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明珠也挺尴尬的。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毕竟,这起子事情,还是早点告诉父亲为好。
她免得将来捅出来,成了一个麻烦啊。
想一想,明珠也觉得头疼。
先是弟弟演文,来一场情事恩爱,弄得她是成了棒打鸳鸯的坏娘娘呀。
这后面大姐姐就来一出同样的戏码,明珠好无奈的。
“大姐姐对有救命之恩的韩城,动心了……”
明珠这话一出,魏国公萧温良的神色很难看,可以说,是黑如墨汁了。
高低贵贱,等阶之分。
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明显的。
韩氏是什么人,可以说,在魏国公府眼中,无足轻重。哪怕如今,韩谨是保宁帝耶律贤的心腹,那又如何呢?
这韩谨在魏国公眼中,尚算不得重要人物。
区区的一个韩氏族人,呵呵,魏国公萧温良怎么可能,会把长女许配给这样的人?
天方夜谈,都不可能的。
要知道,长女萧宝珠的身上,可是有一个德安翁主的爵位在。
要是这等翁主,嫁给一个贫贱的普通百姓,那简直是把萧氏以及拓跋氏的颜面,搁地上狠狠的踩呀。
在魏国公萧温良的眼里,他宁愿长女出家,去家庙修行。都不可能,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
要知道,贵族之间,有些默契,有些潜规则什么的,是绝对不能去打破的。
因为,打破的人,必然被反噬。
魏国公萧温良可以说,是一定谨言慎行的人。哪怕是冒险,那也是一定在规则之类,总之,是稳挣不赔的事情,魏国公萧温良才会去干的。
“这事情,娘娘你别管了。”
“我这个老父亲,会跟宝珠好好谈一谈呀。”
魏国公萧温良是心中有决断,对三女这般说道。
第62章
明珠瞧着父亲似乎做出了决断, 也不便不再多提。
她只是话尾时,点拔了一句,道:“父亲看在大姐姐前一桩婚事吃过的苦头, 若可以,就不妨成全大姐姐一二的心愿吧。”
“咱们这样的人家,有些荣耀,不需要大姐姐一个已经嫁过的女子,再去承担了。”
一嫁从父,再嫁随己。
这寡妇再嫁, 自然是可以自择婚姻的。至少, 明面上, 还是有这等良好的风气。
要说, 大姐姐对韩城动心这等事情, 明珠也是不喜的。毕竟,韩城的身份, 真得太低微了。只是,想着大姐姐失去了夫君和儿子,目前已经是独身一人,有时候,明珠还是觉得,若是人情范围内,一些妥协也未必不能接受吧。
“娘娘,宝珠的事情, 臣会处理好。”
“您不必插手, 目下还是以腹中的皇嗣为重, 勿多思多虑。”
魏国公萧温良在劝解了话后,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此, 明珠只是略过了大姐姐的情事,不再多谈了。
皇后娘娘不多言了,魏国公萧温良的心头,却是沉重莫名的。在当天下差后,回了国公府,魏国公就是专门去栖凤堂,与燕国公主商量了长女的再婚一事。
“宝珠去塞外游历的时间过久了。”
“我准备差府上的亲卫,去请她归家。”
魏国公这般说后,望着燕国公主,叹一声,道:“只是,宝珠打从失去了西黎郡王妃的名头,独身一人后,似乎脾气变得拧了起来。”
“这亲卫去请人,宝珠未必会同意。”
燕国公主一听这话,就知道中间有戏,她问道:“那驸马要本宫做些什么?”
