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家长们都知道温景霖以前的学习成绩稀烂,这次他逆袭脱离倒数,大伙儿心里都很好奇,听到许清的话后态度热情似火,七嘴八舌的向她请教如何教育孩子的宝典。
宋相宜:“这都是他的功劳,孩子不服输想跟认定的竞争对手一较高下,我在其中没出什么力气。”
家长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知道相信她说的话没有。
贺程煜插嘴道:“霖哥志向远大,他想要脚踢年级第一霍野,拳打学霸祁今安。”
这一插嘴立刻引燃许清的怒火,她动作快速地揪住儿子的耳朵用力拎扯,脸上噙着的笑容透着危险,“呵呵呵,景霖知道挑最强劲的对手,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目标?”
贺程煜:“我就想混吃等死。”
“是吗?”许清拎耳朵的力道加重。
“啊啊啊痛痛痛,虎毒不食子,妈你轻点啊我的耳朵要被拎掉了!”贺程煜吃痛发出一连串的哀嚎声。
宋相宜笑看这对母子嬉闹,许清嘴上说嫌弃贺程煜成绩差,实际上压根没使用父母的权威逼迫孩子学习。
宋相宜告别许清贺程煜母子,在德明高中的教学楼内随便闲逛,回忆昔日穿书前的高中时光。
逛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温景霖的电话喊他一起回家,眼睛随意一瞥注意到旁边钢琴室的门微微敞开,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
她没有偷听人吵架的想法,刚打算抬脚离开时听到熟悉的嗓音。
“霍野,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要在我生日的大好日子往我家里寄既恶心又吓唬人的死老鼠?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们敞开天窗说清楚弄明白。”沈似锦的脸上布满不解。
钢琴教室里,霍野没立即搭理她,他抬脚走到钢琴前,指节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悠扬的琴音在空中流淌。
夏日的天气变化莫测,阳光消散,阴云蔽日,伴随着惊雷的轰鸣,大雨倾泻而下洗涤世界,坐在室内弹琴的少年矜贵优雅中透着几丝阴郁。
沈似锦没有心情倾听琴声,憋着满腔怒火打断钢琴乐曲,琴声立刻混乱,“你说话啊,闭着嘴巴干什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出恐吓我的事!”
生日当天收到死老鼠,这件事对沈似锦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事后她用攒了许久的钱雇佣了私家侦探偷偷调查,侦探查出寄死老鼠快递的人是霍野。
她最初不敢置信,觉得侦探收钱不干正事就知道胡说八道糊弄她,结果侦探甩出了实质性的证据。
霍野从凳子上站起身倚靠着钢琴,眸光淡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女生,“收到死老鼠快递的那天你妈妈没让人报警,她没有告诉你真相吗?”
沈似锦:“你不要攀扯我妈妈,难道我妈还能跟你有仇有怨不成?”
他的眼里泛起嘲讽,斯文温柔的假面被彻底撕碎露出冷漠的真实面容,目光讥讽的从上至下扫描她全身。
少年眼神冰凉,步步逼近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为什么不报警,过生日同学朋友登门拜访当天,家里为何没出现一张全家福的合照?”
沈似锦连连后退,直到被逼到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心脏似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情绪紧张。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曾今没注意到的细节经过他的提醒,被忽视的事像一片片玻璃碎片在脑海里闪烁浮现,仅差一道关键线索就能把这些碎片拼凑完整。
霍野挑起她的下颚用手捏住,目光犀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生的面容,“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的妈妈是见不得光的情/妇。父母恩爱,父亲尊重你母亲所以让你随母姓?名字寓意是愿你前尘似锦?呵,真是讽刺。”
“现在你懂了吗?我的好妹妹。”他捏住她下颚的力道加重,她吃痛轻哼,霍野松开手时看到她下巴泛红。
“不可能!”沈似锦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软绵无力顺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地板上激动地摇头,“你胡说,你知不知道随便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家庭幸福美满我妈妈怎么可能是小三!”
