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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回去之后江晓秋就给沈雁回转了三百块钱。
从那以后江晓秋终于不用为早餐和晚餐发愁了，她的胃也在规律饮食和适当运动的调理下，逐渐恢复。
凌云集团的方案最终完成上交的那天，刚好是小年前一天，江晓秋第一时间向行政提交了年假申请。
她今年的年假还没休，本来就打算提前带着妈妈回宁城，不然过年那几天太挤，出行不方便。
晚上吃过晚饭，江晓秋对沈雁回说不能陪他出去散步了：“明天一早就得出发，我得收拾行李。”
“为什么提前这么多天休假？”沈雁回问。
“我跟我妈回宁城过年。”江晓秋也没多解释：“春运的时候人多。”
沉默片刻，沈雁回突然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江晓秋虽然不懂他为什么有此一问，但在他眸光沉沉的注视中，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她错开视线：“没有。”
沈雁回定定的看了她两秒：“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十点的高铁。”
沈雁回点头：“那我可能送不了你了，明天上午有个会。”
“不用送。”江晓秋说：“坐地铁很方便。”
沈雁回又说：“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到达以后跟我说一声。”
江晓秋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到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沈雁回便也笑了：“好，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
翌日，江晓秋先去了果蔬店，秦芳菲正跟陈睦做交接。
她们回去的早，店里还有很多存货，好在陈睦说他会帮忙看店。
意外的是，两人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周扬来了，听说她们要去高铁站，当即表示顺路。
“巧了么不是，我刚好要去那边接人。”
他非常热情的帮两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礼貌起见，江晓秋坐了副驾驶，秦芳菲坐在后排。
车子一路往前，话唠周扬先是闲不住的跟秦芳菲聊了会家常，随后又貌似不经意的问起江晓秋。
“学妹，你跟回哥一个公司，我能不能问你个小八卦。”
江晓秋自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道：“你问。”
“回哥有没有谈恋爱？”
周扬的这个问题让江晓秋有些茫然：“你跟他那么熟，你自己不知道吗？”
“还真不知道。”周扬说：“回哥嘴严，他妈妈前段时间特意派了他表姐过来打探，都没得到确切的消息，这不阿姨这两天又来问我了。”
“表姐？”江晓秋突然get到了这个词。
“对，大概就腊八节那天……不，是第二天，腊月初九。”周扬说：“那天我和回哥一块陪着表姐吃的饭，不过我家里有事走得早。”
他解释道：“不知道回哥怎么跟表姐说的，总之阿姨这两天又联系我，问他到底追没追到女朋友。”
江晓秋按下心头的复杂，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在公司没见过有女生找他。”
周扬颔首：“我也觉得没有。”
然后他又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回哥这人，长情的很。”
江晓秋没说什么，周扬也识趣换了话题，继续跟秦芳菲聊家常。
车子很快驶入了高铁站的停车场，三人下了车，周扬坚持把她们送进了站里。
趁秦芳菲去卫生间的功夫，江晓秋问了周扬一句：“你真的是顺路过来接人吗？”
周扬笑了笑，摇头：“不是。”
他说：“是回哥给我打了电话，说他那边有事走不开，让我送你们一程。”
于是等周扬离开之后，江晓秋给沈雁回发了条消息。
“到高铁站了，周扬送我们过来的。”
沈雁回几乎秒回：“是吗？那很好。”
江晓秋：“不过他说是你让他送我们过来的。”
这一次对方“输入中”了一阵，什么都没发过来，江晓秋怀疑他去给周扬打电话了。
又等了不到一分钟，沈雁回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江同学，你有点调皮了。”
第035章
看着“江同学”三个字, 江晓秋的心头突的一跳。
似乎自从重逢以来，沈雁回称呼她一直都是“江组长”，这还是第一次, 他的称呼不一样了。
江晓秋揣着奇奇怪怪的好心情上了高铁，晚上八点, 高铁准时到站。
