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荼不由的挺了挺腰背,正襟危坐。
却听到徐又焉问她,“阿图,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徐荼愣了半响,眨了眨眼睛,还伸手探了一下徐又焉额头的温度。
没烧。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你愿意从此之后和我住在一起吗?”
徐荼好像有些理解徐又焉话语的意思,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是和他一样的认真。
她甚至向前,捧起了那张她从第一眼见到就挪不开目光的脸,诚挚而深情。
“我愿意,非常愿意,特别愿意。”
“我爱你,徐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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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二月,徐荼终于从海城回了京市。
爷爷给她留下的遗产里,有一栋位于北二巷的宅子。
老四合院,寸土寸金。
徐又焉提前让人做了打扫,只不过这么多年无人居住,还是一股散不掉的粉尘味。
徐荼原本是不想住在这里的。
徐家在京市的住所多,大到别墅,小到公寓,总有适合的。
何苦住在这一出门就堵车的地方。
徐又焉却点了她一句。
如今身份不同,她从徐小五转变为徐总,年龄上压不住,就要从旁的方面入手。
爷爷留的这套宅子,不论是价格还是背后的关系,都足以让人对眼前的姑娘掂量几分。
有钱可以买到豪宅,却买不来这北二巷的四合院。
徐荼暂时住在幔京,每日往这里跑一趟,添置点家用。
孙载怡跟着飞了回来。
酒店由独立运营改为连锁,最先要做的就是集团化管理。
两个酒店需要共同运营,哪怕不同的定位,不同的城市,却要彼此互利,这才是连锁酒店的意义所在。
徐又焉建议徐荼把公司落在海城。
不论是政策、手续亦或是企业人资方面来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离苏市更是开车便可抵达的方便。
更重要的,可存数字的大本营在这里,两个人总不能再谈异地恋。
徐荼思忖了许久,甚至电话咨询了她之前在京大读书时教授的意见。
最后还是决定落地京市。
幔京酒店是根,幔图集团不论如何发展,都是从这里延展出去的。
她和徐又焉说决定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句,“恋爱脑成不得大事,我现在是身家百亿的徐总,断然不能为了异地恋这种小事情乱了心智。”
掐着腰,颇有几分蛮横的姿态。
徐又焉低眸轻笑,“好,这恋爱脑我当。”
是以当真徐又焉海城和京市两边赶,私人航线的申请明显翻倍的增加。
徐荼在徐又焉的引荐下,见到了原朝季集团的集团负责人滕建为。
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身黑色的皮夹克配牛仔裤,看起来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精气神和执行力。
据说朝季酒店转为曼甯后,他第一个辞职。
虽说后来朝季属于破产收购,但主要还是由于季巍澜的决策失误,与执行者无关。
季硕挽留了许久,都未曾让他动心。
现在肯来见徐荼,足以见得徐又焉的本事。
却没想到,滕建为见了徐荼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是因为你才愿意加入幔图公司的。”
徐荼面色无异,端着笑,淡然自得,“滕总以前认识我?”
