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告诉我,是对的。”
明珠执起萧嬷嬷的手,说道:“若您不说,我一定会办错事儿的。”
心态不同了,对于娘家的态度,明珠的心境也不同了。
嫡母燕国公主,呵呵……
明珠想,初日这一日,一定是燕国公主这位嫡母帮忙,她的嫡长姐才能进宫来吧。要不然,父亲的态度,是不会让嫡长姐进宫来,求到她跟前的。
韩城,韩城,明珠恨及了这个男人。
因为这一个男人,闹得魏国公府和皇家都不得安宁呀。
“嬷嬷,我累了,想歇一歇。”
明珠闭上眼睛,这会儿,她的头开始隐隐着痛了。
“娘娘,奴婢侍候您歇下。”
因为伤了后脑勺,所以,明珠躺下歇息的姿势,是侧卧的。
这一日,魏国公萧温良下差前,有皇宫的小黄门,来寻了他。然后,萧嬷嬷是由着小黄门引路,在政事堂外的一处夹道处,见到了魏国公府的家主。
“奴婢替娘娘来,给国公爷传个口信儿。”
萧嬷嬷人老了,可心眼没失了。
她在对魏国公萧温良学话时,自然是学了明珠的语气,把那与国公大姑娘,再不相见的意思。表示的明明白白。
“娘娘,二皇子都还好吧?”
魏国公萧温良没有就大女儿一事,发表了什么看法。
这位国公爷关心的,是三女和刚刚出生的小皇子。
萧嬷嬷这时候,眼睛就是红了起来,她忙是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接着,就是低着头,回道:“被大姑娘冲撞了一回,娘娘的脑袋都磕破了,二皇子也早产了……”
“情况不是很好……”
这消息吐露得够多了。
萧嬷嬷就道:“本来奴婢是不能说这些的。圣上有口喻,不能外传。只是国公爷是娘娘的父亲,奴婢是担心娘娘受了委屈,娘家人还不知道,让娘娘心苦。”
“国公爷,奴婢多嘴了。”
“这些话,奴婢是万万不敢学给娘娘听的。”
“您这位贵人,就当奴婢碎嘴了。”
“奴婢还有差事,这便告退了。”
一通话落后,萧嬷嬷不管魏国公萧温良如何想了,他家女儿间的麻烦。萧嬷嬷就是直接福一礼,然后走人。
对于这个嬷嬷的失礼这举,魏国公萧温良没多说什么。
只不过,当天,下差后,魏国公萧温良回了国公府后,他尚是未曾歇一歇。就有小黄门,专门等待着这位国公爷的归来。
然后,传了保宁帝耶律的口喻。
听得长女的翁主爵位,撸没了。
再听得,长女的嗓子,算是毁了。
魏国公萧温良没有失礼,更没有愤怒,只是平静的领了圣喻,还是施了拜礼。接着,就是让管事来,给宫中的来人,一一谢了赏。
等宫中的来人,全部离开后。
魏国公萧温良直接唤了粗使的婆子,把大姑娘萧宝珠送回了她住的院子。
燕国公主在旁边,瞧着这一连串的大戏。直到长女被押送着离开后,燕国公主都是在抹眼睛,她道:“这,这……怎么会弄成这般样?”
魏国公萧温良望着嫡妻,问道:“今日,宝珠能进宫,是不是你特意放行的?”
“我只是想,给宝珠一个机会。”
最终,燕国公主苦笑着,说了这么一个答案。
“圣上发怒了,殿下,您听出来了吗这?”
魏国公萧温良的声音,很平静,甚至于平静的过份了一点儿。他望着燕国公主问话时,神情说不出的淡漠。
“宝珠已经受罚了,还要如何?”
燕国公主倒底心疼着女儿,她也是气极而恼的回了一句话道。
“都退出去。”
魏国公萧温良挥一挥手,让在场的仆人,全部都退出接旨的前院。
夫妻二人在空荡荡的庭院中,静静相对站立着。
良久后,魏国公萧温良才说道:“两次了,宝珠冲撞得皇后娘娘两回早产了。”
“什么?”
