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前也闹过矛盾,可从来都是只有她低头的份,谢言酌什么时候用这样的语气求她回来过。
因为他知道,他不用求她也会回来。
“你不用这样。”温知许垂下眼眸,平静地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路永远都只能向前走,回不了头,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
谢言酌喝多了酒,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用店里的手机给温知许打电话。温知许早已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找不到她。
如今的谢言酌,颓废而又疲惫,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后悔的道歉。
“知许,我知道我错在哪了,以前我仗着你喜欢我,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一种习惯,我欣然地享受你的好,却忘记了我也该为你付出。选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确实是为了气孟期期,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后来,我向你求婚并不是因为我知道孟期期结婚了,而是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这番话,好感动,又好遗憾。
温知许等了许久的真心,在不合时宜的今天被谢言酌捧着送到了她的面前。
“我问过你的,你爱不爱我,你没有回答过我。”
“我爱你!”谢言酌着急回答,像是在证明什么那样,热烈而真诚地反复,“知许,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温知许很轻地弯起了唇角。
那个她等了八年之久的回应,在今天终于被她听到了。
可是……
“可是,言酌,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温知许低语,“我不后悔喜欢过你,喜欢你的那几年,虽然辛苦,但也很开心,谢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过,短暂地照亮了我心中那处灰暗的地方,可是,我不打算回头,所以也请你放下我吧。谢言酌,我不喜欢你了。”
那头的谢言酌沉默了许久许久,温知许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听,背后传来迈下台阶的脚步声,温知许无声地叹了口气,打算挂掉电话。
“知许。”
挂断的前一秒,谢言酌哭到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许忱了?”
“温知许,你一个人待在外面做什么,冷不冷啊?”
许忱懒倦的声音从由远及近,温知许想,许忱应该会再给她拿来一条毯子。
温知许轻轻地弯唇,回答谢言酌这个问题。
“是。”
她挂断了电话,下一刻,她的肩头落下一条暖和的毛毯。
第35章
“在跟谁打电话?”
许忱进来时正好听见温知许说的最后一句话,又见她拿下手机挂了电话,屏幕只一闪而过,他只看到一串长长的号码。
温知许抬头,阳台温润柔光中,许忱瞥见了她眼中的那丁点雾气。
许忱坐下来,仔细瞧她,不给她避让的机会。
“你哭了。”这是一句肯定。
温知许望向远处的高楼霓虹,眼中那抹仅存的泪意早已散去,她摇了摇头,“不算。”
只是感慨,不算哭泣。
片刻,许忱猜出了答案。
“是谢言酌的电话。”
温知许微愣,对许忱敏锐的观察力感到佩服。
温知许也不打算隐瞒,告诉了谢言酌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他说他爱我,是后知后觉的,那一瞬间我觉得难过,那种难过不是遗憾和惋惜,而是我想到了过去喜欢他的那些年,我等这句话等了那么久,可却在彻底放下他后才终于听到,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看了一本悲剧结局的小说或电视剧,难过得想哭。”
青春里总有很多遗憾,若是一直遗憾下去那倒还好,因为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可如果这份遗憾在多年后收到了圆满的回答,那么遗憾就变成了一根刺,这根刺会加深痛楚,也给过去充满遗憾的青春更增添了灰调的色彩。
有些不合适宜的回应,就不该再被听到。
许忱坐在温知许身旁,听她平静无波地讲出这些,他曾一直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温知许,可这一刻,他分辨不清温知许心中所想,他感到一丝紧张,还有害怕。
面对温知许这个命题,在谢言酌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是败者。
良久,两人都没说一句话,许忱觉得喉咙渐渐发紧,紧到他一开口声音就万分沙哑。
“那你……”
“你是在担心我会回心转意吗?”
