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几天就要飞荷兰,和周然参加电影节,为了保证最好的状态,也不敢吃晚饭了。
沈时忱这天回来得晚了些,脸上神情带了些许疲惫感,去了浴室洗澡后,就懒洋洋地躺进了床上。
梁韵坐在旁边的小沙发里看书,暖白的小夜灯下,浓密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随着她看书的视线颤动。
沈时忱侧躺着,那道温柔的目光让梁韵无法忽视。
她合上书,也掀开被子坐到床上,看着眼下那张俊朗的脸,轻声问道,“今天很累吗?”
沈时忱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往前挪动,头贴着梁韵的大腿处,语调慵懒,“开了一天的会。”
“要不要我给你按一按?”
他缓缓睁开眼,神色中无法掩藏的期待,又听梁韵说,“以前我妈妈教我的,她有时候不舒服,我也会帮她按。”
沈时忱赶紧把侧脸凑得更近,脸上带着笑意,开始享受梁韵难得的殷勤。
她指节修长,又白,指腹带着天然的暖意,轻轻柔柔又不乏合适的力道。
过了一会儿,疲惫好像确实消散了不少,沈时忱抬起手捏了捏梁韵的脸颊,撒娇般嗔道,“今天怎么这么乖?”
轻扯了扯梁韵手腕,让她顺势躺下来,和自己四目相对。
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潋滟水光,让人安宁又觉得幸福。
梁韵试探着开口,“我最近跑宣传活动多,刚好这部戏男主角又是大学同学,所以配合着炒作。”
看着沈时忱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迟疑,“你……不介意吧?”
沈时忱嘴角勾了勾,哪里只是炒作?
是不是演戏,他看得出来。
梁韵没这层心思,可对方却不是。
虽然早吃过不知多少醋,可嘴上还是不肯承认,“不介意,你只是完成工作安排而已,我说了,关于事业,你自己做主。”
一夜好梦。
没过几天,梁韵就和周然一起出发去了荷兰。
电影节举办地在鹿特丹,港口城市,距离北城接近八千公里。
一天一夜的飞行,周然刚开始那股兴奋劲没过,直到后面终于忍不住了,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梁韵也没有经历过这样久的长途飞行,睡了醒,醒了睡,天始终灰蒙蒙的,还是没到。
中途醒过来,拿起手机回复微信,又刷一刷微博,看下新剧现在的反响如何。
沈时忱在微信里说,他要回一趟港城,让梁韵好好照顾自己。
确实是回了一趟,也不过是把集团最近的报告仔仔细细查看一遍。
他最近都待在北城,这边的事务都通过远程办公解决。
趁着梁韵也不在,这才飞回了港城。
沈宗元装作没有听到,那天沈芷珊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和沈时忱寻常地寒暄一阵,就看着他离去了。
那个女演员……
他大概看过资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没什么特别的。
可就是架不住,自己唯一看重的接班人,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
沈宗元知道沈时忱的脾气,想起傅家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一路奔波,落地鹿特丹机场,两人提着行李箱,已经是满脸的倦容。
来之前,Joe提议过,给她安排助理和化妆跟过来,被梁韵拒绝了。
之所以选择一个人,因为这些她自己都能搞定,没必要兴师动众。
陪周然过来,一是确实想见识见识,另一个,只当作是出来旅游。
到了定好的酒店房间,随便吃点东西,就开始倒时差。
电影节就在第二天的下午举行,两人各自敷了个面膜,化妆,换衣服,这才准备就绪。
真的被车子送到红毯现场,梁韵还有些愣怔。
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抹胸长裙,没戴任何首饰,简简单单,淡雅素静。