她打了辆车带着妈妈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这也是她们这么多年的习惯，每次回来都住酒店。
即便姥姥家就是两室的房子, 足够容纳她们两人住上几晚, 但秦芳菲和江晓秋还是默契的选择住酒店。
事实证明，住酒店的选择无比正确，因为翌日她们刚到姥姥家，还没跟姥姥、姥爷聊上几句天, 两个小姨和舅妈就杀到了。
双方刚寒暄了两句，舅妈就开门见山的问：“大姐啊，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年后回去。”秦芳菲说。
舅妈和两个小姨对视一眼，阴阳怪气道：“我们也不是不欢迎你们回来, 主要怕外人风言风语的, 影响咱爸妈过节的心情。”
江晓秋当即微拧了眉心，被秦芳菲拦了下才没开口反驳。
秦芳菲依旧温言软语道：“我们就回来祭奠一下江源, 再陪爸妈过个年。”
“大姐就是比我们贴心。” 二姨忍不住开了口：“我和二姐自从嫁出去, 年三十就再也没有回来打扰爸妈，都是弟弟和弟妹一家陪着。”
秦芳菲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我和秋秋在宾馆住, 不回家打扰爸妈。”
“哪怕在宾馆住也要回来探亲。”舅妈冷冷笑着：“这要是不知道的, 还真会被大姐的孝心感动。”
“舅妈这是什么意思。”江晓秋终于忍不住了。
“我什么意思, 你们回来不就图爸妈那点养老钱，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
舅妈瞪着秦芳菲：“大姐, 你有良心吗？自从你家出事，爸妈没少跟着操心，知道你们不容易，爸妈从来不跟你们要钱，但你们不能昧着良心贪图老人家这点棺材本吧！”
一直沉默的小姨被二姨和舅妈戳了一下，也抿了抿唇开口道：“大姐，这些年爸妈贴补了你们多少，你们心里有数，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爸妈不用你养，你也别惦记爸妈的这点养老钱和房子了，跟你们没有关系。”
事实上，当初江晓秋家里没有破产的时候，兄弟姊妹之间的关系融洽的堪称模范。
江家也没少帮衬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其中二妹找工作和小妹上大学的钱全都是秦芳菲出的，弟弟家的房子也是秦芳菲帮衬着买的。
江晓秋家里出事之后，她们起初也确实帮了忙的，发现江家的窟窿比她们想象中的大得多，她们才陆续撇清了关系。
秦芳菲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
毕竟妹妹和弟弟都成家立业了，确实也不能因为自家的事儿把她们一同拉下水。
只是后来慢慢发现，她们的关系撇的太清了，似是怕她缠上她们，就差断绝关系了。
逢年过节秦芳菲带着江晓秋回来，每次得到的都是冷嘲热讽，看着家里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秦芳菲都忍下了。
但没想到她们越来越过分。
眼看妈妈眼眶泛红，江晓秋当即挡在她跟前：“小姨，舅妈，你们这话说的挺有意思，你们敢不敢把你们老公叫来，咱们全家人一块盘算盘算，看看姥姥和姥爷的养老钱到底花到哪儿去了？”
没等两人反驳，江晓秋接着挨个问道。
“舅妈，你家新买了一辆宝马车，大姨和小姨知道是全款买的吗？知道全款里的大头是谁出的吗？”
“小姨，你家新买了一套学区房吧？这事大姨和舅妈知道吗？”
“还有大姨，大姨夫一年前创业失败，哭天抢地，不出半年便又在商业街开了奶茶店，那钱又是谁出的？该不会是小姨和舅妈家帮衬的吧！”
眼看着三个人面面相觑，江晓秋对秦芳菲说：“妈，看来大姨、小姨和舅妈估计有话要说，咱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她拉起秦芳菲，对一直沉默的姥姥和姥爷道了声别，转身离开。
都没等她们走出门去，房间里已经吵成一团。
“张翠芳，你不是说你家宝马是分期买的吗？我说怎么一点压力都没有，合着是爸妈这边给钱了！”
“秦芳然，学区房的事你还没说呢，你不是说没买上吗？”
“秦芳蓝，你先别说学区房，你不是说你老公找了个工厂打螺丝去了吗？合着又去创业当老板了？是爸妈给你的钱吧。”
“……”
拉着妈妈开门前，江晓秋回头望了一眼，三个女人已经吵红了眼，而那两位老人沉默着一直没说话。
她冷冷哼了一声，推着妈妈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江晓秋想，这回好了，大家都好好过个年吧。
两人坐出租车返回了酒店，秦芳菲的心情看上去不大好，江晓秋只能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头。
其实她心里清楚，妈妈心寒的不是两个姨妈和舅妈的表现，她心寒的大概是姥姥和姥爷的不作为。
