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学习格斗技,没有好的治疗师是非常可怕的事。
凯西被蜜蜂运回客房,期间吃什么吐什么,在床上足躺了两天才能坐起来,长时间还会头晕恶心。
“我几年前这里受过伤。”少女指着头对格林德沃说,“旧伤复创可能是会有点严重。”
看着小脸煞白的女孩子,老魔王第一次真正重视起学生的身体健康。他被盲目训练的后果吓到了。
从不认真对待生命的人现在才意识到,这朵脆弱的小花,不是只有动真格的杀戮咒才会造成伤害,没有治疗师的情况下,他必须小心再小心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们应该再做些准备。”老人的海蓝眼睛凝望着脆皮学生,叹气了。“我没想到……我该问问你的状况,依靠你的条件来制定计划,而不是按照我的习惯来。”
凯西眨眼驱散重影,“先生,认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相互了解一下了。”从哪里说起呢?
她抓住格林德沃极不常见的感情外露,毫不迟疑地利用自己目前的处境:
“就从凯西·史密斯这个名字开始好了。”
猪头酒吧。
林林总总四十余人,为D.A.重聚干杯。金妮敲了敲酒杯,待大家的新奇劲消去一些,正式发言。
“时间有限,长话短说。今天请大家聚在这里,是为宣布一件事。现在,我们学生的处境非常糟糕,人人有目共睹魔法部妄图控制校园,如果一旦开战,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形影不离的密友流离海外,留红发姑娘独立人前,挑起大梁:
“几位D.A元老商量后,一致决定将原杂志社变性,组建成新的社团。一切为了同一个目标:学习真正有用的黑魔法防御术。”
金妮向赫敏举杯示意,“现在请赫敏·格兰杰发言。”
“今年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要参考O.W.L.s,还有人即将毕业,参加更重要的N.E.W.T,年纪更小一些的朋友也即将步入难度更大的学年,”赫敏向科林和米拉他们点头,“而显然的,乌姆里奇没有这项本领,她只顾把肮脏的政事带到校园。”
“如果我们放任防御术的课程如此松懈,当恶势力卷土重来时,我们怎么办呢?伸头等死吗?”少女明眸善睐,循循善诱,“所以,我们要自救。”
——赫敏看向了哈利。
从小成名的少年人尚不习惯人群的目光为他停留,腼腆地红了脸。但他没有因不适应而磕绊,而是从善如流地接下话头:
“是这样。我在去年练习了很多关于防御恶咒的魔法,如果你们想实践黑魔法防御术,我非常乐意和大家一起学习。”
哈利诚恳地看向过去的对手塞德里克·迪戈里,他和女友秋·张带来了许多高年级朋友参加这次集会,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得到正向反馈的少年松了口气,把话柄还给赫敏。
“我们还要选出一个领导。”
“哈利就是领导。”卢娜用恍惚的调子唱道,哈利发誓在她脸上看出了“这还要问”的不可置信和毋庸置疑。
一片喃喃的赞成声里,赫敏再次举手。
“Dispute Approbation需要改名,它不再是杂志社,这样文绉绉的名字不合适了。”
一阵讨论后,笔名鹰眼的秋·张说:“Defense Association(防御协会)怎么样?”她向D.A.投过许许多多的稿子,比谁都舍不得杂志社。
“我有个想法。”金妮再次敲了敲酒杯,大伙儿重新静下来。
烈火一样的女孩子望向未知的远方,饮尽杯中酒敬失散的友人,一锤定音。
“Dumbledore’s Army.”
凯西啊,除非对方先亮底牌,否则绝对不是个主动真诚的人。
时间线提前了,因为想快点把乌姆里奇撵出去,烦。
第82章 81.格杀之道
盖勒特看书乏了的时候就去琴房演奏,叮叮咚咚一坐一下午,好好的钢琴能砸成打击乐器,我想大概这世上只有蜜蜂愿意接近那噪音源。
他说还有一个人,我问他却不肯再说了。
一晃秋天将逝。
老巫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难辨,当初的纵容和怀念之色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东西。
如果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是我看提尔锋时的那种神态:宝贝在手的喜悦荣耀,和知道注将不能长久的悲伤。但我不知道怎么打消他的悲伤,连我自己都没法为即将离开感到高兴。
双手剑很不好练。
尤其是既不擅长运动、又没好好学过击剑的家伙,比如我。最开始我连举都举不稳,两条胳膊一直抖。
曾经爸爸给德拉科和我请过很多老师,有教乐理的,有教击剑的,还有教拉丁语的。我俩光顾玩,一样都没用心,天天琢磨怎么装病逃课,他一个人挨两个人的训,我一个人发两个人的抖。
哦,当时不珍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别指望持久战。”格林德沃先生不止一次叮嘱我,生怕我听不进去,不厌其烦地指点一遍又一遍,“你只能取巧,靠敏捷和爆发快速击败对手。”
他手里是一柄由禁魔石临时变形的无锋重剑,剑意如山毫无花架,又沉又狠,“上来就要尽全力——因为你没有后力,别想着拼力气,对方以力破巧的时候你就跑!”
