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一惊:“你真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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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忱发烧了,自记事以来从未发过烧的许忱发烧了,而且一烧就烧到了三十九度,连回家都是温知许开的车。
温知许本想带许忱去趟医院,但许忱说什么都不肯去,只说自己是发烧又不是什么大病,不需要去医院,温知许没办法,便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退热贴,带着许忱回了林景园。
许忱虽然头昏脑涨,但所幸还走得动路,温知许扶着他上了二楼,进了房间,许忱的房间很大,是一个套间,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再往里走才是他的卧房。
许忱的房间素雅干净,虽也是普遍的黑白灰配色但却不显压抑,室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到床上,屋子里也被盛满了暖意。
温知许将许忱扶到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在屋内环顾一圈,找到饮水机,温知许倒了一杯温水,转身又从药袋子里找了退烧药出来,掰开两粒到手心,递过去。
“把药吃了。”
许忱这会儿有些烧糊涂了,他双眼迷蒙,半支起身,看了温知许手中的药一眼,紧接着他抬手握住温知许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然后低头将药粒抿入口中。
温知许浑身一震,手心温软的触感让她再次如过电一般怔住,忘记了动作。
“水。”
于是在许忱要水的时候温知许也没来得及思考,就这样木讷地将另一只端着水杯的手递过去,看着许忱再次就着她的手喝下了水。
手心是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人无法不去在意,温知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就这样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袋子里拿退热贴。
温知许哆哆嗦嗦地将退热贴拆出,心里怪今天的阳光太大,照得她都浑身发热。
温知许撕开退热贴的胶条,重新坐回床边,她看了看许忱额前的发,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将他的头发撩开,把退热贴贴了上去。
心脏莫名打起了鼓,咚咚地撞击着温知许的理智与平静,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她还不习惯这样与男人的接触。
贴近的距离,疲惫闭目的许忱在此刻忽的睁开眼,被烧热的双眸泛着雾气,让他的眼睛仿佛盛着一汪春水,无底的湖水让温知许不禁失了神,直到脸颊处传来滚烫的触感。
许忱碰了碰温知许的脸,沙哑着嗓子,低沉轻语:“你也发烧了?脸这么红。”
第22章
温知许几乎是惊吓到条件反射般往后退开,双眸满是紧张与惶恐,许忱盯着她看了会儿,忍不住皱起眉。
“你干什么?”
温知许咽了下口水,平复心绪,口齿不清地说:“我……我没没发烧,是太阳太大了,热,热的。”
许忱的脑子被烧的昏昏沉沉的,这会儿也没工夫去管温知许到底怎么了,鼻尖轻呼一口气,许忱闭上眼,用沙哑的声音嘱咐她:“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如果饿了就点外卖,搬家的话,等我好了陪你一起去搬,别自己一个人去。”
温知许撩了把自己的头发,随口应了声,拿上东西便连忙出了房间。
关上许忱的房门,温知许双肩一沉,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人好端端的睁什么眼啊,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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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忱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如他自己说的,睡一觉就好了,等他傍晚醒来烧已经退了,精神头也恢复了大半。
许忱从床上起身,摸过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整整睡了一个下午。
额头上的退热贴还有冰凉的温度,床头水杯里的水也一直是温的,想必这期间温知许进进出出来看过好多次。
想到这,许忱有些心疼,却又觉得高兴。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温知许也有几分在意他。
身上出了汗,因为退烧后不能立刻洗澡,所以许忱就擦了擦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一楼时见厨房的灯亮着,他径直过去。
常年摆着生灰的灶台终于有了明火,油烟机轰隆隆响着,煮得沸腾的砂锅内咕噜噜冒着泡,热气裹挟着香味袅袅升起,直直钻入鼻尖。
温知许刚给粥调了味,一转身,和静悄悄出现的许忱迎面撞见,吓了一跳。
“你怎么下楼一点声音都没啊,吓死我了。”温知许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许忱的家可太大了,光是一楼少说就有好几百平,温知许一个人在楼下待着,天色暗下整间屋子都空荡荡静悄悄的,她有些害怕,便把客厅的灯全打开了,可即便是这样,许忱的突然出现还是把她吓到了。
“在我家还能出现什
么歹人不成?”
许忱玩笑着,声音听上去没那么沙哑了。
温知许不跟他争辩,回过身继续用勺子搅弄锅里的粥,一边说:“前面上楼给你量了个体温,已经退烧了,想着你估计过一会儿就会醒,所以提前烧了粥,你先去坐着,马上就好了。”
许忱没走,反而凑近看了看,“什么粥。”
许忱靠近了,温知许不自在地往旁边退了半步,说:“青菜肉丝粥,你喜欢吃吗?”
“还行。”许忱回答完,想起来件事,“家里没食材,你怎么烧的?出去买的?”