许忱哑然,不敢给出“是”或“不是”的回答。
“我不会。”温知许直接给许忱解了答,“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样做,而且,我已经不喜欢谢言酌了,一点都不喜欢了。”
不论谢言酌爱不爱她,他们俩其实都不合适,因为温知许永远无法在谢言酌面前找到平等的位置,她会自然而然地低他一等,这是那长久的暗恋给她戴上的枷锁。
许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好像被那只攥紧的手松开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活了过来。
温知许看向许忱,弯唇笑起来,语气轻松,“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许忱顺着她的话掩饰地讲出真心,语调玩笑道:“是啊,吓死我了,以为这么大一个老婆就要没了。”
温知许这回笑出了声,两手拢着披肩,笑得双肩颤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分外鲜活惹眼。
许忱看入了迷。
“你放心,我这个人呢,就是从来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所以我不会后悔放弃谢言酌,也不会后悔和你结婚,这是我的人生,我要为每一个决定负责。”
这一点许忱也知道,温知许看似柔软顺从,其实内心坚毅强大,说一不二,也从不优柔寡断,这是她的反差,也是最令许忱着迷的地方。
“你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件?”温知许注意到许忱单薄的居家服,顺势转移了话题。
许忱说:“刚洗完澡,有点热,想下来找你,看你在阳台上就过来了。”
十二月的夜晚实在算不上暖和,寒风萧瑟,温知许本也是为了借吹风消散醉意,如今人醒了,也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两人回了屋内,许忱关上阳台的门,冷风隔绝,屋内的暖气在瞬间将人包裹。
温知许呼出一口气,“好暖和。”
温知许将身上的毛毯和外套都脱了下来扔在沙发上,她身上仍旧穿着订婚宴的鱼尾礼服,弯着腰,腰臀的线条被勾勒得玲珑有致,性感勾人。
温知许的气质和性感搭不上边,但此时此刻,许忱刚醒的酒好像又让他醉了,醺醺然,心中忍不住鼓动异样的思绪。
温知许转过身,红唇半张,话却顿住。
许忱来不及避开的视线令温知许毫无阻挡地窥见了他眼中的欲色,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本能的冲动,可不让温知许反感,只是让她感到紧张。
除却那本结婚证,他们如今已经是众人眼中的夫妻,有些事情,即便是现在做也是合情合理。
捕捉情绪不过分秒,在接触到温知许目光的那一瞬间许忱就立刻别开了眼,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说话都不利索。
“……你早点休息,现在很晚了。”
温知许轻咬下唇,低垂着眼,也是十分不自在,“好,那我去洗漱了。”
两人都不敢再看对方,温知许提着裙摆,绕过许忱往房间走去,可慌乱令她脚步凌乱,踩到了垂了一半下来的裙摆。
温知许失声轻叫,本能抓住离她最近的许忱,而许忱也在瞬间将她揽腰扶住。
这个动作,让本就尴尬的他们贴的更近。
咚,咚,咚。
心跳的加速鼓动着耳膜,呼吸再无章法,凌乱而颤抖,炙热的肌肤相贴,烫进了奔流的血液里,一刹那决堤,让人失了理智,也忘了分寸。
双唇相贴不过咫尺,一处突兀的异响打破旖旎,静置的空气被震散,心神也陡然归位。
他们分开彼此,慌乱得不知该说什么,谁都掩饰不住自己的脸红心跳,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也没有观察到和自己一样的对方。
“我,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温知许匆匆留下这句话,逃似的离开,房门关上,两个空间被隔绝,一墙之隔,徒留两个彻夜难眠的人。
-
订婚宴结束第二日,许忱要带温知许去拜访自己的爷爷。
许爷爷前些日子因为高血压复发住院,所以没能来参加许忱和温知许的订婚宴,今日刚出院,便喊许忱带着自己的孙媳妇去见见。
一夜醒来,昨夜醺然旖旎不复存在,只是内心依旧悸动,坐在车里的两人不是那么自然自在。
“你昨晚睡得好吗?”一片安静中,许忱出声。
温知许稍稍侧了点头过去,“还行,你呢?”
