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北贪魑子看向两面宿傩的目光中全是寒意,她微微皱眉,露出了看变/态的表情,接着用纤细白皙的手向伏魔御厨子的边界方向一指,“出去!”
几分钟后
混沌与黑暗相交,漆黑和虚无结合,这里是北贪魑子的地盘,直接被北贪魑子赶出伏魔御厨子的诅咒之王在这片区域内中默默地躺着。
回忆起当初攻略计划中充满个人妄想和性/癖的语句,两面宿傩的目光难得飘忽了一瞬。
以及,以此类推祂想到了另一件事——
两面宿傩: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些事我也没和你提起过。
收到两面宿傩传来的语音时,北贪魑子正在伏魔御厨子中重置接下来的书籍,她挑挑眉。
自从白蛇死后,她就意识到两面宿傩有可能在很多事情上隐藏或者欺骗了她。北贪魑子本打算之后询问,但是没想到两面宿傩主动坦白了。
北贪魑子:继续说。
两面宿傩:我当时彻底毁灭那蝼蚁的灵魂是借助了你的意识空间。
北贪魑子知道两面宿傩口中的那蝼蚁指白狗。我知道这件事,她想,然后她听到——
两面宿傩:而这个意识空间是你的生得领域。
伏魔御厨中的北贪魑子缓慢地眨眨眼,“……嗯?”
两面宿傩:你理应还有咒术,但是它们对外开启的第一个前置条件是死亡。
北贪魑子:也就是说不能用。
两面宿傩:确切来说是对外不能用,对内一直保持一定的开启。
对外不能用那就不用太多关注了,北贪魑子将注意力从生得领域以及咒术上移开,“既然进入我领域的白狗直接灵魂湮灭,那为什么你能进入其中而不受伤害?”
虽然北贪魑子觉得可能是个体强度差异导致,但她还是想问。
注意到北贪魑子没有太在意她领域的具体情况后,两面宿傩挑眉,接着祂开始回答北贪魑子的问题。
“当时在进行反转术式交易时,除了给你关于反转术式的记忆外,我还加了其他配件,”两面宿傩继续说,“不过不用担心,虽然它取不掉,但只是用来提高灵体兼容度来使我在你的领域里不受伤害。”
北贪魑子啧了一声,“除了这个以及白狗,我们之间定下的其他束缚你有动过手脚吗?”
“没有了,”两面宿傩顿了顿,“但这个配件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你脖子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暗纹。”
北贪魑子从来没有在伏魔御厨子用过镜子,毕竟没有必要。所以如果不是两面宿傩现在提起,她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竟还存在这玩意。
她构造出镜子,注视着自己脖子上仿佛项圈的两面宿傩同款暗纹,“问你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她顿了顿,“这副作用是你故意加上的吧?”
两面宿傩不想继续隐瞒北贪魑子,也不打算给自己辩解,毕竟事实摆在那里。祂直接非常坦荡地回答,“对。”
北贪魑子面无表情地放下镜子——
“别回来了,你一辈子就待那儿吧。”
“……还有一件事,是和你无止境的饥饿有关的信息,”两面宿傩继续说道,“我建议你再去校图书馆翻阅你上学期入学前,曾和我讨论过“强求”的那本书。”
这是一个令人不明所以的情报,北贪魑子微微皱眉,但是关于自己饥饿病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她第二天还是去了校图书馆。
校图书馆里依然如往常般安静,但是北贪魑子的心情并不平静。
北贪魑子正拿着两面宿傩所提示的那本书,翻了几遍后她终于发现了异端。黑发少女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你早就注意到了?”
