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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跑偏的思绪中抽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辽阔安静地仿佛雨后天空一样的蓝眼睛，配上那张总带点稚气的精致脸蛋，不说话也不作怪的五条悟终于有点传说中神之子的模样。
他弯了弯唇，眼神认真地看着我，随后伸出手掌，语气雀跃。
“好！五条老师答应了，做不到的坏孩子要吞一千根针哦！”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和那双宽大的手击了一掌。
第77章
尾声（7）
“关于两天前东京银座等地出现大量怪物一事，政府已在昨日公开回应。该怪物名为咒灵，平常状态下不可视，大多数咒灵也无法造成危害……”
穿着西装，打扮利落的新闻主持人科普着这个国家以往只会在热血动漫里出现的设定。
网络论坛上满是质疑和恐慌。
“天哪，世界末日的预言成真了吗？”
——这是世界末日派。
“已经囤了一年的物资，接下来都不打算出门了，这是我的物资清单，需要的自取。”
——这是屯屯鼠宅家派。
“除灵符水特价出售，咒术师编写的咒灵图谱与除咒大全，有需要的可以联系××××”
——这是趁机诈骗与浑水摸鱼派。
“咒术师真的还算人类吗？他们是否拥有特权？”
——这是真忧心忡忡和趁机挑拨离间搞事的。
网络上的纷争沸沸扬扬，电视画面却不受影响，开始转到了咒术界专业人士出来说明。
打扮得皮卡皮卡的五条悟和皮毛都打了粉的熊猫出现在了屏幕上。
密密麻麻不停回复堆叠的楼层都停了片刻，随后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以更快的速度迭代。
“那是什么！！！会说话的熊猫，咒术师里还有小动物变成的妖怪吗？那是不是也有狗狗和猫咪咒术师？”
“咒术师都这么好看的吗！！！？”
“啊，只要想到五条先生和panda酱这样的咒术师在保护我们，突然就感觉安心许多了呢？”
某种意义上中二入脑的霓虹人很快就在有心人把话题引导到了咒术师等于子供向动漫里奥特曼之类的莫名其妙频道，甚至还有些xp慕强党已经开始了某种不好言说的创作。
一个人负责整个情报站的主要工作的诺亚轻轻松松操控着上万个号，引导着舆论朝自己想要方向走，顺带还不忘吐槽扯完大方向皮就真的一点事都不管的家伙。
“现在度假。飞鸟，你也太放心了吧？”
春天的日光刚刚好，温暖宜人，我像个普普通通的游客，穿着一件米色风衣，踩着一双运动鞋，背着单反走在无人的山道上，时不时停下记录我这两年从未好好欣赏过的风光。
诺亚的身影从手腕上的黑科技手表中投射在半空，间或夹杂着新闻播报的背景音以及键盘的重击声，但雇佣童工的黑心资本家连安慰的话都敷衍得很。
“能者多劳哇，小诺亚，说起来我这两年都没休息过呢，偶尔休下假也是相当不错的体验。”
“……只是休假吗？你已经打算离开了不是吗？”
男孩圆润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脸上的愤怒化为了冷静，仿佛一把抽离了感性的手术刀，想要仔仔细细地切开研究透我的想法，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再次被抛弃。
我叹了口气，没有避开他的视线，那一丝愧疚留不下流浪的旅人。
于是，泽田弘树明白了，重获新生的亡灵不甘心再次被放弃，他焦急地拖出珍贵的砝码，希望那些胆怯的、不曾说出口的爱意可以挽留住什么。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咒术科的大家，还有惠和五条老师他们，大家都爱你，还有我……我最……”
我突兀地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这对他来说如此珍贵的情感不应该在此刻祈求注定得不到的回应，这对孩子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忍。
“诺亚，我以前和你说过，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里还有一直一直在等我回去的人，我很喜欢你，也在这里交到了很多朋友，但这里只是旅途的一站，我无法在这里停留。”
我用着对他而言象征着新生的称呼，语气认真。
“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你人生中的一站，作为你的老师，我为你而骄傲，但我们同时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将自己的人生绑缚在别人身上是很可悲的事，无论对谁而言都是如此。”
“诺亚，我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我会和大家说清楚，不会不告而别，但我很抱歉，我不会留下。”
脸庞稚嫩的男孩用力抿着嘴巴，希望忍下眼眶中涌出的泪意，他早就知道哭泣对于下定决心的大人来说是软弱无用的东西，但或许是这具身躯实在太过拟人，那些晶莹剔透的液体还是遵从着生理功能，无视他的意志讨厌地流淌了下来。
弄哭小朋友的我；“……”
