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塞外散散心,身为长辈,咱们再是担忧你,还是同意了。”
“本以为,你出去一趟,会解开了心结。”
“如今看来,你不是心结解开了。而是陷入了那点子男女事情中,整个人糊涂了。”
魏国公的话,说得非常的重。
萧宝珠徒然间,明白了,一切的原由。
“原来我和韩城的事情,父亲母亲都知道了。”本想瞒着,曲线救国。萧宝珠如今却是知道了,一切都是她的空想。
“父亲、母亲,勋贵人家,还乐意取女儿这个逆贼的妻子吗?”明珠嘲讽的笑道:“如今,哪怕女儿是一个寡妇,怕也勋贵中的豪门,宁可远观,也不敢亲近吧?”
燕国公主有点无奈。
魏国公萧温良是从椅子起身,说道:“那又如何?”
“为父宁可你嫁给一介寒门,也不会同意你蔻.裙爸一死爸仪六旧六伞,可加入了解与一个商人拉扯出什么关系。”
士、农、工、商,商人在这个时代,是最低贱的身份。就算有钱,那也是给贵人们养得肥猪。什么时候需要了,宰掉正好过肥年。
在政治地位上,商人是没什么前途的。
“父亲、母亲、韩城是为九州商会做事。”
“九州商会,是皇家占大头的买卖。只要做的好,跳过了商人的身份,成为官员,又不是没有可能?”萧宝珠好歹知道,她不能与父母闹僵。要不然,那是给韩城招灾。
她奈着性子,解释道:“父亲、母亲,韩城是圣上心腹韩谨的族弟……”
“他其实在未来,不是做不出一翻事业的男人。”
哪怕是一个平庸之辈,萧宝珠相信,在她娘家的帮衬下,韩城都能成就一翻功业的。更何况,在塞外的相处,让萧宝珠明白,她的心上人韩城有真本事,只是缺少了一个机会而矣。
“父亲、母亲……”
这会儿,萧宝珠为了未来,能与韩城在一起。她跪在了亲爹亲娘的跟前,哭了起来。
“父亲、母亲,女儿已经嫁过一回了。”
“女儿的余生,不求夫君显贵。只盼望,他是真心疼女儿的男人……”
“呜呜……”
软弱与眼泪,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萧宝珠不是傻得什么都不懂,只以脾气为主的女子。她当过郡王妃,也做过皇家封赏的翁主。所以,心机什么的,萧宝珠真不缺。
“夫君没了时,儿子没了时,女儿觉得天塌了……”
“女儿那时,是恨不能死了……”
“只是,女儿那等不孝的念头,刚刚升起……”打了一个哭隔,萧宝珠继续哭诉道:“是父亲、是母亲,是二老的疼爱,让女儿明白了,女儿还有家人的关爱……”
“可将来呢?”
“弟弟演文会娶妻,魏国公府会有新的女主人……”
“女儿总不能巴巴的在娘家住一辈子。”
“女儿就求着,一生得一个知冷知暖的男人。这点子小小的要求,就是女儿的小小心愿了……”萧宝珠哭得叫一个伤心。
“咱们是国公府,什么富贵没见识过……”
“女儿一个寡妇,还能再争什么荣华?”
“享受了前半辈子的富贵荣华,女儿就想平平安安过些普通的日子了……”
“若再来一遭被抄家,被鸠杀儿女,女儿哪还有勇气,再活了下去……”
萧宝珠越哭越伤心,干脆是跪着扑到了母亲燕国公主的膝下,那是泪珠儿不断的扑簌簌往下掉着。
燕国公主很矛盾,一边是驸马的坚决,一边是长女的哭诉……
好像两边都很有理,好像两边又都是她在意的人。
“唉……”
“驸马,你看这……”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燕国公主望着驸马萧温良,全是祈求了。
嫡妻和长女的作派,让魏国公萧温良很受伤。他鼻间“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了什么,起身离开了栖凤堂。
等着驸马的背影远远离开后,燕国公主是拉着女儿坐到了近前。
燕国公主关切的问了女儿与韩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着长女萧宝珠是一一讲明了来由与过往,燕国公主不得不感叹,道:“真是孽缘啊……”
想了许久,燕国公主才说道:“你父亲这边,是不好说话的人。”
“我看,明个儿,你随母亲去宫里。去求了娘娘做主……”
燕国公主这般一说,萧宝珠一边用帕子,擦试了红通通的眼角泪痕,一边问道:“三妹妹有法子,能让父亲同意了我与韩城的婚事吗?”
