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和也是这个意思,他说:“这次盖房子我到处找人借了钱,有的人借了,不管多少我承人家的恩情,虽然用不上,我也打算明年下半年再还。有人找我借钱,我都说钱都花了,还欠了钱。”
“对,二哥做的对。”苏乘棠很赞同苏家和的做法
说:“虽然大队部没跟其他人说咱们是挂靠分成的,但是别的村子这样做的人不少,我婆...霍家也是这样做的,有明眼的人就能看出来。特别是咱们家葡萄酒不愁销路,我听说隔壁娘家村还有人也做上葡萄酒,到处找人推销呢。挣钱的买卖谁都想掺一脚,咱们家还是本本分分的就好。”
苏乘棠的意思,两位老人家听进心里去。这个家实际上由苏家和和袁梅俩人管着。老大和桂香俩人只闷头做自己的事,不参与家务事,二房管家也是应该的。
既然这样说,苏家和的意思跟苏乘棠的也是一致的,苏家上下都明白了,以后多哭穷,少嘚瑟。
腊月二十八这天,风雪还没停下来。
马上就到腊月三十,苏家人不知道苏乘棠假结婚的事,还想着当儿媳妇的大年根还在娘家呆着多有不好,可天气实在差,苏乘棠离不开家。
苏家和想找大队部借农用车送苏乘棠回去,苏家和坐在热炕头上,望着窗户外面还没停歇的雪花,舍不得离开。
“诶,那是霍家老二吗?”袁梅扶着肚子,抱着一碗糟辣椒进到炕屋里,指着窗户外面一抹绿色说。
苏乘棠手里还抓着瓜子,她已经看到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矗立在院子里的霍秋山。
风雪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他站在门口,很快肩头上落下厚厚的雪花。
苏乘棠觉得自己要疯了,她趿拉着鞋下地跑到门口:“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就来了?”
“来接你回家。”霍秋山笑了笑说:“不然你不回去了我上哪里再找个苏乘棠?”
苏乘棠被他眼中的深情烫的一哆嗦,袁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咽了咽吐沫。
她听到霍老二说“苏乘棠”直接叫了名字,没叫嫂子。
袁梅抚上胸口,来回看着俩人。
毛豆睡醒了,他在苏家待够了,看到二叔来了,站在炕上嚷嚷道:“怎么才来。”
霍秋山等苏乘棠换衣服,亲手帮毛豆套上棉袄棉裤,心情很好地说:“出了任务刚回来就来接你们了。”
袁梅眼皮子一跳,后面苏家和揽着她的腰说:“老站着干什么,坐炕上去。”
袁梅揉着胸口,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说:“不行,我还是站着吧,坐着我有点上不来气。”
“好好的怎么上不来气了?”苏家和吓坏了,看着袁梅的脸色说:“要不要去医院?”
霍秋山听到了说:“我可以送二嫂去。”
他是跟苏乘棠叫的二嫂,苏家和没听出不对,倒是袁梅感觉出来了。她往炕上看去,小禾还在背医术,抓耳挠腮地没往这边看。
袁梅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了,我又好了。”
苏家和乐着说:“还真是稀奇了。”
袁梅意有所指地说:“的确稀奇。”
霍秋山瞥了她一眼,袁梅吓了一跳,哪知道霍秋山跟她客气地点点头。
袁梅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又不好了。
等到苏乘棠换上衣服,霍秋山抱着毛豆和她一起离开苏家。
院子里,看到他们三人的背影,苏家和脱口而出:“咦,这样一看他们还真像一家三口咧。”
袁梅使劲揉着胸口说:“你闭上你的狗嘴巴。”
小禾抬头往院子里看了眼,喃喃地说:“哪里是一家三口,应该是一家五口才对啊。”
热闹的家一下安静了,大家都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禾抓抓头发,继续背医书,仿佛刚才说话的并不是她。
第58章
腊月二十八这天,霍秋山在风雪中把苏乘棠重新接到了霍家。
霍家今年的对联迟迟没有准备,刘燕春不想贴白对联,红对联又太打眼,就光秃秃的这样放下来了。
大年三十,这天苏乘棠没有做饭。
霍秋山心疼她劳累,从外面带了一桌菜回来,使唤小君做了一锅白米饭就成了。
桌子上摆着两瓶葡萄酒,霍老三乐着说:“咱们的年夜饭规格够高的啊,招待外宾的葡萄酒都能喝上了。”
苏乘棠笑着说:“回头我让我二哥再送些来,现在也不光顾着招待所卖,供销社里一直都有,一般的人家也能喝到。”