说实话，其他人我都不太担心，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梦想，朋友离开，当然会难过，但难过之后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前进。但诺亚总是不同的，是我将他从虚拟的异世界带进人类社会的，这个孩子对我有种雏鸟情节，我也无法避免在长久的相处中对他有了责任感。
所以让他去上学，体会同龄人的生活，让他参与成为咒术特务科的方方面面，培养他成为特务科实际上的掌权者之一，希望他能与这个社会建立起羁绊，同时也能有自保的能力，像他这样的人工智能，只有同为社会异类又掌握了力量的特务科能够给他自由。
我看着他，安慰的话语有很多很多
——你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羁绊，你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亡灵，在我离开后，时间会把一切悲伤都带走，你会有光明的未来。
但最后，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隔着虚幻的屏幕替他擦拭眼泪。
咒术界与普通人社会的艰难磨合仍在进行中，我的主线任务也终于到了尾声。
两个脑子合二唯一的瞬间，两边的记忆融合，羂索的好感度起起伏伏，最后达到了八十。
虚幻的世界里，再次从写好的剧本中清醒过来的羂索疯狂地大笑，冲着破坏了他千年谋划，将他囚禁至此的我赞叹着。
“真是天才一样的设计！咒力监控网络、特务科、特级咒灵的首领、那些宿傩的手指……哈哈哈，让我来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将它推向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咒灵，都将化为你进化的养料！多么冷酷啊，多么美妙啊……”
对面的生物在此时呈现出了真实的模样，或许是吞噬了太多记忆，它缝合线一样的身躯上有许多脸庞碎片，年轻的、年老的、男性的、女性的……
我看着对面扭曲的怪物，他无法看到的视野中，那些碎片一样的脸庞伸出一根根象征着痛苦怨恨的死线，紧紧缠绕着，不愿散去。
我叹息着，有些苦恼地看着羂索。
“这已经是融合后的五百次了，真头疼啊，羂索先生，你已经给不出更多的爱意了，你对完美作品的爱也只有这么一点呀。”
对面的生物无辜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再有趣的目标也只是一个爱好，再大的快乐也只是用来取悦欣赏者的工具罢了，真是可惜，我给不出更多，你无法进化到最完美的形态了。”
我眨了眨眼，好心地安慰他。
“没关系，羂索先生，你无法给出全部，但你灵魂里的其它人可以呀。”
它睁大了应该被称之为眼睛的部位，表情凝固了片刻，但我没给他追问的机会，蓝色的数据流化作锁链锁住了它的四肢，根据他的记忆，在一次次构造出的小世界中计算成长起来的无数数据体快速填充进了他的身躯中残余的无数灵魂碎屑中，羂索被快速挤压成一团的灵魂剧烈地颤动着，游刃有余的神色终于从那他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自己轻易吞噬的蝼蚁抢夺灵魂的耻辱与愤怒。
现实里培育着的粉色大脑灰质崩裂，但又在修复液体的作用下一次又一次地恢复——直到粉色的大脑膨胀到了原来体积的五倍大小——然后又彻底溃散。
我看着游戏面板上目标三的过山车一样的好感度，从九十九到负九十九，剧烈的波动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最后稳定在了一百，我眼前的怪物也彻底化为了混沌的一团，千百人的声音从中传出——
“……谢谢。”
没有再多的话语，眼前的生物彻底分裂，化作了最原始的数据洪流。
我沉默片刻，退出了虚拟世界。
柔软舒适的躺椅上，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孩睁开眼睛，红色的光幕迫不及待地挤到了眼前。
[恭喜玩家，主线任务三，千年密谋已达成。千年的谋划，伟大的宏愿，虽然并非出自我的精心雕琢，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多么美丽啊，多么迷人啊，这脱离了低级生物躯壳的神灵，我将对你献上无与伦比之爱；哈？用世界取乐者被作为垫脚石的我们所反噬，嘿，这何尝不是一种乐子呢？]
[获得奖励exp×2万，星石×2000，规则天平（五星)]
[羂索好感度已达满值，触发天赋，技能抽取中，恭喜玩家，获得技能灵魂吞噬（五星)。]
[规则天平（五星）：浸泡在本源之海中的天平。ps：以法则换法则，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灵魂吞噬（五星）：在生物死亡二十四小时内，吸收其大脑，可以无视等级差异，获得对方的身体与技能。ps：使用的前提是抛弃你自己的身体哦～]
[cg——乐子人终将成为乐子已收录。]
我轻点了一下收获，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似乎因为难度更好，相比里香攻略成功后获得的奖励，主线任务三的奖励都是五星，然而一个描述模糊，不知道怎么用，一个肉眼可见得完全用不上……
我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羂索，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啊！
