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准备再和妹妹动嘴皮子,而是要上真家伙,让她不见棺材不落泪。
肖成磊抹掉脸上的唾沫渣子,他一把雅梅提起来,每天更新四年老群白日梦团队整理,扣群爻二勿一死衣斯爻二完全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忍着痛一股脑把雅梅丢进了他的房间,顺便关上了木门。
等把门闩插好,他又搬来一张凳子,抵在门后面,确认雅梅无法打开后,他才终于拍拍手。
肖成磊:“我和你好言好语,你不听,还要吐我挠我,我给你说,现在没得商量了,在工农兵名额下来之前,你就在这间屋里呆着吧,饭我会每天从门下面给你塞进来,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就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拿毛巾擦了把手,洗了把脸。
雅梅被他关进去后,站在屋内愣了许久,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肖成磊说完那一通话,雅梅才意识到——完蛋了,那个混蛋是玩真的!
她飞速跑到门前,使出吃奶的牛劲开始疯狂拍打木门,边拍边吼:“肖成磊你这个王八蛋!快放我出去!你这是违法犯罪,快把我放出去,不然等我出去后一定要报公安抓你!”
木门被她拍得不停抖动,门上的灰尘和木屑飞得到处都是,漫天乱舞。
但依旧没有用。
这块木门是他们生产队的原木切割,厚度有近十厘米,压根不是正常人能敲开的。
肖成磊见她这么着急,根本不在意她说的报公安,还沉浸在他能主导妹妹命运的权力中,美滋滋地坐在椅子上说风凉话:“你敲啊?你敲得开吗?”
雅梅用一阵更加激烈的拍门声回应。
肖成磊笑得往前仰了仰:“你倒是找你对象来给你开啊?我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雅梅啊,你就是一田野姑娘,别做梦嫁到城里去了,还是踏踏实实让我和妈给你寻一户人家,嫁过去收聘礼得了!”
雅梅开始用脚踢门。
她一想到明天太阳升起,假如自己真的被肖成磊关在这里,那么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售货员工作、她的工农兵资格、她费尽心思才讨到的对象……都将幻化成泡影。
肖雅梅甚至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假如她真的没有出现,曾鸿望或许也不会来寻她……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充满算计与利用,最终趁着感动上头,才确认的关系。
门外,肖成磊见她不说话,还在嘲讽:“我看你每天天都没亮就要骑车出门,就别折腾了,你有这功夫你老老实实种田不好吗?你说是售货员,其实和人家正经供销社出身的,哪儿能一样啊?”
雅梅被他戳得刀刀见血。
她听够了嘲讽,不想再忍:“够了。”
肖成磊立马坐正,兴奋地问:“你意思是答应了?”,刚问完,肖成磊又琢磨了一会,说道,“不行,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现在就写放弃资格的报告,不然我不会放你出来的。”
雅梅正准备拒绝,门外忽然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
是陈玉茹。
她刚从东边张嫂的家里蹭完晚饭回来,没想到还未走到家门口,在小路上就听见自己家两个孩子咋咋唬唬的吵架声。
陈玉茹走到门前,看了看儿子肖成磊,又指了指门后的雅梅,问:“你们俩大晚上在吵什么?我走到鸡笼门口就听见了……成磊,你为什么把你妹妹关在屋子里?”
第54章 生米煮饭(二合一)
肖成磊听见陈玉茹的声音, 吓得飞速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倒不是害怕母亲,而是做了坏事本来就心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喝住了。
门内, 雅梅还在拍打木门,她早已没了力气,节奏比起刚才缓慢了不少。手上虽然没了劲儿, 但她能吼啊,不影响她隔着门嘶叫。
雅梅:“妈,快救我出去!肖成磊他疯了, 他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门, 还打了我一巴掌!”
陈玉茹还未反应过来。
她伸长脖子, 朝门内望了几眼, 又回头一脸疑惑看向儿子肖成磊,脸上眉头紧锁。
陈玉茹:“你为啥把你妹关里面?赶紧给她放出来,今晚的洗澡水还没烧呢!怎么?你关着她,是准备你自己干活了?”
肖成磊急得跺脚。
他解释道:“妈,都啥时候了,不是洗不洗澡水的问题,是这样的!”