“对,”还在北贪魑子领域中的两面宿傩回答道。
北贪魑子看着作者名沉默了两秒。
“北贪”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姓氏,而这本书封面上的作者名——
北贪直人。
正是她入赘父亲的名字。
除了震惊,北贪魑子还意识到两面宿傩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掌握了重要信息,但是祂整整瞒了她半年多。
于是——
“我不管你之前在我那边是坐着的还是躺着的,”北贪魑子继续给两面宿傩发语音,“从现在开始——”
她的声音充满了冷漠。
“去给我跪着。”
第100章 第一百只魑子
校图书馆中
“您好, 请问您能帮我查一下这本书的入库时间吗?”黑发少女拿着书对校图书馆管理员说道。
北贪魑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家人和咒术界有什么联系,但是——
她瞥向手中的书,翻阅了几遍后她看出了这本署名是她父亲北贪直人的书与其说是书, 倒不如是他关于咒术基础方面的读书笔记。
父亲很少在北贪魑子面前写过字,所以北贪魑子对于他的字迹记忆得不太真切, 不过这本书确确实实出自父亲之手。
极有可能父亲最初也是以一个普通人身份了解咒术的。
黑发少女眼眸中的暗色沉淀。
“差不多六年前,”校图书馆管理员操作电脑, 很快就得到了信息,接着他把入库的具体时间也报给了北贪魑子。
“谢谢,”她说。
这个时间点我在孤儿院……北贪魑子开始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
当初国家监管局找到处于孤儿院的她后, 给了她一笔钱, 而这笔钱正是卖掉她家的凶宅后得到的。
也就是说十有八/九是在处理凶宅的时候流到校图书馆里的……她想了想。
而同入库时间并不存在其他与咒术相关的书籍了,这就表明凶宅中没有其他有用信息了。
“确定只有这一本?”北贪魑子继续询问。
“是的。”
这本书既然是读书笔记,那么肯定存在其他与咒术相关又更全面的书籍——
刚开始一无所知的父亲又是以什么途径接触到这些不对外公开的咒术相关书籍的呢?
北贪魑子突然想到当初令她磕出理智的那些书籍。
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凶宅里的,那是在北贪魑子拥有理智后才又买的宅子。之前母亲继承下来的北贪家古宅里存放着很多不同种类的书籍。
北贪魑子一直知道她父亲知道很多,比如母亲想要隐藏的饥饿病, 比如她的无尽饥饿。
如果那个古宅里的书籍中真的有咒术类的……她拿着书的手紧了紧。
那么从那时就知道“咒灵”和“咒物”这两个概念的父亲,当初看到我指着在我眼中是空气实则是咒灵的存在说着“想吃”时,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死亡,他都没有告诉极度饥饿的她,所能带给她温饱的是咒灵和咒物。
黑发少女进行了一次深呼吸。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她也很在意, 这本读书笔记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之前和两面宿傩讨论过的那个故事。
故事主干是这样的:千年前盛极一时的家族为了力量与不知名的存在做交易, 最后导致家族没落, 一步步迈向毁灭。
一则简单且似乎与咒术方面无关的寓言故事, 目的是育人,真实性有待考究, 寓意是这样写的:作为一位咒术师,需要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莫要强求,强求必会覆灭。
如果没猜错的话,北贪魑子微微眯起眼眸,这个家族就是北贪家族。
无论如何都要去古宅一趟。
北贪魑子拿出了手机向夜蛾老师请假。因为今天没有咒术基础理论课,所以森田老师那边不需要联系。
继国家监管局给了她一笔钱后,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收到了北贪家古宅的钥匙,但是因为她已经用钱买了房子,所以这把钥匙和古宅都只是闲置着。
回到寝室的北贪魑子拆开相框,拿出被她放在其中的钥匙,接着合上相框的她看着上面一家三口幸福微笑的照片不语。
两面宿傩:撕去美好表象后的真相,你打算全部查明吗?
北贪魑子:只有知道更多的真相,我才能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柔柔的话语带着毫不迷茫的坚定。
两面宿傩轻笑一声,“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仅仅拭目以待?哪有给你看戏这样轻松的事情?”北贪魑子挑眉,“我现在对这件事有点头绪但还是很乱,你今天先陪我理思绪,再陪我回趟家。”
“我家这事如果我今天没弄清楚,”她冷笑一声,“那你今晚也别想睡觉了。”
知情不报是一码事,而北贪魑子父母和家族的糟心事又是另一码事,后者显然与两面宿傩无关。从来没有被人迁怒过的两面宿傩下意识出声——
“哈?”
