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明显有一瞬僵硬。
哼,反正阿福也是自己人,今天就让你试试毫无准备出其不意的滋味。
可还没得意过一分钟,就被他拉了手腕,整个人被拎起,倾身倒在他怀里。
叠坐在一起,显得后排更加拥挤,她想躲也没地方可躲,被他乖乖摁着。
她怎么能忘记呢,这个男人报复心极重,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低下头快要吻住她。
缝隙中云黛溪留下一丝呓语:“阿福还在前面……”
可是他哪听得进这些,只说:“阿福在正好,有人证,是你先招惹的我。”
话未落音,唇已经落了下来,如藤蔓的手指张开把她的头拖住,让人避无可避。
潮湿的呼吸落在她鼻尖,整个人被温热的酥麻感包围,不管这个男人是怎样的恶魔,在这件事情上,若那天没有骗人,那顾黎安的确有十足的天份。
也许这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云黛溪又服从内心闭了眼,不顾一切地回应他。
直到不小心咬了他的下唇,两人个才如梦初醒。
她坐起来些,侧身拥抱他,像是想把自己身上的暖气渡给他:“对不起,顾先生。”
“算是我还你的。”男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云黛溪舌尖滑过那天受伤的地方,这次好像终于快好了。
阿福把车开到地下车库,顾黎安照旧拉着他的手上楼去。
这里在城边,又是高层,夜里安静无声,客厅对面的山比天空更暗,勾勒出几段弧形。
进门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云黛溪看着身边的陌生一切,在原地愣神。
等顾黎安进来她才说:“羡羡说不想搬过来。”
顾黎安倒是不意外,淡淡问了句:“为什么?”
“她不是一个喜欢被控制的人,你这些天安排的安保已经快逼疯她了。”
“你想过吗?”他顿顿,“花钱捧林岁欢投资收益率比较高。”
“顾先生为什么这么说?”这两位看来是互相瞧不上。
顾黎安过去坐在沙发上:“光我知道的江羡羡在接触的男人,一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资金都放在她身上,不安全。”
这其中还包括他本人。
云黛溪知道江羡羡想嫁豪门的想法,却没想到她同时在接触这么多人。
可顾先生的消息,向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我会考虑。”她去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对面空洞洞的山。
她手里这家看起来繁华热闹的公司,其实只需要失去几个人,大厦就会坍塌。
“顾先生今天晚上也住这里?”
他不知是在犹豫还是怎么,没立刻回答,只点了点头,说:“你先去洗洗。”
浴室里雾气氤氲,她的心跳随着水洒下来的频率加速,这间屋子就像顾黎安买下的船,茫茫黑暗中,也不知今夜会把他送向哪里。
洗好出去时,顾黎安已经躺在房间床上。
她吓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没回答,还是跟上次一样,掀开被子:“进来。”
这次已经把手机留在了门外,绝不会再让同样的错误发生。
她乖乖躺进去,等待审判来临。
顾黎安的身上还是那款沐浴露的味道,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他把她合入怀里的那一刻,仿佛快融为一体。
他在她的耳边说:“睡吧。”
“嗯?”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累了。”他轻声说。
云黛溪还不知,顾黎安为了处理江羡羡的事情,再加上筹备这间房子已经快两天没合眼,连今天下午她在房间里睡着时,他还在跟公司确定和方家合同相关的信息。
她不再说话,把头埋进顾黎安的颈间,感受他的呼吸。
他应该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跟那天在车里一样。
云黛溪悄悄抬头吻了他的喉结,轻声道:“晚安。”
顾黎安的呼吸逐渐规律,她的心却越悬越高,四年老群爸巴伞零七七伍叁六历史汇总超级多,欢迎来玩怎么都睡不着,每每想移动一点,又被他的潜意识反抗锁住。
如果穿黑衣的顾黎安是恶魔,那穿白衣时的他,就是不知真假的天使。