肖成磊凑到陈玉茹跟前,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还不忘添油加醋,称生产队长对雅梅有多么死心塌地,自家如果能得这么个女婿该有多好。
陈玉茹听完, 懂了大半。
她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笑得露出两颗大门牙, 拍拍儿子的肩膀,赞赏道:“是该把她关着, 这妮子最近屁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对了,你吃饭了吗?”,陈玉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铁饭盒,“隔壁今晚做了红糖馒头,我给你装了两个回来,你先去吃晚饭吧。”
肖成磊一听有吃的,咧嘴笑:“都是我的?”
陈玉茹点头:“是啊?不然呢?”
肖成磊抬起下巴,用手轻轻指了两下门那侧,小声问:“那她呢?”
陈玉茹一脸不屑:“城里姑娘吃得来粗馒头吗?饿她一顿长长教训!对了,生产队长他们家不是贫农吗?能给多少现钞聘礼,你知道不?”
肖成磊一手一个馒头,一边啃一口,从喉咙噎下去后,咽了下口水,答:“不知道,他家里好像很困难,田也是村里最干最贫的,种麦子都费劲!我估计啊……”,他又啃一口,“能凑出二十块钱都不得了!”
陈玉茹啧啧一声,用舌头捋了一圈口腔,朝着地板吐出一口食物残渣。
她早就想把女儿给嫁出去收聘礼了,生产队长她是见过的,看着倒是个挺精干的小伙,在队里也算是有名有姓,未来或许可以混出点名堂。
但是吧,他家条件确实不是很让人满意……
陈玉茹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她是作为娘家人收聘礼,又不是她嫁过去,当然是现成的人才公子哥更好,谁愿意赌生产队长是不是潜力股啊?
陈玉茹瞧了一眼木门,想到自家女儿那副要妖娆没妖娆,要身段没身段的性子,对雅梅嫁给城里公子哥并不抱什么希望。
——那确实不如就嫁给生产队长。
——至少还能收二十块钱。
——未来还能让雅梅来田里干活!
“咚咚咚咚——”
这时,一阵拍打木门的声音打断了陈玉茹的想法,她吓得一机灵,差点把手里的花生壳飞出去。
陈玉茹骂道:“肖雅梅你给我消停点,今晚我不会放你出来的,你就省点儿力气吧!等到明天早上七点,我再来给你开门,不会耽误你上班的。”
——当然不能耽误,不然哪儿来的钱搜刮?
陈玉茹弯了弯腰,伸了伸胳膊。
她不想再坐在这里吹穿堂风,揣起袖子,准备回主卧的火炕上躺下,顺便思考一下几号去寻个媒人,趁早把女儿出出去。
门那侧,雅梅听见板凳挪动的声音,急得不管不顾,她也不在乎别的了,赶紧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使劲拍门给母亲喊话。
雅梅:“妈!你放我出去!你别去给我寻媒人,我已经有对象了,我对象是城里人!”
——嗯?
陈玉茹一听这话,脚步停在原地。
她别过头,先看向正在吮手指的儿子。
陈玉茹:“她说的是真的?”
肖成磊听都没听说过雅梅有对象,以为是妹妹为了骗母亲开门使的把戏。
毕竟,他这妹妹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肖成磊鄙夷道:“你听她吹吧?她几斤几两?咱们俩心里没数啊?”
雅梅听见母亲与哥哥在门外的讨论,知道自己这一步限棋没有走错。
她抓住话茬,接着往下说:“是真的,我一直没有和你们说罢了。他叫曾鸿望,在钢厂工作,他舅舅就是钢厂的厂长!”
陈玉茹嘴巴圆成一个“O”形。
另一侧,肖成磊刚舔完的手指愣在原地。
他没听错吧?
雅梅的对象——是钢厂厂长的侄子?
陈玉茹正准备追问,就见到刚才还六亲不认的儿子,像一条疯狗似的,连滚带爬跑到门前,一把扯开门闩,冲上去扒拉他自己亲手关进去的妹妹。
陈玉茹:??