“你三妹妹是一国之母,而且,她一直为圣上辅政。”燕国公主自然知道,三女明珠在朝堂上,是插手挺深呀。这权威日重,有实权的。
“若有你三妹妹帮衬,就像你说的,那韩城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儿。”燕国公主的盘算,就挺简单了。
长女嫁的人家,确实不能是商人。
不过,若是从商人,亦成了一个官员,这不也能堵一堵驸马和旁人的悠悠之口了嘛。
从母亲的嘴里,得到了希望。
萧宝珠的眼神,从黯淡变成了透亮透亮的。
“母亲,您最好了……”
“女儿就知道,您一定是有法子的。”萧宝珠扑到了母亲燕国公主的怀中,这时候,简直是开心的无法言喻。
“我呀,也是想着,你都再嫁了。总得随自己心意……”
燕国公主知道,女儿随母。想当年,她年轻时,自己瞧上了魏国公萧温良,那时候,拧巴来,拧巴去。最终,父皇还是依她,指下了这一门亲事。
嫁进魏国公府的这些年,燕国公主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过嘛,相比起一些小小的麻烦之处。在魏国公府当主母这些年,燕国公主的日子,还是比较随心所欲的。
所以嘛,燕国公主还是希望女儿,也能随了心意。
“再则,那韩氏是身份低了些。可你身上有一个翁主的爵位在,将来,再嫁时,我呀,自会为你备了丰厚的嫁妆。”
“有底气在,那韩氏整个宗加起来,都得仰仗我儿的鼻息。你未来的日子,会好过的。”
男人没底气,在女人面前,就得软了腰杆儿。
燕国公主自然知道,女儿若是婚事低嫁,那未来嘛,在婆家自然是当家作主的舒服过日子。
哼,想一想那些勋贵嫌弃了她的长女,燕国公主是心头气火燎燎的。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那个韩城没特别让燕国公主讨厌了。
这是有对比,就会有安慰嘛。
次日,明珠在御书房里,与夫君一起批完了当天的折子后。
这是人泛了些,便是小处了片刻。
待醒来时,知道政事堂那边有要事,夫君保宁帝去处理了。
因为怀孕四个月了,明珠有些贪睡。所以,她倒也没急着去寻了夫君,关心了朝政。而是在萧嬷嬷的搀扶下,去御花里走一走,散散步,顺道赏一赏美景。
三月,百花盛开,姹紫嫣红。
御花园里,处处是花香,步步是园景。
“桃李醉花荫,处处赏花人。”
“一步一馨香,年年复此景。”
明珠突然有点感叹,挺文艺范儿的一回。念了四句五言,也算得《春景》一首。
第64章
等明珠从御花园回了椒房殿时, 从午睡中醒来的耶律安和妹妹长寿,正满宫殿中寻了父皇和母后。
“母后,母后, 父皇不见了。”
长寿小公主是活泼的性子。这会儿,见母后了,就是忙嚷嚷了话道。
“你父皇在德政殿那里。”
明珠笑呵呵的对一双儿女回了话,然后,对旁边的宫人招了招手,待宫人走近后。明珠从宫人的手里, 拿了两枝海棠花。
“母后在花园里, 修剪的两枝花。”
“给大郎和长寿, 籫了发髻, 可好?”