燕国公主吓了一跳。
刚刚她还心疼,长女归来后的失魂落魄样子。特别是她问话时,长女只是悲泣,偏偏一言不语。
直到小黄门这吐了实言,长女被毁了嗓子。
燕国公主没火气,才是怪事。
可她的火气,尚未曾爆发出来时。听得驸马这一话,燕国公主都给唬住了。
“娘娘早产,波及二皇子的身体赢弱,这等事情,圣上下了封口令……”
魏国公萧温良望着燕国公主,是警告意味的说道。
燕国公主也是明白事儿了,这事情,她真心知道了,问题大条了。
“那可怎么办?”
燕国公主望着驸马,巴巴的问道。
对于亲侄儿保宁帝耶律贤,在燕国公主心中的形象,也不是什么心软之辈。
单看这位侄儿上位后,处置人的手段,就觉得是一个应该狠时,就能狠的角色。
“让宝珠去家庙吧。”
魏国公萧温良最终,说了这么一个结论。
“宝珠,宝珠她才二十六岁,她往后人生,还那般的长……”
青灯古佛相伴,燕国公主哪能忍心,长女的后半辈子就如此凄凉的度过。
“那殿下是想宝珠去死吗?”
魏国公萧温良的眼睛,很冷很冷的问了这么一句话道。
第72章
一个死字, 让燕国公主再多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好死,不如歹活着。
活着, 就是一切希望的开始。
燕国公主自然知道,人嘛,能屈能伸才是胜利才得学会的处事态度。所以,燕国公主最终,还在现实面前,忍了。
酉时, 皇宫, 椒房殿。
保宁帝耶律贤哄睡了长子大郎、长女长寿, 然后, 就到了明珠暂时住的偏殿卧室。
“二郎, 像他的哥哥,也是非常安静的性子。”
明珠指着吃了奶后, 睡得很香甜的二儿子,对夫君这般笑着说道。
“像他的长兄,也挺好。是一个招人疼的好孩子。”保宁帝耶律贤坐在了明珠的榻前,继续说道:“我下旨,让做把韩城除掉。”
“这个人,太碍眼了。”
“此回,你早产,大姨姐我不好处置, 可一个引起诸般事端的祸首。朕无法忍了, 特别是他活着, 继续发酵的后续,朕不想再看那些杂耍剧一样的闹剧了。”
保宁帝耶律贤说了这些话后, 望着静静聆听的明珠,问道:“你不怪我吗?”
“我可是搓散了,大姨姐和她的心上人。”
保宁帝耶律贤的话,说得明珠点点头,又摇摇头。
明珠说道:“韩城死了,合我心意。”
作为一个处理政事的皇后娘娘,作为一个领兵打仗的皇后娘娘,死人,还是死无数的人,明珠又不是没见过。
有一句话,叫慈不掌兵。
这说的原由嘛,就是战场上,死人死的麻木了。要想当一个好将军,仁慈,是最要不得的品德。因为,战争追求的是胜利。
胜利呀,才是赢家。
明珠的心,已经在皇家生涯里,锻炼的心硬如铁了。
一个区区韩城,小小商人,明珠不觉得,这样一个商人,就比她可怜得天天吃药的二儿子哪里重要一根的头发丝儿了。
“至于说大姐姐与她的心上人,搓散了挺好的。”
“要不然,将来韩城官小了,是不是我这个好妹妹,还得给这位大姐夫,谋了什么一品官位,顺带恩荫韩氏一族呀?”
说这话时,明珠是冷笑的。
不过,作为枕边人嘛,保宁帝耶律贤是听出来了,妻子的话中,是满满的嘲讽味道。
保宁帝耶律贤皱了皱,问道:“二郎早产,伤及根本,需得调养的事情,明珠,你是不是全知道了?”
第一回,大姨姐冲撞了妻子,害得大郎和长寿早产。
那一回,保宁帝耶律贤就是看在妻子的面子上,原谅了他讨厌的大姨姐。
而这一回,妻子的态度,与上一次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度。这中间,若说无因,才是怪了。这不,保宁帝耶律贤稍稍一想,就想到了原由嘛。
明珠点头,道:“我知了。”
“其实,你何苦瞒我。我知了,才不会让你在中间,难做事。”
明珠对着夫君,非常直接说道。
这时候,保宁帝耶律贤的眉头皱得更紧,他问道:“是谁违背了封口令?”
对于保宁帝耶律贤的盛怒,明珠有些明白了什么。她解释了话,道:“是嬷嬷说与我听的。”
“你要怪她这个陪我一起长大的教养嬷嬷吗?”
