罗恩一样没明白。
私设如云。
第53章 52.绅士风度
“全神贯注，哈利，激发你内心的热切。”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总是冒出一大只火龙。”哈利眉头紧皱，每次召唤东西向他飞来时都不太成功，“你们说，我这算是作弊了吧？”
罗恩在赫敏的书包里翻出一大本简单咒语看，闻言抬头，“应该不算，没有勇士不能在赛场上召唤工具的这种规定啊。”
“我想哈利不是说这个。”
赫敏停下了一遍一遍挥舞魔杖的动作。“我们……我们提前知道了考题。”
“那又怎样？”“他甚至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赛场上。”
罗恩和我同仇敌忾，伸手击了个掌。
哈利倔头倔脑地瞪了我俩一眼。我瞪着酸痛的眼睛不甘示弱。
我在画一幅减燃魔法阵，灵感来自于赫敏的徽章。
希望这玩意装在口袋里能让哈利少受伤。
第二天午饭后，他们去找炸尾螺验收试验成果了，我和姑娘们在图书馆继续搞魔法绘阵。
“芙蓉·德拉库尔。”卢娜悄声地说，“她竟然肯从拉文克劳藏书馆里出来了。”
“拉文克劳也有藏书馆吗？”我回头看了一眼平斯夫人的方位，“很大吗？”
没等卢娜回答我，我旁边的金妮就用鼻音哼了一声，很难想象一个人能用丰富的鼻尖动作表达这么大的轻蔑。
“是她啊。”金妮一向明媚的脸没了笑容。
我和卢娜的注意力都从什么藏书馆上移开了，谁不爱听姐妹的八卦呢，“怎么啦？”
“我已经两周没出去约会了。”霍格沃茨三年级最漂亮的女孩子撇嘴，“无论哪个男生都只看得到她——谁要和他们探讨其他女生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不见王吗。”卢娜喃喃。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卢娜，习惯性过滤掉这姑娘时不时的怪话，“这不正好，帮你筛掉一批只看脸的俗人。”
金妮幽幽看了我一眼。“谁在乎他们看什么呢，我只是喜欢约会的气氛罢了。”
我和卢娜不由肃然起敬，给这位片叶不沾身的美人做了一个鼓掌的动作。
图书馆的桌子看起来闪闪发亮，实际是不知哪年的古董，不很符合人体坐姿。腰酸的三个人一同站起来，去外面透透气。
我们讨论着下期杂志的策划，不知不觉走到了黑湖边。湖面广阔，湖水清透，像一块冰冷的镜子。远一些的地方，停着德姆斯特朗的大船。
德姆斯特朗的校徽是双头鹰与岔开的鹿头角。
“不知道他们学校是不是有两个学院。”我眯着眼睛想看清那上面的一行小字，然后失败了。
“谁知道呢，他们学校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肯说，就像有人真的对那可怕的品位感兴趣似的。”
声音来自于头顶上方，噼里啪啦的像只夜莺。
一个纤巧的银色影子从冬青树叶里探身。她的年纪不大，表情神气。“我下不去了，你们谁能把我一把？”
卢娜和我相互看看，默默把位置让给了金妮。
“终于有人来了，我都快冻僵了。”女孩窝在金妮怀里，睫毛扑闪，脸上蹭上了一些灰。
“谢谢你，我是加布丽·德拉库尔。勇士之一是我姐姐，我比她小八岁。”她说话时不自觉会夹带两个法文，身份十分明显。
金妮刚才就是被架着去救的人，听了这介绍更是不开心，但也不至于就和一个小姑娘赌气。
“金妮·韦斯莱。没关系。”
“你闻起来像块糖！”德库拉尔笑起来时，有某种小动物样的天真，“又香又暖和——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
金妮的情绪以非常可观的速度好了起来。“我不懂香水的，”红发姑娘冲我抬了抬下巴，“这你得问她。”
新戴着一枚D.A徽章的加布丽和卢娜一起回拉文克劳塔楼等她的姐姐了，金妮仍和我在黑湖边走来走去。
“你喜欢她，是不是？”我看着那两个发光的浅色背影，一高一低并肩向远去，“她真是可爱。”
“你小时候比她可爱，”我美丽勇敢的朋友没好气地瞪我一眼，“现在可不行了，烦人。”
我停住脚步好笑地看着她，“说正经的，金妮，我觉得我们下一期专访可以找德库拉尔姐妹。”
“行吧，我看你真是被芙蓉·德库拉尔的脸迷了心窍……”
金妮迤迤然走远，我打赌她在偷笑，“我们也回去吧，你的鬼画符做完了吗？”
“什么？我的魔法阵？”我快步追上去，“你少学卢娜说话吧。”
翌日清早，哈利给我递烤番茄时，脸色非常不好看。
他没睡好。可是因为什么呢？昨天从猎场回来的时候不还挺高兴？
“凯西。”没等我猜出个所以然，就听他开口了。
我伸手拿小香肠的动作停了，等他说完。
“我想做一件事。”哈利帮我取了一份，看我埋头喝粥，“这件事是正确的，我应该这么做……”
“那就去做。”我放下粥碗，打断他的絮叨，“哈利，你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
他愣住了。
我看着他眼下一片青色，舍不得板脸，但该说还是要说。“昨晚和海格的夜游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
真是傻男孩，我突然明白了金妮每次看男生时那种无奈眼神了。
“你和我说晚安的时候，语气和平时不一样。”我笑眯眯说道，“这些都不难想，尤其在你不经诈的情况下。”
“好吧。”哈利用叉子戳着一片熏肉，看起来蔫蔫的，“现在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都知道了题目。你这么聪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我想了想。“哈利。如果你告诉迪戈里，你会后悔吗？”