对于燕国公主的闻歌知雅意,魏国公萧温良直接回道:“还请殿下暂时闭府一些日子,不再参加京城的一些聚会。”
“我会放出风声,道殿下病了。”
“殿下病了,宝珠身为女儿,回京城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得,用燕国公主装病一事,让德安翁主萧宝珠自个儿归来,也是顺利成章了。毕竟,燕国公主没有反驳的意思。
“宝珠回来也好,她弟弟演文都要成亲了。她身为长姐,见一见未来的弟妹,是应该的。”燕国公主同意了夫君的要求。
于是,次日,魏国公府的亲卫,就是带着魏国公的亲笔书信,去塞外专门请德安翁主萧宝珠,归京了。
塞外的此时,还是冷风拂面的。
天地间,一片萧瑟。
萧宝珠从前,未曾过了平民的苦日子。在塞外的这些时日里,她算是尝了真正的苦头。
只是,身上的苦,比心上的苦,是好许多的。
塞外的草原,天非常的辽阔。
在宽广的土地上,骑马奔驰时,只有心旷神怡。
萧宝珠在这个保宁四年,嗅到了春天的味道。那是一种新生,那是一种愉悦。
韩城以前,是不符合萧宝珠眼中的美男子形象。但是,在危险时,那种奋不又又籽З一⒋顾身,挡在她身前的伟岸背影,又让萧宝珠觉得产生了一种安心。
这种感情,这种女子心头的爱,就是那么冲动,不以理智般的产生了出来。
“韩城,你……”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萧宝珠在骑马而奔驰时,对身边同样骑着马的韩城,问了话道。
韩城坚毅的脸庞上,有风霜,有刚硬,他回话时,声音带着一种掷地有声,道:“等漠北的部落,一一收购完羊毛后,商队就会归京了。”
“翁主是不是讨厌了漠北的寒冷?有提前归京城的打算?”
对于韩城的问话,萧宝珠沉默了小会儿,说道:“没有。”
“这一点子寒冷,我是不在意的。”
外面再冷,人心不冷嘛。
萧宝珠突然问道:“韩城,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
韩城听得这话后,侧脸望了一眼萧宝珠,然后,他转过了脸,望着前方的天与地交际处,说道:“翁主,我配不上您。”
“胡说,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这个当事人才能评判的。”萧宝珠蛮横的回道:“我只问你,你心悦我吗?”
“若你心悦我,可敢娶我?”
萧宝珠的性格,在骨子里,还是有她母亲燕国公主的那种骄傲。
身为德安翁主,萧宝珠觉得,她的前半生,依着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嫁了一门富贵的婆家。那又如何呢?
富贵是过去的事情,她失去了夫君和儿子。
萧宝珠已经厌倦了那等贵妇人的生活。
在塞外的草原上,她随着商队,四处奔波,这种简单的生活,让萧宝珠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所在。
而韩城,就像是塞外山脉上的清泉,洗涤了萧宝珠那颗受伤累累的心。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连娶我的勇气,也不敢有吗?”
萧宝珠怒而喝问道。
是的,萧宝珠在逼迫了面前的男人。
不晓得为何,萧宝珠的心头,升起了一种急切的感觉。
其实,不用直觉,萧宝珠都知道,她和韩城之间的感情,一定会风波不断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韩城有那份胆气,有那颗爱她的心。她,萧宝珠愿意压上一切,去与他一起,争取了,搏得了他们二人的未来。
韩城未回话,萧宝珠的火热,在降温。
“昂”马在嘶鸣,萧宝珠在急驰之时,突然拉紧了缰绳。她止住了马奔跑的势头,让马儿在吃痛中,踏蹄嘶鸣,然后,急急的住了步伐。
坐在马背上,萧宝珠望着马依着奔着的韩城,眼泪突然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冷风吹过,让萧宝珠的脸颊上,似乎有两道银痕。
已经跑出去小段路的韩城,策马调头,重新奔回了萧宝珠的跟前。
两马交错,二人相望。
韩城一声叹息,然后,在马停止了步伐时,拿出了帕子,递到了萧宝珠的面前。
“擦一擦脸,别冻伤了。”
男音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望着洁白的帕子,萧宝珠拿了过来。
她试了脸颊上的泪痕,然后,抬头望着韩城,问道:“有些话,你不肯给我一些交待,一个承诺吗?”