在古代, 男子籫花在发髻上,其实, 是一种风气。真不是娘娘腔。
那读书人,高中进士后,就要籫花游街夸赏的。所以,籫花嘛,也是一种时尚。
“好呀,长寿要籫花。”望着大朵的红艳艳海棠花,长寿小公主蹦哒的很欢快。在小小公主殿下的眼中,这花儿带头上, 就是一种美丽哒。
比方说, 长寿小公主见着母后的头顶, 就同样籫了一朵海棠花嘛。
海棠花香,这是指一般的海棠花。
实则, 有一种西府海棠,是带着香味儿的。
而明珠这一回,修剪的海棠花,就是特别种在了御花园中,带着香味儿的西府海棠。
耶律安和妹妹长寿,还有一个多月,就满两周岁了。
两个小家伙是聪明的孩子,这不,都是懂得欣赏了美的。
倒是两个小家伙的头发嘛,就是还略略的短了些。只能是梳起了两个包包头,是小孩儿专门的发式,总角嘛。
一个籫在了左边,一个籫在了右边。
待给两个小孩儿,是一人籫上了一朵海棠花。还是专门让宫人端来了铜镜,让长寿和哥哥耶律安一起臭美了好一阵。
这时候,是晌午后。
宫人来禀,燕国公主和德安翁主求见。
母亲和大姐姐同来,明珠自然是忙让宫人去迎来椒房殿。
约过了有一刻钟,燕国公主和德安翁主进了椒房殿的正殿。
明珠与母亲和大姐姐相互见了礼,这自然先述了国礼,后是家礼。
待大人们落座了,明珠对着好奇的转了眼珠了的一双儿女,笑道:“大郎、长寿,这是外祖母和大姨母,你们快快唤人呀。”
“外祖母。”
“外祖母。
“大姨母。”
“大姨母。”
有明珠指了人,再是唤了一声。
这耶律安和妹妹长寿,自然是跟着唤了话。
燕国公主挺高兴的模样,就是拿出了一双黄金打造的长命锁,招呼了两个外孙孙到跟前,是一人套了一个长命锁在脖子上。
两个黄金长命锁,这会儿,是在两个小孩儿的胸前,金光闪闪的。
特别是长寿小公主一蹦一蹦时,那长命锁上的铃铛,更是“叮铃”“叮铃”的晌着。
“大郎,长寿,去父皇那玩儿去。”
“父皇这般久,没见着你们,必然想念你们了。”
“母后在椒房殿里,待大郎、长寿和父皇一起回来时,用了奶酪糕、羊肉馍馍和酸梅汤。”
提着孩儿们喜欢的小点心,明珠是唤了教养皇子皇女的嬷嬷,仔细送着两位小殿下去德政殿那边。
对于儿女去德政殿那边闹腾了亲爹,明珠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在明珠瞧来,这等事情,她的夫君贤哥,好像甘之如矣啊。
等耶律安和妹妹长寿欢欢喜喜离开后。
明珠才准备跟母亲和大姐姐,谈一些私房话。
“母亲,大姐姐,你们来看望我,我心头高兴。”
“只是,大姐姐在塞外的一些事情,我也是听了些风声。”明珠倒不是扭捏的人,所以,她直说道:“大姐姐可是与父亲有争执了?”
萧宝珠听得三姐姐的话,点点头。
她回望了母亲燕国公主的一眼。燕国公主得了长女的眼神,就是出头了,说出了来的原由。燕国公主说道:“此次,我和宝珠来,是求娘娘给做主的。”
“母亲,都是一家人。”明珠笑道:“我若能做到的,自然是给家里人办了事儿便是。”
“哪有什么做主不做主的。这等话,可不能说了。”
有明珠的话,燕国公主便讲明了,她和长女宝珠的打算,道:“娘娘,宝珠在塞外,遇上了一个良人。”
“唉,她一个寡居的,自然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
“只是,那男方的家世,有些……”燕国公主是琢磨了一下说词,才给了一个评价道:“男方的家世,有些低微。”
“你父亲不同意。”燕国公主吐露了驸马萧温良的态度。
“因为家世的原因?”明珠反问道。
“就是这点子原由,成了麻烦。”燕国公主说道:“眼下就前娘娘,给男方一个机会,让那边能做出些功绩。”
“这有功绩了,一官半职想来,与娘娘而言,就是举手的事情了。”
燕国公主也摆明了,就是想让三女明珠,给长女宝珠的心上人,赏一官半职的。
有了官位,燕国公主就有信心,摆平了驸马的那一关嘛。
明珠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会跟圣上讲一讲。”
“只要是一个大活人,总能寻得立功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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