霍曲贵说:“那就跟咱们家的豆腐一样了呗,挺好,这样大家的生活水平都上升了,日子越过越好。”
别人家不知道怎么样,反正霍家有了豆腐坊以后,家庭收益爆发式增长,十里八乡都出名了,都知道青凤的豆腐好。
三十这天早上,过来买冻豆腐的人还排着长队,霍家本来不想三十还做生意,可是没办法啊,这么些人家等着吃这一口,说什么也要营业。
霍家人的日子在青凤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刘燕春还是那一套管家的方法,小家有小家的收入,大家有大家的收入,年底一分,公平公正。
“我也不留着等到老死那天让你们兄弟妯娌们因为点破钱闹不愉快,现在手里有就给你们尽量分,没有分的以后你们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刘燕春这些年管家媳妇们都是很服气的,对于她的话是很当真的。
霍秋山大咧咧地坐在苏乘棠的身边,霍家人齐齐视而不见,似乎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苏乘棠在桌子下面踹了霍秋山一脚,霍秋山不为所动,依旧跟霍忠汉敬酒。
毛豆在院子里放鞭炮,中午吃饭也得放鞭炮,等到晚上就该包饺子了。
他的鞭炮是全青凤最响的,他找霍曲贵拿了烟头过来点,引子刚冒出火星,他捂着耳朵就跑。
鞭炮霹雳吧啦的响起来,掩盖住大门的声响。
毛豆在烟雾中看到一个在梦中熟悉的身影,他顿时愣在原地,小手里的烟头眼看着要烧到手,一个女人跑过来一把抱住他,把烟头扔到地上。
“我的儿!”毛豆的亲娘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身上穿着不同于原先给人影响的农村妇女的服装,而是一套笔挺的干部服。干部服外面套着军大衣,跟霍云长身上的一模一样。
毛豆傻了,小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叫什么。他大小对亲娘就没有印象,家里连张照片都没给他留,他真不知道娘应该怎么叫出口。
霍云长大手拍拍毛豆的头顶,笑着说:“长大了,高了不少。”
苏乘棠站在最后,看到霍家人疯跑出去。
她默默地想,如果她爸妈和大哥也出来了,应该是同样的激动心情吧。
霍秋山上个礼拜因为特殊任务与霍云长接触到了,知道他要回来,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然而在霍云长看向这边的时候,他伸手揽住了苏乘棠的肩膀。
苏乘棠扭了一下,最后没有挪开他的手。
她没再拒绝!
霍秋山内心激动的不行,比当初知道大哥还活着的时候更甚。
但面子上还是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跟霍云长点点头,开口说:“吃饭吧。”
刘燕春抹了把眼泪,可惜眼泪还是停不下来。霍忠汉比她强点,不过倔强大半辈子的老头子,眼眶还是红了。
当初霍云长死的时候,他都强忍着没掉眼泪。
此时此刻,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一家三口站在他们的面前,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吃,过去吃团圆饭。”霍忠汉哽咽地说:“咱们家一个都不少,全回来了。”
“想什么呢?”苏乘棠的耳边响起霍秋山的声音。
霍秋山看她愣神了半天,在后面轻声说:“你还记得你刚嫁进来的时候说过什么话么?生死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这个家你也有份,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追求到你。”
苏乘棠转头看向他,发觉霍秋山嘴硬,但表情却略微露出紧张的样子。
苏乘棠乐了,说:“死鸭子嘴硬。”
说完苏乘棠就走了。
霍秋山快步跟在她身后,对上霍云长探究的眼神。
他像一只高傲的公狮子,在大哥的视线下明晃晃地表现出对苏乘棠的占有欲。
等到一场饭吃完,霍家二老都醉酒了。各自回到屋子里休息,霍秋山看到苏乘棠进到大哥和大嫂的房间里跟他们说话,赶紧跟了进去。
霍秋山正在跟苏乘棠解释他假死以后的行踪,原来是他发现亡妻的死有蹊跷。并非提前布局,而是上面找到他希望他能够配合工作,配合工作就是配合妻子。
