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这个疑似被伏地魔附身的混账,目的似乎不是要绑架我向家里索要财物,也不像是要威胁哈利。我们已经在霍格沃茨戒严咒的保护范围外了,周围四处连绵的都是山林——
这不太像绑架,倒像是要直接灭口抛尸。
现在三个人是很平衡的关系,洛哈特一时半会不能伤害我。只要他杀了我,布雷斯就会杀了他。
相同的,布雷斯为了敌人手里的弱鸡人质,也不会对洛哈特轻举妄动。
洛哈特很焦躁,看来魔力可以增强,但智力不行。他拿和他对峙的青年人束手无策,无论是语言挑衅还是魔法攻击,布雷斯始终稳端魔杖,只等时机。没办法,洛哈特只好带着不想招待的客人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有鹿角和双头鹰的标志。
我没想错,他确实曾经隐匿在德国,甚至可能和卡卡洛夫打过照面。
马车起飞了。目的地未知。
……当年诅咒金妮的物件是日记本,保存的是伏地魔的一段记忆,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奇怪。洛哈特并不像金妮当年没有自主记忆的样子,他很清醒,清醒地对我抱有特定的恶意。
我很浅地呼吸,尽力避免吸入他身上恶心的气味。他拿着匕首,横在我的脖子上。
匕首上有诡异的药味,很大可能是毒——布雷斯一直没动手,想必是看出来了,他有那样老辣的母亲,对于各种手段都很熟悉。
现在他跟上来,也不是为了保住我。他被洛哈特骗得团团转,这口气不可能忍。
布雷斯是有仇必须当场报的人——他从来都不考虑后果。
我们僵持了很久,估计已经出境了。日光西照,慢慢下沉,而我们在向东南行进。
天色越来越昏暗。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怕洛哈特手一抖把我弄死,布雷斯直接毫无顾忌和他开打,结果很可能大家都阵亡。
我不确定这阴郁高傲的青年人是否有和伏地魔附身的洛哈特一决高下的本事,不如折个中。
——我也想活下去。
目前这车厢里,至少有两个人是贪生怕死的。而且,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我饿了。”我慢吞吞地说,用起多年不用的腔调。“而且,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洛哈特先生,我想用盥洗室。”
箍着我上半身的胳膊更加僵硬了。
我不等他说话,软和地向他提议:“先生,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的头一直在撞玻璃,感觉快吐了——这车厢地方可不大,到时候你们俩谁收拾?”
洛哈特冷笑一声,把我拎起来靠在椅子背上,匕首仍然横在我颈侧。
“先生,你的刀不错,从哪寻来的?”
他露出了你很上道的笑容,非常高兴:“这也是主人教我的,他让我在炼钢的时候直接加入药水成型,这样的匕首见血封喉。”
我也跟着笑,“先生真厉害!那你拉着我一只手就行了,只要我想跑就扎下去,何必举这么高呢?你的胳膊不酸吗?”
我不等他细想,主动向他手里塞一只胳膊,“难道你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没信心吗?”
洛哈特十分听信,把刀放在了我的手臂上。
谢天谢地,他的脑子还是那样不灵光。
我使劲向布雷斯使眼色,继续引他的谈兴:“先生,你的主人真的那么厉害吗?你在哪里碰到这样的奇遇?”
“我是在霍格沃茨的一个房间里——”
洛哈特突然哆嗦了一下,我立刻抽回了手——
“除你武器!”
暴躁的布雷斯全力打出的缴械咒直接卸掉了洛哈特的匕首和魔杖,那把毒刀斜飞而出,楔在窗框上——
复方试剂是有时限的,我们都在等这一刻。
突然变大变壮的人明显挤在了过小的衣服里,细窄的领带卡住了他的脖子。布雷斯一记昏迷咒把他定住,待他完全还原成本人后又打出了绳固咒。
“我竟然被这么个蠢货摆了一道。”布雷斯并不解气,看起来想把他扔出去。
“别掉以轻心,”我推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进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和褶皱。“你把那匕首收起来,好东西,别浪费。”
“我可看不上那种垃圾,你拿着吧,连魔咒都用不出来,还敢单独和他离开。”
“我不喜欢。”我不理会他的话,只向他伸手。
他坐在位子上翻白眼,解开了衣领,从衣服内衬里摸出魔杖还给我。
我握住失而复得的松木剑,收回了袖子里,矮身去查看被击昏的劫匪。
布雷斯则起身去检查外面的环境,看了一会又把窗户关上了,“要不是怕踪丝追捕,我现在就把这废物扔下去。你知道现在我们在哪吗?”
“在哪?”我翻着洛哈特的口袋,口吻不经意冷漠起来,“其实我现在相当于哑炮,会直接被判定为成年人,你直接弄死他也没关系。”
布雷斯幸灾乐祸,高个子在车厢里简直头顶天花板,“怎么,你因为看不到波特的比赛生气吗,卡西奥佩娅?”