“哪有你这么教学生的啊,先生?”
相对于他的游刃有余,我狼狈得多,气喘吁吁却还是想笑,飘浮的脚步已然后继无力,倒退两步站稳,被直击面门的重剑压制得上不来气,送手画圆,勉强从侧面滑走,用锐不可当的剑锋抵挡攻势。
“你怎么不说哪有你这么弱的剑士?提尔锋认你简直是暴殄天物。”先生没好气地放出桎梏咒,不敢和斩裂剑的锋利硬碰硬,“要不是你的剑够快,简直是一无是处!”
我体力已经不支,连环在他脚底头上施各种迷乱陷阱,乱打一气,对面气急败坏:“又来了又来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只顾猛攻——保护好你的脚下和身后!”
迟了。
我整个人陷在绵密的蛛网里,一眨眼埋到齐腰深,还有越来越下坠的趋势。
老魔王嘿了一声,收剑转身,坐上轮椅走了。
我眼看着他坐上绳索限时变形的假轮椅,学着他嘿了一声。
我抽出袖子里的魔杖施消失咒,解决悬在异空间的半个身子,左手拎着的火红剑发出委屈的嗡鸣。
出生就被赋予一击必杀使命的魔剑,尚不适应新主温吞的打法。可惜其它方面我都能为她磨合,唯有这点我决不妥协,宁可以血饲剑也只能由她来将就我。
远处传来发现不对的老巫师气愤的喊声:“蜜蜂!帮我解开!”
小精灵跑过去,一本正经地:“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闪闪,”厨房里,碧眼少年半跪在地上和小精灵说话,用手轻盖住她的耳朵,免得她真的把耳朵揪掉了,“我需要一间能供四十多人同时练习魔法,又不会被乌姆里奇发现的房间,学校里有这样的地方吗?”
闪闪原本是巴蒂·克劳奇家的小精灵,自从主人家出了重大变故后就被解雇了,邓布利多先生收留了她。
成日伤心酗酒的小精灵认出了这几个熟面孔,很乐意帮忙:“有的,先生。我们家养小精灵知道一个建筑的所有秘密——霍格沃茨也是如此。就在城堡八楼,有一个神奇的‘来去屋’。”
学生们秘密集会的时候,大人们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小偷蒙顿格斯把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凑到西里斯·布莱克面前讨赏,完全无视西里斯不想和他说话的表情。
莱姆斯帮着把人叫走了,留下西里斯坐在壁炉前享受宁静。半世沧桑的男巫想着想着哈哈笑起来,灰润的眼睛映火盈光。
他抬起右手攥成拳头,向虚空里捣了一下。
“好样的,詹姆斯。”
“我不认为除你武器有用,”扎卡赖斯轻蔑地抱着膀子,“难道你有机会对神秘人用缴械咒吗?”
“是的。”
哈利垂下帮助卢娜摆正手腕的手——四周突然寂静下来。
“我对他用过。”少年寒肃的脸色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就在六月份,它救了我的命。”
他看向史密斯涨红的脸,到底收回了一些严厉,“我是说,大家不必听从我的练习进度,可以选择离开。”
没人舍得动。
秋·张适时打破尴尬的僵局,柔声说道:“要抓紧时间啊,大家。我们自行两两分组练习吧——塞德?”
魔杖又一次飞到半空。
格林德沃坐着和我练反应,伸手抓住松木剑,十分嫌弃我的速度,“太慢了,还是太慢了!以命换伤是最愚蠢的打法,偏你还这么爱用。”
老先生发愁地看着我,“这样的话,我怎么敢叫你去塔里呢?特里费和格雷登斯·拜尔本都是以敏捷闻名的法师,你不爱忍耐,力量又不够,连速度也升不上来的话,不就是去送死吗?”
我也犯愁,扯过一把椅子拍了拍,不顾先生翻白眼,确定是真椅子后坐下,接过自己的魔杖爱惜端详:“凯西的药膏飞来。”
瓷盒冲到面前,我挖出一些擦手臂,敷到交错纵横的剑伤上,忧愁地担心以后穿裙子不漂亮,还有心情安慰老师,“别怕,先生,我会更努力的,我不是已经进步很多了吗?再积累一些日子,运用就灵活了。”
“……。”
老圣主大概是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大言不惭之人,一时被我堵得词穷,抿了抿酒才记起自己要说什么,“你再和我重复一遍塔楼里都是什么人,都擅长哪些魔法?”