可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她的美,反倒是衬得更加出尘。
清纯的东方面孔,马上吸引了一大片闪光灯,身旁的周然一袭黑裙,干净利落,手肘抵了抵梁韵,“别紧张,微笑哦。”
听见这句话,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直等到颁奖礼结束,没有获奖是意料之中,可是能被提名,已经是十分难得。
回了酒店,梁韵刚卸完妆,洗了澡准备睡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沈时忱打过来的。
北城这会儿应该还是下午,梁韵趴到床上,手够着拿过电话,接了起来,“喂。”
那边的嗓音温润平和,“往窗外看。”
第66章 脆弱
梁韵还没反应过来, 只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沈时忱轻声笑了笑,“小傻瓜,我在你酒店楼下, 你走到窗户旁边看看。”
梁韵一脸不可置信,迟疑着走过去, 拉开窗帘。
她和周然一人一间房,酒店位置在五楼, 楼层不高。
顺着看出去,对面的街道上,一个英俊的中国男人映入眼帘。
沈时忱穿着休闲的浅蓝色衬衫,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抬起来对着梁韵招手。
他嘴角噙着笑, 像是晚间带着些微凉意的风,抚平梁韵心里的疲惫感。
梁韵刚洗完澡,落下的长发随着晚风拂起,嘴角也跟着沈时忱的笑容上扬。
终于反应过来,对着电话里说道,“你等等我, 我马上下来。”
赶紧把睡衣换掉, 就穿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 拿起行李箱的薄款针织外套搭上, 开心地一路往外小跑。
出了酒店大门,沈时忱近在眼前。
这边到了晚间, 往外出没的人不多,两人之间, 就隔了一条安静的马路。
梁韵快步走到马路一端,安静地等着红绿灯。
四目相对, 两双眸子里,满是期待和惊喜。
等到提示灯变绿,梁韵往道路两边看了看,然后跑着过了马路,一下子扑到沈时忱的怀里。
隔着那层薄薄的衬衫,把脸紧紧地贴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静静感受沈时忱的气息。
两人都没说话,沈时忱只是用手拍了拍梁韵的背,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过了一会儿,梁韵才从沈时忱的怀里出来,微仰着头望向他的脸。
“你怎么来了?”
他那么忙,这里距离北城又那么远,过来有多辛苦,梁韵可想而知。
沈时忱抱着梁韵的双手紧了紧,“我女朋友拍电影第一次被提名,我肯定要亲自来见证的。”
“你下午很漂亮。”
梁韵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嗔道,“那现在呢?”
她此时脸上没有一点妆,清新素淡,是最自然的样子,也是沈时忱最喜欢的样子。
“现在也漂亮。”
梁韵勾了勾唇,被沈时忱的惊喜弄得又感动又开心,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沈时忱温柔地回应着,马斯河畔吹过来的晚风,也带着旖旎的气息。
他怕梁韵支撑不稳,双手扶着她的腰,自己也微微俯身。
松开以后,听见梁韵急促地喘气,沈时忱顺势拉过梁韵的手,牵着她往前面走。
“鹿特丹我也第一次来,你今天逛过了吗?”
梁韵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我和周然明天晚上的航班,打算白天去看看。”
被沈时忱牵着往前面走了一小段路,然后折返回去。
道路两边没什么人,梁韵自觉地问他,“你订酒店了吗?要不……”
她有些害羞,话还没说完,脸上泛起红晕,默默低下了头。
男人的轻笑从头顶传来,“我没订,想和你住一起,可以吗?”