她们对她的到来，自始至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欢迎的态度。
秦芳菲背井离乡的带着女儿生活在申城，她的爸爸妈妈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她过的辛苦不辛苦。
或许，她们也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吧。
江晓秋抱着秦芳菲：“妈，你还有我，有爸爸。”
秦芳菲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笑着点头：“嗯，下午我们去陵园看看你爸爸。”
两人刚回到酒店，秦芳菲就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老爷子沉默良久，只说。
“你们没回来的时候家里好好的，现在家里乱成了一团，你们以后就别回来了。”
秦芳菲强忍着心里的难过应下：“好，爸妈你们注意身体，我每个月依旧给你们打钱，你们自己留着用。”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
下午江晓秋带妈妈去了一趟陵园看望爸爸江源，之后又找陵园问了迁坟的问题，她们打算把江源带回申城。
之后两人又抽出一天去了趟寺庙，找大师给算过，打算清明节的时候过来带走爸爸。
再剩下的时间，江晓秋和妈妈去拜访了几位老友，相比在姥姥、姥爷家的待遇，妈妈在老友家明显更受欢迎。
满打满算，她们在宁城待了不到五天，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两人乘高铁返回申城。
路上江晓秋给沈雁回发了条消息，问他哪天回家。
公司群里已经发了通知，从腊月二十九开始放假，一直放到正月初七，正月初八正式开始上班。
最近沈雁回的消息几乎都是秒回，虽然两人聊天的频率并不高。
这一次也不例外，江晓秋的消息刚发过去，沈雁回就回复了：“今天晚上的机票，现在正在机场。”
江晓秋这才放下心来：“好的，一路顺风。”
沈雁回今天回杭城，那么她就可以带妈妈去福和苑过年了。
两人到达申城的时候是腊月三十的上午九点钟，江晓秋打了辆车带着妈妈直奔福和苑。
出乎她的意料，家门口竟然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大门上也贴好了春联，除此之外，院子里布置了彩灯，房子窗明几净，也贴着窗花和福字。
整个宅子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秦芳菲连连夸赞：“你同租室友还真是细心，瞧瞧这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贴了对联和福字，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江晓秋没纠正妈妈对于沈雁回是“姑娘”的认知，只是颇认同的点了头：“我也没想到，他没告诉我。”
母女两人把行李放到江晓秋的房间，一起去厨房检查了一下冰箱。
大概放假的关系，沈雁回把冰箱里的食材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有冷冻层冻着些牛肉。
两人稍作休息出门去了趟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回来就开始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
这一忙就到了傍晚，晚霞渐落，院子里亮起灯火，江晓秋特意点亮了灯笼和彩灯，整个宅子温馨而浪漫。
江晓秋打下手，秦芳菲做了八个菜，春晚开始前，母女两人坐到了餐桌上。
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块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再加上又是年夜饭，江晓秋还专门拿杯子倒了两杯樱桃酒。
一顿丰盛的晚餐伴随着电视机里热闹的节目开始了，两人都吃的格外尽兴。
饭后江晓秋把碗筷收拾进餐厅，叮嘱妈妈去客厅坐着看电视。
秦芳菲一脸欣慰的看着女儿在厨房忙活，心里忍不住的泛上点酸。
把碗盘收拾进洗碗机，江晓秋又切了点水果端出来，一并放到茶几的干果旁边。
“坐下看会电视吧。”秦芳菲笑着说：“今年的春晚感觉比去年的好看，就是语言类节目少了点。”
江晓秋对春晚其实没什么感情，但爸爸江源很喜欢，不但大年三十会坚持看到最后一个节目，后面几天的重播也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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