——
水中楼。
永不见天日。
一手纸牌戏法出神入化的占卜家在堆香软红间发怔,半晌才敲了敲铁水管,告诉楼里的狱友刚刚算出来的消息。
沉寂了很久,只有八层和六层的老家伙传来回信,大力的咣咣声和纷乱的叮叮声,明摆着都不平静。
缇雅女爵花指一翻,四张A里夹着的鬼牌应势跳出。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
蜜蜂全是按照我的口味准备的晚餐,非常好吃。
这是在老师身旁的最后一顿饭,也许我应该适当地表现出伤感,但现在,我只想更饱地吃上一口家里的饭。
咽下最后一点甜爽的凉酒,我心满意足地停下了嘴巴。
“我上楼了,先生。”
等了一会,沉默的老人也没有什么表示,仍然继续切着那块已经很碎的猪排。于是我向蜜蜂道别,离开了餐桌。走到楼梯口,我情不自禁回头向后看去。
轮廓硬朗如雕塑的大男巫坐在满墙烛火间,花白的头发长了些,高耸眉骨下海蓝的眼睛忧郁深沉。
他凝望着我。一如来时。
初见的褪色场景重新回温,慢慢在眼中相互覆盖成同一幅画面:
心思百转的冒失来客,迟暮年迈的一代枭雄,隔着长长的餐桌相望,各自不想在掩饰真心上落了下乘。
——卡西奥佩娅,你凭什么那样狭隘地揣测如此热诚待你的人呢!想到当时自己怕他反复无常,不肯让我离开,简直是无耻可笑,突然间羞愧万分,什么都顾不得,仗着年纪小认输,先掏出自己的心意:“盖勒特!”
我小跑过去,眼含热泪地拥住一直以来护我爱我的长辈,像从前一样亲热地笑,眼睛对眼睛:“先生,你多保重!”
当啷。格林德沃放下刀叉,很轻很谨慎地回抱了一下。
人将别离,愈发不舍,何况是四十年以来第一个再次遇到的人。但他不能让这么出类拔萃的生命像他一样枯萎在这里头。
老狼王摸着狼崽的头,轻声叮嘱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学生。
“走,凯西。别回头。”
在年轻纤秀的背影后,一双海水样的眼眸湿润了。这是已经离开的人所看不到的。
秋风里许杏花开,已是将启程的时间。
再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关好窗户,打开城堡最顶层的水晶传送阵。地板发出神秘的光芒,逐渐淹没了整间屋子。
来时一无所有,离去却可称满载而归。
我背着长剑,手握魔杖,靴筒里藏着匕首;左肩上是蓝气团,右肩蹲着雪鸮,拎着装了零碎物品的小包裹。
城堡,再见。
Nice one,James!
我写到那的时候哭成狗,根本没法再多写一句。
老盖把他年轻时偷魔杖的那些风度(误)都教给凯西了233.什么格杀技都没有命重要,跑就对了!
当然,小姑娘年轻气盛,未必肯听呢。
第83章 82.出塔(一)
塔楼顶层。
刺眼的白光退去后,周围环境与来处无二,但窗外景色已经变了:雪山在夜星下闪光,苍翠点缀在山脚。
我抬了抬肩,乖巧的鸟儿抖抖翅膀,噌噌噌走到小臂上被我抱住:“海德薇,我要开始一段非常危险的旅程了,这段时间里,你能在塔外等我吗?”
海德薇悦耳地啊了一声。
“我不能保证有多久,但我会尽力快点与你会面,你一定不要乱跑,被吸血鬼抓到就糟了。”我轻轻摸了摸她的羽毛,“等我出去,咱们约好了喔,要一起见哈利的。”
雪羽歪头,几位温顺地蹭蹭我的手指,掉头展开了平滑的双翼。她飞出窗口,去找更鲜美的老鼠了。
我望了望依旧搭着毯子的扶手椅,向雕花的大门走去。
从此便是单行路。
拉开大门,转下石阶,首个见到的狱门森然出现在眼前。
纽蒙迦德塔楼八层,第七位罪犯铭牌嵌在铁门的中上:
罗格·玛维男入狱时间1944年7月27日
没错了。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对手,虐童犯罗格·玛维。
我将身上的单薄外衣变形成重甲,又抽出用绳子缠住的两块薄木片当鞘包裹的剑,华艳而不祥的赤红剑身瞬时蒸腾起一层肉眼可见的血雾。
“天塌地陷。”魔杖尖从袖口一闪即收,我双手执剑砍向了封锁唯一通行路口的房门。
轰——
竖着斩裂成两半的门应声开启,其中镶嵌的铭牌落在地上,被塌陷咒吞了进去。
“不必如此小心。没人会在门口偷袭你的。”
好整以暇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仿佛很遗憾我的谨慎。
寻声看去,一张和苍老的声音全然不匹配的年轻俊美面孔在灰尘间发笑,棕色长发披肩,宽大灰袍从脖子盖到脚踝,虽是笑着,冷冰冰的神情却全无善意。
玛维于1934年犯下第一桩罪行,逃脱抓捕后的第十年才被抓住,期间作恶无数。他是早已将灵魂卖给魔鬼的人,为求换得青春容颜不老不灭,掳掠奸杀无数稚童后剥皮制面具。
我曾抱着幻想,希望塔里的人也都像格林德沃一样对我仁厚关照,直到现在和这位重犯打了照面,邪恶危险的气息像针般刺来,我才知老师所言非虚,纽蒙迦德内都是世上最穷凶极恶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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