第78章
尾声（8）
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的羂索还是有一点用的，多亏了他的遗赠，我成功收集齐了剩余的宿傩手指。
两位暗藏鬼胎的合作者都在暗戳戳地掏对方老底，在这场大PK里，变成咒物，无法自由行动的宿傩略逊一筹，最后胜利的成果便宜了我这只黄雀。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意料之中能混到一起的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在后座聊得热火朝天。
“东京的这家烤肉店超赞，悠仁，下次带你去吃。”五条悟拿着手机，给小孩炫耀拍得那一大堆肉。
“嗷哦哦！”肉食动物点头赞同。
“大福的话推荐毛豆生奶油，毛豆独特的清甜和绵密的奶油，天才般的搭配！”
“五条老师，听起来就超好吃！”虎杖悠仁星星眼，相当捧场。
“悠仁没参加过小咒术师们的特色姐妹校联谊会吧，刚好今年的联谊会快到了，要来参加吗？还包东京三日游哦！”
“联谊会！！！东京三日游！！！”虎杖悠仁的眼睛已经亮得跟灯泡似的了。
“飞鸟呢？要来吗？”一颗白色的脑袋从车座旁歪出来，长长的眼睫毛眨起来跟小扇子似的。
我在平板上点了一下，暂停了正在看的电影，转头看着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好啊。”
“来嘛来嘛……唉！？”
本以为要磨上好久，结果一下就得到肯定答复的五条悟睁大眼，震惊之下声音都黏糊不起来了。
我歪了歪头，看着那张看起来蠢蠢的脸，反客为主地安排了起来。
“我说好，也把津美纪喊上吧，旅游的话可以问下大家，既然去玩就玩个够吧，我出资。”
没等五条悟用猫言猫语发达自己的震惊，另一颗笑容灿烂的粉色脑袋就又挤了过来，随后一波彩虹屁就朝我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好耶！！大家一起去玩！飞鸟超棒！！”
“悠仁酱！”被挤的五条悟笑得春光灿烂，手下却用力按住了那颗粉色的头，嗯，气氛更热闹了。
直到黑色的轿车平稳停下，车内打打闹闹的两个人才安静下来。
这么些年教师生涯好歹还是给五条悟培养出了一点靠谱成年人的气质，走进准备好的封印所之前，五条悟揉了揉少年的头，声音中带着强大到足够感染人的自信。
“悠仁，别担心，相信五条老师和飞鸟，睡一觉就结束了。”
“当然！因为是五条老师和飞鸟啊！”粉毛男子高中生笑出一口白牙，对着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负责开车的工作人员迅速离开，我带着五条悟和虎杖悠仁朝已经完全清空的封印场所走去，一层层刻着咒符的电子铁门在我们面前升起，直到最后一扇门升起，我转头看向后面有说有笑，仿佛来郊游似的两个人，冷不丁地开口。
“别担心，就是给你换个身体罢了，和诺亚那种差不多。”
虎杖悠仁豆豆眼；“……”
为什么换身体这种事你说的就像换个书包一样简单啊！！！
早就知道消息的五条悟倒是没说什么，虎杖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分离方法了。
封印的场所大概有四、五个足球场大，整个场所由能够承载和传导咒力的特殊金属构成，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布满了视线所及之处，甚至让人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五条悟微微睁大了眼睛，要知道这种能够承载咒力的金属是做咒具的主要材料，就算是五条家这样的御三家，千年下来的存货都不多，现在这么多，甚至豪奢地用来做建筑物……从来都是被羡慕的地主家傻儿子五条悟都想酸了。
完全没把这当回事的我让好奇打量的虎杖悠仁站到了封印阵法的中央，轻轻划破他手指，鲜红的血珠混合着他的咒力低落，地面与墙壁、天花板的符文原本暗淡的红转变为通红，自发地爬上了他的身躯，与此同时，他手链上挂着的那只用来压制宿傩意识的晴天娃娃也即将全部染黑。
[晴天娃娃（三星）：将太阳之精缝入内胆，吸收了最强巫女执念的晴天娃娃。ps:能够极大限度地削弱负能量生物的灵魂，耐久度99/100。]
该说不愧是诅咒之王吗？冲破削弱的速度还挺快的，我感慨着，反手再往悠仁手上挂了只晴天娃娃。
虽说不能无限量，但蹲了好几个月商城，我还是买到了那么三四个的。
眼瞅着即将突破封锁，把小鬼拉进领域的宿傩；“……”
我将剩下的九根宿傩手指在虎杖悠仁的面前摆成了一排，然后拿出一块透明的蛋状宝石，把它递给了五条悟，相当自然地说道；
“五条老师，你来吧，使用说明在这张纸条上。”
[灵魂宝石（四星），与契约者达成一致后，可以将契约者的灵魂收入宝石中。ps:宝石被完全污染后，将转化为悲叹之种，契约者灵力/咒力/魔力等特殊力量加强十倍，同时精神值永久降低为零。]
五条悟接过我递来的宝石和小纸条，有点不明所以，但在打开后，哪怕在咒术领域称得上见多识广的五条猫猫也震惊了一下，他眼神迷惑地望着我，念到后面，这家伙甚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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