有些要求是合理的,但是有些要求是极其荒谬的,两面宿傩觉得北贪魑子刚刚提到的就是后者。
照理说,祂不用理会这种无理的要求,但是祂用血眸看着外视野中已经气到有些不冷静的北贪魑子,又觉得在这事上考虑合理还是不合理根本无关紧要。
反正前段时间也快睡满一个月了,甚至之后不睡觉陪她连续弄个几天都没问题,祂这样想着,然后和平日一样略带慵懒地说道,“行啊。”
祂想了想,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会陪你直到你把事情弄清楚的那天再睡。”
北贪魑子眨眨眼,她被两面宿傩的话语惊到瞬间冷静。黑发少女在头脑完全清醒后果断拒绝,“不用了,忽略我刚刚说的气话,这件事和你无关。”
“是吗,”两面宿傩意味不明地感慨着,接着又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即便如此,我说出去的话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现在它和我的睡眠有关了。”
“……随你,”从昨晚开始,北贪魑子就觉得两面宿傩的难缠度上升了不少,而现在她颇有种当初企图拒绝夏油夫人送礼的棘手感。
不,比夏油夫人更甚,她想。
再怎么愚蠢的人活了一千多年都会变得更变通,更不要说本来生前在各方面都是翘楚的两面宿傩了。
“这样啊,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活了一千多年的狡猾凶兽继续说道,接着祂扬起嘴角,“现在让我来帮你理清思绪并补充一些信息吧。”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只魑子
荒谬的发展总是能令两面宿傩感到愉悦, 但是一想到这种荒诞与不协调感贯穿在北贪魑子曾向祂展示的记忆中时,两面宿傩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既然能买到血袋,那为什么母亲还要用我的血?”稚嫩的声音出现了, 明显是幼年的北贪魑子,她以一种混带着迷惑但是总体平静的语气这样问道。
回忆里出现的是一位年轻俊美男性, 他对着北贪魑子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两面宿傩一看到他的微笑,祂就知道北贪魑子贯来的柔和但是虚伪的微笑是向谁学来的——
她的父亲。
“因为你母亲之前有次半夜从冰柜里拿血袋时, 被我看到了。她以为她当时把事实掩饰过去了,但是又怕再次被发现时瞒不过去,于是从那之后就不敢再买医用血袋了, ”面带微笑的父亲似乎并不觉得对年幼的北贪魑子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接着你就成为了她的移动血袋。”
北贪魑子拉高袖子,将纤细的手臂展示给父亲看。她的手臂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上面贴着几块可爱小动物图案的创可贴。
在北贪魑子的记忆中,两面宿傩是无法看见她此刻的表情的,但是这只常年被母亲抽血的幼兽的声音依然非常平静, “但是我觉得这样更容易被发现,”她顿了顿,用一种困惑但是又夹杂着对不理解事情的好奇问道,“不过既然父亲你早就知道母亲需要人/血,为什么还要假装不知道以至于我要给母亲血呢?”
“这种愚蠢的地方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微笑着的男性继续说道,“而假装不知道是因为你母亲不希望我知道。”
“原来如此。”懵懂的幼兽是不懂伦/理的, 她只觉得父亲的话语符合逻辑, 而这种常识性的伦/理她之后也无法习得, 因为从一开始就被她的父亲扭曲了。
“魑子不愿意给母亲血液吗?”父亲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我为什么要给母亲血液?”没有任何不满,没有丝毫埋怨, 幼兽只是希望父亲能给她一个答案。
“交易是一切的基石。”
“交易?”幼兽眨眨眼。
“对。魑子的生命是我们赋予的,魑子现在的生活也是我们给予的,就连魑子没有理智时都是我们照顾的,”父亲微微弯起眼眸,“既然魑子的一切都是来自于我们,那么我们从魑子的十成中抽取一成,也就是只抽取魑子的血液来作为养大魑子的这场交易的所得,魑子觉得这样的结果对你而言划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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