“如果我不告诉他，我才会后悔。”他随口说，眼睛有了神采。
“那你就是很讨厌他？”
“……”哈利沉默了一会。然后他有些别扭地给我拿了一杯南瓜汁，“反正你不能喜欢他。”
“我只喜欢你。”这种时候不能迟疑，我斩钉截铁，“我最喜欢的人是一个为了思考怎么才能与敌人公平竞争结果一宿没睡好的笨家伙。”
我看着他难为情地红了脸，继续加码，“他特别擅长施魔咒，能单挑二十只炸尾螺，又温柔又体贴，长得特别帅，有世界上最清澈最美丽的眼睛，如翡翠如星辰……”
哈利少年红头胀脸地从餐桌旁跳起来跑了，差点忘记他的书包。
第54章 53.劫龙勇士
魔药课上我的表现一塌糊涂，当我把那瓶本应是草绿色溶液的黑色浊汤上交时，斯内普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就像一条蛇马上要喷洒毒液了。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餐厅里大家都食不知味，乌云压顶，气氛简直像是断头饭似的。哈利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听从劝告吃了点东西。
我给他别上特制D.A徽章，分别的拥抱不会令人愉快，所以我得说点别的。
我直视我心爱的少年，战意凛然。
“格兰芬多永不畏惧挑战，想想咱们定的战术……一场另外的魁地奇球赛。”
“就像去年你打败德拉科，你愿意再为我，抢一次龙的珍宝吗？”
传说中的罗马斗兽场大抵就是现在这样的吧，勇士与怪物厮杀，穿着长袍的贵族老爷在看台上高高在上……
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呢？
我的思维干巴巴的，怎么也没法把精力集中起来，就好像做个局外人能减轻一些恐惧似的。
显而易见的，这没什么用，我心烦意乱到坐不住位子，手指神经质地摩挲魔杖柄。
“放过我吧，”金妮抓住我的手，伸着脖子向场地上看去，“我已经被你熏了一上午了。”
“对不起。”我小声说道。
“下注了，下注了！”双胞胎和李在我身后吆喝，“诸位最看好哪位勇士呢？”
兄弟俩其中一个被暴躁的赫敏抓住盘问，另一个趁机凑近我，“部长小姐，你看好谁呢？”
我摘下身上所有首饰。“价格麻烦老板自估。全押哈利。”
很快那条纹帐篷里就走出了人，卢多巴格曼的大嗓门开始回响在整个斗兽场上方。争霸赛首场，正式开始。
“天哪，天哪…”科林架着摄像机，拍摄着我们才注意到的更远的地方——
火龙先入场了！
第一个上场的勇士，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们面对的都是母龙，”赫敏念念有词，谁也没心情打断她，“说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测试勇气要用到——哎呦！”
那条银蓝的庞然大物本来去追一条狗了，却在半路突然转身朝迪戈里吐了一大口火，这使他浑身上下都着了起来。
我和着所有观众一起为勇士喝彩或叹息，但在看不到的地方，我的胃在扭曲，也可能在跳舞。
场上迪戈里虽然全身浴火，但他没有放弃寻找金蛋——不管怎样，如果在母龙回巢之前赶到就算胜利，——“他拿到了！”观众都跳起来为第一位成功的勇士鼓掌。
驯龙者纷纷拥上前，安抚那头龙，评委席上的教授也开始交头接耳。很快，卢多·巴格曼洪亮的嗓音再次响起：“请评委打分。”我不擅长算术，更没兴趣听这陌生的勇士打了多少分。
很快，第二位勇士和火龙的战斗打响了。
之前和加布丽的交谈中我得知，德库拉尔家确实拥有媚娃血统。
那擅长魅惑的姑娘对绿龙吟唱着一首古老而遥远的歌谣，听得人昏昏欲睡，而她的目的也确实实现了：绿龙陷入了睡眠状态。
众人提心吊胆地看着她走进了绿龙的大巢，生怕它突然醒来，烧了入侵者的漂亮脸蛋。
——就在芙蓉挑拣真正的金蛋时，绿龙突然打起呼噜，喷出了一道冒着黑烟的火焰。
“梅林啊。”金妮使劲掐着我的胳膊，直到确认芙蓉用清水咒浇灭火焰才松手。
威克多尔·克鲁姆是第三个上场的，也就是说，哈利排在最后一个。
从德姆斯特朗出身的巫师果真下手狠辣，名不虚传，出手毫不留情，直接将魔咒打在了红龙的眼睛上——伴随着龙发出的一声石破天惊的痛苦嚎叫，他找到了他的目标物。
“真残忍。”罗恩在一片为运动明星喝彩里低低诅咒，让我吃了一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赫敏，“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克鲁姆吗？”
“他让它踩碎了不少真正的蛋。母龙清醒之后怎么办呢？”恶补了一堆火龙知识的红发少年脸色阴沉。
“也许他事先不知道魔咒效果，但在我看来，他现在也只为不用自己找假蛋而高兴了。”
最后一声请选手入场的哨声悠长急促地响起。
我竟不知有一天我会因为一个人这样提心吊胆，牵肠挂肚，连哨声听在耳朵里都觉得满载恶意。
我等的人终于上场了。
“匈牙利树蜂。”罗恩的嗓音变得和赫敏一样神经，“脾气最爆的火龙之——哎呦，当心！”
哈利的脚步轻快沉着，他跑到树蜂身侧，躲开了一次危险的长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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