霍野没有蹲下身安慰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女生,眼含讥讽,从兜里掏出纸巾专心地擦拭手指。
沈似锦紧咬着嘴唇,神情恍惚,想起有次在游乐园碰到了相宜姐姐,一转眼爸爸消失不见只有她和妈妈;她在学校里与温景霖霍野闹出“情书”闹剧被喊家长却得知爸爸有事;说好了陪她过生日最后又没有出现;当初说要从外国语转到德明高中时他们坚决不同意。
“不是这样的,我不信,哪…哪怕是真的我妈妈也是受害者。”她双手用力地抱住膝盖,表情惶恐无助,宛若在水底挣扎的溺水之人。
霍野:“自欺欺人。”
望着绝望无助的沈似锦,他想起大约四五岁的时候有次发烧感冒,打电话给爸爸接电话的却是陌生阿姨,对方说爸爸没空,但他那会儿分明听到了电话另一端爸爸哄小孩的嬉闹声。
他知道这一切或许不关她的事,可沈似锦的身上流淌着那对男女的血,这就是不可饶恕的原罪!
“假的,这是假的……”沈似锦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推开钢琴室的门,眼角猩红,泪水顺着脸颊滴落,甚至没留意到外面有人,低着头小跑离开。
钢琴室的门敞开,宋相宜看到身形颀长的少年转身回到凳子上,手指放在琴键上弹奏出狂想曲。
她嘴唇无声地张张合合,想起了原著小说里作者没写清楚埋藏的真相,钢琴室里发生的不是青春萌动的表白,神秘面纱被揭开露出的真相血腥又残忍。
宋相宜抬脚进入琴房,沉默不语,默默地站在旁边直到他弹完一曲。
“为庆祝你守住年级第一的宝座,地点任你选我请你吃东西。”
霍野一口答应:“好啊。”
她拿出手机给温景霖发短信,【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紧急处理,你和司机先回家不用等我。】
发完信息,收起手机。
霍野从学校的货架上抽出一把雨伞撑开为她遮挡去大半的雨水,两人并排漫步在德明高中的校园里。
他喊来一辆私家车,七拐八绕,车子没开往富丽堂皇的大饭店,而是停在一条位置偏僻的街道。
在霍野的带领下进入一家烧烤店,店面积虽小但环境卫生干净,卖烧烤的店家系着围裙指甲剪的齐齐整整,瞧见霍野后热络的打招呼,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这家店的常客。
“我常来她家,烧烤味道很好。”
“那我有口福了。”宋相宜拿起餐盘挑选了几份土豆片、花菜、白菜、玉米跟五花肉。
她没有冒昧的问沈似锦妈妈的事,老板娘烤好烧烤,香味弥漫空中,她食欲大开拿起烧烤撸串。
霍野率先打开话匣:“圈里不少人都知道我爸妈是家族联姻,我哥哥的出生意味着两家联姻的任务完成,至此我父母在外人面前相近如宾,实则暗地里他们互不阻挠,各自追求幸福。”
霍宥谦从出生就被定为继承人,被霍家夫妻送往老宅交给老爷子教育,唯有他父不爱娘不疼。
年幼时他第一次去游乐园是被家里的保镖带去的,不成想远远碰见了带着沈似锦出来游玩的爸爸与陌生阿姨。
霍野年幼时还不懂,长大后细心聪明的他通过蛛丝马迹知道了父亲在外拥有另外一个家庭的事。
他厌恶父亲,讨厌沈似锦的妈妈,连同获得幸福的沈似锦也在他憎恶的范围里。
提起往事,霍野语调自然平静,“姐姐,死老鼠快递是我故意寄的,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宋相宜:“不会。”
部分事情或许在旁观者的眼里觉得不过如此没什么大不了,没有亲身感受过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斟酌着开口:“不过我希望你能走出昔日的阴霾沐浴在阳光下,我不想你做出更加出格严重的事毁了你自己。”
霍野没说话,笑着点头。
吃完烧烤,他拿起餐盘重新点了几份肉跟素菜让老板娘烤好打包。
“景霖这次期中考试的进步很大,姐姐出来这么久,两手空空回去的话他会生气的。”
宋相宜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你还挺清楚那小子的性格的嘛。”
烧烤被老板娘打包好,她伸手接过拎在手里与霍野走出店,暴雨停歇,被乌云遮蔽的阳光重新出现,经过雨水冲刷后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坦然地张开双臂:“霍野,要抱抱吗?”