一步步把人引入他的局里。
-
翌日。
云黛溪醒来的时,顾黎安已经在客厅,出乎意料,居然亲自准备好了煎蛋牛奶一堆早餐。
“顾先生不要吃,却会做菜。”她过去看,卖相不错,至少比自己好。
她小时候吃食堂,长大了吃外卖,从没时间研究这些东西。
他解下围裙:“在国外什么都能学会。”
“我以为你会跟上次一样请阿姨过来,给我留下一堆早餐。”云黛溪咬了一口,咸淡刚好,竖起了大拇指,“顾总真是全能。”
“这是你的地方,”他也在桌子前坐下来,“你不开口答应,我不会让别的人进来。”
他的物权意识果然延伸到每个角落。
突然回想起昨晚换阿福开车回来,应该也是为了这处住所的安全。
吃了这个男人亲手做的早餐,实在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她挺着胆子问:“顾先生为什么之前都不恋爱?想扑上来的人一定很多。”
他这样的人,应该白天拿着威士忌,站在某个大厦的落地窗顶端,吞云吐雾。夜晚上过无数女人,却没有哪个女人能真的走入他的心。
“云小姐呢?”他用惯常的手段把话题抛回来,“你在的场面里,应该也少不了这些。”
她一惊,是啊,她有什么资格问这样的话。
餐桌两边的两个人,像镜子里的两端,时间久了,让人已经分不清,究竟哪边是实,哪边是虚。
顾黎安喝掉杯子里的冰牛奶:“走吧,我送你去公司,和驰牧野分手的事情,应该有不少工作要处理。”
“什么?”她醒来还没来得及看新闻,不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顾黎安把牛奶杯子放进自动洗碗机里:“这次你办公室门口,可比上次被诽谤偷税时热闹多了。”
第25章
听他这么说,云黛溪已经猜到,大概是粉丝来替偶像打抱不平。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背叛被驰牧野。
为表诚意,她把桌上的早餐基本扫空,把餐具去开放式厨房的清洗台里稍微冲了冲,也放进洗碗机里一起洗。
忙不迭地冲去卧室,又狼狈冲回来,想去拿行李箱里换洗的衣服,不过去巴黎刚好带了够用的几套,都已经穿过,被压在里面皱巴巴的,只能说:“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得先回家一趟。”
顾黎安指指沙发上的纸袋子:“早上让阿福去买了新的。”
他大概趁着自己睡着偷看了尺码?
顾不得那么多,她拎着袋子进屋,梳洗完毕,拿出来时才注意到,这身衣服跟那天她去承和园穿的版型款式几乎一样,全套的黑色。
穿好从屋里出来,他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波澜不惊,你知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没多说什么,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动作一致,无声地往大门方向走。
上车时仍然是阿福来接。
云黛溪在后座跟他打招呼:“阿福早啊,真是辛苦你了。”
阿福还是憨憨地笑,这次总算开口说话了:“云小姐早。”
行车的途中,正巧看到有人爬上梯子去换路边灯上的条幅,满是新年的热闹景象。
真的快要过年了,云黛溪在心里感叹,顺嘴问了一句:“顾先生过年有安排吗?”
知道从顾黎安的眼里看不出什么,云黛溪挪了点身子去看阿福的手,每次紧张他的手总是紧握方向盘,看指节的白色程度就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把这当作是探测问题的晴雨表。
这回阿福的手握得有够紧。
她本想着不行就算了,干脆说说自己的行程糊弄过去。
顾黎安却直截了当答:“没有。”
害得云黛溪都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才好。
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大年三十得陪羡羡和……”
她犹豫要不要说出驰牧野的名字,想了想反正上了电视也能见到,被他亲自扒拉出来更是不好,只好直接说:“我得陪羡羡和驰牧野去参加春节晚会演出。”
他们自从有些名气就已经成了常客,云黛溪反正也没家人好陪,在演播大厅反而更热闹些。
听了她的安排,顾黎安没再说话。
“如果顾先生没安排,我可以问问师傅,她也一个人,我每年大年初一一早去给她拜年,要不是跟我一起?”