韩城苦笑,道:“我,配不上您。”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若想让您幸福,离您远远的,才是对的举措。”
韩城是商人,所以,他从最实际的角度出发。
萧宝珠是一位翁主,无论美貌,又或是身份。按理说,韩城得这样一位佳人的倾心,应该紧紧巴着,在其中谋得好处,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是,韩城正是因为在这一段感情里,动了真心。
他才不能多做什么。
有时候,天涯海角,是身份上的遗距离,是天与地的差距。
想弥补,也不可能做的。
至少,韩城清楚的知道,穷尽他一生的心力,也不可能抹平了。他与德安翁主这个身份间的差距。
“您对我,只是因为一场救命之恩,产生的一时错觉……”
韩城说了许多,但是,这些都不是萧宝珠想听的。
萧宝珠突然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她在马背上,一跃而起。
这个动作,非常的危险。特别是萧宝珠跳跃向了韩城的马背上。
韩城吓了一跳,这时候,自然不会多话。他伸出双手,搂住了跳跃而来,萧宝珠的腰肢。
女子柔软的腰肢,那拥入怀中,嗅入鼻间的香气。
韩城不敢有多的动作了。
“咯咯”的笑声,在萧宝珠的喉头响起。
“敢作敢当,我在你的怀里,你还要拒绝我吗?”
萧宝珠很大胆,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她已经疯狂了。
身为魏国公府的长女,曾经的一位郡王妃,她好像丢掉了自己的身份。只想,追求了一份爱情。不管后果如何?
“翁主……”
除了这两字,韩城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拒绝不了我,那就娶我吧。”
萧宝珠抬头,与韩城四目相对。
喉头动了动,韩城最终说道:“好。”
一个好字,让萧宝珠笑了。
她笑得非常的灿烂,那似乎是冬雪后,春天的第一缕暖风,让春回大地,让万物复苏。至少,在韩城眼中,这个笑容,对他而言,有这样的魔力。
二月下旬,魏国公府的亲卫,找到了在草原上四处奔波的德安翁主萧宝珠。当然,一封家书,也是到了萧宝珠的手中。
“母亲病了。”
这四个字从嘴里说出时,萧宝珠全是担心。
归京,这一个念头,在萧宝珠的心中升起。
韩城对于心上人的准备离开,自然是大加赞同的。毕竟,韩城是父母双亡,他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伤。
对于萧宝珠家人病了,身为儿女的,自然应该归家照顾侍奉。
“韩城,我知道你的差事,不能担搁。”
“所以,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萧宝珠很清楚,韩城的差事,关乎到了九州商会的利益。这等差事,就不能办砸了。若不然,会影响了韩城的前途。
男儿在世,总会有事业心的。
甭管事业的大或小,那都是事业嘛。
萧宝珠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了心上人的阻碍。
第63章
这未曾嫁给韩城, 萧宝珠的心,已经挂念在了情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萧宝珠觉得, 她应该归京,照顾好母亲。同时,亦是要取得母亲对她婚事的支持。毕竟,心上人的身份,确时会让他们的婚事,变得阻碍重重。
那又如何呢?
萧宝珠不在意。
她嫁了一回, 再嫁一回, 总要让自己随心随意的。
三月, 杨柳绿如茵, 天气最好时。
德安翁主萧宝珠已经回到了北京城。
归来时, 萧宝珠是满心的忐忑不安。到府后,她是惊愕与不解。
“母亲未曾生病, 为何要骗女儿?”萧宝珠不解的问道。
彼时,燕国公主还正在栖凤堂的堂屋内,修剪着她新得到的一盆海棠花。在女儿匆匆进屋时,燕国公主连装病,都没来得及装一装。
一路骑马飞奔归家,一路的风尘扑扑。
满心的担忧,在这一刻,让萧宝珠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她觉得, 她有一种被欺骗的伤心与难过。
“是我让你母亲这般做……”
在燕国公主挺为难的眼神中, 魏国公萧温良从旁边的花厅中, 走了出来。然后,给了长女答案, 道:“一切都是为父安排的。”
听得父亲的话,萧宝珠的眼中,有许多的不解。
“为什么?”
萧宝珠问了这三字。
“因为,你糊涂了。”魏国公坐在嫡妻燕国公主的身侧椅子上,望着长女,平静的说道。
立在大堂屋内,萧宝珠是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她感觉到了,父亲的眼中,有失望,也有一种决断。
“女儿……”
似乎想辩解什么,萧宝珠开口。但是,话未能说出来,便被父亲魏国公一挥手,给打断了。魏国公说道:“我有三女,一直以来,是以你这个最年长的为骄傲。”
“哪怕出了西黎郡王那一趟事,可为父知道,那与我的长女无关。我这长女,不过是受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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