“我们在哪?”我不想和他用这种轻慢的语气提我的爱人。
他不笑了。“咱们回不去了,至少现在回不去。拉车的生物是德国夜骐,只听主人的指令——我是说驯养它们的人只说德语,你懂我意思?”
我翻遍地上死猪的口袋也没看出端倪,最后发现他胸前别着的领带夹似乎不同寻常,拽下来冷笑道:“那你猜猜这头猪想把我绑去哪?”
我起身太快,又太久没吃东西,头晕眼花坐回椅子上,避开了布雷斯伸过来的手,心底的恶意层叠蔓延。
“布雷斯,我们趁着马车还在飞行,不如想想洛哈特为什么进步神速吧,也许你听说过什么邪恶物品能控制人心神?”
我把领带夹举到眼前,突然间意识昏暗。
太阳沉落。天黑了。
你招惹他干什么呢?(无慈悲
第66章 65.糖衣易碎
一点甜香弥漫开来。
布雷斯点起了车里的灯,背对光线,神色晦暗。
“我只擅长攻击类魔法,卡西奥佩娅,如果你身体出状况,我没法处理。”
我在意识到领带夹没有日记本友善的时候就松了手,那玩意掉在小桌子上当啷一声,完全不是一个小配饰应有的重量。
“不必连累你。”我费力地睁开眼睛,说话含糊不清,“有危险先保全自己……”
“保全个屁。”
布雷斯无时无刻不在上挑的眼角都耷了几分,用从窗框上撬出来的匕首翻检着领带夹,对现况极为不满。
我把被塞进嘴的糖块压在舌下,粗粝的口感很糟糕。“你能解决它的真实形态吗?”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卡西奥佩娅。”他凭空变出盒子,把领带夹装了进去,收起来后坐在了我旁边,示意我自己翻口袋。
“他怎么还没醒?”兜里揣糖这事以前是德拉科的活。
布雷斯手里还拿着洛哈特的魔杖,跃跃欲试想把它掰断的样子,随口满级嘲讽:“废物就是废物,会夺魂咒也是废物。”
我侧耳听窗外风声呼啸,剥着果仁玫瑰糖上的那层糖霜吃,手慢慢地稳回来。
糖衣裹着苦杏仁,闻着甜而已。
他不是我在这种事上可以信任的人,从前不是,现在更不该是。
可是——去哪里再找一条蛇怪呢?
我拍拍手站起来,拿起被丢在一边的匕首,向地上不省人事的家伙征用了一块衣料,将稍嫌平滑的把手缠好,又费了点时间才找到他藏在靴筒的鞘,依法炮制在自己身上。
马车落地时洛哈特都没醒。
不管他真昏假睡,布雷斯把夜骐都放走了,马车一锁,任其生灭。
你死我活而已。我冷漠地看着那车门被封死,无动于衷。
这里根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幕下星光明亮,四野空旷。
十四岁的少年巫师和十三岁的哑炮少女并排走在土地上,周围是各种簌簌的轻巧声音。
现在学校里一定已经意识到三个学生失踪的问题,希望格雷女士也醒过来了。
也许我不会错过太多。
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看向几乎隐藏在夜色里的少年,“我走不动了。”
夜风冰凉,咒语轻缓。
我们席地而坐,面孔对峙,都在想问题。
“老规矩,卡西奥佩娅。”布雷斯的眼神灼灼,长途跋涉没有消磨他的意志,“开诚布公,信息交换。——你先请。”
隐瞒是我的长项。但是现在的我状态并不好,只看他愿意信多少了。
我拢住一捧草叶,闻到植物特有的干燥香气。
“我见过被黑魔法控制的人,洛哈特的样子很像,我猜他身上有那种特殊的黑魔法媒介,就是那个经过变形的领带夹。”
“金妮·韦斯莱?”
果然瞒不住,我点了下头,“当时的道具是一个日记本,有自主思想,包含了一个黑巫师的青年记忆,能蛊惑人心。”
“我听说过。”布雷斯通常抬头看人,这一回低头抬眼,火光一照增出几分诡艳,像极了扎比尼夫人——
“密室一战,无人不知。可惜,这里没有毒蛇帮你破坏道具,卡西奥佩娅。”
Cassiopeia这个词让他念得细碎含糊,黑暗的荒野中我背后汗毛直立,心说你就是条毒蛇,强撑着没后仰,揪了一把干草扔过去。
“不许离我太近,到你说了。”
布雷斯随意挥了挥魔杖,不以为意,“我们一直朝东南走,现在能听到海水的声音,算算夜骐飞行的速度,目前的地点可能是英格兰南部。”
“单途旅程,祝您愉快。”我无端想起曾经听过赫敏讲的一个故事,“我说,布雷斯,鲁宾逊漂流记听过吗?”