“好啊。”他笑着走到她的面前,环住她的腰肢没做出其他僭越的举动,浮躁不安的心逐渐平静,喉咙干涩,“谢谢你,姐姐。”
宋相宜拍了拍霍野的肩膀,两人在路口的小巷分开,她没喊温家的司机,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灵湾别墅区。
步入温家的别墅,刚踏入客厅,一眼看见了充当门神的温景霖。
少年面色阴沉,目光幽幽:“你说的有事就是抛下我去陪霍野?”
他接到短信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谁知无意间抬头正好看到她和霍野上了一辆车。
温景霖心里的醋缸被打翻,回到家后憋着一股火气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苦等。
宋相宜递出打包盒:“景霖弟弟不要生气啦,这是特意为你带的烧烤。”
“勉强原谅你。”温景霖轻哼一声,臭烘烘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两分,接过尚且温热的烧烤大口大口地吞咽。
宋相宜:“好吃吧?”
温景霖:“嗯,味道还行。”
“这是霍野亲自挑选的,看来他挺了解你的口味喜好的啊。”
“噗咳咳咳——”宋相宜话音落地,温景霖喷出嘴里的肉。
凑巧路过的温明沐不幸中招,他擦掉脸上带着对方口水的肉,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温景霖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温景霖端起水“咕嘟嘟”猛灌,“我不是故意的。”
“你猜我信不信?”温明沐露出残忍的笑容冲上前按住温景霖,两人很快在沙发上展开激烈的斗争。
挑起祸端的“罪魁祸首”见他们的打架像菜鸡互啄没动真格,吸了吸鼻子,闻到身上萦绕的烧烤味,表情嫌弃的上楼洗头洗澡。
洗好澡,头发湿润还没来得及吹,她下楼去厨房让厨师泡了一杯美容养颜的玫瑰枸杞花茶。
宋相宜端着杯子上楼,手里拿着几颗去核的干净大红枣,没有添加剂吃起来又香又甜。
她来到走廊里遇见温晏舟。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湿润滴着水的乌发上,眉梢蹙起,“湿着头发可能会导致头痛和掉发等一系列问题,我帮你吹干。”
他随宋相宜进入她的卧室,找来噪音低的吹风机慢条斯理的为她吹发。
宋相宜乖巧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
他吹发技术不错,没一直停留在同一个位置对着头皮猛吹,中档温度,保持十厘米的距离耐心仔细的慢慢吹。
屋内岁月静好,她眯着眼睛享受,脑袋后仰深深地凝视着他,“温托尼的吹发技术很赞哦。”
“谢谢您的夸奖。”
温晏舟将她的秀发吹到半干,挤出美容团队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中药护发精油均匀的涂抹在每根发丝上。
吹风机继续吹干,拿起梳子,动作轻柔的把一头茂密的秀发梳直。
宋相宜翻身与他面对面,双膝跪在柔软的沙发上抬起手隔着男士衬衫的布料抚摸他的腹肌。
“托尼老师你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怎么想到来从事这项工作?”
夏日衣服布料单薄,温晏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手掌传递来的温度,“父母亲戚都不幸去世了,家里还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需要我抚养,我没什么学历只能从事洗剪吹的工作。”
宋相宜没想到他会配合演戏,嘴角扬起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这时温晏舟弯下腰与她四目相对,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炙热的呼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道:“生活不易,客人您要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啊。”
男人嗓音沙哑,宋相宜的耳朵本就极为敏感,经过这一撩拨身体轻颤,喉咙发痒。
“嗯嗯,会的会的。”她讪讪点头,跳下沙发逃离他的包围,捧起桌上的玫瑰枸杞花茶解渴。
啊啊啊该死的男色好诱人,差点把持不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温晏舟喉结滚动,胸膛震动,发出磁性的低笑。
宋相宜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现金,塞到他的手里后把他推出房间,“哎呀,好困好困我要睡觉了。”
他没有说现在青天白日,距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捏着辛苦赚来的工作费,眉眼带笑的返回书房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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