滕建为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听说徐总肯为了幔京的发展去海城曼甯工作,又肯高薪聘请专业团队,足以见得是做事实的人。酒店业的圈子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有些言论神化了徐总,所以我想来见见。”
徐荼和滕建为聊了许久,久到徐又焉落地京市,一连给徐荼打了5个电话都被挂断,人急了眼找到孙载怡这里才知道。
原来是遇到了目标一致,志趣相投的人。
彭宇在前排低声问了句,“先生,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图小姐。”
“不用,”徐又焉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鬼着那,还不知道这俩人现在谁在套路谁。”
“人想法是多了点,但目前能帮小图做起公司的,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彭宇把车停在了幔京酒店楼下。
顶层的总裁办当真亮着灯。
恰好碰到了同样停在楼下的蒋毅。
彭宇笑着揶揄他,“一会儿我跟你车走。你可提前跟孙小姐说好,省的她再跟你这个闷葫芦生气。”
却谁知道,蒋毅竟然拒绝了他。
彭宇打听了一番,回来跟徐又焉汇报,“先生,小图小姐一会儿应该会去大剧院,说是今天新年音乐会彩排,和孙小姐一起去看江小姐的演出了。”
停了两秒又加了一句,“说今晚不回来了。”
电话不接,人没见到已经被拒绝。
惯来都是旁人排着队等这他点头的徐先生被气笑,谁能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巴巴等着徐总下班。
反倒是就要坐在这里,看看那丫头下来会做何选择。
徐荼和滕建为聊完,已经是晚上七点。
她客气的邀请他共进晚餐,却被他笑着拒绝,“是我耽误了徐总的时间,怕是您今晚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后续工作我会和孙小姐联系。”
当真是个顶顶聪明的人。
徐荼眼看着他的车从院子里驶出,这才泄了神,扭动着坐了一下午的腰,跟孙载怡吐槽着,“天啊,当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实在是太累了。”
“这个滕建为,厉害是厉害,就是每一句话都在给我挖坑,我感觉我不是在聊天,我是在排雷!”
说罢,直接一头倒在了沙发里,哪里还有刚刚半分的精神。
孙载怡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起身就把徐荼拎了起来。
“蒋毅说徐先生已经在楼下侯了一个小时了。”
“当然,”她毫不留情的又加了一句,“江一一的节目快到了,现在快点过去,你应该还不至于被她打死。”
若是听到前一句徐荼心内一咯噔,那听到了后一句,当真是眼前一黑。
恨不能赶快掐个人中自救。
果然,手机上赫然显示着五通未接来电,以及江一一在群里的怒吼。
一江水:【你俩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赶不到……】后面加了个持刀掂刀的表情包。
徐荼当即给蒋毅打了个电话,“从地库的后门走,偷偷的,别让徐又焉看见你。”
是以本就等的有些不耐的徐先生,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和他们并排的那辆车,驶下地库,再也没有上来。
第六十九章
江一一这场新年新年音乐会的彩排,足足进行到了后半夜。
徐荼和孙载怡两个人熬的一脸菜色,在观众席上已经睡了两个囫囵觉,这才等到江首席容光焕发的姗姗赶来。
一看时间,三点五十。
得,都不需要回家,可以吃个早饭洗个澡,就去晨跑的时间。
孙载怡最先受不住,“姐妹,咱每个月八千块的工资,干着当牛马的活,江家差你这口饭啊。”
“不要用钱来衡量梦想,”江一一白了她一眼,“更何况这才哪到哪,排节目的时候赶通宵是常态,你俩需要运动运动,增强体质了。”
说着,训练服外面直接裹了个大羽绒服,就带着两个人出了剧院。
却没想到,京市的第一场大雪袭来。
鹅毛似的,在空无一人的夜里,裹挟着风,簌簌飘落。
安然静谧,偌大的马路上,只偶尔有几个出租车驶过,所望皆纯白。
按理说,徐荼在赫尔辛基时,比这大得多的雪,比这少得多的人都见过,但这一刻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她不再是在外飘零,一个人过年的Joy,而是拥有很多爱意的徐荼。
她突然想起徐又焉去芬兰接她的那天,也是这般雪天,一晃,竟然已经一年。
时间和人生当真是奇妙的很。
原定的彩排结束后去吃烧烤,现如今怎么看都不可能实现。
孙载怡困得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江一一也有些疲劳,舞连跳上一晚,再好的体质也会酸痛。
倒是徐荼,留学时候练就的“充电十分钟,通话2小时”的技能尚且存在,人还算精神。