布雷斯不理我满口麻瓜词汇,“我有一个想法。”
初夏旷野四寂,只有少年狂妄自大的声音旁若无人:
“卡西奥佩娅,和我走吧。别回格兰芬多了,你不该在那里。”
各种念头在心里一一计较,冲到嘴边的却是一句脏话。
情况总是会更坏。
“天亮再说吧,布雷斯。我太疲倦了。”我咽下尖叫,平静地看着他,“先想想明早吃什么,男孩——想要私奔,总不能饿到情人。”
我整理好袖口的褶皱,拍拍小腿处的绑带,放松肩背,端正地合眼养神。
从现在起,我一个人战斗。
我有尊重我的朋友,溺爱我的家人,关照我的师长。
我有魔杖和匕首,隐藏的魔力。
我有两情相悦的恋人,他现在一定完成了考验,成为世上年纪最小的争霸赛冠军。
格兰芬多的凯西,绝不辜负曾拔出的红宝石之剑。
依附攀援的菟丝花是诸多形象中最好扮演的一个。
既然扎比尼把我定位成马尔福庄园时期的大小姐,那就搞出来一个给他看。
梅林保佑,万一我能在遇到援助之前就毁掉领带夹呢,这都说不准,乐观点,凯西。
我接过掐头去尾的烤鱼,挑好刺又递还给扎比尼,接过他手中的树枝,“你是战斗主力,要保全体力啊。”
我吃不下你递来的食物。
有时在树下休息时,扎比尼会对我经常按一下胸口的举动投来疑惑的目光,我解释走得太多,有些累。
那是我摘下来挂在项链上的戒指。
跋涉几日,我已经很少想在北边的大家会多么焦急了,每日在虚与委蛇的开朗亲昵上耗费了我大量心思。
学校那边已经是暑假了。
我需要尽快想到办法,转移扎比尼在领带夹上的注意力。如果有伏地魔的加入,那局面我恐怕真控制不住。
这场虚情假意的推拉游戏终于在七月初出现了转折,我借着好久都没吃上饭菜的由头把扎比尼带进了一个渔村,进入了有人类活动的世界。
哪怕他们是麻瓜,重点是留下活动痕迹。
布雷斯的变形术学得很一般,还得我指导才能成功变形出麻瓜的纸币。
我终于吃上了一顿正常口味的海鲜,心里很高兴。
能吃饱我才有力气和他继续周旋,不是吗。
热腾腾的浴室让人如至云端。我和旁边的小姑娘一起在池子里游来游去。
“卡普丽,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可以不告诉其他人吗?和我来的那个人和家里吵架了,我想写一封信告诉他们我们还好。”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小姑娘鬼灵精。
我握住她的手,像落水之人触到一块浮木。
“你喜欢金子吗?他家里是有钱人,只要谁离家出走的少爷的行踪,必有重金酬谢。”
年幼孤女飘零异国,同行的半大少年又本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其实这里最开始我处理的非常激烈,后来想了想,大家看着玩的小说,没必要。
第67章 66.过期蛋糕
凯西在最后一场比赛前失踪了,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消息。
碧眼少年身材颀长,大字型平躺在草坪上,手里拿着报纸,眼睛却看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头上一只金飞贼嗡嗡嗡地绕着他飞来飞去。
那日拉文克劳塔楼遭到了恶意袭击,三名学生一起消失在西塔,在走廊和院长办公室分别发现了凯西的两枚耳饰,过了几天后其中一个学生在猪头酒吧里被发现,饿得奄奄一息——他被救醒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只记得一年前的事情,而凯西和斯莱特林的扎比尼至今仍未露面。
整件事都扑朔迷离,完全找不到头绪,大人处理事情的时候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知道事情始末。
这件事情和把他的名字扔进火焰杯有什么联系吗?这是否是一个人或一个团伙做的?西里斯那天和莱姆斯讨论部里有内鬼,学校里的内鬼是谁?
那天的比赛简直是一场噩梦。奖杯被做成了门钥匙,传送地点是伏地魔的老巢,名字叫卢克伍德的男人掘了他主人的祖坟找尸骨,割了自己的肉,又放了哈利的血,重新给伏地魔塑了个身体。
命悬一线的关头,双生魔杖的闪回咒救了他,喊出奖杯飞来的那一刻,哈利想,伏地魔为了决斗竟然把魔杖还给他——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自信和执念——这个魔头又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
如果是凯西的话,就一定能想通这些关窍,她那么机变。
哈利伸手抓住今年的生日礼物,坐起身来,小飞贼亲密地收回翅膀缩进他手心里。
在墓地,他看到了卢修斯·马尔福出现在食死徒队伍里,凯西知不知道这件事?
西里斯今天说话吞吐,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法讲清。难道凯西被带离学校,和她家里有关吗?
33/66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