温知许说:“手机上点的啊,现在都能在手机上点菜。你家附近我又不熟悉,我哪知道哪里有卖菜的。”
许忱轻挑了下眉,见温知许关了火,他接过勺子,“我来盛吧。”
“你这身体才刚好,怎么能……”
“我只是发个烧,又不是手断了,这锅沉,我来吧。”
温知许没办法,只得给许忱让了位。她还烧了几个小菜,正在小锅里温着,她将菜一一端上桌后,许忱的粥也盛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因为有了许忱的存在,这偌大的屋子好像也没那么空寂恐怖了。
许忱先尝了口粥,温知许问他:“味道怎么样?我想你刚退烧,不好吃太咸了,所以盐就少放了点。”
说完这句话,温知许又急匆匆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加点盐。”
这话细细听来,有那么几分小心谨慎,又带着迁就意味,可许忱听着反而不是很舒服。
“你做的菜,就根据你的口味来,我觉得挺好吃的。”这样说着,许忱又夹了其他的菜塞进嘴里,点头称赞。
温知许笑了,说他太夸张。
“我这个人呢,别的什么都挑,就吃的不挑,所以之后你在我这,想烧什么菜就烧什么,都按照你的喜好来。”
许忱的这句话使温知许微微一怔。
从前谢言酌也常说这话,什么都可以按照她的喜好来,可话虽如此,谢言酌的挑剔依旧不变,为了迎合谢言酌的喜好,温知许几乎是放弃了自己。
所以听到许忱说这话,温知许没放在心上,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只会比普通人更难搞,她还是日后慢慢摸索许忱的喜好吧。
许忱将温知许做的晚饭吃了个精光,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放进洗碗机,又把餐桌和灶台收拾干净。
温知许看着,问出心中疑惑:“许忱,你是不是有洁癖?”
许忱抬眼看来,笑了下,“很明显?”
温知许点头,她说:“来你家看到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虽说你这定期也有人会来打扫,但生活习惯还是能从物品摆放和整洁程度看出来的,况且,你房间也很干净。”
爱干净的男人并不多,饶是谢言酌都有鞋子袜子乱丢乱放的习惯,按照温知许对许忱的刻板印象,他大概也是家里弄得一团乱的人,可他却完全相反。
许忱将抹布洗干净挂在一旁,关了厨房的灯,他走出来,领着温知许去客厅沙发。
许忱说:“很小的时候也不怎么爱干净,后来被我爸要求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了。”
许忱打开了电视,问温知许有没有想看的节目,温知许摇头,让他随便放就好。
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电视剧,都是晚间新闻,许忱随便点了一个频道让它放着。
“我也是。”温知许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小时候也比较随意,后来我妈说女孩子得爱干净,要会做家务以后才嫁得出去,后来慢慢的也被改变了。”
温知许说这话时神情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你想结婚吗?”
温知许转过头,“什么?”
许忱看她,又问了一遍:“现在的你,还想结婚吗?”
自从温知许和谢言酌分手后,许忱就很少在她面前提相关的事情,温知许不说,他也不问,好像是害怕戳到温知许的伤心事。
温知许沉默,这是个好问题,好到难以回答。
“其实……”温知许踌躇片刻,低头垂眸,“我对婚姻本来就有些害怕,当时谢言酌和我求婚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答应,可碍于周围人的起哄,我硬着头皮应下。虽然当时的我很爱他,可是结婚这件事,是在我的设想之外的。”
许忱有些意外温知许的回答,“和喜欢的人结婚不应该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就像电视剧里放的一样,婚礼永远是最后的大结局。”
“我不知道。”温知许苦笑了一下,她怀抱着一个抱枕,抬起头,“我好像没有觉得非要和他结婚不可,或许,我也没我自己想的那么爱他。”
只是因为谢言酌是她孤独又灰寂的青春时光里难得的一点光彩,她便把这当做了爱。
许忱看着温知许,眸光轻闪,唇张了张,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那你可以尝试着开启一段新的感情,或许,你能找到你的真爱。”
温知许不置可否地一笑,“真爱又不是买菜,哪有那么好找。”
“无所谓了,我的生活里又不是一定要有爱情。”
温知许看得开,恋爱不恋爱的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从前她需要从谢言酌身上获取能量,但现在她不需要了,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温知许满不在意的态度让许忱欣慰却又心酸,欣慰她能那么快走出来,又心酸自己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到温知许身边。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隔着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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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忱约了搬家公司,打算明天陪温知许一起去搬家,嘱咐温知许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些起床。
今天照顾了许忱大半天,温知许这会儿也确实有些累了,她泡了个澡出来,躺上床,阮冉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温知许接起。
“宝宝!”
阮冉对温知许的称呼五花八门,唯一的特点就是都十分亲昵。
“怎么了呀?”面对阮冉,温知许不自觉放柔声音,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格外好听。
“我完蛋了,我完了!”
阮冉的哀嚎让温知许一惊,她忙坐起身,紧张问:“出什么事了?”
等阮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话,温知许双肩一塌,松了口气,重新靠回靠枕。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有人暗恋你算什么大事。”
“不是,重点不是有人暗恋我,是有人暗恋我这事被温老师知道了,我感觉我小命不保。”
“那是别人暗恋你,又不是你暗恋别人,他不至于为这点事跟你生气吧。”
“你哪能猜得透他啊,他就是个变态,上回路上有人当他面要我微信,回去之后他就把我按床上啃了一天,我第二天路都没法走。”
温知许一愣,随即尴尬沉默。
那边阮冉还在危险设想:“这次是被他知道有人暗恋我,你说他会不会啃我三天啊?不对,一个星期都有可能,我这个月大姨妈刚走。我靠,我完了!”
“……”温知许觉得自己就不该接这个电话,她扶额回复,“那祝你们早生贵子吧。”
“谁要给他生孩子!”阮冉愤愤,又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起暗恋这事,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跟我说过你也被人暗恋过是不是啊?”
温知许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
“那都是很早以前了,我都不知道给我塞纸条的那人是谁,而且后来细细想来,还挺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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