“我也还好。”
话题就这样尴尬地结束,再度陷入沉默。
许爷爷从前是部队里的军人,一直都住在军区大院里,哪怕是后来儿子许威政做生意成功赚了大钱买了新房,他也依旧住在大院的房子里,他说那里住习惯了,有安全感。
从林景园到军区大院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就这样沉默一路未免太欲盖弥彰,温知许想着该怎么自然地和许忱开启一个新话题。
“我爷爷人很好,一点都不凶,所以你不用紧张。”还在思考的时候,许忱再度抢先。
温知许顺势说:“我不紧张,你爸爸妈妈都很好,想来爷爷应该也不错。”
许忱笑:“我爷爷只对我凶,我倒是挺紧张的。”
温知许看向许忱,猜测:“因为你小时候太调皮了,你爷爷经常教训了?”
许忱立刻惊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忱的反应太过夸张,好像是故意在哄自己,那点因为昨晚产生的不自在情绪陡然消散。
温知许放松下身子,随意地靠着椅背,“猜都猜得出来,调皮的男孩子一般都这样。”
“可不,我小时候不懂事,把我爷爷的勋章奖章拿出来玩,玩好了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害我爷爷在垃圾站翻了好久才找回来,后来把我打了一顿,扔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下午的军姿。”
“……是我我可能会把你打死。”
“别看他这把年纪,精神头可足,要不是杀人犯法他可能真会把我打死。”
温知许和许忱就这样聊了一路,等抵达军区大院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恢复如初,谁都没再去想昨晚的那个小插曲。
经过哨兵站岗的大门,车子最终在一栋五层居民楼下停下。
许忱先下了车,从后备厢拿出给许爷爷带的水果和营养品,还有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放的是温知许给许爷爷准备的礼物。
许爷爷住在一楼,听见了车子的声音,便从家里出来迎接。
那确实是一个十分有精气神的老人,年过八十,但气质依旧意气风发,挺直的背脊,利索的步伐,如果不是已经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大概不会看得出这是一耄耋老人。
“爷爷。”
嘴上说着紧张,可看到了爷爷,许忱还是开心地迎上去,伸出双臂,想要给许爷爷来个热情的拥抱。
“好好好。”可许爷爷只是繁衍地朝许忱点了点头,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绕过他,径直看向车边的温知许,“是知许吧?”
温知许还在整理仪容,听到许爷爷叫了自己,立马站直身子,乖巧地笑着应答:“爷爷好。”
“哎,你好你好!”
对孙媳妇十分满意的许爷爷已经将这个调皮孙子忘却在了脑后,满眼都是温知许,许忱仿佛也已经很习惯这种场面,见爷爷不理自己,拎着东西直接进了门。
许爷爷确实是一个很慈祥和蔼的人,他虽是军人出生,可笑起来却一点没有威严感和严肃感,几句话下来就让温知许放松了许多,丝毫没有了紧张。
稍晚的时候许威政和贺祺雅也过来了,这次依旧是许威政下厨给大家做中饭,贺祺雅去帮他的忙,温知许则陪着老爷子聊天,至于许忱……
“许忱你别扒拉我的菜!刚长出来的菜苗苗!”
许忱叹了口气,从院子里的菜地前站起身,嘟嘟囔囔地抱怨:“什么都不让我碰……”
屋里的许爷爷点了点许忱的背影,“这小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几个人都管不住他,我以前还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媳妇呢。”
温知许微笑着注视着许忱的背影,她说:“许忱人其实挺好的,热心又正直,三观也很正。”
“哈哈哈也就是你能看见他的好愿意跟他在一块了。”许爷爷看着温知许,越看越满意,不禁说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他估计也是因为这个脾气性格,所以以前喜欢的姑娘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回来还哭鼻子呢。”
温知许一愣,抬眼,“他,喜欢的女孩子?”
许爷爷笑容一滞,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以前嘛,不懂事喜欢个小姑娘,不过那也是很多年以前了,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他现在最喜欢的是你。”
温知许弯了弯唇,面上笑容找不出破绽,她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许爷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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