江一一这里离北二巷近。
干脆让蒋毅把两个人送回家,自己裹着围巾,打算走回去。
虽是大雪,但温度远不及北欧的寒冷。
零下五六度的温度,对于已经习惯了动辄零下二十度的徐荼来说,是最舒服的时刻。
人溜溜达达走了五分钟,就听到身后,有和她频率一样的,踩雪的声音。
这个时间,除了酒鬼就是环卫工人。
但两个都不太像。
长安街的安保说是全世界第一也不为过,徐荼自然不紧张是否有人跟踪。
这样的情况大概只能说明,身后是某个怨念了一整晚的人。
所以徐荼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止。
她动两步,身后的人也跟着动两步,直到她小碎步开始在雪中奔跑,身后的步幅也开始明显加快。
就在徐荼即将拐弯的瞬间,她突然回头,径直向前冲去。
还好徐又焉反应的快,及时停下,就看到那个逗着他玩的丫头,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从胸口露出,笑得狡黠。
“跟踪别人可不是君子。”
“我是正大光明的走。”
“诡辩!”徐荼拧着小鼻子。
徐又焉的唇合着雪花,一起落在她的额头上。
冰冷中有柔软的温暖。
徐荼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明明是在寒冬中,却仿佛春枝冒牙,蹭蹭的挡也挡不住。
她干脆踮起脚,双手还怀在徐又焉的腰间,在他的唇上也落了一个吻。
“我发发善心,考虑你今天等了我那么久,赏你的。”
这话说的,活脱脱的一个女皇帝似的,
徐又焉眉眼间浸润了笑意,配合着她,“谢谢赏赐。”
路灯通明,月光如水,散落的雪花落在发顶、肩膀,最后落在睫毛上。
这个她爱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白净的脸上染着久冻后的红,就连鼻尖都是红红的。
可眼眸里,全都是她。
“你等了我一晚上吗?”
“嗯,”徐又焉应着,一张脸故作委屈似的,“某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不说一声就扔下吧,我只能苦苦等着,盼着,偷偷跟着了。”
徐荼的这颗心啊,软了又软,终究是化作一汪水,把自己裹进他的怀里,低声呢喃。
“徐又焉,我好爱你啊,你这么好,我好爱你啊。”
偌大而空旷的长安街。
漫天白雪下,徐又焉轻声回应她的爱意。
“我也爱你,经年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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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这场雪,足足下了两天。
天气预报提醒,最近雨雪路滑,大家注意出行。
徐荼第一次去幔京入职便是年终岁末,一晃一年,她再度回来,依旧是年末。
员工年会开的热热闹闹的,她没有上台,坐在下面看着大家说段子,讲相声,歌舞戏曲,做酒店的,大多多才多艺。
方蕊坐在旁边,多少有些紧张。
这一年幔京的各项数据都明显向好。
徐荼去年年初大搞的后厨改革颇具成效。
本就是做传统酒店出身,位高权重的人大多对菜品新鲜度要求远高于味道。
改了明厨,又取缔了半成品内容,线上利用可存数字下面的视频和新闻端平台做了大量推广,不仅仅是单客的入住率,就连政/府会议项目,都明显增加。
方蕊原定是按照级别给大家上浮20%-50%的年终奖金额,却被徐荼叫了暂停。
所以总担心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得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却聪明沉稳的徐总不悦。
她对徐荼去海城曼甯工作的事情略有耳闻。
圈子就这么大,徐荼也并未隐瞒过最真实的身份。
只不过她以普通管培生的名义入职,便很少有人把她与徐家的姑娘联系在一起罢了。
从前台开始做了足足一年,身后又有徐先生的指点。
方蕊担心,若是徐荼全权掌管幔京,第一个肯定就是要把自己换掉。
更何况,她有前科在身。
去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餐饮部坑了她一把,天知道徐荼是不是个记仇的人。
其实自从去年徐荼点出了账目和采购的问题,她几乎摸了整个幔京的员工背景。
揣着别的心思,从中谋取巨额利益的,不论是否是老员工,也都一并辞退,赔付了不少的赔偿金。
为的便是向她表明立场。
只是徐荼一直淡淡的,没有人做任何表态。
每年年会的最后一个活动,都是抽取年会大奖并宣布年终奖金额。
徐荼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年终奖是否宣布,份额到底是多少,以及大奖抽取是否由她亲自去抽,全都没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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