“嗯,我考虑考虑。”
对于他一贯的不给准信,云黛溪已经习惯成自然,不再跟他深究。
-
到了公司楼下,果然如顾黎安说的那样,比那天闹出税务新闻时更热闹。
除了记者还有一群粉丝举着牌子表示对云黛溪的不满。
写多难听的标语都有。
顾黎安拨了个电话问:“后门有人吗?”
那边应该是答“没有”,顾黎安让阿福往后门开。
云黛溪以为他已经到了在自家公司安插间谍的地步,等从后门下了车,才发现站门口的人是那个财经杂志的小姑娘,丁明溪。
好家伙,难怪没接她的offer,看来是被顾黎安收买了。
“黛溪姐早。”看他们下车来,她站在门口打招呼。
云黛溪故意跟她开玩笑:“看来是我这池子太小,养不起小溪你这条大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注意到,两个人名字里都有一个溪字,姻缘巧合,挺有意思。
顾黎安也照着她的语气复述了一次:“看来是我这池子太小,养不起小溪你这条大鱼。”
说着三个人都笑了。
云黛溪这才注意到,顾黎安真心笑的时候有梨涡,整个人亲和许多。
笑罢,丁明溪才说:“哪里,顾先生的确给我开了Offer,比我现在的薪资高五倍,不过是来给黛溪姐你打工。谁能顶住这样的诱惑。”
这是真没料到,反问了一句:“我给你看东西的事情顾先生知道了?”
吓得丁明溪赶紧摇头否认:“我可什么也没说。”
顾黎安听着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回说:“没想到云小姐比我胆子还大。”
丁明溪的确什么也没跟他说过,不过刚云黛溪这么一问,他倒是猜出来了,恐怕是把和博涛的资料给她看过,探探口风。
他是真的什么也没做,光是那天晚上见了他们两人在一起,事情到现在还没传出去给十里八乡知道,已经认定这个姑娘值得信任。
在云黛溪公司里安插一个双方都信任的人,对谁都好。
“上楼吧。”云黛溪招呼他们去后门的保密电梯。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自己注意安全。”顾黎安交代好,没跟他们上楼,坐上车先走。
丁明溪站在她的办公室里往外看,感叹:“明星的影响力是真大,现在人越来越多了,可比我那天来的时候多多了。”
“那是自然,公司的知名度有时候不能跟下面的艺人比,公司倒了艺人还能去下一家,或者自己出去成立工作室。”云黛溪说得极为现实。
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丁明溪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云黛溪却还在办公椅上坐得安稳。
她小跑着过来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云黛溪笑笑:“这场景你不是见过一次?”
“哦,”她点点头,“咱们就等,让他们等。那黛溪姐我要给他们点外卖吗?上次你们给我点的那家还不错。”
“行啊,你安排。别让大家冻着。”
等丁明溪出去,她才给驰牧野打电话:“你在哪里?”
最后一场巡回演唱会在年前已经结束,其他的工作也都暂歇,大概是在彩排春节晚会。
“彩排呢。”对面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嗯,那就好,你好好彩排。”她本想安慰几句,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都是成年人,而且之前也已经说好。
电话那头却开口说:“黛溪姐,你回来都不见我一面,就把我甩了。”
这回他改口,又叫黛溪姐。
“对不起。”她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最近的一摊子事情里,他是最无辜的人。
“你这样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粉丝们闹起来,以后出门可能都会有危险。”
他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她,让她又产生了那种羞耻感。
“没关系,实在不行我也给自己花钱请保镖,事情过一阵就会过去,你光芒万丈就好。”
“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可以不要这些光芒,反正都是你给我的,我全部还给你。”
果然是少年才敢有的底气。
“牧野,”她用难得的温和声音叫他,“光散播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如果你真希望对我好,就要努力成为更强大的人,这样才有能力保护别人。”
那边一时没了声音。
云黛溪停了一会儿,说:“我挂了。”
驰牧野应该咬着牙,说话的语气里有意气用事的意思:“我会的。”
还没等云黛溪反应,那头已经先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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