肖成磊眼睛都瞪大了,他掐住雅梅的肩膀,不停地前后晃动:“你说真的?你确定他是吴厂长的侄子?肖雅梅你别骗我。”
雅梅被折腾了一整晚,整个人像是刚从垃圾场里捡回来一般狼狈,头发乱得像鸟窝,还有几根胡乱粘在脸上。
她吐出卡在嘴里的头发,死死盯住肖成磊,仿佛下一秒就要用眼神来杀人。
雅梅开口,声音冷冷的:“松开。”
肖成磊有求于人,连忙撒开手。
他又催促了一遍:“雅梅,今晚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行,只要你真的认识吴厂长,能把你哥弄回钢厂打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肖成磊说完,或许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竟然自己上手,左右手切换,硬生生给了自个儿两巴掌,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
“啪——”
“啪——”
打完后,肖成磊见雅梅还是那副杀气腾腾的表情,心一横,抓住雅梅的手就准备往他脸上招呼。
肖成磊:“你打我吧?你别不说话啊……雅梅,你打!随便打,哥保证不还手!”
雅梅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玉茹见一对儿女弄成这幅局面,加上她心里也有自个儿的小算盘,于是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主动充当起调解人的角色。
她先是把儿子拉到一边:“成磊,今天这事儿你做的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打妹妹呢?还把她关到屋子里,你这个做哥哥的,在外面怎么横我管不住,但在家里,不行!”
等肖成磊被拉开后,陈玉茹又挤着笑容,学着隔壁几家女主人那副慈母的面孔,堆出一个四不像的表情,刻意放柔声线。
她看向女儿,说:“雅梅啊,你现在是大闺女了,处对象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家里人说呢?你看,差一点点,就要闹出乌龙来了!要是我和别人家里都说好媒了,你才告诉我……那不就乱套了吗?你说是不是,这事儿啊,你还是欠妥当。”
陈玉茹一会儿朝左劝解,一会儿朝右宽慰,反正不管她的话茬怎么变,都是儿女的错。
——至于她啊?
——她早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门外,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肖雅梅平静地看着他们。
前一秒还对自己凶狠动手的哥哥,在听闻吴厂长的名号后,恨不得跪下来给她磕头。
而始终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母亲,也突然变了一个人,开始顾忌她的看法,连甩锅的语气都斟酌了起来,不再像平时那般无法无天。
真是好笑。
说起来,这期间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的对象究竟为何人?是无名无姓的乡下青年,还是有权有势的省城公子哥。
肖雅梅忽然就笑出了声。
——这就是拥有权力的感觉吗?
——瞧瞧他们,眼里只有欲望,连膝盖骨都软成泥了,也不肯站起来。
——如果她和曾鸿望结婚,未来这个家,不就永远都是她说了算?
肖雅梅不敢往下细想。
假如这一切真的变成现实,她岂不是未来几十年都能扬眉吐气,彻底告别如今的生活?
见雅梅痴痴地笑,陈玉茹心里已经生出了主意。她凑到女儿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特意避开儿子,压低声音。
陈玉茹:“我问你,你和你那个对象,处到什么地步了?有希望进一步不?你心里要有数啊。”
雅梅原本不想回答。
但她在这段恋爱关系中太憋屈,平日就没有一个能够分享的人,相处时又得东躲西藏,心里早早就憋着一口气呢。
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话:“还行吧,我下班后他经常过来找我吃饭。”
陈玉茹追问:“还有呢?”
她瞪大眼睛,用手打了几个手势。
大意很简单,就是在细问他们的肢体接触。
雅梅觉得羞人,恼道:“没有!”
陈玉茹一跺脚,差点没控制住声音:“哎呀!怎么能没有呢!你糊涂啊你。”
肖成磊在后面,伸长脖子,好奇地探过脑袋,想要听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陈玉茹余光捕捉到鬼鬼祟祟的儿子,伸出一只手,把他挡到了一边,还不忘吩咐:“女人家谈话,你急啥?赶紧回你自己屋里去。”
肖成磊急吼吼坦白:“我想问钢厂岗位的事情啊,妈,我都盼了多少年了……”
陈玉茹一把将他挡在外,还推了两把。
她不耐烦地讲:“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要是真的想要回钢厂去上班,你今晚就别来打扰我们,我教你妹妹已经要累死了,没工夫管你!滚回你自己的老炕去!”
肖成磊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挡在门外没办法开口。他站在原地踱步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选择相信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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