沈时忱揽着梁韵的肩膀,过了马路,往酒店里走。
到了房间,她下午忙着化妆准备,东西摆放有些凌乱。
看见自己被打开放在地板上的行李箱,梁韵这才发觉,沈时忱好像行李都没带。
那显然就是赶着过来的。
她顿住脚步,身后被一股温柔的力道环绕,耳边落下沈时忱温热的吻。
“一想到好几天见不到你,我实在是不习惯,现在好了。”
耳朵倏地红了个透,梁韵转身搂住沈时忱的腰,“嗯,我也好想你。”
也许是一路奔波太过疲惫,沈时忱只是去浴室洗了个澡,就躺到床上,没再有其他动作。
梁韵等他出来的时候,收到了周然的微信。
一个小时前,她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旁边,正打算欣赏欣赏夜景,就看见对面街道一对男女相拥着。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东方面孔,女人背影十分熟悉,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赶紧拿起手机,刚好拍到梁韵踮着脚和沈时忱接吻的画面。
【这张照片实在太美,原谅我没忍住,拍了下来。】
【梁韵,你男朋友真好,这么远还跑过来陪你,我狗粮吃得饱饱的呜呜呜】
梁韵对着屏幕扬起嘴角,回了个晚安的可爱表情。
睡觉的时候,和在北城时一样,梁韵窝在沈时忱怀里,感受从背后传过来的温热。
沈时忱很快就睡着,梁韵翻过身,伸手摸上他俊朗的侧脸。
想来也是太累,眼下乌青浓郁,遮都遮不住。
她用指腹轻轻擦过沈时的眼睑,又顺着往下抚,勾勒出最让她着迷的模样。
第二天上午,两人不约而同睡了个懒觉,沈时忱先醒了过来,只继续维持着昨晚睡觉的姿势,没发出任何动静。
等梁韵醒过来,已经临近中午,她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过头正对上沈时忱的脸。
瓮声瓮气地问好,“早啊。”
窗外阳光洒满,隔着窗帘也是暖洋洋的,沈时忱点了点梁韵的鼻尖,“要中午啦!”
梁韵赶紧拿过手机看了看消息,周然那边十分钟前发过来了一条。
【我刚醒,好困,你醒了吗?】
还好,周然也睡过头了。
沈时忱看她揉了揉惺忪睡眼,“你下午和你朋友去逛吧,我留在这儿处理点公司的事情。”
想起她俩的航班,又说,“晚上坐我的飞机一起回去,时间没你们来的时候那么长。”
鹿特丹地方不算大,两人也只是随便吃了个午餐,去地标建筑物打了打卡。
回来以后,把行李箱收拾好,就跟着沈时忱,坐上来接他们的车子。
一路开到停机坪,登上沈时忱的私人飞机那一刻,周然心里的猜想终于被证实。
在云雾村拍戏的时候,她就见过梁韵的这位男朋友,不止一次。
自从第一次出现以后,沈时忱每周都会过去。
当时也只看得出来气度不凡,自然而然,身家肯定不会低。
却从没想过,能有这么夸张。
回程再不用像之前那般中转,少了一半的时间,她乐得自在,一上去就开始睡觉。
梁韵最开始坐在沈时忱旁边,看他用平板处理事情,又时不时和自己说说话,慢慢地也有些犯困了。
一觉睡醒,窗外的风景变成了北城的天。
这边正好是晚上,熟悉的夜景,星光点点。
从机场的贵宾通道走出去,周然在后面停下脚步,接了一会儿电话,然后立马冲到了梁韵身边。
克制不住的兴奋,抱着梁韵转了转圈,语调都向上扬着。
“刚刚有投资方打电话来,说电影被安排进影院了!”
沈时忱站得不远,看着两人抱着笑闹,嘴角轻轻地勾了勾。
让司机将周然送到家门口,他再和梁韵回的别墅。
去鹿特丹总共四天不到,一大半时间都在飞机上,梁韵只觉得全身酸疼,自然也没有胃口。
洗了个澡,直接开始躺着睡觉。
沈时忱先去书房忙碌,没多久也回了梁韵的房间。
第二天上午,梁韵睁开眼,沈时忱还在睡着。
身后的温热变得发烫,她转身摸了摸沈时忱额头,有些发烧了。
印象中,沈时忱一直有锻炼的习惯,每天饮食和生活都极其规律,从来没生过病的。
也许是为了来陪着自己,一路奔波,加上没休息好,这才病了的吧。
想到这里,梁韵不免觉得心疼,手背贴着沈时忱的额头,轻声问道,“现在还好吗?”
沈时忱眉头紧锁,往她身上再靠近,声音沙哑,“难受。”
梁韵穿好衣服起身,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回自己衣帽间的行李箱里拿了药盒出来。
手里拿着一颗感冒药,端着水杯坐到床边,刚要让沈时忱吃掉,就被他摇着头,孩子般撒娇拒绝。
“不喜欢吃药。”
梁韵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生病,梁馥敏说要吃药的时候,也是想尽各种办法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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