他为了寻找妻子,毅然决然地在安排好苏乘棠以后,选择了假死。
后面的将近三年的时间都在跟妻子配合完成一些机密任务。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对于苏乘棠和霍家人而言,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是最大的喜讯。
苏乘棠理解霍云长的做法,不需要他道歉,反而很感谢他对自己的安排。
知道苏家爸妈也快要出来了,霍云长欣慰地说:“这样我就不必操心了。”
霍秋山却说:“她的事自然有我来操心,不需要你再费心。”
霍云长挑眉看他,霍秋山对上他的视线不偏不斜,坚定非常。
霍云长明白什么了,冲妻子笑了笑说:“看他的驴脾气倒是一点没改啊。”
整个正月里,青凤迎来了爆炸消息。
霍家老大没死,不但没死他的媳妇居然也活着,苏乘棠这个可怜的小寡妇竟然是为了配合霍云长的任务,做出了自我牺牲跟霍云长假结婚。
霍云长也没闲着,消息放出去以后,就跟妻子儿子一起,挨家挨户的提着礼品拜访,不光是这样,还把霍秋山和苏乘棠一起带上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乘棠虽然跟霍家老大没缘分,但似乎跟霍家老二有缘分啊。
霍云长和妻子俩人都是一身军装出现,他们都是特殊渠道入伍,在青凤来说,也成了响当当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他们是不敢说闲话的,一个劲儿的恭喜霍家恭喜他们回来,别的话就没了。
霍家给村子里的人家全都上了礼,嘴上说着是为了感谢这些年老大没了以后他们的照应,暗地里也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
霍秋山最近有些失眠,白天走亲访友,挥霍着年假。夜里翻来覆去想着苏乘棠。
“行,我就跟你试试吧,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回北河去,不跟你耍了。”
苏乘棠白天里是这样跟他说的,霍秋山心情激动的同时,内心无比的荡漾。
苏乘棠跟霍云长在乡亲们的见证下,正式解除了婚姻关系。霍秋山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们的结婚证都是伪造的,没有走民政程序。
“你还是头婚。”霍秋山拍拍苏乘棠的肩膀,掩不住笑意地说:“也不是小寡妇了。”
苏乘棠思前想后,是真的觉得可以跟霍秋山试一试,他这人的感情来的丰富澎湃,她能明确的感觉到霍秋山对她的吸引力,以及霍秋山看她的眼神。
徐书记在村子里也不忘带节奏,说苏乘棠是为了帮助机密任务才进行的假结婚。等到苏乘棠和霍秋山大咧咧地走在一块不避嫌时,竟真的没有白费他们的功夫,还真没有一点的闲话传出来,最多就是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反正都是霍家人,对于其他人来说,苏乘棠就是霍家媳妇,左右都是一样的。
正月就这样忙碌碌的过去,苏乘棠从大儿媳一跃成了准二儿媳妇。
小蕾她们干脆就叫甜甜,总觉得这样更亲一些,像是亲姐妹。
豆腐坊经营的越来越好,苏乘棠跟刘燕春商量着,要不然就不叫青凤豆腐坊,干脆整大一点,叫做豆制品厂。
刘燕春是个敢干不服输的性子,一拍大腿:“对,咱们办厂。”
作坊始终发展有局限,还不如真办厂来的好。
经过徐书记的批准,还是按照三七分成,给霍家挂靠了青凤豆制品厂出来。
“这边四台全是电动的磨豆机。咱们也不用使骡子拉磨了,电动的磨豆机全天二十四小时可以磨豆子,也省下下料的人手。”
县人民日报的记者过来采访,霍曲贵精神抖擞地跟他们介绍厂内的情况。
青凤落成村企,与下五旗的葡萄酒厂一起,成为十里八乡争相学习的榜样模范。随着俩家工厂的落成,背后都少不了一个给他们引路的影子。
苏乘棠坐在路边上吃着冰棍,头上的草帽被风吹歪了也不知道。她小脸了的通红,与毛豆一起等在路边。
毛豆放完暑假就要到县上念初中,跟爹娘一起带着小君暂时离开青凤。
似乎知道自己要离开青凤了,整个暑假都黏着姨姨不离开,就跟小跟屁虫似得。
毛豆娘还说,毛豆跟苏乘棠比跟她还要亲,她也知道,这些年亏欠儿子太多,弥补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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