明珠反问道。
望着明珠严肃的神色,保宁帝耶律贤叹一声,道:“罢了,你都这般表态,此事,我当没发生。”
“不过,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好。”
明珠应答后,又道:“夫妻间,应该当坦诚。那么,你往后,可会瞒我一些事情?”
明珠的问话,让保宁帝耶律贤愣了一下后,回道:“往后,我自然不会瞒你的。”
明珠听得这话,展颜一笑,道:“贤哥,有一件事情,我也想告诉你……”
“原本我挺犹豫的,不过,听得你这一言后,我又觉得,我应该坦诚的。”明珠这般说话的语气,有些自我调笑的味道。
“是何事?”
“居然瞒了我?”
保宁帝耶律贤就是好奇了。
明珠的眼眸子里,带着回忆的神色,说道:“这一回,磕着脑后面,所以,让我恢复了,原本的记忆。”
“肃表哥,还有你……”
“以及,以前的一切过往,我都忆了起来。”
明珠出口的话,让保宁帝耶律贤坐那儿的悠闲姿态没有了。他望着明珠的眼神里,有些复杂的味道。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彼此静静无言。
屋内,只有烛火,在燃烧着。
良久后,保宁帝耶律贤问道:“你的心思,有哥哥的,对吗?”
明珠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劈成了两面。一面,是一个失去了肃表哥后,准备游戏人间,行善天下的我。另一面,是一个与贤哥你呀,恩恩爱爱的好似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妻子。”
“其实,记忆恢复时,我挺茫然的……”
诉说着心路历程,明珠想了想,又道:“我似乎就想矛盾的两面,集合在了一起一样。”
“贤哥,我这般讲,你应该能理解吧?”
明珠的问话,保宁帝耶律贤听罢后,颔首道:“我,能理解。”
“其实,就算是你一直爱着大哥,我也不介意。”
“因为,娶你的,是我。”
“更何况,咱们还有两儿一女,还有三个孩子在。我相信,后面的大半辈子,咱们一家人的幸福还很长久长久的……”
保宁帝耶律贤表示,咱俩都活着,苦命大哥死去了。
一切的一切,活人才能继续追求幸福呀。
“贤哥……”
明珠主动伸了手,握住了夫君的手,她破泣为笑的说道:“这般,就好。”
“我想,肃表哥,会希望我们这些活着的亲人,都幸福的。”
“他是那样好的人,一定会过了轮回殿,投得一个好人家,下一世得更多更多的美满与快乐。”
这是期盼,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的宽慰呢。
“如你所言,大哥,会有更多的美满,在下一世。”
“虽然,没有我们的参与。”
保宁帝耶律贤也是这般回了两句话道。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
月圆人团圆的节庆里,在家庙中的萧宝珠,得到了一个对于来说的噩耗。
韩城死了,尸体被找到了。
在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后,萧宝珠觉得,她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精、气、神,浑浑噩噩的活着。
九月十八日,坐足了四十天月子的明珠,终于出了月子。
这时候,是一年的好时节,不冷不热,温度宜人。
辰时末,刚刚看完一叠奏章的明珠,正翻看了另一叠奏章的第一封后。整个人,是愣在了那儿。她的脑海中,似乎在思考了些什么。
良久后,明珠作出了一个决定。
政德殿,小偏室里,保宁帝耶律贤正让医女给他按了头。
明珠进了小偏室后,医女忙福了礼。
明珠挥了挥手,让医女退出去,表示有政事要谈了。
等待屋内,就剩下了帝后二人后。明珠将奏章,递给了夫君。
保宁帝耶律贤接过来一看后,大笑起来,道:“好,实乃大好事。”
“漠西的金矿比预计中的要多一倍开采量,巧合啊,漠南居然又发现了大铜矿,这真是妙事。双喜,双喜。”
听得夫君的话,明珠也很开心。
金矿、铜矿,这都是直接能当钱使的,可不是大好事,让皇家收获颇丰啊。
“我有一套想法。”
“只是初步的一想思绪。不过,贤哥,你听了,觉得可行的话。咱们不妨就拿到政事堂,由诸位阁老一起搭手,把这思绪落到实处,成为切实可行的政策。”
明珠这话说出来时,神色很严肃,也很认真。
保宁帝耶律贤听得明珠这话,忙点头,道:“你说说,我认真听。”
“水力大纺车,能纺了羊毛昵布。”
“那么,这水力利用起来,自然也能制了钱币。比人力更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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